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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妖孽,竟还质疑本仙?”西王母淡然说了一句。但好似神魂彻底苏醒、以及肉身即将融合,令她心情不错,倒也没有责罚白素贞,而只是叹息道:“想本仙囚禁于此万年,却也终于迎来了今日!哼,大星神、大兽神,两个跳梁小丑,终究晚了本仙一步,哈哈哈哈!只可惜,我虎豹之体已然被毁于上一个轮回,如今只能权且使用这九尾狐尊了。不过即便如此,那星神、兽神又岂是本仙对手!”
什么虎豹之体,什么上一个轮回,众人都听不明白。但众人知道,幽兰作为西王母本体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面对这样一个大神,没有人可以反抗。
“白素贞,本仙也知道你前世的事情。此生安心为我做事,终不免给你一个不灭之身!”西王母淡然说道,“你,其实就是本仙的第二肉身。天蛇王的体魄,虽然和九尾狐尊一样属于至阴之体,但终究稍逊于九尾狐尊啊!此番既然有九尾狐尊在此,也就无需你的肉身了。”
原来,西王母的第二肉身,竟然就是白素贞!白素贞震惊之余,看了看达摩等人,发现他们几个也是一脸震惊,这才确信达摩等人以前并不知道其中的玄虚。不过白素贞却已经想通了,为何魂武界如此众多的星空魂武、星空大妖,可达摩他们偏偏刻意保护着自己和幽兰。
在安澜关下,星空一脉将自己封藏了三百余年。在近二十年前,幽兰遭遇星魂殿追杀之时,也是星空一脉出手将之解救,并隐藏在幽月宗通天塔之下。
或许达摩和张三丰等人并不知道实情,他们只是奉了西王母之命,才刻意保护这两具肉身不受伤害。
“王母,请恕小女子斗胆进言!”白素贞虽为强横的大妖,更是大罗半神之修为,但在西王母面前依旧不得不恭恭敬敬,“望娘娘饶恕了幽兰母子。而小女子虽然不才,但毕竟也是您本体的第二候选。假如您愿意,小女子甘愿奉献此身!”
此言平平淡淡,但流露出了毅然决绝的味道。哪怕是因挂念楚雄安危而一腔暴怒的幽兰,此时也稍稍平静一些,大惊道:“不可!妹子,这不关你的事!”
其实,白素贞也并非只是为了幽兰着想。潜意识中,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竟然觉得为了楚雄的性命,自己值得这么做。只要幽兰无事,哪怕楚雄依旧愤恨,但也不至于愣头青一般的跟大神王母对抗了吧?
或许,楚雄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伤心。但是,他应该知道轻重吧?
不过,他会因为自己而伤心吗?白素贞竟然又想到了这些。她忽然断定,楚雄一定会的。
但愿,他不要因为自己的离去而办傻事吧?
可是,假如他真的因为自己,而去和西王母这样的无上强者报复,那又该怎么办?那样的结果,可不是自己所愿意看到的。
不过假如楚雄若是为了自己,而和西王母冲突,对自己而言,是不是另一种幸福?
即便是一种幸福,但自己也已经看不到了。
很多杂乱的心思,一股脑涌上了心头。这些心思甚至缺乏逻辑性,都是东一股、西一股的莫名呈现出来。白素贞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如此的凌乱不堪。哪怕前世被镇压在雷峰塔下的时候,她也不曾这么乱过。
幽兰和白素贞不能动,但依旧在争执。但此时,西王母不屑而冷漠的声音传来——
“两个孽畜,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们有什么资格,改变本仙对肉身本体的选择?哼!”
这种令人屈辱的言辞,令幽兰和白素贞同时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旋即才陡然清醒:原来这是大神的威压!竟然让自己在不自觉之中,产生了一种甘为人下的可悲情绪。
“孽畜?我看,你才是孽畜!”
一声张扬无忌的暴怒呵斥传来,自星空之墟的尽头急速飘来。顿时,楚雄手持大龙刀急速飞来。他胸前的衣衫已经碎裂不堪,而嘴角还有尚未擦拭干净的血迹。只不过,楚雄的意识却没有被摧垮。似乎在被西王母击倒之后,倒越发激起了他争强好斗的血腥!
