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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很黑,还好有月亮照着。”
亚摩抬手摸摸她的脸,额头,心中不安加剧:“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舒服……”尹蔓也不是很笃定,
“好像,是吧。”
亚摩抱着她坐回床上,注视着她的眼睛:
“睡吧,天亮就好了。”
似乎并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尹蔓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目光清澈,流水缠绵,继而回头,望
向窗外:
“他还在那里。”
“那……”亚摩抚过她凉凉的背脊,
“跟我说说他吧。”
“他说他会来找我。”尹蔓道,睫毛下蕴着梦幻般的微笑。
“他,失去了你?”亚摩想了想问。
尹蔓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捏在手里的可能跑掉,放进心里的怎么会失去呢?”
亚摩拥着她,心里一阵阵发寒。
他的目光越过窗棂,眼中的笑意像夜色一样加深,越深,就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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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孤战
“捏在手里的可能跑掉,放进心里的怎么会失去呢?”
亚摩沉默,有些问题永远也没必要问——为什么你不爱我?
自欺欺人的爱情,多相拥一刻,便多痛楚一分,但他控制不了自己,就像沙漠中饥渴的路人,
明知前方的甘泉只是海市蜃楼,仍然无法自拔地前行,任绝望穿肌透骨,传至四肢百骸。
她是他心上的刺,即使想拔除,也早已陷进骨肉,溶入血中。
迷迷糊糊地,尹蔓终于意识到了身旁男子的存在,黑夜加深了她本能的恐惧:“……可以开
灯吗?”
亚摩抬手扭开床灯,低声问:“怎么了?”
尹蔓惶惑地望着他。清醒时她看不透,现在更加看不透,亚摩的眼睛是沉黑的,如夜晚的湖
水,没有一丝波澜,但又并非毫无反应,似乎那双眸后有什么东西涌动着,可惜,被那层墨
黑挡住了。
“怎么了?”亚摩又问了一遍,他的睫毛微动了一下。
“太黑了……”
“你怕黑?”亚摩微笑。
“嗯。”
“睡吧,醒来就天亮了。”
似乎是因为身体不适,尹蔓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醒了好几次,昏黑中睁着茫然的眼睛,望
向平静的窗帘。
她睡不着时,亚摩便会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她说话,尹蔓仍有些糊涂,答非所问,讲了前面忘
了后面,到后来,亚摩只能更紧地抱住她。
“明早咱们就回去吧,
”亚摩调整了一个姿势,让她枕着他胸口,“在琥珀棺里睡一会儿就好
了。”声音里,有种抚慰的意味。
夜风瑟瑟,夹带着一丝湿冷庞杂的气息,仿佛无数潜伏在暗处的兽纷纷抖了抖毛。
窗外混沌,亚摩的感官却益发清明。他抱起尹蔓,帮她迅速穿好衣物,又将大衣披在她身上
系好,摸了摸她的脸颊:“冷不冷?”
尹蔓摇摇头,这时,一股有冲击力的风打在玻璃上,窗帘急速地抖了一下,尹蔓正欲循声望
去,却被亚摩按住脑袋,一张脸,在她眼中抖然放大。
吻,如同江南甜糯的酒,看似绵软温柔,却带着阴毒的后劲,不依不饶地愈发逼将上来,因
为缺氧,本来就神志模糊的尹蔓更加迷离,觉得自己忽而被压入海底,忽而被推上浪尖,时
间混乱无序,也许已经纠缠许久,也许只有短短一瞬……
亚摩抬起头,他的嘴角与她的唇瓣间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他挥手,拂去在房间内设下的结
界。
窗玻璃立刻炸开,冷风灌入,楼下街道空无一人,月如清霜铺洒而下,勾勒出一道暗影,如
同鹅毛笔端滴落的一行墨迹,在枯黄的纸上晕开。
那道暗影纵跃而上,原来是位麻衣棕发的少年。他立于窗台,却并未看亚摩,而是将目光全
然锁定在他怀中的女孩身上:
“王后。”
一身山林野气的少年,就像悬崖边粗砾的岩石,只有在注视尹蔓时,才会在石缝中绽放出一
朵朵柔美的石楠花。
亚摩并不认识这位少年,但他很快意识到对方十有八九就是前段时间昂菲提到的那个被尹蔓
放走的那个小子,抬手拉上衣袍挡住尹蔓的脸。
“王后怎么了?”少年问。
“你知道她是我的王后?”亚摩不慌不忙地问。
“你的王后?”少年蹙眉,显然一时不能消化他话里的意思。
“对,我的王后。
”亚摩道,“我觉得可以让你死得明白些。”
少年直视着他,额头青筋一条条杠起来,出口的话语依旧简单明了:
“她不是你的。”
一道紫光划过,连窗带墙轰然垮塌。
转眼间,亚摩已抱着尹蔓立于半空,望着弥漫着人声犬吠与灰尘的旅馆,冷笑。
安竹迟迟未前来,多半是死在那小子手里了。
嗖嗖几声,数枝锐利的竹箭厉声而至,亚摩侧身挡过。
麻衣少年不知何时跳到了楼顶上,引弓遥遥指向他。
亚摩弹指又是一道紫光,不偏不倚正中少年所在位置,又是一阵爆响。
破碎的砖石砸落而下,旅馆旁的马厩里传来几声嘶鸣。
亚摩转身,正欲离去,忽然顿住脚步。
好,很好,不虚此行,跃跃欲试的,潜伏暗处伺机而动的,这会儿都露出头来了。亚摩仰天
而笑:“欧米伽,薛化之,都出来吧。”
幽冥鬼火般的绿眼飞速流动,狼群肃穆地跃过一片片屋顶。
一位白衣少年翩然而上,与亚摩直接对视,继而散漫一笑。
“薛化之,终于不再缩头缩脑了?”亚摩道。
“嗯。”月光漾在白衣少年的银眸上,波澜不惊。
黎明前,夜最深重之时,整个街区却注定了无法安眠。
被惊醒的人们只见半空中紫光金光白光青光交错,距离远的只当天文异相,临近的被光蜇得
睁不开眼,以为是道行甚深的术师们相互杠上了在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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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蔓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琥珀棺中,亚摩靠在棺边打量她。
似乎正值清晨,阳光都是透明的,空气清冽纯净。
她正欲撑起身体,亚摩握住她的手将她扶起:“还想出去玩儿吗?”
