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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若兰披披小嘴笑道:“什么拿东西?抢劫官府就是了!还说的那么好听!”
赵五嘎嘎傻笑两声。
王富道:“大哥!官兵来了!”
姑苏的阳澄军中,几乎全是步兵,只有战将方才骑马,手中拿的都是桐油精熬过的钢尖倒钩白蜡杆枪,寻常刀剑是砍不断这种枪杆的,比不得晋阳城中的禁军,拿的全是铁杆兵刃。
这群阳澄军也是倒霉,这次兴冲冲的跑进姑苏城,连一只老母鸡也没捞到,反倒折了上千人,几乎全是被躲在暗处的泼皮打的闷棍,死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闹哄哄的往回跑,来时三千,此时连两千也没有。
赵五笑道:“那骑在黄膘马上拿刀的,就是何义,吊样!那马比我们的马差多了,是大晋产的土马!好!冲锋!三十步外点火投枪!”
牛展、王富等人,奋勇上前。把兵器挂在得胜环上,一手拿着松木火把,一手抽出背后缚着的爆竹标枪,三十步外把引信点着,对着阳澄军的队伍中就投。
“噼哩吧啦”的爆竹声响起,何义大怒道:“都不要慌,泼皮们只会来这一套,分几个人快去把这些不敢正面交锋,只会捣蛋打闷棍的地痞,全给老子抓来!”
阳澄军众军卒也是郁闷,来时路上也是如此这般,不是爆竹焰花,就是窝弓竹箭,甚至尿屎盆子,打了就跑,官兵们漫山遍野的追人,疲于奔命,却是拿不住一个混混,混混们都是本地的地头蛇,又整天满城的跑,年轻力壮,闭着眼睛也比他们地头熟,上哪拿去?
爆竹声响中,赵五一马当先,冲着何义就到了,背后抽出从日本人手中抢来的宝刀“逆天双斩”混乱中举手就斩。
何义“哎呀”叫了一声,急用刀中大刀去挡,一声轻响,赵五左手的逆天斩削去了何义的刀头,若无阻滞的掠过何义的颈项,一颗好大的人头就滚了下来,右手刀随手劈在一名亲兵的头顶上,顿时盔开头裂,葫芦变瓢。
汤林、张杆带了城内的泼皮,拿了官兵丢下的兵器,又从官后面撵上来痛杀,官兵顿时叫起苦来,有名当兵的惨声道:“是哪个王八蛋四处传言姑苏人温顺的?我十八代祖宗,他娘的,比北地的人还要凶悍哩!我不干了!”
扔掉长枪,掉脸就逃。
马是好马,刀是好刀,赵五的脑海里忽的闪过一套刀法,正是那名天外来客植入他意识深处的五招十三式“横拔逆斩”急纵马向官兵丛中冲了进去,双手的“逆天双斩”舞动过处,衣甲平过,血肉横飞,阳澄军见他双刀厉害,主将又死了,哪有心情接战?有一人逃跑,其他人也都皆无战心,发一声喊,丢了刀枪盾牌,朝四野里各自逃命去了。
樊若兰的玄冰梨花双枪挑飞最后一名将官,回看赵五时,只见他勇不可挡,双手刀招精奇,心下暗惊,若是交起手来,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
王富对牛展道:“老牛!看到了吧!这才是大哥的真本事,刀过处并无一合之敌!”
牛展咂舌道:“天哪!这哪里是在交战,就是在屠羊吗?跑得慢的都不行!”
赵五瞬间刀下连毙百余人,哪有人再敢靠近?赵五喝道:“丢下兵器逃命的免死!”
樊若兰道:“不用叫了!你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哪有人敢和你接战,早就给你吓得跑光了!”
赵五把双刀插回背后的刀鞘中,纵马跑了过来,对樊若兰笑道:“我很凶吗?”
樊若兰道:“你们这群人是泼皮吗?就这片刻功夫,杀的一地的死尸,不下五六百人,天下的泼皮若是都象你们这样就糟了!”
第六章 议渡荒年
牛展、王富、汤林、张杆一齐收了兵器,纵马挤了过来,齐声笑道:“大嫂!我们确是如假包换的泼皮!”
