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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让白马寨闻风丧胆的月寨寨主,虽然说起话来的内容如此凶残狠毒,又是杀又是奸的,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没有什么令人害怕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向来盗贼们前来劫掠,不管是要杀或是要抢,都是像迅雷旋风一样袭卷而来,转眼间便是尸横遍地。
但是天底下却仿佛还没有人见过这样的盗贼,在“要杀”、“要抢”、“要奸”之前还会这样大声报告一番的。
天底下好像也没有哪一个盗贼,会在抢掠洗劫之前,大声喳呼着“我是坏人,是个坏到不能再坏的人,哇哈哈……”吧?
看着荣邑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月飞虎哈哈大笑,笑得兴起,却似乎有些忘了自己本来想要说些什么。
少年月牙儿看见父亲这样少根筋的行止,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一伸手,便以手肘顶了顶月飞虎的肋际,月飞虎微微一怔,笑声这才有些止息下去。
只听见他粗豪地继续说道。
“我月飞虎既是个坏到不能再坏的坏人,今天本来应该将你们抢得连裤子都一件不留,但是我也听说了,你们已经先被白马寨抢过,已经死了许多人,被抢走了很多东西,所以今天咱们月寨先放过你们,改天再来抢你们!等到改日我再来啊……哼哼……”他凶狠地环视众人,狰狞地说道。“你们就都完蛋了……”
听见他这样出人意表的说话,整个荣邑城民都是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一时之间,却不晓得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只见月飞虎满意地呵呵大笑,似乎对众人的错愕极为满意,他胖大的身躯动起来相当灵活,话一说完便轻轻一跃,整个人跳下高台,居然真的上马扬长而去。
而月寨的近百名弟兄对于他的行径似乎并不惊讶,看见月飞虎已经向着城外的方向而去,也就嘻嘻哈哈地纷纷策马转身,也络绎离开了荣邑的街道。
这一群月寨的“盗匪”,却完完全全没有盗匪的风范,近百名横眉竖眼的大汉策马来到了这座小城镇,不仅没有伤害到一草一木,没有抢走一分一毫,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还帮荣邑的城民赶跑了凶残没有人性的白马寨匪众。
荣邑的城民们目瞪口呆地望着月寨众人离去,人马的踪影都已经消失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没有办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想起月飞虎那暴雷般的哈哈笑声,众人的心中不仅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反倒觉得有那么几分亲切。
但是这种感觉毋宁是极度诡异和错纵的,因此,虽然大家的心中都有着这样古里古怪的复杂感受,一时之间,却没有人能够说出话来。
良久良久,才有一个老人这样喃喃地说道。
“月寨……这就是百年来威震四方的月寨呵……”他苍老的声音有些低沉,却清清楚楚地回荡在荣邑残破的街景狼烟之中。“便是官军前来,也没有他们这样好相与哪……”
月飞虎暴雷般的大笑声音,此刻正回荡在宋国边境的一处荒郊之上。
月寨一行人离开荣邑之后,便往北方的山林之处而行,因为整个月寨的根据地,便在距离荣邑不远的一处森林之中。
月飞虎和月牙儿两人领着月寨的人马,在荒野上缓步而行,这月飞虎是个心胸开广的爽朗之人,只听见他大叫大嚷,说起话来声震四方。
说着说着,月寨之主月飞虎突然睁大铜铃般的眼睛,瞪了月牙儿一眼。
“我说你这孩子啊!”在蔚蓝的天空下,月飞虎对着月牙儿苦笑道。“你大概忘了咱们是盗匪了吧?虽然说那些人刚被白马寨抢过有些可怜,可是咱们百来个兄弟却也得吃饭哪!像这样什么也没有抢着,岂不是白白地浪费了我们的大好气力?”