只不过,敢骂西王母为孽畜,却非常人所能做到!
幽兰看到儿子无事,顿时大喜,但马上又惊恐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和儿子加在一起,也不可能阻挡大神的意志了。既然自己必然要死去,为何还要连累儿子呢?于是在楚雄惊愕的目光中,幽兰平静地说道:“王母大神!幽兰甘愿奉上这具肉身,心甘情愿!但愿您大发神恩,饶恕犬子的无理。他年轻气盛,不值得大神动怒!”
“不!”楚雄几乎声嘶力竭地吼叫。他本想和母亲并肩作战,哪怕必死无疑,但也不至于任人宰割。但是,母亲为了让自己活下来,竟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雄,听母亲的话!”幽兰淡然一笑,似乎真的已经看开了一切。面对一个无可逆转的宿命,她还能怎么做?“你父亲,青黛、妲、雨丫头、毓、雀儿,你白姨,还有你姐姐虚月、义兄星傲,还有新月皇朝的那么多人,都需要你的照顾啊!你的责任那么重,可不要做傻事!”
楚雄不管那么多了,只是奋力飞向母亲。但距离母亲尚有一丈之远的时候,竟然一头撞到了墙壁上一般,怎么也进不去那个可恶的范围之中!
楚雄拼命地捶打,但那禁锢着的空间依旧纹丝不动。
母亲就在眼前,但他已经不能触摸。
母亲在从容的笑着,但是在眼角之中,有两滴晶莹的泪水,楚雄看的近乎心碎。那两滴泪水代表的不是不甘,只不过是和儿子诀别前的不舍。这柔软的泪水,却比尖锐的钢刺更加锋利,瞬间刺透了楚雄一切的情感。
心痛!
此时,玉台上的西王母摇头叹道:“如此刚烈之人,我即便饶了他,他会放弃报复的心思吗?不会的!楚雄此人,我竟然看不透他,实在是留不得啊!”
怎么,自己都宁愿身死了,却依旧不能换取儿子的性命?!幽兰的心思忽然炸裂一般,眼底的泪水瞬间蒸发。一双美目之中,爆射出人神惊惧的精光,愤怒地投向了高台之上的西王母。
第3章 九阴断魂
当事情不能妥协的时候,忍让也就失去了意义。
当得知自己即便是死,也不能换回儿子的生,原本已经认命的幽兰彻底暴怒了,瞬间又变成了当初那个张扬无羁的超级大妖。而让众人惊叹的是,虽然此处幽兰的实力算是最低的一个——就连白素贞都比她早几日进阶大罗半神之境,但幽兰爆发出的威势,竟然丝毫不弱于楚雄。甚至,那股暴烈而浓重的杀意,竟然直奔玉台之上的西王母而去。哪怕西王母用来禁制她的那个空间,也不能阻挡这股恨意。
刹那间,那个禁制幽兰的空间,竟然产生了一种晃动。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果冻,在外力推动下开始了有规律的颤抖!
