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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自在狂笑道:“殷老鬼可是心虚,想杀安某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灭口?”
殷破败恨恨收刀道:“两军阵前,杀你个文人,杀之不武,你可唤有本事的战将上前,祭老夫的宝刀!”
安自在理也不理他搦战,继续道:“你说奉旨,可将圣旨拿出来与我一观,若果奉的是朝廷的圣旨,安某当即奉旨,不敢有违天子之意。”
殷破败点头道:“算你也是个读书识理的人,来人,请圣旨。”
对阵的兵将一齐大急,不知道安自在要干什么,倪峰海一提马缰,就在冲上,却被敖钰拦住,低叱道:“别去,安先生自有道理。”
殷破败恭谨的接过圣旨,在安自在眼前一晃,道:“安小辈,你可看清了!”
安自在果然纵马又走近几步,看了又看,忽然大笑道:“殷老头,你那圣旨是假的!”
殷破败怒道:“胡说,天子亲赐御旨,如何成了假的?”
安自在笑道:“你个里通外国,卖国求荣的老贼,天下人皆知,若是圣旨,皆有国玺,你那圣旨上面,并没有用国玺,用的是私章,显是强逼天子所为,做不得数的。”说着话,忽然纵马远远的跑开,在两军阵前大喝道:“两军将士听圣旨!”
殷破败一头的雾水道:“你能有什么圣旨?”
安自在自怀中摸出一道圣旨来,口中念道:“殷破败、相全忠等一众老贼,历食皇禄,不思报国,里通外国,勾结犬戎,劫持天子以为质,令天人共愤,今朕特颁御旨,愿天下大晋子民共击此贼!”
殷破败、相全忠、刘从征等一众老将,目瞪口呆,脸色煞白,齐声道:“呔!安小辈,休得大放窃词,你那圣旨定才是假的,我们日日伴君,皇上如何下过这一道圣旨?”
安自在念完圣旨,把那旨意高举过头,在两军阵前慢跑了一圈,两军兵将,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手上的那道圣旨,落款处,端端正正的印着“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八个龙章凤篆,印透纸背,傻子也知道安自在手里的那道圣旨,才是真的盖了印的国书御旨。
敖钰微笑,声似龙呤的娇喝道:“三军儿郎听着,殷破败等老贼卖国求荣,趁大帅远征之际,以匹夫之勇在临安作威作福,威逼天子,残害百姓,勾结犬戎,实乃十恶不赦之徒,谁敢与我击之?”
话间未了,摩云金翅欧鹏大叫一声:“待末将斩了这老鬼,为天子雪耻,为百姓出气!”拍马舞刀,直取殷破败。
殷破败大叫一声:“气死老夫也!竖子纳命!”
族弟龙虎上将殷九荣忙道:“王爷不必着恼,区区小贼,看某来斩他!”一夹跨下马,手舞丧门大刀,迎住欧鹏,“狂风拍岸”,挥刀横劈。
欧鹏接架相还,二马走不数合,欧鹏本是混混,虽然狠勇,然艺业却不是成名宿将的对手,渐渐的手忙脚乱起来。
倪峰海见状不妙,大吼一声,急提分水刀,上前夹攻,殷九荣虽已年近五旬,然毕竟是昔年御点的功名,天子的门生,真正的硬功夫,虽然年老,以一敌二,却也悍然无惧。
安自在摇头,低声道:“这些老家伙,端得是好功夫,可惜不识时务,数日之后,合家为奴为,岂不惜哉?”
敖钰咯咯一笑道:“倪猴子、欧小鸭子马上就要败了,先生还有空叹息敌人?这叫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这些老鬼,不识时务,螳臂岂能挡车?到头来害死了自己不说,更是连累了家人,吸说这殷老儿有个孙女,名叫殷旭的,端得绝色,恐怕不久之后,也要沦为千人骑、万人跨的牝畜了,嘻嘻,哎呀,不好,这招厉害,欧小鸭子,快低头!”
话音未了,欧鹏慢了一慢,头盔就被殷九荣斩了下来,差点就把大头给丢了,唬得拨马就败,倪猴子也是盔歪甲斜,见不对头,也拨马败了下来。
殷破败大笑道:“草冠毕竟是草冠,本事如此的不济,来人!擂鼓助威。”
丧门刀殷九荣催马急追,大叫道:“小辈休走!”
