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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琴原来就挂在船舱壁上,样子竟颇像经过瘦身拉长的吉他,却如古筝一般被寄瑶横放在膝头。
褐发少女低眉信手曲初传,十指纤纤抚弄琴弦,若白翅翻飞的蝶,从五弦间穿行而过,乐音
奇如行云流水,跌宕而起。
书“蛮好听的。”尹蔓轻叹。
网“我在调音。”褐发少女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嗯,知道。”尹蔓微笑。
乐器,用久了,或长期未动,音大多不准,专业之人一听便知,所以需要调正。
褐发少女未理会尹蔓,却抬眼望向昂菲和薛化之。
昂菲轻轻点头。
褐发少女正襟而坐,她的手,悬空而上,并未触及琴弦,宛转之音却攸然奏响。
无声无息间启用意诀,境界颇高,尹蔓自叹弗如。
一行音符后,褐发女孩轻启朱唇,柔声细嗓:
“谁在秋千上笑啊,谁将泪洒下,
谁在谁的梦里歌唱啊,谁被荆棘捆扎,
黑色的城堡下,心上人在等她,
哦,我的王子啊,可曾为我牵挂。
那一弯下弦月,像谁的眼眸啊,
哦,我的王子啊,可曾为我牵挂。
谁在落叶里睡啊,谁将泪洒下,
谁在谁的梦里歌唱啊,谁在泥沼中挣扎……”
一曲终了,尹蔓只觉得那余音袅袅,哀转久绝,不由多看了那褐发少女两眼。
她的灵魂……无甚特异——呵呵,只是情窦初开而已。
玲珑少女心,即便再寻常,也是美的。
“师姐唱的真好。
”淡黄短发的少女道,弯腰步入琴边,对昂菲说,“访琴就唱首家乡的小曲
儿供师父和师公一乐吧。”说完,吐吐舌头望向薛化之。
师公……
尹蔓不由好笑,却见薛化之面色如常,昂菲倒是皱眉斜了一眼访琴:“小丫头一张油嘴,混
扯什么呢!”
嘴上虽这么说,她的眼却言不由衷地透着笑意。
尹蔓望向寄瑶,褐发少女只默默低着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唉,芳心暗许的女人们……
不对,昂菲应该不能算“暗许”了吧。
尹蔓游离在一旁,仨女人,一位吸血鬼,他们的心事,很有意思呢。
确切地说,是她们,薛化之,貌似不曾有过心事。
注意到尹蔓的目光,薛化之抬眼,对她浅浅一笑。
尹蔓忙转过头去,却听琴音清越,淡黄短发的少女甜甜唱道:
“看那月儿缺了,清辉仍犹。
歌喉歇了,余韵仍留。
蔷薇谢了,叶子仍旧,
铺地成茵,留给情人坐。
看那月儿缺了,清辉仍犹……”
唱完,琴弦还在微颤,却仿佛被一双手按住,立刻消了音。
淡黄短发的少女望向尹蔓:
“师妹,该你啦。”
“呃……我不会弹。
”尹蔓挪到琴旁,
“你们,凑合着听吧。”
呵呵,估计她们各有各的心事,不会细听的。
瞥了一眼案几上的小菜,尹蔓微笑,转而凝视琴弦。
弦终于被拨响,发出两声略显生涩的颤音,继而如石沉大海,寂然无声。
淡黄短发的少女低头,正欲握嘴轻笑,却忽而听得铮铮两声激响。
弦被拨动,木琴竟响出金石之音,继而,一个空灵的女声传来:
“十里秋光下,淡烟疏柳中,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落花流水去,斜风细雨归,与君共一曲,忘忧醉清欢。”
“唱完了。
”尹蔓抬头微笑,“弹得不成曲调,远不如两位师姐的好。”
昂菲将一直端在嘴边的茶杯放下,道:“她们唱的,我已听过了。你的,乍一听倒也新鲜。”
“谢师父夸奖。”尹蔓颔首,却瞥见始终心不在焉坐在那儿的薛化之望了她一眼。
“词不错。
”薛化之淡淡道,“自己编的?”
