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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瑶看出两人的想法,却知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她与申箫不过同病相怜罢了——皆是出身大宗门,众星捧月的天才;比起众多一心向道,感情淡薄的修士,又都更看重感情一些;还都在人生最春风得意之时,遭到来自最信任之人的打击。
你将我看成了与你一般的可怜人,对我寄托了一份特殊的感情,总觉得帮我就是在帮助曾经深陷泥沼,无法自拔的自己,从而屡屡对我伸出援助之手,渐渐酿成浓厚的友情,我自是十分感激。只是,申箫,我已从惨痛的过去中走了出来,你何时才能看开呢?难道非得像我这样傻,死过一次之后,才能彻底断情么?
若要解释清楚,少不得将申箫的过去透露一二,这种贸然揭人伤疤的事情,叶歆瑶自不会做。两位挚友也不是多事之人,此等无伤大雅的小误会,也算不得什么。所以她拿起酒杯,略略抿了几口,望向越千钊,随意挑了个话题,转移两人的注意力:“镇鼎锁龙之阵,你还在研究么?”
神道之大成者,有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名为人皇。
人皇集天下气运,镇压一界,虽不能离开这个世界,算不得悠游自在。但人皇所在的世界,除却天仙大能,旁的生灵都得俯首称臣,这便是皇者独有的霸气与威仪。
正因为人皇不需修炼,甚至百八十年都看不出哪个皇帝能否成就人皇,改变世界的特殊性,但凡仙道昌盛的世界,修士为长久滞留于此,都会镇压一州之鼎,锁住此地之龙,避免各国统一,王气汇聚,导致人皇诞生。
收集信仰的方式多种多样,凭越千钊的本事,在人道昌盛的世界着书立说,扬名立万;亦或者从穷乡僻壤开始传教,改朝换代,弄个国师当当,完全不在话下。他之所以选择如此不讨巧的一种,未尝没有就近观察“王”,研究这种特殊到不自知的神道存在的意思。若非条件不允许,越千钊定会奔到镇鼎锁龙阵法之前,心醉神迷,细细揣摩。
“唉,别提了!”越千钊挥了挥手,有点郁闷地说,“往深里钻研这个阵法,就必须找世界做实验,如此动静,势必惊动碧落天,若是被道门误会我想破解这个阵法可怎生是好?我还想多活两年,没找死的欲望呢!”
叶歆瑶知越千钊看上去放荡不羁,实则聪明绝顶,冷酷精明又善于自保,他敢这样说,那就是真摸到了一两分门路,却怕触犯到整个道门的禁忌,卷入道门与神道之间的争斗去,才不得不放弃罢了。是以叶歆瑶微微一笑,很自然地回答:“若按照寻常的划分,碧落天的主宰,勉强能算是神道中人。”
聪明人交谈,自不必说点的太透,越千钊知叶歆瑶不会再提这件事,便故作可怜地望着她,哀声叹道:“三垣之首的紫薇大帝,应天命而生,历万劫成就天仙,掌世间生机,岂是简单地道、魔、邪、神等路子能划分的,你若想祝我未来有出息,也不必挑这位陛下啊!”
说到这里,他摸摸下巴,字里行间满是无奈:“若是碧落天肯收留我,哪怕当个看门扫地,端茶倒水的粗使杂役,我也乐意。偏偏碧落天纳人极为严格,连看守各世界传送阵的,都得是金丹修为……果然,无论到了哪里,还是路子重要啊!”
阮静雅懒洋洋地靠着柔软的垫子,一面品着佳酿,一面毫不客气地揭越千钊的底:“一旦在碧落黄泉的册子上留了名,寿元不尽是真,修为再无前进可能,一辈子为马前卒受人驱使亦是真,就凭你这浪荡性子,还愿意干这枯燥的活儿?”
见这两人又争了起来,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立意却一开始就错了,仿佛越千钊下一刻就能去碧落天混个神仙当当般。叶歆瑶忍笑看了半刻,觉得差不多了,方出言道:“心性能被碧落天相中的修士,若是十有一二愿意去那儿,碧落天的人手,岂会大都是累世积善的凡人?”