曹营中恼了火凤凰落美清,一夹赤猨兽,高举烈火刀,让开倪峰海、欧鹏两个,挡在殷九荣面前,妖叱道:“老鬼休要得意,看姑奶奶斩你的狗头!”
殷九荣抬头一看,对面女将面如桃花,柳眉过鬓,星眸含娇,身穿火红的妖甲,琼鼻中穿着赤红的鼻环,勒马笑道:“汝是哪家的牝兽,也敢在两军阵前撒野?”
落美清柳眉倒竖,妖声道:“姑奶奶昔年乃是千叶散花教的副教主,唤做火凤凰落美清,当年征大烈国时,刀下也曾毙过数十员上将,现如今随侍曹帅左右,你个老鬼,不会没听过姑***大名吧?”
殷九荣大笑道:“想起来了,当年我家太师薛宪,曾定计拿你们山东的这些千叶散花教的反贼当枪使,击败大烈国之后,再定计把你们除去,后来因你貌美,没舍得杀你,却被梁志通,也就是拓拔通那老鬼收做地虎战兽,白天上阵厮杀,夜间与猪狗驴马交配,哈哈——!蠢婆娘!今日可曾B痒?要不要我弄条狗来与你玩玩?”
落美清目眦尽裂,怒叱一声,烈火刀走“横山过岭”,当头就斩,殷九荣知她本事高强,不敢怠慢,忙凝神静气,舞刀苦战,两人连走了数十合,不分胜负。
晋营中恼了山海王陆霸,一摇手中锐龙枪,大喝道:“殷将军且请退下,看某来会这只骚蹄子。”
殷九荣奋力苦战,哪里能退得下来?陆霸见状,也不等了,夹马冲了上来,想替下殷九荣。
曹营中敖钰娇笑道:“老头儿不要脸,休想偷袭,看姑***枪吧!”兕海兽迎着陆霸就冲了上去,血海神枪当心就剌。
敖钰本是龙女,其艺业自不是人间战将可比,陆霸虽勇,时间长了,却也渐渐不支起来,西凉王连闯忙摇手中枪,上前夹攻,陆霸、连闯,本为当年曹猛帐下最骁勇的两个指挥使,敖钰身为神龙,不属人种,不可逆天枉杀人类,只想将他们赶跑,手下多少留了些情面,这一来,堪堪与两个老儿杀了个旗鼓相当,五个人分成两拨儿,直杀到天色将晚,方各自鸣金收兵。
第二日以后,安自在、敖钰再不开城接斗,把一面大大的免战牌挂在城头,殷破败军中也有谍骑,知道曹霖马不停蹄的赶来,心中大急,哪里敢等,不得已,下令军卒不惜一切代价的抢城,勿必要赶在曹霖大军回援之前,打破应天城。
第三天,临安的五百里加急也送来了,原来殷破败前脚刚走,驻扎在诸暨的韦明成,驻扎在富阳的葛英义,驻扎在绍兴的伏连城,各率精兵两万来夹攻临安,手拿圣旨,声言“清君侧”。
第四天,鲍守信的八万水师击破刘光世,在姑苏安顿好了人心之后,也分兵五万从姑苏杀来,杭州湾中,也出现了时天俊的铁甲战舰,人数不下三万,临安城中,已经是强敌四伏,八面楚歌了。
第五天,曹霖的先头部队过了大江,领兵的正是天下无敌大将军赵英北,三千铁甲精骑一入城,立即引来满城的欢呼声。
曹霖的六万江南子弟兵,也在五日傍晚赶到,但并不急于出战,似在等什么,曹霖此次回援,没有带花横、费滚等旧晋的将领,所谓人心隔肚皮,万一他们头脑一发昏,来个“精忠报国”的窝里反,那情况就大大的糟糕了,人多少都有一种观望的心态,只要尽快的击溃晋献帝的这些残兵败将,彻底消灭旧晋最后的这一股顽固力量,那些观望的旧晋军官,自会死心塌地的跟随新主,天下曹霖就坐定了。
第六天曹霖早晨依旧闭关不出。只到下午申时,才开关出战,应天城南面的安德门外,金黄色野菊开遍山野的菊花台前,曹霖顶盔贯甲,跨下大青马,手执披风斩月飞龙宝刀,立于旌旗招展的骁骑中间,左有敖钰、谭熙婷、樊若兰、燕娉婷、柳叶青等肉妾,右有翟蕊、姜雪君、叱烈芸荥、姚叶、王静莹等艳姬,曹应贤、曹应天勒马立于近前,身后,山甲、丕豹、铁雕、童环等龙骧小将,如云般的雁翅排开,赵英北一夹墨麒麟,舞锤大叫道:“吾乃天下无敌大将军,晋山公赵英北,对面的老鬼,哪个先来祭小爷的锤?”
