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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卢克也好,黑巫师也好,任何恐惧的事物他都不怕。也许只有雷斯特自己清楚自己心中的那一分软弱和恐惧,对于黑暗君王的恐惧。
微风轻轻拂起雷斯特的长发和斗篷,赫克托忽然意识到刚才那个暗精灵穿着长长的黑斗篷,却没有一丝扬起。“怎么会这样?我该如何向雷斯特解释怪异的一切?”赫克托心中充满了疑问。
此时,风向变了,狭长而深邃的山谷突然刮起阵阵强烈的北风,从远方向他们涌来。同时也带来扑天满地的黄沙,形成一张厚实而巨大的沙网。
“该死!这一定是魔王带来的邪恶气息,他注意到了我们,他要阻止我们的前进。”赫克托用膀臂挡在脸前,眯着双眼大声抱怨道。沙尘暴让他的目光变得很短,隐隐约约看见雷斯特的宝钻在前方闪烁着光芒。
“赫克托,跟紧我!”雷斯特在风暴中大喊道,但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狂吼的北风所淹没,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战士!随时提高警惕!这股狂风来得太不正常了!也许你所看见的是对的!”雷斯特接着喊道,他大声念着咒语,他的声音充斥整个空间。也许是他的咒语起了作用,也许是巴里德尔山脉的庇护,反正风暴渐渐变小了些,但是依旧阻碍着他们的前进。
雷斯特困难的在风暴中前行,紧张地观察着四周。在风暴的气息中他感觉到了一丝黑暗的气息。很快他的衣服和头发上都沾满了一层厚厚的沙尘,甚至连鼻子和口腔中灌入了不少沙石。
他们缓慢的向前行走,虽然很缓慢,但的确是在不断前进,除了铺天盖地的沙尘暴没有发生任何异常。“可能是我多想了吧,在这黑暗的时期也许连和善的风都变得狂暴。”雷斯特轻轻地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沙尘中忽然响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甚至盖过了风暴的呼啸声。雷斯特心头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抬起头,看见了一双金色的闪烁着仇恨的细长眼瞳。
第八章 先知之塔
雷斯特大叫一声,敌人的突然出现让他来不及任何释放法术。他迅速蹲了下去,巨大的黑影呼啸着从他的头顶掠过。“小心!赫克托!”雷斯特大声提醒身后的伙伴,同时念动咒语:“光芒绽放!”一道强烈的光幕劈开了沙幕。与此同时,雷霆与闪电从天而降,烈焰和强光冲天而起,在山谷中发出巨大的声响。雷斯特借着光芒寻找敌人的身影,但是漫天的黄沙遮挡了他的视线,敌人似乎凭空消失了。
“怎么回事?雷斯特你这是怎么了?”赫克托躲避着汹涌的法术冲了上来死死地抱住术士,大声叫到:“停下!停下!”
“法术消散。”雷斯特平静了下来,开口说道,他高举着魔杖,依旧让幽蓝宝钻保持着强光,睁大眼睛紧张地看着天空和四周。强大的法术渐渐平息了下来,奇怪的是,强烈的风暴也忽然温和了下来,山谷中重新吹起了温暖的南风。
“该死的恶魔!赫克托,你看见他了吗?他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睛,紧紧贴着我的头顶冲了过去。”雷斯特用手比划着,同时向山谷两侧的峭壁张望。山壁上空无一物,连一根枯萎的树枝都没有,根本藏不住任何的活物。
“是的!我看见过!就是他!我永远忘记不了那金色的眼睛,它让我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恶梦中!”赫克托说道:“他刚刚就在我们身后出现!但是我再回头时他就消失了。他再次出现了吗?”
