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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我的事,请不要把宇奥拖下水,我是我,他是他。”尹蔓道,语气中,带着罕见的
斩钉截铁。
上神点点头,忽然问:“知道为什么——要让你嫁给他吗?”
尹蔓垂下睫毛,不语。
上神望着眼前沉默的女孩,目光缓缓上移,凝结在她额前的银色标记上。
两个月前的那天,他也是这么打量着她,恍然间竟生出一丝错觉。
暖暖日光下,站在面前的,是依娜。
回过神来之际,他眉间便多了一道矛盾的皱褶。
依娜爱上了吸血鬼,她,也一样。
血族与灵族的明争暗斗周而复始经久不息,幽谷之中,荧之花开年复一年,灿烂得毫无保留,
仿佛汇集凝炼着最纯粹的阳光。相比之下,女儿一心所向的不朽爱情,大约只是个美丽的传
说。多年之后,他回想起来,撕心裂肺之余,只觉得荒谬。
“聆听者对你怎样,不用我说。
”上神瞥过她颈部状如玫瑰的吻痕,“血族那边,没有谁会像
他这般,真心待你的。”
其实,他的言下之意说白了就是:记住在此的幸福时光,不要回大地上之后,胳膊肘朝外拐。
尹蔓抿了抿嘴:“您的意思我都明白,放心吧。”
心思通透者,无需多言尔。
“既然如此,
”上神起身,
“随我来。”
“狩獌还等在外面,我……”尹蔓话音弱了下去,觉得似乎也没什么能做的,闭了口,默默
跟在他身后。
神殿中的墙壁,多半是打通又隔断的,内里曲曲折折,幽静深邃,直通地下。
上神周身的清辉将暗道照亮些许,尹蔓一路跟随,沿着忽高忽低的台阶,迂回而上,终于重
见天日,眼前豁然开朗。
一望无垠,窥不透深浅的海域。
踏着柔软干爽的沙滩,略等了片刻,尹蔓远远地看到一缕青烟杳杳而来。
青烟迫近化作一条龙,叮铛作响中,披着亚麻袍的结界守护者翻身而下。
“盖娜,
”上神负手迎风而立,
“带她去吧。”
盖娜牵起尹蔓的手,带她坐上青龙,不理会上神催促的眼神,心疼地望着尹蔓:“真想清楚
了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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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滩。
昂菲跪坐海边,打量着地上冰冷的日金项链。
“怎么,”与她对坐的苏若睁开狭长的凤目,“还是不行?”
昂菲叹了口气,满脸疲惫无奈:“我那两位徒儿不在,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明明记得结
界就是在这附近的。”
她嗓音喑哑,如久旱无雨布满龟裂的田地。
苏若回头,对远远侯在一旁的侍者做了个手势,侍者见状,立刻端上来一盏血。
昂菲迫不及待地拿起杯子,却被苏若挡下:“饮完这一杯,可要专心做法了——祖王耐心实
在有限。”
苏若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等待的亚摩。
亚摩侧着身坐在礁石上,望着西边的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去,不知怎的让人看了会产生一种异
样悲伤的感觉。忽然,他站了起来,修长一道身影,如一笔剑光,孤雁过境,说不出的寥落。
放下空杯,昂菲意犹未尽地舔过嘴角转过脸,蓦地,她指着不远处的海面张大了嘴,仿佛被
人迎面塞进了个鸡蛋,呆呆地看着。
苏若起身,只见昏沉的海域中,仿佛被无形的巨刃劈开一般,立起两面极高的水墙。
水墙倾泻而下,白练喷涌,雾气冲天,夕阳下的霓虹中,蹿出一道青——龙?!
还未等他俩有何反应,只听得一阵衣袂厉声破空而过的烈响。
亚摩直直地冲了过去。
没有他的一声令下,众吸血鬼不敢轻举妄动,皆杵在那儿傻看。
隔得有些远,昂菲依稀看见,亚摩一把将龙背上的女孩抓进了怀里。
海风的腥咸中,怎么多了一缕幽幽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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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摩将尹蔓揉在怀里,不一会儿又觉得搂得过于紧,微微松了手,打量着她。
“我跟你走,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尹蔓指着盖娜与青龙,
“求你放过他们。”
亚摩抚着她的脸,并不回答,只是抱着她,转身飞离。
盖娜望着他们逆着夕阳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息,拍拍青龙的脑袋:
“回去吧。”
……
屋内是每一盏烛台上都罩了琉璃,偶有一珠蜡油血水似的滴落下来。
亚摩放下尹蔓,一手紧抓她胳膊,另一手伸进她的衣裙摸索着,凑近她的脸,压低声音:“你
身上……有他者的气味……谁?”
尹蔓显然被他出其不意的激烈动作弄痛了,蹙着眉努力不叫出声来,他的手沿着她的腰肢往
上爬:“七十一天没见到你了……之前……”他想说“对不起
”,却生生哽住。
她隔着衣服按住他的手腕,小声说:
“不用了。”
她的声音飘进他心底,温软平和,却令他心里发痛。
良久,他才控制住颤抖的喉咙,吐出一丝希望:
“……原谅我吧。”
她依旧没有看他,她的目光聚焦在遥远时空的某一点,平静地道:“如果依靠原谅才能活着,
那我早已死了。”
无论是否原谅,命运总是按照自己的脚步前进。
亚摩埋头于尹蔓颈间,说不出一句话,也无法继续探索她的身体,就这样他们僵持着,似乎
要到世界的尽头。
尹蔓不再言语。
光明中的生物以为黑暗是世界遥不可及的边界,而置身黑暗中反观光明世界,才会看到那不
可逾越的界限。
冰冷,一点点郁结在亚摩胸口,把希望冻得粉碎,最终连他的喉舌也冻结起来,说出口的话
语平淡而生硬:
“你是我的。”
他终于抬起头,将她抱到床上,解开她的衣衫。
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尹蔓满身青红交错的吻痕,昏暗之中,他眸若点漆,溶不进半点光亮:“他
是谁?”
