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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叔,您说什么?”
“锦祥楼啊!”
“十年前的那个锦祥楼吗?”
“十年前也就一个锦祥楼!”
“我怎么没听您说过啊?”郝四平也是第一次听。
“给锦祥楼送酒,很重要吗?”庆叔有些奇怪。
“那那件事情你也知道吗?”
“火烧锦祥楼!”
赵大树点了点头。
“嗯,那天我给锦祥楼刚送完酒。”
“和平常一样吗?”
看着赵大树一脸慎重的表情,庆叔仔细的回想着,“啊,以往我送酒都是账房的文先生查收,那天换别人了。”
“文先生?!”赵大树眼睛一转,“二十岁刚出头!?”
庆叔点了点头,“你怎么一猜就猜到。”
“那他全名叫什么?是不是叫文什么仲?”
“大家都叫他小文先生,叫什么我还真不清楚!”
赵大树有些失望。
“啊,我家有一副他写的字儿!”
“在吗?”
“闺女出嫁的时候好像一起带走了,我家闺女曾经得文先生教过她识字,那副字就是那时写的,好像还和我家的汾阳杏花酒有关。”
“那您闺女嫁哪了?”
“不远,平谷!”
外二警察分局
陈霖海接过赵大树递过来的字:
“杏花酒令
七弦泠泠,珍珠落盘;
玉碗莹莹,天河流辉;
醉上西楼,邀月对饮;
南柯入梦,玉露金风;
京华旧客,酌杯欢聚;
汾阳人家,杏花满庭。
字体飘逸又不乏正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赵大树问。
“可惜了他的文采!”
“我让你看落款的章!”
陈霖海仔细的看着赵大树给他的三幅印章:“是同一个!”
“杏姐说他全名叫文溪,字仲良,十年前曾是锦祥楼的账房先生。”
“你觉得他就是明湖春死者。”
赵大树点了点头:“杏姐告诉我——文溪有哮喘顽症!”
“文溪,好名字,总觉得李木龙和他不搭。”
“庆叔说火烧锦祥楼的那天他正好给他们送酒,原本由文溪点收的换成了别人。”
“文溪和锦祥楼的火灾有关,也因此十年后被杀的?”
“那天在明湖春出现的人都和十年前的火烧锦祥楼有关!”
“白书玉的死不是一场意外!”
“蓄谋已久!”
“想害他的人还不止一个!”
陈霖海打了个冷颤。
阜成门内大街海宅
“海老师!”
海疏影很惊讶陈霖海会出现在自家的门口。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陈霖海身后的赵大树回答:“我告诉他的。”
“赵队长!”
“我们有些事情想请教你!”陈霖海说。
海疏影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让他们进屋了。
“杨大夫不在吗?”赵大树问。
“多福嚷嚷着要出去玩,他带他出去了。”
海疏影泡好茶给他们端上。
陈霖海仔细的打量着海疏影,他有些日子没看见她了有些消瘦,来之前听赵大树说,她就是白书玉当年的挚爱,那么一个传说中的人所爱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那些传说有了些真实感。
“想问您一些十年前的事情?”
海疏影恍惚了起来。
“和白书玉有关的一些事情!”
“哐当!”海疏影手中的茶壶滑落了下来,滚烫的茶水四溅,赵大树和陈霖海连忙过来。
“海老师,您烫着没有?”
海疏影湿泽的脚下,想必红泽一片,可是她没有感觉!
杨安平出来,陈霖海和赵大树有些歉意,杨安平摆了摆手,“上过药了。”
“没想到会这样!”陈霖海说。
“你们去我屋里吧!”
他们点了点头。
“白书玉是被人谋害的?”杨安平很惊讶。
“文溪才会被人灭口!”
“这和疏影有什么关系?”
“十年前她和白书玉最亲,她应该知道些什么?”赵大树说。
“疏影是不会害白书玉的!”杨安平崭钉掘铁的说。
赵大树和陈霖海互相看了看,没有说话。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已经神情不济,这么多年才稍微有些转色,她这样都是因为白书玉不在了。”
“也许可以问问姚妈?”陈霖海说。
“姚妈和疏影主仆一心,未必能问出什么?”杨安平说。
“杨大夫,您不想打开海先生的心结吗?”赵大树问,“心病必须得用心药来治!”
