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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那小子……”
“他……他不是出外勤了吗?”
“笨蛋大叔肯定能及时赶回来的!”阿克芙莉亚见势不妙连忙插嘴、一边对老板丢了个眼色。“对吧,弗丁先生?”
“啊,对,对。”老板恍然,连忙圆场。“如果达卡芙出事,我们总能联络得上他。小莎莉,事情远远没有你想得那么糟,但是你如果再疑神疑鬼的话,身体可就受不了了啊。”
莎多尔闻言,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谢谢,弗丁先生……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头,他们是来和谈的吧?既然是和谈,有什么必要让这些人参与进来呢?”
“我也想不明白。不过事到临头总有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何况小洛比也不会让他们乱来的。莎莉,你必须得好好睡一觉了,说不定等你睡醒了、事情就解决了呢。”
弗丁用力揉了揉莎多尔的头发,就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会对女儿做的那样。莎多尔终于完全放松下来,看了看阿克芙莉亚、又看看露妮,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真是抱歉,弗丁先生,让您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这几天照顾露妮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带她回去。阿克芙莉亚……”
“说什么昏话!”老板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她,指指自己的床。“店里马上要开始忙了,我没空照管你们,你们两个就在我这儿歇着,哪也不准去。要是你们出什么事,我可不好跟维尔交代。”
莎多尔实在无法拒绝,只得羞赧地笑了笑、稍稍垂下目光。直到这时、她才发现房门早已开了一条缝,一个酒店伙计正畏畏缩缩地躲在门口、不知是否该打断他们,看样子已经站在那儿好久了。
另外两人也同时发现了他,老弗丁转过身去、有些不耐烦地冲那伙计示意了一下。
“什么事?”
“老板,客人已经开始上来了。另外,有个人找您。”
老弗丁愣了愣,很快把外套扔到一边、利索地换上他惯常穿的那件调酒围裙。
“我马上就去,让他再等一会儿。”
伙计点头哈腰地去了。弗丁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对莎多尔她们努努嘴:“我去应付一下,等下有空再回来看你们。好好休息吧,外面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我应付得了。”
莎多尔和阿克芙莉亚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做声。老弗丁虽然刚刚为宽慰她们说了那么多,可最后这句却漏了底:他对这局面也已经不很乐观,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
他的脚步声很快听不到了。阿克芙莉亚突然觉得全身一阵发冷、不由自主地缩到莎多尔怀里;而莎多尔虽然心乱如麻,还是伸出手搂住她的头、另一只手摸摸露妮的脸、闭上了眼睛。
*
老弗丁在通往酒吧大堂的门处迟疑了一会儿,才谨慎地迈开脚步、向自己的吧台走去。下午刚刚开张的时候,酒客还没有那么多、稀稀落落地分散在各个角落;只有一个男人坐在吧台边、手里握着一杯苏打水。
“想必就是您要找我吧,不知有何见教?”
那人的斗篷宽大得有些过分了、完全把他的面孔和手指遮盖了起来。听到老板说话、他直了直腰想要回答,却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口中原来含着的一口水喷了一地。
弗丁厌恶地皱皱眉,手指习惯性地在那人肩上敲了敲。
“喂,如果你要吐的话,最好先出去。”
“安德森将军。”那人喘着粗气、慢慢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像我这么狼狈的人,你这儿应该也不欢迎了吧。”
灰色的兜帽滑开一角、露出一张显得格外苍老的面孔。
“是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瓦伦丁-托马斯笑了起来、看上去说不出的颓丧。
“被一条毒蛇咬了一口。比起这个,我觉得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这也是我来这儿的原因。你们的城市……看来有麻烦了。”
老板略微一惊,旋即单手撑腰、撇了撇嘴。
“比起这个,你还是先当心你自己吧。你是中毒了还是怎么,看起来简直糟糕透顶,需要我帮忙吗?”
老祭司的脸猛地抽动了一下。
“既然你不相信,当我没来过这儿好了。告辞!”
一边说着、他撑着柜台想要站起身来,却不想手臂一抖、一个踉跄又栽倒了,弄出了不小的响声。老弗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扶着他坐回椅子上。
“啊,知道了,知道了。你想说什么?”
托马斯又咳了一阵,还没等他开口,门廊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灰黄色的阴影中,莎多尔扶着墙站在那里、看上去无比震惊。
“托马斯老师!?”
在他们两人之间,一条看不见的命运之线穿过灰尘、酒气和迷蒙的烟雾连接起来。那是经历了无数生死、沧桑巨变之后依旧存在的牢固羁绊,不需要言语、只要一个眼神就足以全部明了。
老弗丁耸耸肩。“看来没必要解释了。两位,如果不介意的话,到里面去谈如何?”
