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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师兄站在八个方位,将赵师叔围成一圈,口中念念有词,面色凝重,双手结印,一同念着驱魔咒。
“师兄,还是不行!师叔他不是中了邪,反倒像是走火入魔!”片刻,一名念咒的年轻道者已是大汗淋漓,他皱着眉说道。
被唤师兄的人点点头,咬牙坚持道:“已经派人去请了掌门,师弟再坚持一会!”
“好!”
……
赵师叔好端端的,为何会走火入魔?
木络见到发狂的赵师叔,心中莫名一抽,站在一旁,握紧拳头不由担心。
没过多久,一名身穿青**袍的老者疾步赶来,此人约莫不到五尺,头发花白,整齐绾成发髻梳在头顶,川字形的眉目紧皱着,老者脸上露出惊然,片刻又转为沉思,盯着发了疯的赵师叔。
“咦?驱魔咒居然没有半分用处?”他托着下颌短须,略显干涩的声音缓缓传出,不急不缓,像是眼前的人只是萍水相逢。
“掌门师叔,赵师叔我们快压制不住了。他一个时辰前回来时,就是现在这幅模样,师叔打伤的两名师弟还在前殿躺着呢!”年轻道士强忍住快要虚脱的身子,无奈道。
“还有这样的事?你们让开!”他鹰隼般的双目随之一撇,露出不满,低叱道:“学了十几年的道法,竟然连神识受侵的人都无法控制!滚回去背诵道经三百遍!”
“掌门师叔教诲的极是!”年轻道者吓得脸色惨白,立刻鞠躬正色。
身材矮小的掌门气势倒不低,一声威斥就把他们吓得不轻。
“哼!”他冷哼一声,袖摆一甩,不知从何而来的强风骤然散去前方颂咒的师兄们。
师兄们纷纷倒退数步,顷刻,疯子般的师叔没了约束,双目闪出一道精光,低吼着,起身攻向前方的掌门。
掌门身子不动分毫,伸出一只手,猛地抬高,化成一道虚影,单手比做鹰爪状,又忽的向下一按,压在他天灵盖!
只见他左脚倒退一步,弓起双腿,一声高喝,手掌蓦的映出一层来回运转的赤霞。随后,他手掌猛地向后一拉,赤霞扭成一团,被吸收了一样,咕噜咕噜钻进师叔的天灵盖。
发狂的赵师叔身子不停颤抖,发出闷哼,显然十分痛苦,却无法动身分毫。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也渐渐趋于平静,打了醉药般,昏然倒地,神色黯淡,再也看不出往常的神采。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般,不过几个眨眼功夫,就已然完成。
众人还未看清,掌门已然收手,在场所有人难得看到掌门施法,皆哑然无语,咽着唾沫感慨失神感慨。
他们八人都难以控制的赵师叔,掌门居然单掌将其制伏,显然超脱他们所能想象的范围。
“把他抬回去,清幽之地喧哗如市,像什么样子!”掌门冷言,命令道。
“是!”
就在众人将昏死过去的赵师叔抬起时,木络带着疑惑。
她记忆中,有一种奇门功法,能够通过神识,自由操控体内精微之气。若是将其注入他人神识,能够屏蔽思维运作。
掌门所使用的功法,木络不知为何会联想到她所看过的奇门之术上。
她记得那套奇门之术使用者的要求也很高,修炼之人是阳体,并且要用自身之气做引,修炼时倍感苦楚,对他人损伤都不小,所以很少会有人修炼此法。
她远远的睨了眼双手背在身后掌门,他立刻察觉到木络的注视,脑袋一转,回头扫视,双目半阖,闪过一道冷光,直勾勾的对视上她乌黑的眸。
木络一惊,背后一寒,立刻收回不加掩饰的目光。
掌门嘴角一咧,似笑非笑,咬着后牙,褶皱的脸上露出丝不屑,像是看出木络心中所想:“不自量力!”
木络没有听到掌门低叱,心中虽有不解,却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再怎么说掌门也不可能对师叔不利,毕竟都是同门。
师叔那儿有不少师兄师姐们帮忙,她过去也只能干站着一旁。
她要回去告诉宋花,赵师叔已经趋于平静,让他们不要担心。
刚一转身,就看到门口一名穿着灰衫,体型胖重的小家伙,哎呦一声大叫,撞到正要走进道观的黑衣男子。
被撞到的男子身高七尺,身穿裹身黑袍,宽松的连帽披肩遮住整张面孔,他身形壮硕,却显得僵硬,厚实的双掌屈与腰侧,居然保持着跨进门槛的姿势,高抬着腿,纹丝不动,等待着发号施令般,看起来古怪至极。
被撞之人毫发未伤,反倒是小胖子吃痛,嘭的一声,被撞老远,他捂着肿胀的脑袋,呜咽不已。
“有财?”