“呃,几句古诗词打散拼凑的……”尹蔓随口答道,却攸然住口。
这个世界,应该没有王维、苏轼。
“哦,原来是这样。”薛化之却并未深究。
……
尹蔓透过舷窗向外望,雨后的山花格外鲜妍烂漫,其他人却似乎无心观赏。
昂菲的眼始终未离开薛化之,薛化之一脸淡然,不避开也不迎合。那两位少女回到了舱外,
一个仰头望天,一个低头看水。
……
停船靠岸打道回府时,已是下午。
“意诀你已入门了。
”昂菲对尹蔓道,“现在,开始下一阶段的学习吧。”
“多谢师父教导。”虽然知道刚才一番比试其实是对她的考核,但听到自己被宣布通过了,
还是有些激动。
昂菲扭头对褐发少女道:“寄瑶,把小书房的钥匙拿来。”
“是。”
昂菲将钥匙交给薛化之,让他带她进书房。
一摞摞古卷典籍散发着墨迹和腐朽草木的甜香,层层叠叠累在高至天花板的架子上,在漫长
时光中积淀着灰尘。
面对书海,尹蔓的激动很快化作了望洋兴叹。
这只是小书房?
那大书房岂不是没有尽头了?
昂菲吩咐她将这儿的书全部看完,才可继续学下去……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吾只能上下而求索。
尹蔓上下巡视着高大的书架,叹了口气,启动意诀,搬下一本若掉下来足以砸死人的厚书,
翻开,坐在地上看了起来。
随手挑中的这本书编得很细,全由咒符写成,但并无晦涩难懂之处,只需一一记诵。
带着淡淡蓝光的透明指尖点过纸上奥妙的字符,尹蔓不由想起前世自己大学时被植物拉丁名
录的场景……
仿佛隔过宇宙的渺远,又似乎有恍如昨日的切近。
此时彼时,何时是梦?
一旁倚架而立的薛化之望着埋头书中的女孩,静若止水银眸微微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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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的夜晚。
幽暗的房间内,薛化之独自坐在琴边。
他仿佛在思索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发呆。
偶尔,仿佛无意识地,他的手指似冷不丁勾动琴弦,发出古韵悠长的一声颤响,继而消散于
虚空中。
“与君共一曲,忘忧醉清欢……”面容沉静的他,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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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现的诗皆为原创。有部分词句来自苏轼、王维、慈济和顾城的作品。
求评论!】
第七十章三宫六院棋
一位褐发少女坐在窗前,用篦子细细梳过自己的发,出神地凝视着镜子。
“寄瑶,想什么呢?”一双手亲昵地环过她的肩,一位淡黄短发的少女伸过头来,“最近你
老发呆啊,是不是和咱们师婆一样,看上谁啦?”
当着昂菲的面,两位弟子恭敬地称她为师父,但在背后,却呼她“师婆
”。
隐居几十年的独身女子,加之精钻法术异能已久,性格上难免有些不近人情的怪癖,跟随她
这么多年,寄瑶和访琴自然知之甚深。
寄瑶有些着恼,拿着篦子的手推开访琴:
“别瞎扯。”
“好——我不说。
”淡黄短发的少女俏皮一笑,“那,陪我去院里下盘棋吧,外面阳光正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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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
莺歌燕舞中,垂藤而下的花架旁,醉蝶纷飞,一位白衣少年穿花而过。
“这是金凤蝶。”一个清雅灵韵的女声响起,“虽然飞得慢,却很难捉的。”
“噢。”白衣少年转头对旁边淡若雾霭的身影道,“看了一夜书,不累?”
“还好,你困吗?”