见尹蔓不答,亚摩拿起她的手,轻快地捋下她无名指上的珍珠戒:“这又是怎么回事?”
尹蔓垂下睫毛,简短地答:
“我丈夫。”
亚摩笑着轻轻一捻,戒指化作齑粉,洒在冷酷华丽的床面上,笑容一点点在他的脸上干结、
变冷、发僵、凝固:“你自愿的?”
“嗯。”毫无羞赧,仿佛天经地义。
亚摩盯着尹蔓,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掐死她,抚过她柔嫩的脖颈,却完全下不了手。
向来思路明晰断事果决的他,由衷地憎恶着此刻犹疑不决矛盾重重的自己。
亚摩摁倒尹蔓,挤进她的双腿间:
“你是我的。”
尹蔓极为压抑地呜咽了一声,单薄的娇躯陷进了绵软的被褥里,宛若溺水一般无助地挣扎着。
床帐内交缠的身影,粗重的喘息,野兽般,绝望,愤怒,难以言喻的厌恨。
亚摩微微抽出,再一进,直痛得尹蔓面色煞白,然而那粗大的刑具仍在不知节制地顶入,她
绝望地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只有海潮般层层席卷的疼痛,永无休止,难以忍受却无
法逃避。
“到底是谁?”亚摩又动了一下。
虽是极痛,尹蔓仍旧不肯出声,紧咬一口细白的银牙,似衔恨又似隐忍,瑰丽的双眸冷冷的
映出另一方天地。她并没有自动止痛的特殊神经构造,大约只是比较惯于忍受。
她越是沉默亚摩越不肯放过他,痛到了极点,尹蔓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终是经不住折磨,
哀叫了一声。
亚摩觉得她浑身都在哆嗦,像个垂死挣扎的小动物,慌忙松开她。
尹蔓瘫痪一般,动弹不得,只能时而深时而浅地喘息着。
眼波迷离如水,润着长长一层睫毛,柔顺的发丝中,更显得她面色如雪,一黑一白交相掩映,
顿生一种楚楚可怜的姿态,看得亚摩忍不住想欺负她,想把她布娃娃似的抱在怀里用力搓揉。
见她现在呼吸都困难的样子,又不敢继续碰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会再次远离自己,再不
回来……
愣了一会儿,亚摩干脆转对身,坐在床边。
渐渐觉得好些了,尹蔓蜷起四肢,像个小孩子。
亚摩背对着他。
然而,尽管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却仍能猜到他此刻会有哪种表情。
莫名的,然而她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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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之中,她轻轻地、慢慢地走来,像天鹅滑过水面一样优雅从容,脚步匀稳。
他伸出指尖,在风中捕捉着飞舞的发稍,追寻着,将手指插进她浓密的秀发,温柔地抚下,
直到捧住她的脸颊。
她一直看着他,哀怨地,无声地,目光在他眼底刻下带血的字迹:“你不爱我吗?”
她平静的注视成了落在暴风雨中涨潮到极限的海面上最后一滴水珠,打破了苦心维持的平
衡,他的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小蔓!”司空宇奥大喊一声,猛地坐起。
原来是梦。
房间依旧如常,除了枕边的女孩,什么也没少,却让他觉得空空荡荡。
一拳砸在床沿上,司空宇奥蓦地坐起,冲向门口。
屋外始终被众侍者牢牢把守,仍旧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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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括号里的字不要钱:
这一章的标题,来自前几日看到的一句话,觉得很感动,跟此文也颇有些贴切:
“在这个动乱的时代中,携带着所有的偶然与志向,我们早晚也将相见,问鼎天下。”
新建了个小调查,亲们可以去投票~~
求评论!】
第一百一十二章谁在股掌中
亚摩坐在床边,背脊挡住帐外的光线,打量着他的手掌,自言自语:“不管怎么说,你回来
就好。”
尹蔓翻过身,本想用被子裹住自己,可惜之前一番挣扎,双臂被亚摩铁钳似的手扼得酸痛难
捱,只能作罢。
数着床帐上的流苏,困意如潮水一般袭来,尹蔓闭上眼。
既来之则安之。
迷迷糊糊中,尹蔓觉得有谁从后拥住了她,但浑身如被魇住了似的动弹不得,也就随他去了。
亚摩抱了尹蔓一会儿,贴着她清凉的腰肢,心中的躁动如同水里的浮球,按下去片刻后又冒
起,惹得水面涟漪颤颤。
他松了手,移动到尹蔓面前,打量着她额前的标记。上方的倒三角已完全空心,下方则是实
的。
那天,她消失在他怀中时,便是如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不久,他曾问过苏若,这个“沙漏”代表什么。
苏若不解,一旁的昂菲倒是说了个在人类世界经久流传的故事。
昔日,神之女违背天道,爱上了一只潜伏于暗处的鬼,后遭天谴而亡。她殒命之后,神将此
咒符赋在她墓上,以渡她灵魂自由安乐。
“传说而已,
”昂菲说,“此咒符,代表历经磨难终将通达幸福。”
亚摩不喜欢传说,他不喜欢这世上一切虚无的东西,不管是信仰还是爱情,但凡不能像手中
盛血的杯子那样实实在在捏在手里的,他就不喜欢——尹蔓这样近在咫尺却又触碰不得的状
况,着实是点了他的死穴。
想到这点,他便有些窝火,怒火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