达摩等人目瞪口呆,楚雄和白素贞也被幽兰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而惊呆了。这还是母亲吗?如此强大的气息,如此浓重的杀意,即便是真神也难做到。
一个强悍的大妖因舐犊之情而爆发出的威势,超乎了众人的想象。
高台上的西王母神魂双眉微蹙,她没想到幽兰会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在她横穿亘古的记忆中,没有谁敢这么对她无礼。但是今日,她一下见到了两个。而这两个,是一对母子。
抬起了右臂,西王母的神魂优雅而高贵,神圣不可侵犯。在那那右臂前方的指端,一道白芒悍然而出,直奔幽兰的前额。
此时幽兰的气息虽盛,但实力却不可能因为怒意而提升。前几次,西王母无需什么动作就击飞了楚雄、禁制了幽兰和白素贞。而这一次她竟亲自出手了,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但是,她会伤害自己的第一肉身吗?估计不会吧。
但是,楚雄却不敢冒这个险。当西王母神魂刚刚伸出右臂之时,楚雄便将大龙刀一挥,当即冲上前去。大龙刀爆发出的强劲威势,猛然间喷射出一股浓重的刀气。情急之中,他竟然还能仓促施展出“龙翔玄守”,可见危急的情势还是能大大激发人的潜能的。
那浓烈的刀气凝聚成青龙,似乎比以往体型更小,但能量也更大,卷着狂风奔向西王母神魂发出的那道气息。而天空中,再无什么雷云,事实上星空之墟中也并无云雨。于是凭空的,虚幻玄武砰然出现,稳稳落在了楚雄的身前。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巨墙,牢不可破。
西王母神魂不屑地摇了摇头,说了句“不自量力”。顿时,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轰——
西王母神魂那道劲力,虽然只有拇指粗细,却势如破竹地穿透了楚雄的青龙刀气。那庞大、威武、似乎不可战胜的青龙刀气,竟然被那轻轻一指瞬间穿透,须臾间消弭于无形!
而那道指力,消耗了不到两成,便又猛烈地向前冲来。一路直下击中了庞大的虚幻玄武,再度爆发出了剧烈的轰鸣。玄乎号称防御第一,在防守上果然比青龙刀气的效果好得多。但既便如此,也仅仅消耗了那道指力的三成。这道匆忙爆发出的“龙翔玄守”,哪怕是三个大罗半神也能杀死。但是,竟然挡不住那道指力一半的威能!
剩余的指力,如一柄利刺继续冲来,直奔楚雄。本来这指力是刺向幽兰脑门的,但楚雄身材比幽兰高出了半头,故而竟直奔他的喉头。一旦击中,绝无生存的可能。
手中的大龙刀横空劈落,又准确击中了那指力的前沿。巨大的反震将楚雄再度击飞,而指力剩余的最后能量也稍稍偏下地击中了他的左肩。急速飞退的身体上,左肩部鲜血洒了出来,口中也再度喷出一蓬血雨。
青龙刀气、虚幻玄武、大龙刀,连续三次阻击,加上急速飞退的身形削减了那道指力的冲击,如此连续性的缓解之下,楚雄依旧近乎昏迷了过去。
这,就是大神神魂的一指之力了!
而他被击飞倒退的身体,猛然撞击在了囚禁幽兰的那个空间上。这个小小的空间,早就因为幽兰的暴怒而不住的颤抖。如今在楚雄的猛烈一撞之下,终于轰然炸开。顿时,幽兰和白素贞逃离出来。两个女人拉住楚雄的身体,疯狂地向星空之墟的出口处奔去。
西王母神魂,已经无法抗衡。为今之计,只有迅速逃离。
但当她们刚刚来到出口不远处的时候,却硬生生停住了脚步。因为在她们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道金色的身影——西王母神魂!
西王母神魂出现的是如此突兀,以至于幽兰和白素贞两人大惊失色,而楚雄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两个女人奋力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他自己却猛然一个冲击,直奔西王母神魂而去。兔起鹘落,距离又近,大龙刀已经施展不开。
他只是将大龙刀当成了一个巨大的匕首,硬生生向前刺去。勉强之下,也只能施展出一个尴尬的杀技“幽冥刺”。这杀技最多相当于六等,在大龙刀的辅助下也最多达到七等的程度。但是,楚雄已经来不及做得更好。或者说,能在如此仓促之下还能发出杀技,已经是难能可贵。而且如此短距离之内,也只能使用刺术了。
只不过,连近乎神技的“龙翔玄守”对西王母神魂都毫无用处。那么这个勉强相当于七等杀技的幽冥刺,又怎能发挥作用?
聊胜于无吧!
但是,西王母神魂似乎稍稍露出了一丝慎重的神色。只见她左手张开一转,右手平推出一个掌印。看得出,这竟然是一个攻防兼备的架势!
滋——
一声轻微的细响,如同利箭刺破空气。西王母神魂自然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