“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在讽刺我呢?”越千钊故作困惑,“累世积善四字加重音,该不会是我的错觉吧?”
叶歆瑶翻着记录郑国历史的竹简,闻言无辜地望着他,很是诚恳地说:“千钊,你喝多了。”
阮静雅笑得前俯后仰,差点被酒呛住。
越千钊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叶歆瑶方才讽刺过他,他立马狠狠地反击回去:“相传云笈宗有天仙坐镇,这下子那谁谁谁,肯定不敢来找麻烦吧?”
话音刚落,阮静雅就重重地给了他一肘子,愤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越千钊对阮静雅翻了个白眼,压根没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
显然,这两人的思维方式完全不一样。
阮静雅与叶歆瑶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唯恐提及她伤心事。越千钊却认为,伤疤这种东西,就是要狠狠地揭开,暴露在大众面前,一遍一遍地晒,反反复复地熬,直到别人认为这压根不是你的弱点,不会再提,才是真正的圆满。再说了,人家叶琼都说她不在意了,你还小心翼翼,这不是明摆着提醒别人过往么?
事实也却是如此,叶歆瑶轻轻摇头,略带郁闷地说:“且不论事情是否会按我所想的发展,若真一切顺利,人家会不会为我这么一个弟子出头都难说。更何况,云笈宗有天仙坐镇不假,玄华宗创派祖师的师傅,也好好地活着呢!否则那么多有地仙坐镇的宗门,凭什么玄华宗就硬气一点?”
地仙、天仙这等大能,离他们太过遥远,听听也就罢了,阮静雅对叶歆瑶有种莫名的信任,闻言立马反驳道:“你怎能这样妄自菲薄?直接从阴神到步虚的,一个仙道昌盛的大世界,千年也未必出一个。哪怕再怎么掩饰,修为和修行速度也盖不了,凭什么觉得自己没地位?”
对她无条件的拥护,叶歆瑶哭笑不得:“我前生修行速度那么快,是因为心无旁骛,除却修行与……再不想其他,可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的心思变得复杂,心境变得沧桑,心性变得凉薄,修行之路比起前世,怕是要坎坷很多啦!”
第二十六章抽丝剥茧心慌慌
见叶歆瑶谈及往事,除却遗憾与惆怅之外没旁的负面情绪,阮静雅索性也放开了,感慨道:“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刚突破阴魂期,被人哄骗,自信满满地前往螟蛉之域,却险些死在妖兽手里,幸好被同来螟蛉之域历练的你所救。听你自报家门,我心中还有些忐忑,怕出身显赫门派的你会盛气凌人,瞧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修士,非常难以相处,便处处陪着小心,唯恐得罪了你去,遭逢灭顶之灾。却不料蒙你一路照顾,方能安然返程……不知不觉,竟过去了这么多年。”
叶歆瑶淡淡地笑了笑,应道:“只是当时的我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更不曾想到那个有点单纯还有些莽撞,脾气很直的女修,后来会成为我的挚友。”以至于转世重生,因修为不够,事无巨细的清晰记忆逐渐消散,与阮静雅相遇的场景也被压在了叶歆瑶脑海深处,难寻踪迹,至少得等到筑基之后,才能重新翻看,品味那段过去。
“我死里逃生,你举手之劳,孰轻孰重,自然分明。”阮静雅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叹道,“时光匆匆,几百年如流水般逝去,真不知千年之后,我们会在哪里。”
越千钊听到这里,冷不丁插了一句,打断她的伤感:“凭咱们的本事,千年之后少不得个个金丹,哪怕寿元尽了也能转世重来,自然是该怎样还怎样。都到这一层次,还学微末修士之态,丢不丢人啊!”
正当阮静雅杏眼圆睁,打算再给越千钊来一肘子的时候,叶歆瑶若有所思地望着好友,出言拯救了即将被暴力解决的越千钊:“说到这里,千钊,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唉?你说!”
