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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公望笑道:“主公不记得,当年您大闹晋阳,在骊山大冲御驾,刀下连劈龙卫军、禁军中大将五十六员,几乎斩了晋帝之事?”
曹霖笑道:“少年狂勇,自然记得!”
乔公望道:“当年薛霸在黄河边与罗延庆大战,骊山护驾的龙卫军统领,正是裴从龙,他因主公之事受到牵连,被晋帝削职为民,对于主公,免不了心中还有些疙瘩,况且他手下的兄弟,皆是龙卫军、禁军中有本事的,在晋阳被围之时,凭本身艺业杀出去的好汉,除了裴从龙以外,还有高愧、晏空、栾荣、张征四个,皆是一等一的好本事,那些逃出晋阳的旧日军官三千多人,就以他们五个为首,占据了山西天峰岭,不管是薛政龙还是犬戎人,都无法剿灭他们,只得由他们去了。”
安自在笑道:“他们本都是有功名的军官,昔日能在龙卫军、禁军中任职的军官,最起码的也是从八品的防御使,主公乃是地痞的出身,本身其实就没有功名,他们如何肯委身投奔主公?”
曹霖嘿然不语,他在晋献帝南来之前,确是大晋的反贼,其实就是草寇一个,龙卫军、禁军自大晋开国以来,就驻守皇城、紫禁城,别说是他这名草寇头儿了,就是正正当当的地方部队长官,这些龙卫军、禁军的军官们,也是没拿正眼看。
翟蕊低声道:“可这三千人个个骁勇,却不能为爷所用,若是被晋帝招去,却不同于那些过了气的指挥使们,发作起来,定是难弄得紧!”
乔公望笑道:“主公!裴从龙那三千精兵中的精兵,不出所料的话,决难为您效力,与其摆在那里,不如如此这般这般,您看可好?”
曹霖沉呤道:“也好!”
乔公望笑道:“只是怕裴从龙不信,还要借主公玉玺一用!”
曹霖笑道:“当然没有问题!这事就请先生速办,迟恐生变!”
乔公望笑道:“这个主公放心,主公此次出征薛政龙,或有些小难处!不过主公放心,到时自有救星相助!”
曹霖笑道:“先生能说得详细点吗?”
安自在接话道:“主公一生之中的命相,都是犯的桃花,前次与薛政龙厮杀,也是桃花星作秽,这次也是,只是如上次般,依葫芦画瓢的再弄一次也就是了!”
谭熙婷“嘻”的笑了一声道:“两位先生,是在说我吗?现如今贱妾哪敢和爷为难噢?”
安自在笑道:“这次当然不是夫人,却是另有其人,在下预贺主公旗开得胜,再添佳人!”
曹霖大笑,半晌方道:“只是明日出征,若是少了那祭旗之物,却是扫兴!”
乔公望笑道:“王婉珈身手绝好,料不会有误,主公尽管放心!”
曹霖道:“但愿如此!”
犬戎左相鬼巴礼,此次南来,诸事出奇的顺利,怀揣晋献帝的乞和国书,手拿大晋首相杜海量的出关通引,在临安大帅张俊的十名亲兵护送之下,载着满车的珠宝,并四名美女,洋洋得意的绕过翻江倒海牛展的防区,准备从刘光世地盘内的浒浦渡江北上。
看看要到大江,远远的缓缓过来一人一骑,那马是大宛的良马,那人是人间的绝色,马上之人,一身的劲装,直衬的胸乳怒突,长发束成马尾,扎于脑后,玉颈之上,戴着一个大红色的项圈,证明她是有主之物。
鬼巴看那美女,再看身边车中献帝送给他的美女,立即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壤之别,那美人儿坐在马背之上悠闲自得,一路放歌道:“江南忆,最忆是石城,孙楚楼边春系马,莫愁湖上夜弹笙,佳丽胜西京!”
那歌声娇美,如娇莺啼柳,直听得鬼巴礼心动不已,江南谷物丰盛,遍地美女,争天下而不下江南,那天下不争也罢,这一路过来,鬼巴礼心中早已经暗暗拿定主意,只要曹霖一死,立即说动犬主大举南侵。
护卫的十名亲兵,耳闻天音,眼观美女,也是如醉如痴,虽然知道粉颈上戴着项圈的美女,皆是有主之物,也不禁色心大起,就有人嘻笑道:“那唱歌的,是哪家私逃的美畜,若是还没有主人,不如跟爷回去如何?”