“可以‘夜审郭淮’!”
胭脂胡同芙蓉阁
芙蓉阁的人见过印碧儿的香艳、精致、圣洁和冰清,可是今天的印碧儿他们从来没见过,脸上的表情——没有表情!不过步伐急促,遇见她的人都自动的避让开,因为印碧儿的右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刀上的寒光幽蓝。她用脚踢开那扇门,房中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把明晃晃的刀往他的左耳插去,顷刻血花四溅,随后是一声惨叫:“啊……”鬼哭狼嚎的滚到了地上。
印碧儿一把扯开春梅嘴上的布,春梅声音颤抖的哭着,印碧儿拉过被子包裹着半赤裸的春梅;然后用那把带血的刀割断绑在春梅手脚的麻绳,小戒挤过人群,看着眼前的一切,上前抱起春梅往外走去,正好遇见了赶过来的芙蓉阁的老鸨,老鸨正要张口,印碧儿握着那把带血的刀冷冷的说:“妈妈是想血染芙蓉阁!”
老鸨感觉那话仿佛从无间地狱传来,印碧儿眼中的寒光化身万箭直冲她的心脏,全身顷刻之间如冰雕僵硬。
春梅窝在印碧儿的怀中,尽管浴桶中的水滚烫,可她还在哆嗦着。印碧儿想不起可以安慰她的话,只是这样紧紧地拥着她。屏风后的小戒听着春梅的哭声,自己仿佛那菜市口凌迟的人,一刀一刀的往地狱门口逼近!
第二卷 游园
第一章 青 竹
陈府
秦罗衣看着交错的走廊,所有的门窗都一样,刚才是从哪边进来的?银奴病了,自己都心不在焉了,白让廖老板挡了那么多的酒。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头上飞过,盘旋了一下掉在了草丛中,他走过去拾起,原来是竹子做的竹蜻蜓,是从哪儿飞过来的?又有一只飞过来了,接着两只、三只、四只,越来越多了,他看着眼前盘旋飞着的竹蜻蜓,就像在竹海一样,他伸出手追逐着竹蜻蜓,整个人仿佛要跟随着那些竹蜻蜓一起飞旋……就在他旋转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人,他连忙停了下来,“看来酒醒了!”那个人先开口了。他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人也跟着笑了笑说:“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秦罗衣睁大了眼睛,那人接着说:“你们长的…一点都不像,”他意识都了自己说话的矛盾,先笑了起来,“我是说你和他的模样不像,但是…感觉很像!”秦罗衣还是一头露水,“不说了,越说越糊涂了,需要引路人吗?”秦罗衣点了点头。“怎么下了戏台,就不会说话了?”“会!”秦罗衣急切的说,“会就好!我姓段,段云棠!”“秦罗衣!”秦罗衣脱口而出。“现在的北京城没人不晓吧!”秦罗衣又窘了起来。“说了这么多,算不算认识了!”段云棠说。“当然了!还得请段…”秦罗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段云棠。吱吾着。“段兄,或者云棠!”段云棠看出了他的吱吾。“那…段兄,还得请段兄做引路人。”秦罗衣躬身请段云棠带路。“那,请!秦…”还没等段云棠叫道;他直接说:“罗衣吧!”“那就罗弟吧!”段云棠干脆的说。“段兄请!” “请!”
陈霖海又做了一堆的竹蜻蜓,再次拿到窗边,对着墙外放飞了起来,“怎么,你真打算就一直待在书房里啊?”陈大少奶奶端着些糕点进来,看见陈霖海在放飞他的竹蜻蜓,“今天可是老爷过寿!”