樊若兰媚眼一翻,怒道:“早叫你们不准叫我大嫂的!”
四周数百名泼皮一齐哄笑道:“是!大嫂!我们以后决不再叫就是!”
樊若兰无可奈何,满面透红,恨的一咬贝齿,拨马就往姑苏城跑。
赵五道:“若兰哪里去!等等我撒!”
泼皮们跟着震天般的大叫道席:“大嫂哪里去!等等大哥撒!“樊若兰又加了一马鞭,那匹大宛良马跑的更疾!
赵五苦笑道:“你们这群吊人,跟着老子喊什么!这下好!鸟儿飞了!老牛、老王、老老张,你们可令兄弟们,打扫战场,收拾战利品!我们姑苏城中见!我去追若兰!”
汤林扬笑道:“大哥重色轻啊!有了大嫂就不要我们了!”
赵五拨转马头,笑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只是最近天凉,不得不先寻件漂亮衣服穿穿!不能总光着吧!弟兄们莫怪!”
双腿一夹马腹,如风而去。
从泼皮一齐笑道:“大哥自去寻衣服,我们不怪你!寻到时也借我们大家穿穿撒!我们也光着难受哩!”
赵五回头怒道:“放屁!这样的衣服,却不能借与你们穿!”
急招手道:“若兰等等我!”
赵五的骑术原不及樊若兰,越追越远,好在知道她定是去姑苏城,也不怕找不到她。
天光大亮的姑苏城中,赵五一不做二不休,把新任姑苏知府李青山并众公人师爷,一古脑的全宰了,大开姑苏城的粮仓,贱民一齐大声欢呼,手拿破碗破锅,准备盛出米来,饱餐一顿。
赵五带着人,撞开粮仓大门,蜂涌往里走,前后几十间粮仓走下来,众百姓都面面相觑起来,以富庶闻名天下的姑苏粮仓里面,竟然空空如也,连一粒米也没有,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几只饿的皮包骨头的耗子窜来窜去。
士绅张德富以拐杖点地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呀!看来我们姑苏城的百姓,就算反了官府,也无粮可吃,注定逃不出饿死的命运!”
跟在后面的男女老幼,一齐大哭起来。
樊若兰拎起一只四足乱蹬的耗子笑道:“你们别哭呀!这姑苏城中还有耗子,我们那儿,别说耗子了,连树皮草根都吃完了,老百姓们饿得吃黄土、吃死人!”
张德富叹气道:“樊姑娘!这耗子能吃吗?”
樊若兰笑道:“怎么不能吃?吃起来肉味鲜美的很哩!”
汤林搂着新娶的娘子张云娘笑道:“不妨事!以后你跟着我,没有粮吃时,我自会潜到太湖深处,弄好大的鱼上来,让你吃饱!”
张云娘俏脸飞红,紧紧的依在汤林雄壮的虎胸上。
赵五不干心的道:“我们再去把姑苏府库打开,看看有没有银子,没粮不要紧,只要有银子,也能从他处购得粮来!”
众人闹哄哄的跟在赵五后面,砸开姑苏府库,别说银子了,连寻常的器物也没有一件,四处挂着蛛网,看来是空置很久了。
赵五叹气道:“看来只得在四郊寻些野菜湖鱼充饥了,等得今年稻子熟了,大家才有饱饭吃!”
一个老婆婆叹气道:“就算等到稻熟之时!朝廷定会派人全部征走,我们还得饿肚子!”
张杆怒道:“今年我们不给了!横竖是个死!大家拼了吧!”
众泼皮都攘臂应道:“对!拼了!这样的朝廷!我们还要他做甚?”
赵五道:“现在连知府也给我们宰了,诺大一个姑苏城,总得有人主执不是?我们兄弟,只会拼杀,不会主理府库之事,为之奈何?”
张云娘怯生生的道:“赵大哥!就算知府没死,他也只会向我们逼税,不会管我们死活的,我倒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汤林笑道:“小亲亲有好办法就说,大哥也不是外人,不必和他客气!”
赵五笑道:“是啊!我们兄弟之间,不分彼此,张姑娘既做了汤老四的娘子,就不必和我客气!”