殷破败看那大锤,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年曹家大公子曹雷,一对八十斤重的檑鼓瓮金锤,几乎已经打尽天下无敌手,他们这些指挥使,单挑起来,皆不是曹雷的对手,今日看赵英北的手中的赤金八龙锤,比当年曹雷的还要大了一号,不由心中凛凛,然此战决不能败,否则,妻媳子女,皆要为,儿孙子侄,皆要为奴,暗暗定下心神,大声道:“可使曹霖前来答话!”
曹霖一夹大青马,走上前来,左边樊若兰、右边姜雪君,双豹齐出,一齐跟了出来,谭熙婷低声对其子曹应天道:“日后天儿若想成大事,必要设法占有这两位姨娘。”
曹应天点头。
殷破败道:“曹霖!自古只有天在上,哪有山高与天齐?老夫与你父曹猛平辈论交,不忍故人子孙沦为匪类,今若悬崖勒马,老夫可在天子面前,保你为王。”
曹霖横刀狂笑道:“问天下江山谁做主,敢叫日月换新天,殷破败!若你还念是家父的麾下,何不来投我,我保你蟒袍玉带,福阴子孙,决不食言。”
殷破败厉笑道:“曹霖!你家世受皇恩,天子待你曹家不薄!”
曹霖怒声道:“我曹家自开国以来,为大晋披肝沥胆,世代戍边,真个是饥餐风头露,渴饮刀头血,到头来落了个满门抄斩,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况且晋帝无道,对内强狠,视国内子民为猪狗,设豹宫,训牝畜,逸无度,糟蹋了天下百姓多少好儿女?对外软弱,一味的向区区番邦小国纳岁贡、献美女,如此不爱惜百姓的朝廷,天下百姓要他何用?种种行为证明,晋廷不但不能保障天下百姓的福祉,对于天下百姓来说,还是个大祸患,百姓忍无可忍,于是天下刀兵四起,反王林立,就算犬戎不入侵,天下百姓也必会废了这个无道的朝堂,另举贤主,以为天下苍生计。”
殷破败哼道:“那你自认为是天下贤主,能保障天下百姓的福祉了?”
曹霖愣了一下,所谓的天下,根本不应该有什么主,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非是一人之天下,国乃全国百姓之国,也不是一人之国,灭犬戎,除大晋,似乎事事顺利,但真到他面南背北之日,却要如何面对天下苍生?
安自在在城头上,摇扇大声道:“灭戎废晋之后,新朝将以律法为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殷破败冷笑道:“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姜雪急道:“爷——!这个老头儿在蛊惑您的心哩,类似的理论,我千叶散花教大起山东之时,也没少用过,呔——!殷老头,可敢放马过来,与某决战?”
殷破败大笑道:“千叶散花圣母,老夫知道你艺业高强,老夫只是想与曹霖谈一谈而已,这天下无论谁坐,总有许多不是之处,若是人人如他般的悖反不法,这天下将永远动荡不安,所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候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曹霖摇摇头道:“这事我以后再想,今日且先斩了你个老鬼再说,谁人上前,与本帅擒下此獠?”
赵英北大吼一声,将双锤对碰,“当——!”的一声暴响,道:“老头儿,伸过脑袋来,吃小爷一锤吧。”
龙都将军雷万里大怒道:“杀鸡何用宰牛刀,小娃娃,且吃老夫一刀。”
雷、赵马兽相交,赵英北举锤一撩,雷万里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