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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们能做的就是这些了，至于新兵到底能不能经受住血与火的考验，还要看他们自己。
清宁第一次身处真正的战场，就遇到了惨烈的白刃战，她根本分不清漫天的嘶吼，四散的血液，到底是来自战友还是敌人。
在战场发呆就是找死，面目狰狞的敌人手中的大刀已经砍向了清宁。
这一刻，时间仿佛减慢了脚步。
敌人金色的眼睛，猩红的舌头，浅色的皮肤，甚至皮肤上的麻子，都异常清晰地展现在清宁眼中。而更清晰的，是敌人眼中赤果果满溢而出的杀意！
清宁仿佛被这样凶狠的敌人吓得呆愣在原地，什么反应都没有。
“艹！”
一边艰难对敌，一边还分出一分心思关注着清宁的楚河气急之下大骂一声，回手就准备来救援清宁。
更加紧张清宁的修瑾，冲着攻向他的敌人甩出一柄匕首，而他手中的剑已经越过清宁刺向了原本应该由清宁解决的敌人。
“刺啦！”
鲜红的血液喷溅到清宁脸上，确切地说，是清宁脸上的面具上。
被一击毙命的敌人，怒目圆睁，死死瞪着清宁向后倒去，右手中的大刀还在继续攻向清宁，而左手已经下意识地去堵喉间被剑洞穿的窟窿。
“方宁！别特么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不然老子死也不放过你！”
与楚河平时气质异常不符的大嗓门怒骂立刻充斥了清宁的耳朵，清宁猛然打了一个激灵，牙死死咬着下唇，人就冲出了李硕和楚河构建起来的保护圈。
“方宁！”
这次惊呼的是楚河。
楚河现在真是要气死了！
本来带新兵这种事就劳心又劳力，带女兵更是艰难，楚河一直不待见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但倒霉就倒霉在，这次一什来了两个让上头宝贝的新兵，王厚不放心其他人，就交给了他和李硕带。
而交给他带的，是个女兵也就罢了，还是一个根本没经过任何专业训练，完完全全的新兵杂鱼。
父神更是开了个大玩笑，让杂鱼刚到军营的第三天就碰上了真正的战斗！
这下好了，被战场的压力一激，方宁那个丫头片子整个人脑子已经不清楚了！
楚河焦急地奋力试图解决他面对的两个敌人，极力想要将脑子已经不清楚的清宁拉回来。
不管他再怎么讨厌带新兵，方宁毕竟也是他的战友，只要进了前卫军的大门，进了三营一队一什，即使只有一天，那也是战友，是不能随便抛弃的战友！
老兵带新兵，本就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当年还是个新兵蛋子的他，也是被老兵又训又揍同时也保护着渐渐熟悉战场的，如今，既然引导者的角色由他来做，他就会做好！
所以，不管清宁在他眼中再白痴再愚蠢，他也要保护好清宁！
可惜，还不等楚河解决完他眼前的敌人，时刻分出一份心关注着清宁的他就傻眼了。
“我艹，带的是个傻的，你也傻了不成？！”
李硕才不关心修瑾呢，清宁也不是他的责任，所以他一直专注于战争，这才赶得及在楚河发呆的瞬间救了他一把，帮他挡了一招。
但楚河依然保持着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盯着清宁的背影。
只见清宁如狼入羊群一般杀入了敌人之中，手中的剑快得连成一条银色的光带，光带所过之处，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倒下的敌人。
清宁的脑海此时已经完全空白了，她眼前的光屏也配合着做出了改变，原本与正常视觉无异的画面，此时已经全部变成了黑白色，只有其间身穿灰白色军装的摩多敌军被显著地标注成红色。
于是，清宁就瞄着视线中红色的人形杀了上去，杀杀杀，脑海中除了这个字再无其他杂念。
紫晶不得不这么做，不然，她担心已经“没脑子”的清宁会分不清敌友，误伤自己的战友。
修瑾一直紧跟在清宁身后，那些被她忽略过去的，被她吸引过来的敌人，都被修瑾解决了，保证清宁只需要面对正前方一个方向的压力。
武帅境界的修瑾在这种规模的战争中，几乎是无敌的。
而楚河、李硕以及对敌摩多军被清宁抢先干掉的其他战友，都只能傻眼地看着一骑绝尘的清宁杀出一条血路渐渐远去的身影。
“砰！”
杀红了眼的清宁的脑袋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撞在了空无一物的空气中。
脸上带着的面具减缓了冲撞力度，使得清宁几乎没有受伤，但是她还是愣在了原地，茫然地四处转头寻找，立刻，满身血迹的修瑾占据了她的视线。
修瑾在如此环境中都腾得出手，伸出左手狠狠推了清宁的脑袋一把。
经过清宁和修瑾刚才那一通勇猛无敌的厮杀，他们已经几乎出现在反包围了他们的摩多军的后方，将敌人杀了个穿透。
反应过来的清宁看了看手中斩杀数十敌军，依然滴血不染的剑，有些傻眼地甩甩头，再抬起头时，眼中凶光大盛。
特么的！
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战斗吓愣了，都忘了她是阵图师！不是特么的武者！
心下的羞恼让恢复阵图师作战方式的清宁，最先瞄准的就是刚才对着她攻击的敌方阵图师，以“感谢”他的提醒。
其实阵图师在战场中还是蛮显眼的，瞅准被战士环绕簇拥着保护起来的就成。
在摩多军队的后方，就有那么几个被保护起来的阵图师，最近的，在离清宁和修瑾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
绝对是那小子攻击了自己！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活得不耐烦了！
