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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赶着水麒麟，迅速地朝着陆地赶去。一上岸。他就直奔妖界的门，她肯定是去那里了。
头顶的天灰蒙蒙的，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雨，只是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下。
当他赶到的时候，正好谢小凡挤进了妖界大门的门缝，他远远地朝着她叫了一声：“小凡！”
可是她没有听见，妖界的门也在那一刻关上了。
“妖王恕罪！”两个守卫看到龙桀六来了，就立刻用求死的姿态单膝跪地，刚才逃走的那个女人，肯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不然妖王也不会追过来，在他们眼前被她给溜了，他们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罢了罢了。”像是对两个守卫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就这么让你避闪不急么？
再回忆起昨天晚上。她是早就做出决定了，所以昨晚才会那么主动和热情。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原来，他才是小丑。
“妖王？妖王？”守卫忍不住唤了一声，看着妖王这个样子，像是魔障了一般。
随手一挥，妖界的门再次被打开。两个守卫就看着妖王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妖王！”他们试图叫住他们的王，人间可不是他们妖精能去的，如果不是重要事情，妖王又怎么能离开妖界呢！可是此时他们的妖王对他们的祈求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走上了通往外界的路。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妖王走了。妖界的门再次关上，天上的乌云骤然散去，太阳当空高悬，像是不曾有过乌云一般。晴空万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妖界的这天，变化之快，出乎了所有妖精的意料和以往的认识。
龙桀六后来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为什么谢小凡能够那么顺利地打开妖界的门。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想明白其中的奥秘，是有人希望她离开，而那人，就是已经死去了的老妖王。
……………
谢小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孟婆拉来做壮丁了。
刚回到的地府的她，根本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找到，就被孟婆拉住，说是要帮她分发孟婆汤，也没等她拒绝，孟婆就拽着她到了轮回道前面。
“你怎么不问我从哪里回来？”地府的人似乎都不关心她去哪里了，难道孟婆他们都没有好奇过？
“有什么好问的？阎王没让我们问。”
阎王么？印象中阎王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可是虽然看上去严肃，实际上他内心挺细腻的。谢小凡对阎王这样的好意充满了感激。
穿着白衣的魂魄排着队伍走过奈何桥，朝着她俩走来。经过了奈何桥的魂魄都显得很淡定，偶尔有几个吵闹的，也会被鬼差用鞭子抽打，抽打在他们身上的痕迹，就会变成他们下辈子的胎记。奈何桥下，就是黄泉，无数的冤魂都被淹没在黄泉之中。谢小凡手边是一个很大的容器，里面盛着透明的水，那就是孟婆汤了，只要有魂魄来了，她就舀一碗给他们，看着他们喝下，然后再由鬼差带着他们去投胎。
投胎的地点也离她们不远，往后面走几步就到了，鬼差会根据陆判对魂魄的审核，然后让他们去投胎做人或者是做畜生。一切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孟婆汤，真的能让人忘记今生今世么？”看着手中的水，看着跟白开水无异，可是每个魂魄喝过之后，眼神就会变得呆滞，并且乖乖地听从鬼差的引导，这孟婆汤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你不应该很清楚么？”孟婆反问。
谢小凡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算起来，她已经喝过十二碗孟婆汤，轮回了十三世，这孟婆汤的威力，的确很巨大，每一世她都不会记得上一世。
“那孟婆汤是什么味道的呢？应该没人可以形容出吧？喝过的人都忘了。”说着，把孟婆汤递给眼前的一个老妇人魂魄，喝下一口之后，那个老妇人的眼神变得空洞，原本的恐惧和紧张完全消失了，跟她说话她也不会理会。
“你想它是什么味道就是什么味道的。”孟婆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说这孟婆汤的人了。
“想什么味道就是什么味道么？”谢小凡把孟婆汤往自己的鼻尖凑，依旧没有闻出什么味道来。
“你不是想要喝？”看着谢小凡的架势，孟婆还真以为谢小凡想要喝这孟婆汤，于是好意提醒她：“这可不是酒，想要借酒消愁可以，可是喝了这孟婆汤，那就是什么后悔的机会都没了。”
“我就是闻一下。”她也不确定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如果刚才孟婆不提醒她，她还真的有种冲动舔一口，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说：这是世界上最好喝的东西，喝了吧！喝了就能忘记所有的忧愁了！
孟婆把孟婆汤递给后面的魂魄，对谢小凡说：“那就好，要是你真的喝了这孟婆汤，结局也就只能是再轮回了。”
人类的世界对于他们这种永生的神佛来说，就是痛苦的世界，匆匆数十年，为了钱，为了别人的期待或者，追求物质，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他们眼中，这种就是痛苦，所以佛才会同情人类。所以神仙才会看不起凡人。
谢小凡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是痛苦。
痛苦不是在人类的受苦，不是因为追求物质而得不到的那种难受。痛苦是一种在心中的骚动，那是一种求而不得的寂寞孤独！她不怕受苦，苦可以只一种折磨，同样也可以成为一种享受。
脑袋里似乎有一盏灯亮了，她的世界开朗了！