尹蔓咬了咬嘴唇,过了一会儿,道:“狗呢?”
“怎么每次都先想到它?”亚摩笑问。
尹蔓想说,因为它比你好,却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里有异,她又说不上来。
亚摩的手,比以往凉了些……仅此而已。
“怎么了?”亚摩见她有些发愣,问。
“没什么。
”尹蔓低头,又抬起,“狗呢?”
“不小心丢了。
”亚摩道,
“马车也是。”
尹蔓另一手支着棺盖站起,却忽然被亚摩拉进怀里。
他身上的气息……微凉的,微苦的,似乎带着一丝草药的气息,凉,又燥。
“你……”尹蔓想问发生了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宽容,与原谅是不相干的两件事。
“和我在一起,”亚摩松开她,注视着她的眼眸,“你幸福吗?”
他一本正经的口气让她意外,却也让她静下心来。
尹蔓注视着亚摩的双眸,摇摇头:
“不。”
亚摩望着她,沉黑的眼眸如同被掐断了水源,终成一泓激不起半点涟漪的寒潭死水。
感情其实是一种姿态,不择手段甚至低三下四的渴求,即使得到了,也等于什么都没得到,
因为已经付出了全部,空乏的身心已经一无所有。
尹蔓叹了口气,道:“亚摩,你其实不懂什么是爱。你只是需要一个情人,她能容忍你的冷
酷残忍,也能满足你所有的欲望宣泄,可惜,这种受虐狂很少见,即使有也存活不了多久,
我……体质比较特殊,所以撑到现在,但并不幸福。”
“你……”亚摩垂下睫毛遮住视线,尹蔓只见他眉心皱了一皱,他的手却仍未松开,“真的,
没有爱过我?”
尹蔓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幼稚好笑。细细想来,她对他也许曾有过稀薄些微的喜欢,然而,这
种似有若无的喜欢是无法升温成爱的。毕竟,爱比喜欢维度高得多,可遇不可求,哪是说来
就来的,更何况昔日的种种伤害横亘其中永远无法抹去。
她眨眨眼,平心静气地问:“你没谈过恋爱吧?”她想解释说“经过那些事之后我怎么可能
爱你呢
”,却被对方蛮横地打断——
“没谈过又怎么样!
”亚摩脸色难堪却倔强,带着一种鱼死网破,豁出去的决绝,“我活了那
么久长到这么大只爱过你一个!”
尹蔓发现,跟非人类的生物交谈,不能用人类的逻辑。
尹蔓忽然感到手心微湿,低头,却见浓厚凉润的血,顺着亚摩的袖管和手背,不紧不慢地流
下……
“你……”
亚摩转身扯下架子上的毛巾,背对着她:
“没事,小伤而已。”
自始至终,只有他在努力,朝着某个渺远的目标,孤军奋战。无论怎么拼命,却似乎离目标
越来越远,最可恶的是,他就是不肯死心,就是死也不肯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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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天高云淡。
“他这次重伤,必然须静养。”薛化之对欧米伽道。
司空宇奥搞定完整个街区的人,抓住狩獌的足爪被带到楼顶:“现在去城堡?”
“不急。”薛化之望着楼顶上始终一言不发的麻衣少年,走过去,问,“你也认识尹蔓?”
麻衣少年终于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却并不答话,纵身跳离,以惊人的速度在楼宇阳台间穿
梭飞跃,最终消失。
欧米伽正欲去追,却被司空宇奥拦下:“我试过与他沟通,没有什么效果,他身上带毒,莫
去招惹。”
“他是……”欧米伽不解。
“蛇族的。
”司空宇奥解释道,
“古兽后裔。”
“有意思。
”薛化之嘴角噙笑,
“足够亚摩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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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花香
为了招引鸟雀,尹蔓在花园里种了些石榴。
山上的夏天来得晚些,但这会儿,石榴花也开了,树间一朵一朵明媚的红。
尹蔓拿着剪刀给树整枝。阿苏拉托着小脑袋蹲在一旁看,她比代瓦安静许多,不会折下芭蕉
去兜鱼,挤了海棠果喂蚂蚁……但她同样爱思考,时而也会提些问题——
“妈妈,为什么要剪树?”
“疏除多余的花蕾,免得树不堪负荷,越长越密,营养跟不上,最后开不出花了。”尹蔓说
着,弯腰将切下的带苞的枝条放进木桶,这些枝条可以水养或扦插。
阿苏拉扑闪着水灵灵的眼,继续问:“那为什么要在树干上刻痕,它不痛吗?”
“痛,但受了伤以后,树反而长得更快。”尹蔓不紧不慢地答,剪刀合上时清脆的咯吱声悠
悠传来。
……
远远地,亚摩立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迷红叠翠间,尹蔓轻轻分开枝条,一树荡漾的阳光。
分花处怎销魂,恼了石榴,醉了芭蕉。
……
“你骗我,塘里根本没有乌龟!”代瓦不知从什么地方一脸泥水地钻出来,阿苏拉皱眉,起
身躲开他:
“乌龟见你都躲了。”
“桶里有水,
”尹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