莎多尔和托马斯同时避开对方的目光。那一瞬间的洞彻转瞬即逝,浓厚潮湿的香烟雾气重新腾起、让他们连对方的脸都有些看不清了。
*
“所以说,就是这么回事。”
老祭司吸了口气、结束了他的讲述。他的身体状况看来十分糟糕,整个叙述过程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好几次;照这样的情形,别提举剑格斗,就连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他都办不到了。
“关于你所说的、那个使团的可疑之处,莎多尔已经告诉过我了。”老弗丁点点头、长出一口气。“至于洛比-格罗布鲁斯……很遗憾,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我敢担保,他不会筹划任何对达卡芙不利的事,至于费伦——他应该还能认得清双方的力量对比,不会就这么贸然挑起争端。或许这只是小孩子的一点外交手腕,想要通过一些小把戏为自己多赚些利益吧。”
“没那么简单!绝对……没有!”托马斯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串猛烈的咳嗽。莎多尔和阿克芙莉亚两人连忙凑上前去、帮忙抚着老人的背,试图让他缓过气来。
“他确实……不该用这么阴险的毒药,但你毕竟是费伦方面的人,而且完全不受和约的约束。给我几天时间,我应该就可以配置出解毒剂,不过对瓦尔基莉神殿,我觉得还是暂时观望为好,等弄清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再动手也不迟。”
“你不明白!那个人已经疯了……你应该还记得几天前,你们达卡芙的高阶祭司连续丧命吧?我曾经跟踪过其中的一个——因为你也清楚,这种事情很容易就会被推到费伦头上。但我的发现是……那些高阶祭司,全部是洛比-格罗布鲁斯手下的人干掉的!有什么正常的人会这么做吗,那是个疯子,而你——居然还信任他?!”
老弗丁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并不显得十分惊讶。
“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但是我已经说过了,我并不是觉得他没有问题,只是我们确实应该先弄明白他要做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在此之前——你该休息一会了,莎莉也一定是这么希望的,对吧?”
莎多尔闻言一惊、连忙点点头。在自幼就教导自己的老师面前,她似乎又重新变回了一个孩子,浅薄、纯净、无比简单。托马斯的怒气很快就平息了下来,不觉又是一阵头晕;洛莉丝的面容和眼前莎多尔的重合起来,令他脸上那些沧桑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算了,如果这是你的判断的话……”
见老人的情绪已经平复,莎多尔轻轻把头靠到他腿上。老人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轻抚她的头发。
“莎莉,莎莉。你在这儿是叫这个名字啊。你还把我当老师看,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别这么说……您不把我当成敌人看,该高兴的是我才对。洛莉丝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您想的那样,她一定也是有什么隐情的。您就不要再操心了,好好休息吧。”
“好,好……”
弗丁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满意地舒了口气。
“这就对了。你们师徒接着聊,我就不打搅了。”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走去:“我也真是老了,越来越能理解老人的想法了。”
第十一章 终结的舞曲(3)
天色很快黑了下去。暮色四合,腐骨酒酿中一如既往的热闹,没有半点坏事发生的预兆。老弗丁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柜台里、不时打个哈欠——或许他们确实是多虑了,今天就是个平常的日子,没有通缉犯、没有费伦的使团、甚至连在他店里闹事的混小子都没有。一切都是这么平和,平和得简直有些枯燥了。
门上的铃铛又响了一声。一个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马靴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明亮的银色铠甲明晃晃地耀人眼目。他好像有点紧张,警觉地在整个大堂里打量了一圈,才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坐下。
“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要烈的,越烈越好。”
“越烈越好。”老板用不知是肯定还是疑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你确定?”
“赶快拿来,哪儿这么多废话!”
老弗丁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摆弄自己的坩埚。根据来人的衣着,不难猜得出这家伙是费伦使团的一员。他为什么会来腐骨酒酿这种位于贫民区的店?弗丁从不信巧合,万事有果必有因。
一边调配着他最得意的“烈酒”,弗丁一边继续偷眼观察这个全副武装的年轻人。在等待的时候,他的一些粗野的小动作出卖了他的身份:这人绝对不是什么贵族,甚至可能连书都没读过——这样的人在费伦是不配穿经过魔化的骑士护铠的。看来莎多尔和老祭司托马斯的消息八成属实——老板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酒已经调完了,但是在递给客人之前,他的手在酒杯上方挥了挥,就像在赶苍蝇一样——一些淡绿色的粉末从他指尖飘落,迅速溶进了酒液里。
“您的酒好了。恕我冒昧,您这身穿着在达卡芙可不多见。您从哪儿来?发的是什么财?”
来人阴沉着脸,就像没听到一样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如弗丁所料,他被狠狠地呛了一下,酒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的想杀了我吗!这玩意——你把这叫酒?这分明就是毒药!”
“客人,别激动,别激动。是你说要最烈的,所以我给你最烈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这杯算我请你,怎么样?”
来人胡乱在脸上一抹、粗野地笑了起来。
“你这老小子倒会做人。看在这份上,我有份大礼送你。”
“哦?客人拿出来的,想必一定是好东西了。”
那人眨眨眼睛、笑得更灿烂了。
“好得不得了。看你年岁大,我就免费帮你……”他突然抬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送终!”
利刃锵然出鞘!剧变陡生,满屋的客人一时间都呆住了,有几个反应快的顺手抄起身边的酒瓶子想要助拳,可他们毕竟离得远,哪里来得及?
那人满脸狞笑、举着刀正想砍下去,手腕却突然一软——他的眼前腾起一片红光、灼亮亮地烫人眼目。火就在他的脸上烧着了,就连老弗丁自己都低估了他那些加料的威力;一眨眼的功夫、这家伙就已经满面焦黑,刀也丢在了一边。
“真是个没教养的小伙子。”老板拍拍手、示意酒客们安下心来。“事情都解决了,回头我来收拾。”
大堂里一片肃静。没人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在看窗外:就像玩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