“你…”孟婆刚才看到谢小凡身上散发出一道光，不过只是一瞬间，孟婆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你刚才身上亮了一下。”
“是么？”这大概就是顿悟吧！不过为什么顿悟之后什么变化都没有？没有飞升，更加没有成佛，难道是她想错了？心头仍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不能大口喘气。
“如果悲伤的话，就哭吧。”孟婆早就发现了，从谢小凡回来之后，整个人就是乌云密布，愁眉不展。若不是阎王让她找谢小凡过来，她还真希望谢小凡能够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哭一会。
孟婆是女人，所以更懂得女人的心思。从她自己的角度出发，还是希望谢小凡能够回自己家里休息一会的。
“没事。”她无所谓地回了一句，哭么？没有眼泪的话，要怎么哭？她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
“小凡？”
谁在叫她？她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看到奈何桥上缓缓走来一个人。
是麻雀，不是那个人。她松了一口气，但是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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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他追来了
“你回来了啊？”麻雀一直在地府等着谢小凡回来，因为他相信，谢小凡不会一辈子都呆在妖界，他的直觉告诉他，她一定会回来的。
“是啊。”谢小凡硬是扯起一个笑容，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怎么不回去好好休息，在这边干什么？”麻雀兀自走到谢小凡面前，帮她阻隔了身前的魂魄，于是那些魂魄只能集中到孟婆那边去喝孟婆汤。
“就是过来帮忙而已，一个人呆着的话，也挺无聊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他总觉得谢小凡今天跟他说话的语气很生分。
“这样啊，那我一起来帮忙吧，要怎么做？”
谢小凡看了孟婆一眼，不知道要怎么说，孟婆没有生气，只是冷眼看了他们一下，继续手上的工作，她才不介意是谁在帮她的忙呢！只要不出岔子就好。
“就这样就好。”谢小凡手把手地教麻雀要怎么做，其实工作很简单，麻雀看谢小凡做了一遍之后就知道怎么做了。
麻雀很快就做得得心应手了，孟婆对他们两个的表现还算满意。
奈何桥上的魂魄越来越少，看来今天的魂魄数量不多。谢小凡盯着奈何桥看，走过了这座桥，就意味着跟前世告别了。桥的那头，站着几个孤魂野鬼，他们穿着白袍等待着，他们在等待亲人、爱人，等到之后，他们就一起过奈何桥，一起投胎。也许在别人看来，这种行为非常愚蠢，但是这种行为却得到了阎王的默认。
已经死亡了的人，等待着未死亡的人死亡。也算是轮回中的一个环节。
一个黑色的影子穿过了白色的魂魄，走上了奈何桥。谢小凡的视线就整个被吸住了，再也不能移开视线。就连身子也动弹不得，手上的孟婆汤就被这么举在半空中。
“怎么了？”麻雀发现谢小凡不动了，就顺着她的视线朝着奈何桥望去。
那是个霸气又带着邪气的男人。他头上长着一对角，面貌俊朗不凡。麻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肯定是谢小凡口中的那个男人，他是妖精，为什么他会到地府来？！麻雀往谢小凡身前一站，用身体遮挡住谢小凡。
被麻雀挡住的谢小凡低头，正好看到了手中的孟婆汤。
他来了，他竟然来了！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孟婆汤差点就撒了出来。
不行。她不能见他！她往后退了几步，往后面的轮回道走去，鬼差也没有拦住她，她就跟着魂魄们走到了轮回道边上。轮回道有很多种，而且颜色也不同，她站在蓝色的轮回道旁边，只希望龙桀六不要找来。
龙桀六看到她了！他就猜到她回到了地府，她难道真的以为地府是他不能去的地方么？他不介意偶尔使用一下妖王的特权。他顺利地来到了地府，这个地方那么阴冷，还恐怖。跟妖界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她怎么会喜欢呆在这么个地方？
没有人为他带路，更加没有人招待这个远道而来的妖王。他跟着自己的直接，走到了奈何桥边。远远的，他就看到了她的身影。萧条落寞的身影，他挤开魂魄，上了奈何桥。他黑色的衣服在一堆白色的魂魄中格外扎眼。
可是当他下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她的影子，只有刚才跟她站在一块的那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
“谢小凡呢？”龙桀六上前就问。
“你是谁？”绕是孟婆活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见过跟龙桀六一样的人，论气质外貌，完全足够跟阎王媲美，但是他头上的一对角又说明了他不是人类，所以，他应该就是妖精了。
龙桀六没想到长得这么年轻的女人居然会有这么苍老的声音。
“不用你管，我是来找谢小凡的，她在哪里？”
“刚才还在这里…”孟婆转了转脑袋，谢小凡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谢谢。”至少龙桀六知道，谢小凡并没有走远，而这里唯一的通道，就是朝后面走的那条路。
正要往后面走，就被麻雀身后拦下：“站住，你究竟是谁！找谢小凡又有什么事？！”
“你，又是谁？”龙桀六挑眉，根本就没有把麻雀放在眼中，“身为一只麻雀，既然不在妖界做妖精，那么就好好修你的佛道去！别多管闲事。”
麻雀愣了，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真身，并且还知道他在修佛！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谢小凡喜欢的男人。认识谢小凡十三世，她喜欢男人的类型，他也猜到了。就应该是像这个男人一样，在人群中一样就能认出来。
龙桀六没有跟麻雀多说废话，就算麻雀跟谢小凡关系不一般，但那也与他无关。他现在只想找到谢小凡，就算是私奔也好，就算是隐居也好，就这么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慢着！”麻雀拦下了他，没让他继续往里面走，谢小凡应该是不想见到他，否则也不会躲着他，“她既然不想见你，那你何必要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