白衣少年神情略显惫懒,却摇摇头:
“太阳下面,都是这样。”
“那我们去亭子那边待会儿吧。”
“嗯。”
古色古香的亭榭。
“呀,二位师姐已经在那儿了。”
坐在棋盘边的寄瑶和访琴抬头,见薛化之和尹蔓远远地沿廊而来,寄瑶不由起身:“化之大
人,师妹。”
尹蔓飘摇而至:“寄师姐,你们在玩什么棋呢?”
“三宫六院棋。”寄瑶答。
“啊?
”尹蔓愕然地凝视石桌纵横交错的方格,刻字的黑白棋子,只觉得和前世所玩的象棋
略为相似。
然而,三宫六院,不是指帝王的偌大后宫吗?然而棋子上只有“王”、“侍”、“马”什么的,
为何不见皇后、贵妃、淑仪呢?
“这棋各国风靡已久,你怎么这都看不出来?
”访琴绞着腮边淡黄的鬈发,笑盈盈地瞥了眼
尹蔓,“嘻嘻,魂魄我也见过不少,但你是最让我觉得奇怪的一个。
”寄瑶皱眉,在桌下踢了
踢她的脚,访琴却兀自说了下去,“难不成,你是从外星来的?”
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外星人的说法。
“呃……”尹蔓正不知说什么,一旁的薛化之却淡淡地道:“这世上奇人异事太多了,无需
大惊小怪。”
“是啊。
”寄瑶颇有礼貌地笑,“尹师妹只是有些特别罢了。”
“我确实见识浅薄,
”一心想叉开话题的尹蔓灵机一动道,“这棋,你们能告诉我怎么玩吗?”
“等我们下完这一盘吧。”访琴道。
“若你真想学,我可以教你。
”薛化之望着尹蔓,“以后,无事时玩玩,打法发打发法时间倒
也不错。”
“那谢谢你啦。”
薛化之指着棋盘:“三宫六院棋分黑白两方,每方共二十三枚棋子,由一王、二侍、二术、
二医、四卫、二马、二机、四兵、四盾构成。王与二侍只可在第一宫行走,外围二术四卫为
第二宫,二医二马二机合成第三宫。棋子之间沿格排布,彼此相连,又成六院。每种棋子走
法不同……”
原来是这样,看来,不可望文生义了啊。
不过,这棋子,和象棋还真有些类似呢。
无论哪个世界,都有相通之处。
尹蔓望着棋盘,却听薛化之继续说了下去:“盾可挡住对方的兵,但挡不了机和马;术与兵
或马相邻时,后两者可以斜行;医与机、兵、马、盾相邻时,后四者无需惧惮对方的攻击,
除非医本身被吃掉……”
薛化之对尹蔓细细地介绍着,全然不理会寄瑶望向他的眼神。
见寄瑶捏着棋子迟迟不落,只痴痴地看着薛化之,访琴叹了口气,对弈的兴致也去了大半。
薛化之将棋的下法和规则说完,尹蔓若有所思地问:“现实中,医,是指巫医吧?”
“对。
”薛化之微笑,
“你可以这么理解。”
记得在帝纽汶,司空宇奥选的是巫部医系,学成后便成为初级巫医。这个世界,没有中医西
医,所谓医术,是与巫术密切相连的。
阳光明媚,透过古亭的雕栏,恍惚中,尹蔓仿佛觉得司空宇奥正神采奕奕地望向她,蜜眸弯
弯,和煦澄澈。
司空宇奥、欧米伽、何阳,不知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一个朗润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呃……”尹蔓回过神来,望向薛化之,“那,术,是什么呢?”
“术士。
”薛化之悠然而笑,“与巫医相似,是另一类会使用法术的人,或吸血鬼。”
提到“吸血鬼
”,寄瑶不由垂下眼,捏棋子的指尖微颤,往棋盘上随手一搁。
“这样走?
”访琴抬眉,拈起马,将寄瑶刚放下的兵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