月牙儿没好气地横了父亲一眼,却仍然骑着马缓缓而行,却对月飞虎说的话来个不睬不理。
勒着缰绳,月飞虎有些夸张地大声叹气,继续说道。
“唉……我看天底下做盗贼的,大概没有人像咱们这样穷的了,人家当贼的是成天大鱼大肉,大碗喝酒,再怎么不称头至少也顿顿有黄米饭填饱肚子,咱们却是成天餐风饮露,三两天饿个前胸贴后背,却不晓得何苦来哉哟……”
几个跟在后头的月寨帮众听见月飞虎这样唉声叹气,有的人不禁面露苦笑,有的人却嘻嘻哈哈地暗自窃笑,指指点点,笑得颇为纯真开心。
听见月飞虎这样叨叨絮絮地抱怨,月牙儿忍不住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道。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了,咱们月寨从来不抢穷苦可怜之人,这规矩还不是你自己定下的?你自己心软,狠不下心去抢那些可怜的平凡小民,平常又难得遇上为富不仁的大肥羊,又能够怪谁?”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瞪了父亲一眼。“再说,你不觉得那个荣邑的城民已经够惨了吗?平白无故死了那么多亲人,钱粮财宝又差点被人抢个精光,这样的城民你再去抢他们,不是很没人性的事吗?”
“谁说这规矩是我定下的?”月飞虎怪眼一翻,大声说道。“这全得怪你奶奶莫名其妙,既然连强盗都已经干了,为什么还要心地那么好?抢来的钱闲着没事就去发给穷人,自己苦哈哈不算,还把我这个儿子教坏了,害我一辈子也没吃过几顿舒舒服服的大鱼大肉!”
“总而言之,”月牙儿又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那也是你打心里想做的事吧!你这人的心地最软,看不得人家受苦难过,心眼比奶奶当年打家劫舍的时候还软,总之咱们已经放过他们不抢了,就不要再说那么多废话了好吗?”
月飞虎又唠唠叨叨地说了几句什么,月牙儿懒得理会他,正要策马超越前行,眼前却映入了令人惊愕的景象。
“咦?”
众人听见月牙儿惊讶的叫声,看了看前方的景象,也纷纷“啊呀!”、“怎么会这样?”、“出了什么事?”地惊呼出声。
原来,在前方的荒野,此时零零落落地倒着几个尸身,一名月寨的帮众急忙策马前行,俐落地下马看了两眼,便高声叫道。
“是白马寨的人!”
月飞虎和月牙儿大感诧异,两人也一跃下马,看见那几个尸身都是衣衫褴褛,形貌猥琐,月牙儿在荣邑见过不少白马寨的匪众,认了认容貌,果然依稀记得这些人便是白马寨的盗匪。
只是,这些人为什么会倒毙在荒野之中?
那前往察看的月寨帮众是个久经战阵之人,看了看几具尸身的情状,忍不住惊叹道。
“这些人都是被无声无息震死的,身上没有刀痕创伤,但是形容却是焦黑枯槁,倒像是被闪电打雷劈死的。”
月飞虎皱了皱眉,粗声叫道。
“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你看看天空,这几日以来天气好得不得了,不要说打雷了,就是一片云也很难看得到,怎么又会有人被雷打死?”
“回塞主的话,”那帮众笑道。“我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很难让人相信,只是你闻闻看,这些人除了形貌焦黑之外,还有一股焦灼的臭味,和寻常火烤的味道完全不同。
小人年幼时曾经亲眼目睹同伴在旷野中被闪雷殛死,所以知道被闪电打死是什么样的情状。”
“这就奇哉怪也了,”月飞虎抓了抓头,露出困惑的神情。“没云没雨的,怎么又会有人被闪电打死?”
月牙儿盘着手臂,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这几个白马寨匪众的死状,想起在荣邑时的诸多情状,突然间心中一动,想起了两个年青男子的身影。
方才那两名年轻男子离去的方向,确实便是白马寨匪众仓皇而逃的方向,当时月牙儿还有些纳闷,不晓得为什么这两个人会自动迎向那群普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凶神恶煞。
难道……这些死状奇怪的白马寨匪众是那两个男子下的毒手?