“又不是大寿,只不过请那些所谓的好友来大吃大喝罢了!”陈霖海一边说;一边捣腾着手中的那堆竹蜻蜓。
“父亲要听见了,你又得关禁闭了?”陈大少奶奶说。
“关吧!他总不能关上我一辈子吧!”陈霖海拿了其中的一只;在手中旋转了一下;竹蜻蜓飞了起来;越过墙去。
“还在赌气呢?”陈大少奶奶也拿了一只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哪敢,他是老子,我是儿子!”陈霖海把竹蜻蜓一只接一只的旋转了起来;一时间满眼都是飞舞旋转的竹蜻蜓;煞是好看。
“父亲也是想让你帮帮洋行里的生意;让你出去留洋,还不是想让你学了洋人的知识,来帮家里,也不至于都让那些洋人大口大口的吃,咱们只能捡剩下的吧!”陈大少奶奶也被眼前飞舞的竹蜻蜓吸引着。
“我看,应该让嫂子去留洋!”陈霖海说。
“又说混话了!”陈大少奶奶收起了自己的目光;看着陈霖海。
陈霖海停了下来;转过身对她说: “那他老人家也不能把我的任教聘书给扣了吧!”
“好好的阔少爷不当,去当教书先生!”对于陈霖海的这种想法;她确实想不通。
“阔少爷,那是家里养的,教书先生,我自食其力!”陈霖海一本正经的解释。
“教书先生的月奉,能把凌家小姐娶过门吗?”陈大少奶奶端起碟子;把糕点送到陈霖海的面前;陈霖海拿起一个;说:“我干嘛就非得娶她过门啊?”
陈大少奶奶笑了笑:“你嫂子我呢,不能说对别人有多了解,对你和瑶儿,敢打包票!”
陈霖海含着糕点说:“打什么包票啊?”他开始心虚了起来,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捂着吧,捂着吧!就算捂着我也能看得见!”陈大少奶奶看到他这个窘相;笑的更欢了。
“你看见什么了?”陈霖海从自己的桌上翻出一本书;翻开挡在自己的胸口。
“老爷让你去留洋学的是什么,而你学的又是什么?凌家小姐学的又是什么?”陈大少奶奶咄咄的逼向他;陈霖海支吾了半天,无话可说。“喜欢人家就承认吧!要不可就飞了!”陈大少奶奶提醒他。
“她,能飞哪去?”他装着不懈。
“你这样?那可就说不定了!”陈大少奶奶边说边自顾自的离开了,只剩下陈霖海呆呆的站着。
“秦罗衣,哎,姐夫!”凌寒絮看着秦罗衣和段云棠一起进来,“你们俩怎么……”“刚刚在后院碰上的!”段云棠说。凌寒絮拉过秦罗衣就往偏厅走去,秦罗衣被她这样拉着都不好意思起来。“哟,我一个姑娘家都没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扭扭捏捏的!”凌寒絮囔囔道。“寒絮小姐!”秦罗衣正要继续说;被凌寒絮打断:“凌寒絮或者寒絮再或者絮儿?”“凌——寒——絮!”秦罗衣不自然的说着凌寒絮的名字。“算了,不逗你了,多叫几回就习惯了!”凌寒絮看着秦罗衣那种不自然的表情;不为难他了。“那你?”秦罗衣不明白凌寒絮为什么把他拽过来。“不是我,是某人!”凌寒絮用眼神告诉他。他顺着凌寒絮的眼神看了过去;原来陈瑶儿端着两杯东西在偏厅等着,看着他们来了,迎了上来:“一杯是茶,一杯是蜂蜜水,都可以醒酒的。”陈瑶儿温柔的说道。“瑶儿,谢谢!”秦罗衣拿了其中的一杯,喝了起来。“今天怎么没见你的影子?”对于今天没有出现在秦罗衣身边的银奴;凌寒絮问道。“影子?!哦!你说银奴啊!他今天不太舒服,在家。”秦罗衣说。 “他也会生病?”凌寒絮想着银奴;一个像冰山的人;竟然也会生病。“嗯,只不过很少!”秦罗衣放下茶杯。“下次有机会,把初静也叫出来吧!”凌寒絮说。“初静姐姐不喜欢人多的!”陈瑶儿解释说。凌寒絮捏着陈瑶儿的小脸蛋说:“怎么姐姐你也了解,弟弟你也知道!”“凌姐姐,你又开始了!”陈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