心下怒骂一句，左手提剑，右手天诛笔在空中快速滑动几下，一支风矛就在对面阵图师惊骇的目光中穿透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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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黑与白的界限
后仰着倒地的摩多阵图师实在是到死都想不清楚，他攻击的明明是卫国那个横冲直撞直冲到他们大后方的武者，怎么，怎么对方居然用的是阵图师的手段？
他注定是不会知道了，这看似诡异的一幕，其实只是因为某位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蛋子由于过于紧张而忘记了她自己的职业……
回过神的清宁再次转身杀回了己方战友聚集区，更确切的说，是在楚河和李硕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钻到了他们背后，钻到了楚河、李硕连上修瑾三人一起构建起的保护圈里。
于是，凡是此时诧异地看向清宁的战友，都能看到脸上带着羞涩微笑的少女一挥手，一片闪动着幽蓝色光芒的“噼里啪啦”响的电网就笼罩了周围半径20米的区域。
下一秒，对战的摩多敌军连惨叫都发不出，就痉挛着倒地了，只能等着卫*队的战士再给他们补一刀，送他们去见父神。
战友们都因这种轻松简单的战斗流程愣住了。
阵图师在战场上是被重点保护的单位，阵图师群体攻击力异常强大，高阶阵图师是彪悍的代名词……这些，战士们都知道。
甚至，大多数战士都见过，在大型战场上，高阶阵图师挥手间大杀四方的画面，那才是最最震撼人心，最最记忆深刻的！
阵图师当然也会加入军队，和武者战士成为战友。
实际上，和武者战士一起做基础的常规训练，然后累成狗的阵图师；各种娇气骄傲，处处特殊、高人一等的阵图师；在战场上，身在严密的保护中却常常只能施加一点小小的障碍给敌人的阵图师……战士们已经见得后多了。
即使如此。战士也心甘情愿地保护还处于弱小状态的阵图师，就为了阵图师成长起来时，那彪悍异常的杀伤力！
现在的付出都是为了未来的胜利，保护弱小的阵图师是为了未来拥有强大的阵图师，这样的观念一直根植于广大武者战士和普通战士心中。
但今天，他们惊讶了，他们傻眼了。他们亲眼见证了清宁的表现。见证了“挥手间，强虏灰飞烟灭”的霸气，见证了刚刚进军营三天。还是个新兵杂鱼，毫无特殊待遇的“普通”战友的彪悍，战士们表示，真特么给力！真特么强大！
群情激动。激动得“嗷嗷”叫的战士们冲着倒在地上任人宰割的敌人，眼都不眨地上去就是一刀。接着。全部转身看向清宁，热切的目光简直要喷出火，期待着清宁的动作，看她要往那边走了。
因为。方圆20米内已经没有敌人了。
清宁当然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手中的剑已经收起来了，左手出现另外一支“天诛笔”。这支天诛笔更加特殊珍贵，不仅是为它的通融程度和增幅程度都很高。更重要的是它完全可以当做武者的武器用来物理攻击敌人。
清宁当年选择武器时，选择的是鈬，修炼的武技《墨法》也是鈬法，而鈬的体积与天诛笔差不多，所以，此时清宁手中的两支天诛笔都是近可近身攻击，远可符文攻击的全能武器。
至于之前她为什么会提剑在敌人中杀了一个来回，其实很简单，这傻子不仅忘了她是阵图师，连她的武器是什么都忘了，只是看周围的人大多数是用剑，无意识地就从空间中拿出了一把收藏用的高品质宝剑。
现在“脑子”稍稍回归的清宁当然不会再那么傻气了，用得全是最能发挥自己实力的武器、招式。
全副武装的清宁勇猛地带着战友冲向了敌人，当然，不自觉的，其他人还是将她保护在中间。
很快，战斗结束了。
这当然不是清宁大杀四方，威武霸气，虎躯一震，敌人纷纷倒地跪拜的结果，事实上，她只激发了三个雷电符，电倒了三片敌人，前卫军的大部队就抵达战场了，于是，这片白壑林再次上演了一次经典的反包围。
紧接着，前卫军的大部队快速缩小包围圈，干净利索地将剩下的敌军都干掉了。
战后，以什为单位，各什都在快速收拢人马，统计战损，然后安排新的任务。
另一边，后勤专门有人在收拾战场，将己方战友的尸体找出来，小心地处理，准备带回营地。
清宁身上的深绿色的军装早已被鲜血染得变成了黑色，站在那里，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若不是她身上带着还留有高级异兽淡淡威压的温度调节胸针，恐怕白壑林中各种小虫子早就热情地抱在她身上了。
清宁低着头，也不管在旁边忙着清点人数的王厚，就是对着一棵大树的树干低着头，额头抵在树干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修瑾站在清宁身后，对着王厚打了一个“安好”的手势，然后继续默默地站在清宁身后守护着。
清宁额头抵着树干，一直低垂着头，是因为她脑袋叫嚣着疼痛，还有剧烈的呕吐感。
人，她杀过，万脉山中，试炼过程中，她的手上早就沾上了鲜血。
可是，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手上属于别人的鲜血太多，多到此时还在顺着垂落的手不断滴落在地上。
睁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指尖属于别人的血珠，闭眼，无数人狰狞的、绝望的、怨恨的眼睛、表情就会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
视野中最显眼的颜色就是鲜艳的红色，放眼望去，周围白壑林中树木原本白色的树干，此时却深深浅浅全是血迹，红得刺眼。
鼻端，除了血腥气再闻不到其他的味道，清宁不敢随便拿香囊放在鼻端冲冲味道，她怕吐得更快，也不肯开启面具净化空气的功能，执拗地要自己记住这样的味道。
身处这样的环境，清宁的呕吐感一波一波地冲击而上，难受得她小脸惨白，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