“我自认为自己的运气,看上去很好,实际上差到可以。”叶歆瑶沉吟片刻,细细斟酌言辞后,方正色道,“偏偏这次转生,投生得是人间富贵乡;父母俱全,兄弟姐妹极多,亲朋护卫数不胜数;这具身体的根骨极佳不说,从头到脚,由内到外,哪怕是最挑剔的人来品鉴,都没办法挑出一丝错处;生辰八字与前生一般无二,皆是极好的命格;大名与前生一模一样不说,连前世私下里起着玩的道号,今生都能当闺名用。”
越千钊起初还没怎么在意,优哉游哉地听着,可越听叶歆瑶叙述自身的情况,他的神色就越是凝重起来。
莫说他这等行家里手,就连不通此道的阮静雅,听见叶歆瑶刻意提出此世的种种,也有些心惊肉跳。
生死轮回,投生何处,早就写在了因果簿上。叶歆瑶前生没做过什么恶事不假,却也没做过什么天大的好事,随手救人性命不过小恩小惠,也没多少功德。何况她身为步虚修士,命运不与凡人相同,只记载凡人的因果簿上自然不会有她的名字,破解胎中之谜的转世重生又与正常转世不一样。偏偏叶歆瑶还不记得死后到转世这一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苍天如此厚待,实在让人不安。
“破解胎中之谜的宝贝,多半来自于道门与神道,又以神道居多。”详细说完此世概况之后,叶歆瑶秀眉微蹙,显是早知自己情况不大对劲,却苦思冥想,也无法得到答案,便问,“这般巧合,应当不是什么运气所致,我想知道,在神道,此种等级的宝贝,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待她说完,越千钊沉默许久,方深吸一口气,良久才悠悠叹道:“你这次……真玩大了。”
阮静雅心中一惊,忙问:“到底多珍贵?”
见叶歆瑶静静地望着自己,阮静雅焦急地看过来,越千钊也不卖关子:“鉴于你修士的身份,转世之后的命格咱们姑且不论,单看你今生的根骨及身份,至少得三世大德大善之人才能拥有,若再算上‘姓名相同’‘不沾因果’两条,珍贵程度至少得翻个七八倍。”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见叶歆瑶没害怕的意思,才继续说:“神道中,能破解胎中之谜的符咒,怎么说也有十七八种,但能够做到像你转世这般不沾多少因果,近乎完美无瑕的,唯有三张道符,即‘天齐仁圣赦’‘北阴酆都祭’与‘孟婆渡厄符’。”
黄泉府为世间“死”之极地,乃天下魂魄死后归宿,自与碧落天一般等级森严,壁垒分明。此间地位最为超脱的存在有三位,一是与碧落天紫薇大帝平起平坐的黄泉府之主,天齐仁圣大帝;一是总领黄泉府事物,地位超然,凌驾于五方鬼帝之上的罗酆山酆都城之主,北阴酆都大帝;最后一位,成道大号“醧忘元君”少有人知,俗名孟婆可谓家喻户晓,一碗孟婆汤,洗尽前尘事,多少人谈之色变,畏之如虎;又有多少人心驰神往,渴盼洗尽此生忧愁,重新开始新的一生。
“这,这三位大能……”阮静雅一听,脸色都白了,“都是天仙吧?”
“这不是关键。”越千钊纠结了片刻,才向两人解释他神色郑重的原因。
神道修士必须汲取大量的信仰与香火为己用,才能修行有成。信仰者越多,信仰越是虔诚,该神道修士的实力就越强。千八百个愿意全身心为你奉献,杀了全家眼睛都不眨一眨的狂信徒,就能让一个普通人摇身一变成为出窍期神道修士。越千钊当年也是穷得活不下去,凭着在道观打杂时记下来的几本道书以及自己的如簧巧舌,开始传道,到处骗吃骗喝,才莫名其妙开始了神道修行之路。
神道的修行方式是如此的特殊,又是如此的霸道,注定为旁的修士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