美女仰天妖笑道:“奉主人之命,特来取尔等狗头,鬼巴礼!你个戎狗,不要走!”
鬼巴礼欺她孤身一身,公然掀开车帘,奸笑道:“众位兄弟,有替本相拿下这个的,本相重重有赏!”
众军兵大笑,就有不知死活的跑上前来,抽出腰刀,就要拿那美女。
美女妖叫道:“不知死活的花腿军,逃命就行,若说博命,哼——!还敢来撩本姑娘!”说话声中,小蛮腰上,闪电似的抽出清风龙泉剑,迎着那名花腿军官,拍马就冲。
马步相交,美女巧之又巧的避开那劈面的一刀,玉腕一抖,轻灵的宝剑竟然不剌,而是当颈就斩,一声响,血光四溢,那名花腿军官只在一个照面间,就被那美女的龙泉剑劈开咽喉,鲜血狂涌中,连一声也叫不出来,翻倒在地,手脚乱动的挣起命来。
鬼巴礼见她貌美如玉,却是杀人如割鸡,不由大惊失色道:“你个妖精,到底是谁?”
美女笑道:“在下王婉珈,奉主人曹候将令,特来借你的脑袋祭旗!”
鬼巴礼大叫道:“众位兄弟,快替本相挡住了!”
花腿军原无战力,本来就以逃跑见长,发觉不对头,有人抽腿就跑,王婉珈早就知道花腿军逃跑本事了得,也防着这一手,左手中早扣着柳叶飞刀,那逃的刚转了个身,后颈处就中了一飞刀,原来张俊军中,各营并无铁甲,进出点卯,只穿军衣。
王婉珈一口气连放倒七个,都是一刀正中后颈,奇准无比,剩下的两名花腿军,见逃跑再无可能,放下手中的军刀,跪下哀求道:“小的愿听姑娘发落,只求姑娘饶命!”
王婉珈笑靥如花的道:“好——!就饶了你们吧!快滚——!”
两名花腿军闻言如逢大赦,对望了一眼后,也使了个心机,站起身来,一向东一向西,慢慢的退后,十数步后,猛然间掉头就跑。
王婉珈冷笑一声,插回清风龙泉剑,马鞍桥上取下三石的画鹊雕弓来,走兽壶中抽出第一支狼牙箭,“嗖——!”的一声,先射死了向西跑的一个,几在同时走兽壶中抽出第二支狼牙箭来,“犀牛望月”,回身再射,一声闷响,正中另一名逃兵的左后心。
鬼巴礼动容道:“他们两个已经讨饶,你个妖精,为何还将他们射死?”
王婉珈收了画鹊雕弓,复又抽出剑来,粉腿儿一夹马腹,一步一步的靠了过来,笑意盈盈的道:“我们爷吩咐了,对犬戎人,不受降不受俘,只管杀!”
替鬼巴礼驾车的马匹,劣质之极,那匹马就算不拉着马车,也万万跑不过王婉珈跨下的那匹纯种的高头大宛马,既是跑不掉,鬼巴礼也不慌了,缓缓的抽出弯刀来,暴虎冯河的狞笑道:“可是他们不是犬戎人,我们伟大的犬戎人一不会投降,二不会逃跑,磕头求饶这种糗事,也只有你们汉人才能做得出!天下各族之中,也只有你们汉人,才会有人投降异族,反过来再残害自己同胞的,所以天下才有一个专属于你们汉人的名词——汉奸!你听说过犬奸这词吗?我们犬戎勇士,只能战死,决不会逃跑,更不会投降!”
鬼巴礼一提“犬奸”,王婉珈的俏脸儿忽然变得煞白,情绪异常激动起来,脑海里不由就浮现了幼年时节,在豹宫被调训之时的惨状,贝齿一咬樱唇,粉脸生寒,小蛮靴儿一蹬,从马鞍上跳了起来,“一鹤冲天”,跃到半空中,“乳燕穿帘”,人化狂风,瞬间即至,小嘴中雌豹似的低吼一声:“杀——!”