“是的。你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很有可能一直跟踪我们。刚刚他就差点要了我的命。那么那场诡异的风暴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雷斯特说。
“他是谁?他是魔王的手下吗?他为什么要跟踪我们?”赫克托紧张地拔出了烈焰之剑斜站在雷斯特的身边,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他是黑暗君王最得力的手下之一,金色的细长眼睛暴露了他的身份—暗精灵之王!很有可能他是为了族人的死亡而来。”雷斯特一边说着,一边尝试用法术搜寻出敌人的所在,结果却徒劳无功。
“该死的堕落生物!他到底将自己隐藏在哪?我有种不好的感觉,他一定会再次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身边,给我们致命一击的。”赫克托忽然发现自己的嘴唇很干。
“也许吧。希望他会就此放弃,黑魔王一定给了他更加重要的任务。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为妙。”雷斯特开始慢慢地向前走,时不时注意四周的风吹草动。“继续前进吧,他不敢贸然出现,他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巨大的危险。”他招呼着战士。
他们更加小心地前进,隐藏的敌人使他们不得不小心,这让他们的速度也不由慢了些。
“这真让人难受,我宁愿选择和他光明正大地打一场。”赫克托报怨道。不过这个勇敢的兽人很快再次振奋了起来,挥舞这长剑喊道:“来吧,来吧。邪恶的精灵。机灵的赫克托的眼睛如同猎鹰一般锐利,他的耳朵如同狐狸一般灵敏,你是逃不过他的侦查的!哼哼!”
长长的山谷在他们的大步中悄然变短,在太阳高悬在头顶的时候越来越窄。山谷变成了山崖上的小路,渐渐升高。山路蜿蜒上升,在远处的转弯处消失不见。他们接着顺着山路向上行走,周围的坏境终于活跃了一些,路旁的两侧站立着零星的几颗不知名的树木,杂乱的藤蔓在树枝间纠结成一团。偶尔还可以看见几个小松鼠在枝头上探出小小的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陌生的赶路人。
山路很长,也带领着他们越爬越高,经过漫长的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山路消失的拐弯处。他们顺着山势转向西面,一条更长更遥远的山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赫克托!往前看!把你的目光投向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山峰!”雷斯特说道。他站在高高的石头上,踮起脚向前眺望着。
赫克托也停了下来,用手遮住耀眼的阳光向西方眺望。远处高高耸立的山峰上,似乎有一座乳白色的高塔矗立在那,它的光芒似乎比阳光更加强烈。
“是的,是的。我看见了。那是先知之塔,伟大的先知科尔就是从那里眺望到了神之世界,并从那里向西出发到达了神之世界为世界带来了光明的火种。”赫克托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他痴痴地站在那里,目光激动而迷茫。他接着温柔地低声说道:“它不止一次在我的梦里出现,深藏在我的心头。但是当我真正面对它的时候我,却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我的心情。”
他腰间的烈焰之剑—巴尔蒂克似乎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闪烁着火焰的光芒。
“来吧!赫克托,别傻傻地站在那了。大步向前走吧!希望我们今晚可以到先知之塔过夜,有个先知科尔的保护我们会很安全,不用担惊受怕了。”雷斯特微笑着看着傻乎乎的兽人,跳下了岩石。
“去先知之塔过夜?!天哪!”兽人激动地叫了起来:“放心吧,雷斯特。兽人有着无穷的力量,他的步伐比疾风还要迅速呢!”说着他再次迈起大步向前走去。雷斯特微笑着跟在他的身后。
