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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牡丹-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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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霖海咬着牙,额头上冒着汗。看来伤的不轻。陈霖海问:“咱们俩怎么下来的?”秦罗衣揉着他脚上的穴位,说:“为了救一只崖边的幼鹿。”陈霖海稍微的舒服了些:“结果呢?”秦罗衣找来枯枝,又撕了自己另一个袖子给陈霖海的腿扎上固定了一下,秦罗衣说:“幼鹿救上了,咱俩下来了。”陈霖海笑着说:“那就好。”秦罗衣看着陈霖海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爱心的。”陈霖海说:“看起来你也不是那么弱不禁风的。”他们两看着彼此哈哈的笑了起来。天开始暗了起来,秦罗衣说:“看来又要下雪了,得想办法离开这儿。”他扶起陈霖海,陈霖海试着走了几步,还好经秦罗衣包扎一下好多了。陈霖海说:“你懂医术?”秦罗衣笑了笑:“久病成医。”陈霖海看了看秦罗衣,秦罗衣说:“小时候经常会有这样的伤那样的伤,我和银奴没有钱找大夫,只有自己给自己治了。”陈霖海从出生就被家人保护着,就算是在英国留洋的那五年,身边还有个小鲁,还有父亲的钱,他看着秦罗衣说:“了不起!”秦罗衣也看着他,“那样还能活的这么优秀,真的了不起。”陈霖海一本正经的摸了摸秦罗衣的头,秦罗衣的心颤抖了一下,他扶着陈霖海往前走着:“找找看,这山坳有没有出口。”

银奴骑着马穿梭在山林中,他从怀中拿出一片竹叶,吹着,他一直在心里说着:“你一定能听到,一定能听到。”他一遍一遍的吹着,跟在后面的凌寒絮高喊着:“霖…海,罗…衣!你们在哪?霖…海,罗…衣!”突然他们听到远处传来马的啼叫声,连忙跑了过去,有两匹马,正是秦罗衣和陈霖海骑的那两匹马。银奴下马,跑到那两匹马跟前,也就是说他们就在不远处,凌寒絮叫着:“霖…海,罗…衣!听到了吗?霖…海,罗…衣!”

银奴在马的周围检查着,发现了些脚印,他跟着脚印走去。走着走着,在崖边有只幼鹿在来回的徘徊着。脚上还在流着血,眼睛里衾着泪,银奴上前,幼鹿有些惊惶,他伸出手,轻轻的触摸着幼鹿的头,幼鹿温和的靠向银奴,银奴一把把它抱起,转身把它交给凌寒絮,指了指幼鹿流血的腿,银奴再次回到崖边,发现崖边的雪有被滑动的痕迹,可是崖底比较深,他再次吹起了竹叶。

山坳中的秦罗衣听到了那熟悉的竹叶声,连忙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片竹叶,也吹了起来,崖上的银奴听见了,连吹了几声,山坳中的秦罗衣也连吹了几声;“是他;是银奴!”他欢快的叫着。他扶着陈霖海坐下,可是山坳这么深,银奴又该怎么把他们救上去呢?

银奴试着往崖下爬,凌寒絮叫了起来:“危险,别下去,等贵叔他们来吧。”银奴看了看天,如果再这样下去,雪就下来了,还不知道崖下的罗衣有没有受伤,如果受伤了那可就危险了他。。贵叔来到崖边,探身往下看,银奴已经快下到一半,在心里暗叫道:“好身手。”他回头对凌寒絮说:“他不会有事的。”转身对崖壁上的银奴喊:“山坳的西北角有出口。”