鬼巴礼以一个极难看的姿式,滚下车来,刚落地时,王婉珈的龙泉剑又到了,却是狂野的“鹏搏九宵”绝杀。
鬼巴礼百忙之中,奋力举刀外拨,“叮——!“的一声,勉强拨开王婉珈剌向大嘴中的一剑,却是顾头顾不了腚,王婉珈身形下落处,伸腿就踩。
鬼巴礼的小腿处一声闷响,跟着钻心的剧痛就传了过来,鬼巴礼知道,小腿已经被眼前这名看似娇滴滴的美人儿面对面的踹折了。
他们犬戎人,若是说上马征战,那合族之人的整体战力自是强悍,但若是如此这般,在马下同汉人中的武林高手蹦来跳去的单打独斗,这技击之道,你们犬戎人就差远了,明知再难保全,也不顾小腿处的剧痛,横过刀来,就往自己脖子上抹,他们犬戎人,确是宁死不降。
王婉珈哪里肯叫他行如此便宜之事?纤手一伸,闪电似的搭上了鬼巴礼拿刀的右手,五指如钩,在脉门处一抓,鬼巴礼顿时感到右臂酸麻无比不能自主,抹向脖子的戎刀,也掉落在了江南刚刚长出青草的春泥之中。
王婉珈怕他死了回去无法向曹霖交差,一口气连点了他几处大穴,方才拎起鬼巴礼,正反抽了几个响亮的大耳光,娇笑道:“好了!爷祭旗的公猪有了!”
晋献帝绍兴十年初春,魏候曹霖在应天城的朝天宫誓师北伐,率左、中、右三路精骑四万人,北上迎击伪楚的八十万大军。
曹霖率中军才过大江,老五张杆就鬼头鬼脑的悄悄跑到帅帐,问道:“大哥!我们江南,能战者不下三十万,大哥为何只以这区区四万之众迎敌,恐双拳难敌四手!”
曹霖低声笑道:“自古征战,不是以人数说话的,所谓兵在精而不在多meiwenshe。,将在谋而不在勇,若是弄几十万人北伐,还未打战哩,这钱粮就把我们耗费死了,你看我们这四万人,全是这江淮各州各府各县中,精兵中的精兵,你们众将,每人只带精骑一千,既无步卒,也无老弱,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辎重粮草,炮弹箭矢,又有老董自后方源源不断的送上,更何况我们各州府的卫戍部队根本就没动,万一失利,还可退守城中保命。薛政龙若是固兵自守我还犯难哩,如此这般,抽空了伪楚各州府的卫戍部队,不顾后果的大兵压境,反而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了。再者,黄河两岸百姓,人人无不跷首以望王师,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了薛政龙,那中原就是我们的了!”
张杆点头道:“也是!只是姓薛的人数太多,听起来多少有些骨悚。”
曹霖笑道:“老五!你再想想,薛政龙就算真有八十万精壮,他上哪去弄八十万副盔甲去?别说盔甲了,就算当兵的穿的鞋,他也耗不起哟!雪君曾和我提起当年她们千叶散花教的四十万护教神兵,随薛政龙的老子薛宪北征大烈之事,那可真叫一个惨,数十万人,被大烈数千精骑,杀得尸横遍野,现如今我们的兄弟,马比大烈国更好,刀比大烈国更厉,而薛政龙的兵将,根本不如千叶散花教的神兵,更何况,我们还有大小虎蹲火炮支着腰哩!“
张杆亦笑了起来道:“熙婷嫂嫂设计的火炮确是可怕,姓薛的人再多,也不够我们填炮眼的。”
曹霖诡笑道:“火炮、火铳,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可以受得了的,我们打薛政龙,只凭精骑快刀击溃他们即可,不可多造杀孽!”
张杆跳脚叫道:“那又是为什么?”
曹霖奸笑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要收中原百姓的心,薛政龙所将的,全是我大汉的子民,八十万人中,肯心甘情愿的做犬戎狗的替死鬼的,可能不足三成,甚至更少,以炎黄子孙之身事贼的,内心之中本身就有愧,明日我即传令老二、老三,此次征伐薛政龙的伪楚军,只诛冥顽不化的首恶,其余但有降者,不许杀害,并且发放路费准其回家,对伪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