在先知之塔的激励下,他们的脚步飞速而轻快,似乎抛开了几天来的所有疲惫。经过整整一个早上阳光的轻柔抚摸,大地似乎渐渐鲜活了起来。路边冒出了一棵棵翠绿的小草,一片一片地点缀在巴里德尔山脉的身躯上,最后连成一整片广阔的草坪。有草的地方往往会有花,许多鲜艳的野花轻轻地迎着微笑摇摆着身躯,勤劳的蜜蜂忙碌地在其中穿梭着。
再往前走,树木也多了起来,先是稀稀疏疏地几棵,渐渐地越来越多。最后茂密的树林慢慢代替了绿油油的草坪。小鸟在树林里叽叽喳喳地叫唤,机灵的小松鼠欢快地在枝头闪现,相互追逐。
赫克托和雷斯特似乎也被这活泼的环境所感染,愉快地向前走着,暂时忘记了黑暗的笼罩和背后的敌人。也许黑暗君王和他的爪牙们并不喜欢这样的情景,他们不会来到此地。
两个赶路人在草坪上踏过,在树林中穿越,赫克托甚至想捉两只野兔作为晚餐。
随着他们一步一步地向上行走,时间也一分一秒慢慢流逝。当太阳被西方的山峰遮挡住的时候,沉沉的,令人不快的黑夜重新降临。漫长的山路终于到了尽头,而它的尽头正矗立着庄严而高耸的先知之塔。
“来吧,我的朋友。让我们进入先知之塔的怀抱吧。”雷斯特说道:“但是不要忘记隐藏的危险,时刻保持警惕,他随时可能出现在我们的背后。”说着,他点亮了宝钻,率先走进了幽暗的高塔之中。
第九章 被遗忘的回忆
这次,赫克托没有紧随老友的步伐,他停了下来,抬起头仰望着先知之塔。抚摸着冰冷而坚固的塔身,他的内心充满了激动和哀痛。
在幽暗的夜晚中,先知之塔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万年不动地矗立在山峰的顶端。神圣而高贵,散发着洁白而温暖的光芒。
“远古的黑暗重新降临,兽人王国昔日的辉煌与荣耀已经被埋葬在尘土之中。只有伟大先知能给与我们力量与勇气,激励我们,引领我们。”坚强兽人的眼睛中闪烁着泪水,为王国的毁灭而伤心。
他颤抖地匍匐在石塔上,激动地亲吻着每一块粗糙的石砖,似乎陷入了一个虚幻而真实的梦境。
“进来吧,赫克托。晚饭的时间到了。”雷斯特的叫唤将赫克托唤醒。
赫克托嗯了一声,接着擦干了眼角的泪痕走进了先知之塔。雷斯特此时正靠在塔内墙壁上,小口小口地吃着薄薄的饼干,他的脸在微弱的光芒下忽明忽暗。
“接着,尝尝莱德兰饼干,这是巫师的饼干,不能吃的很饱但是可以提供足够的能量。”雷斯特在自己的薄饼上掰下一小快递给赫克托。
赫克托在雷斯特的身旁坐了下来,毫无感觉地咀嚼着薄饼,有些担忧地说道:“又是一个黑色的夜晚,我已经三天没有看见一丝星光了。我总感到不安,觉得暗精灵会忽然出现给我们致命一击。”“我觉得今夜我要难以入眠了。”他又说道。
“你的感觉和警惕是正确的,不过今晚不用害怕,我们在这里很安全。”雷斯特微笑着打消老友的担忧。他又说:“伟大先知的神圣力量不是暗精灵之王可以抗衡的,即使是黑暗君王都不敢轻易触动先知的力量,哪怕仅仅是他遗留下来的力量。”
“黑暗君王,黑暗君王。”赫克托低声喃喃道,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沉默了片刻,他问道:“我总是听你带着恐惧的语气提起黑暗君王,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到底是谁?他来自哪里?”
雷斯特将幽蓝宝钻点亮了些,彻底地照亮自己的脸。似乎赫克托的问题让他重新回到了黑暗君王的笼罩下,只有光可以让他的恐惧稍退。
良久的沉默,雷斯特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似乎下来很大的决心,语气冷漠而平淡:“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我亲爱的赫克托。我怕那些被尘封遗忘的远古回忆给你带来和我同样的痛苦和恐惧。”
“不过我想你比我更加坚强,不像我这样的软弱。”他一边说道一边裹了裹宽大的斗篷。
“不,雷斯特,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类。”赫克托抓紧老友的手,鼓励着他。
雷斯特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样握紧赫克托的手。他的声音重新回复了一丝暖气:“首先我要告诉你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和他的意志一样黑暗。”他忽然迟疑了住了,眼睛中透露出深藏的一丝恐惧,然后接着说道:“他叫做阿德兰克。巴刚(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