银奴顺利的下到了山坳,他再次拿出竹叶吹了起来,秦罗衣听见了欣喜的往声音处跑去,他飞身扑到银奴的怀中,银奴也紧紧的抱着他。“喂,两个大男人干吗抱的那么紧啊,这儿还有个受伤的人呢?”陈霖海使出全身的力气冲这那两个相拥的人囔囔到。那两人好像意识到什么,秦罗衣连忙又回到陈霖海的身边说:“看来你伤的并不是很重啊,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囔囔。”银奴跟了过来,检查着陈霖海的伤口,秦罗衣已经包扎的很好,他用手语说:“我们得敢紧离开这儿,马上又要下雪了,晚了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们三个就得困在这了。”陈霖海看着银奴双手飞快的比划,又看见秦罗衣不住的点头,问秦罗衣:“他说什么?”秦罗衣说:“他说你这么重;恐怕我和他都抬不动。”陈霖海挣扎的想站起来:“我可是标准身材啊!”结果还是疼的又坐下了。秦罗衣说:“玩笑话都分辨不出来。”“有说玩笑话那么认真的吗?”陈霖海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银奴把陈霖海扶上自己的背,陈霖海看着秦罗衣,秦罗衣说:“我可背不动你,所以你得老实点,银奴要不高兴了,那你就得留在这儿,”秦罗衣看了看身后空荡的山坳;双手合十,“陪各位姐姐妹妹了。”陈霖海疑惑的也看了看:“什么姐姐妹妹?”一阵寒风吹来,陈霖海打了个冷颤;赶紧抓紧银奴的肩;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就这样,他们三人掺着扶着往西北角的出口走去,雪花开始飘了起来,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从前方传来马蹄声还混合着犬叫声,一匹白马冲在最前面,白马飞奔而来,秦罗衣看清了骑在马上的人,陈霖海也看清楚了,叫道:“段大哥,段大哥!”马上的人正是段云棠。

第二十七章 寻 梅(上)

当段云棠骑着白马刚到他们面前的时候;那匹白马却突然嘶叫了起来,险些把段云棠抛下来,情急下段云棠用马鞭抽打着白马,这时另一对人马也跑过来,为首的正是贵叔,贵叔见状连忙下马,冲到段云棠的白马前,拽住缰绳。看见白马的双眼含着泪,段云棠收住了马鞭,叫道:“阿玉,阿玉!”用手抚摸着白马的头,贵叔也叫道:“阿玉,阿玉。”白马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旁边的人看见这一幕都呆住了。“原来那匹白马叫阿玉啊。”陈霖海嘀咕着。

回到玉壶山庄,天已经全黑了。段云棠推着一个木制的轮椅对陈霖海说:“你的腿不太方便,这把椅子可以让你行动方便点。”陈霖海看着眼前这把精致的椅子,查理已经上前研究起来,坐上去捣腾了一番,然后起身推到陈霖海的面前,段云棠搀扶着陈霖海坐到了那把椅子上,在段云棠的指点下试了试椅子的功能:“还真神了。”秦罗衣笑着说:“看样子比你的那两条腿还合适。”陈霖海瞪了秦罗衣一眼。凌寒絮对段云棠问道:“姐夫,你是从哪弄来的椅子啊?”段云棠说:“很久以前一个朋友做的。”陈瑶儿看着陈霖海的伤,犯愁了:“要是被爹知道了,你又得挨骂了。”陈霖海倒是不是担心自己被父亲责骂,而是担心自己学校的课怎么办了。

玉壶山庄的马厩里,银奴抚摸着那匹叫阿玉的白马,白马温和得在银奴的身上厮磨,银奴抓了一把料,白马大口大口的吃着。“为什么,你和动物能够相处的这么好?”凌寒絮看着银奴和白马,眼前又浮现了在崖边幼鹿对银奴的依恋。她走上前,也抚摸着白马,“阿玉平时只有贵叔和姐夫才能近它的身,没想到它对你比对贵叔和姐夫还亲。”她突然发现银奴左手袖口的血迹,连忙拉过银奴的手,撩开看见一道长长的划痕,银奴自己都没发现,可能是下崖的时候刮的。凌寒絮从怀中掏出锦帕,给银奴包扎着。躲在一角的秦罗衣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酸酸的。在心里嘀咕着:“我也有锦帕!”她踢着脚下的雪,心情不好的往其它地方走去。走着走着,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好像在自己的梦中闻过。她闻着这股香味走去,来到一个房门前,她确定是从这个房间传出来的。她推了推门,门没锁被推开了,一走进就看见对着门的一幅丹青———杜丽娘。画得惟妙惟肖,仿佛都可以听到那绕梁的唱腔了。她环视着这个房间,水墨、白描、丹青,有花鸟虫鱼还有马,神色好像就是刚才的那匹白马。在案台上摆放了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三个人的合照,最左边的那个是段云棠。照片上的段云堂显得特别的年轻,右边的女子也很熟悉,中间的那个是个俊美的少年,少年嘴角微微的上扬;另外一张是杜丽娘的剧照,她好像在哪见过这张照片。“他和你是不是很像?”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秦罗衣连忙回头,原来是段云棠。他想起第一次在陈府遇见段云棠,段云棠说他像一个人,原来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段云棠指着另外那三个人合照中间的俊美少年说:“就是他!”“白书玉!”秦罗衣说出了这个名字,段云棠一惊,不过马上又恢复了过来,他点了点头。秦罗衣仔细的看着这个俊美少年,眼神有些羞涩,但明净如月,嘴角边的一抹微笑,似春日里最熙和的风。她突然想起了海疏影,她是不也是因为这些爱上他的。