只是,那两名男子看外表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又是什么样的手法,能够把人像闪电雷殛一样地打死?
众人带着疑惑的神情,又往荒野前方走了一会,沿路上却零零落落地不断出现白马寨帮众的尸体,而且大多是一样的焦黑难闻的雷殛死状,算了算人数,白马寨的人马共有五六十人,但是沿路出现的尸身却已经超过四十个。
那也就是说,不管是什么下的手,此刻白马寨的匪众已经几乎要被人全数歼灭杀光。
空气中,这时静静地弥漫着不寻常的杀戮气息,前方的空旷之野,隐隐透现出危险的感觉。
月牙儿夹杂在月寨众人之中,仔细地算着白马寨的死尸数目,算到第四十几人时,便突然一勒马缰,越过众人,便向着月寨的根据地方向飞奔而去。
看见他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月飞虎和月寨众人却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情。
这群人数近百的月寨帮众虽然和寻常盗匪的穷凶极恶大不相同,看似亲切随和,但是此刻的气氛实在诡异,众人在警戒慎重的举止之下,“铮铮铮”的拔刀声响此起彼落,人人都将武器握在手上,额上微冒冷汗,总算有了几分打家劫舍的剽悍模样。
月飞虎领着众人,策马缓缓而行,整个大脑袋瓜上布满紧张的汗珠。
前方不远处,此时又横七竖八地倒卧几具白马寨匪众的尸身,距离尸身不远之处便是一座小小树林,在林荫下,此刻却悠闲地坐着两个年青男子。
这两名青年男子,便是在白马寨众人仓皇离去时,无声无息尾随而去的那两人。
方才在荣邑的时候,只有月牙儿见过他们,等到月飞虎和月寨帮众进到荣邑之时,这两人已经离去,所以两造并没有真正照过面。
月飞虎看着两人悠闲的神情,想起一路上见到的白马寨盗众死尸,大声问道。
“喂!你们两人是哪里来的?那些白马寨的弟兄是不是你们杀的?”
那个头较小,满脸伤疤的青年男子冷冷一笑,学着月飞虎的腔调大声回道。
“你们这些人又是哪里来的?是不是这些盗贼的同党?”
月飞虎怒道。“是大爷在问你们话,怎么又变成了我要回答?”他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这个月寨之主却是个直性之人,一时之间也没想许多,便大声说道。“老子便是月寨寨主月飞虎,和这些白马寨的人一样也是干盗贼的,快快从实招来,这些人是不是你们杀的?你们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来?为什么要杀这些白马寨的人?”
那个头较矮的男子“刷”的一声站了起来,眼神森冷,沉声说道。
“很好很好,所以你们也是这些盗贼一伙的,看来你们便是那个什么‘月寨’的匪徒,总之和这些伤天害理的白马寨混蛋是同一路的。”
月飞虎微微一怔,隐隐觉得他这样的说法并不正确,但他毕竟是草莽中人,个性中有着极大的野性,因此也不愿多作解释,只是大声怒道。
“路路路,路你的头!”他得意地大声吼道。“老子纵横这片江湖大地的时候,你这小鬼搞不好还在吃奶,却哪里来这么多废话?老子这辈子做事向来便是要杀就杀,要抢就抢,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们两个小鬼是什么地方来的鬼东西?我问你这些白马寨弟兄是不是你们杀的,为什么不答我话?”
那满脸伤疤的男子呵呵大笑,便在此时,他身边的那一名清雅男子也已经缓缓站起身来。
“便教你们这些伤天害理的盗贼知道,你们今天要死在什么人的手里,”那矮小男子朗声说道。“我的名字叫做虎儿,楚国人士,这位是我的朋友东关旅,我们两人今天便是看不过你们这些盗贼滥杀无辜的无耻行径,所以要你们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