樊若兰披披小嘴道:“云娘!这些泼皮整天叫嚣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要听他们哄骗!得防着他们一点!”
张云娘羞笑道:“若果是那样!云娘愿做汤林哥的一件衣裳,只求日后不要嫌旧丢掉就好!”
汤林忙把她搂紧,低声在她耳边道:“别的女人就是衣裳!云娘你是我的心肝,丢不得的!”
樊若兰内力高深,听得分明,低啐一声,将小嘴凑到赵五耳边道:“五哥!你说!我是你的衣裳还是——”
赵五嘿嘿低笑道:“当然是心肝!男子汉大丈夫,有些时候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嘿嘿——”
张老先生咳嗽了一声道:“云娘孙儿啊!有话快说!现在大家都已经没饭吃了,你们几个还在这里打情骂俏!”
葛燕儿急挣开张杆的虎臂道:“张先生说我们俩人哩!快放开!”
张杆笑道:“他说的是他家的孙女儿云娘和汤老四,说我们做什么?”
张云娘俏脸更红,却舍不得挣开汤林的虎臂,羞声道:“可以请我爷爷和姑苏城中德高望重的长辈,代姑苏知府事,鼓励有粮的富户,拿出粮食来,和在野菜中煮粥吃,再搭配湖里的鱼虾、捉捕满城的耗子,应该可以熬到今年稻熟!”
张老先生道:“现在大家都看到姑苏粮仓中的粮都已经尽了,粮食更是奇货可居!就算这城中还有大户家有粮,又怎么肯拿出来,给大家渡过饥荒呢?”
张云娘道:“爷爷!我们可以先把我们家的存粮带头拿出来,分给大家解难!”
张老先生道:“那是自然,但我们家日日都在施粥,粮也已经尽了!”
赵五笑道:“这好办!哪个王八蛋若是不肯将存粮拿出来,分给大家渡过此劫,老子立即带人去抢!”
樊若兰一敲他的大头,笑道:“五哥!现在人人自危,都不想被活活被饿死,纵是有私心藏些粮食,也在情理之中!人家好好的人家,不偷不抢的,就算有些存粮,也是平日里的辛苦积蓄,你去打劫他们,和朝廷那些狗爪子又有何异?纵算要抢,也
第七章 小弟有礼
要找那些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你个大泼皮!难道只会杀人放火的胡来吗?”
张老先生道:“樊姑娘说的在理!哥儿!你可千万不能胡来!”
赵五笑道:“既如此也罢!但对那些趁机哄抬粮价的奸商,老子就不客气了!”
有人笑道:“姑苏城中,大小粮号,早就无米可买了!难道赵家的哥儿不知道?”
张杆笑道:“我们泼皮!哪有钱卖米,果是不知道!”
赵五道:“我们昨夜从阳澄加军的大营之中,倒是搜到不少粮草,我们的兄弟都是穷苦人家,又都是姑苏本地人,虽然平日里不三不四的胡混,可也不会眼看街坊家的老娘小孩儿饿肚子不去理会,兄弟们在太湖上混,湖鱼野蒿,都能吃得!我们可以先把抢到的军粮拿出来,分给大家,大家和着野菜汤、耗子肉省着点吃,我立即回去,召集兄弟,纵兵沿太湖边,专抢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和贪官污吏,应该可以熬到秋收稻熟!”
张老先生苦笑道:“想我张家,世代以诗书传家,想不到今日把嫡亲的如花孙女儿,下嫁给泼皮,这倒也罢了!现在明知你们为非作歹,聚众抢劫,却又不能阻止你们,真是有负圣贤,惭愧呀惭愧!”
汤林笑道:“老头儿!昨天夜里你还叫我们丈夫不平拔剑起呢,如今怎么又是一套说词,颠三倒四的,是不是得老年痴呆了!”
张云娘是知道她爷爷心中矛盾的,看了一眼汤林,低声道:“林哥!你既是疼着云娘,看在云娘的面上,也该对我爷爷礼貌些,下次若再是这样,云娘可要生气了!”
汤林大惊,立即柔声哄起美人儿来。
人群中走出安自在先生,后面跟着韦明成等数十个泼皮,安自在笑道:“赵五!且不要想着纵兵抢人家,先想想朝廷征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