“想喝茶吗?”段云棠问道。秦罗衣点了点头,段云棠转身端出已经泡好的茶,递给秦罗衣,秦罗衣接过,闻了闻品了一口:“大红袍。”段云棠点了点头,说:“我认识他的时候,那年他十二岁,安静的出奇,可是一站到戏台上,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段云棠喝着茶一边继续的说。“最初站在戏台上,是为了让自己的父亲能够多看自己一眼,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孩子。”“父亲?”秦罗衣说。段云棠起身走到一幅《奔腾》的画前,画中的白马鬃毛飞扬:“不站在戏台上;他最喜欢就是画画了。”“是阿玉!”秦罗衣说。段云棠点了点头:“阿玉是我和他一起接生的。”“他好像很喜欢画鱼!”秦罗衣指了指那,你可以和它说,它绝对不会不耐烦的。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它,有吃的就吃,每天只要在水里游就行了。”段云棠说着眼前浮现出说这话的脸,一时间有些入神了。“嗯,我也想做条在水里游泳的鱼。”秦罗衣都可以想象自己是一条生活在竹海小溪里的鱼了。“每天只要等着银奴给我喂食就可以了。”他想起了银奴在小溪边喂鱼的样子来,“他是不是也有很多话要跟鱼儿说?”秦罗衣自言自语的说。他们俩各自喝着茶,想着他们各自心里的事。是不是茶喝多了也会醉啊?因为秦罗衣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的,面颊潮红,他好像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窗口恍了过去,那个影子好像在哪见过,他起身,走出房间,寻着那个影子走去,那影子时而远时而近,他加快脚步,那影子也加快;他放慢步伐,那影子也如此,他和他之间总是隔着一段不近也不远的距离。

陈霖海用手滑动着木轮椅的轮子,在走廊上艰难地走着,心里埋怨着:“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丢下受重伤的人不管了。”可是自己的肚子已经抗议了很久了,小鲁也不知疯哪去了。他看着长长的走廊,一排红色的灯笼把走廊照的通亮,可是就是没有人经过。一阵急速地脚步声从他的身后传来,他还来不及转身,一个人与他擦身而过,他兴奋地叫了起来:“原来是你啊!”是秦罗衣,他急速地往前走着,还有点脚步不稳,陈霖海再次叫道:“秦罗衣!”秦罗衣好像没有听见,陈霖海有些生气了:“秦—罗—衣!臭小子,你赶去和地藏菩萨约会啊!”他使劲地划着木轮椅的轮子,可是却追不上秦罗衣,只见秦罗衣从一扇月亮门拐了过去,陈霖海终于也到了那月亮门前,可是有台阶,坐在木轮椅上的他只能望而却步了。

银奴把凌寒絮送回房间,往自己住的院子方向走着,雪已经停了下来,他停住了脚步,看着那没有被踏过任何脚印的雪地,他跨过栏杆,抬起左脚一步、两步、三步……要是她在就好了。他抬起头,看见跌跌撞撞地秦罗衣,他飞速地跑了过去,拉住秦罗衣,发现秦罗衣的眼神迷离,他翻了翻秦罗衣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脉搏,脉搏紊乱,他暗自责备自己,怎么忘了这是玉壶山庄,是“他”的玉壶山庄。

段云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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