木络一慌,立刻上前搀扶,不是说让他看着宋花么,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
“你…你这狗东西,眼睛留有何用,还不如挖了省事!”尖利的声音夹杂着慌张,吴师叔使劲的抖着手臂,指着小胖子谩骂。
赵师叔刚回来,吴师叔也跟着回道观。
只是如同枯柴的吴师叔身旁,跟着三名行装奇怪的男子。
他们皆是身穿黑袍,在艳阳高照的夏季里,有些格格不入。
吴师叔先是大声斥骂,随后一幅卑躬屈膝的模样,讪讪拍了拍黑衣男子的裤管:“小观都是些粗俗之人,您如果看着不顺眼,吴某立刻就把他们驱逐出门!”
吴师叔还想再说些什么,身旁另一名黑衣男子约莫四十许,看起来道貌岸然,有些阴沉,他手臂平伸,阻挡身后的人:“不过是些没用的东西,用不着费事,凡人之事,我等还是少管为妙。”
“嘿嘿,贫道以为师兄又要玩玩荤腥,开个杀戒,没想到这般无趣,无趣!”
被阻挡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光洁的下巴没有一点须髯,皮肤白的发紫,好似没有一点温度。他笑意连连,牙口一龇,咯咯笑着,让人不寒而栗,啪叩一声,按回腰间已经拔出两寸的窄剑。
☆、014 古怪
木络听到几人的谈话,诧异不已,这几人居然随意谈论他人生死,好像杀死一个人,是如同蝼蚁般简单的事。
就连吴师叔也对他们卑躬屈膝,生怕有所得罪。
这三人,到底是些什么人?
中年男子摸了摸手腕上挂着的紫檀串珠,口中念叨着什么,随后,那名定住的壮硕男子,身子一震,脚步一抬,带起一阵劲风,安稳的跨或门栏。
“哈哈,几位道友身姿不凡,应该就是吴师弟信中所说的仙人罢?!”掌门一见吴师叔回观,大步流星走来。
“仙人谈不上,不过,不是你们这等凡人就对了!”年轻男子脚步一滑,犹如鬼魅,只见到一道虚影,便出现在掌门身前,他行为举止有些怪异,弓着身子凑到掌门身前身后,像只饥饿的狗,乱嗅个不停:“明明有灵根,体内灵力薄弱至极,但也不是没有,怪哉怪哉!”
“厉师弟!”中年男子神色阴沉难看,一声低喝,制止住他怪异行为。
年轻男子咧嘴嗤笑,看了看中年男子,很不情愿的溜了回去。
掌门只觉得年轻男子落在眼前,一股从未体会过的威压扑面而来,身体竟然无法动身分毫,心脏跳动急速,血脉膨胀好似快要爆开。使得心神不宁,冷汗瞬间沾湿后背。
他心中虽然骇然无比,脸面上不敢露出惊恐,生怕颜面扫地。
“道友功法果然奇异。”矮小掌门站在几名高大的人身旁,远远看去极具喜感,他定下心神,眼中透着奇异神色,拱手抱拳,由衷恭敬道。
吴师叔信中所言,在路上碰到几名能够使用仙术的道者,他们要来的地方正巧是青松观。
掌门知道后,立刻提笔,让吴师叔无论如何也要将几位仙人带到青松观!
于是乎,就有了现在这一出。
“赵师兄也回来了?”吴师叔突出的眼球咕噜一转,四下打量一番,问向掌门。
“回来了。”掌门点头,淡淡说了一声。
吴师叔眉头一皱,转头看了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暗吸一口气,挺起胸膛,看了看身旁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露出笑意,大拇指刮了刮腰侧长剑,微微点头。
几人一句话也没说,却能让人感到,赵师叔的事情恐怕与他们有所联系。
木络没敢去看几人脸上的表情,背对着他们,只听到只言片语,不过由此突然想到,难道发疯的赵师叔与他们几人有关?
她觉得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心中不由一慌,暗叫不好。
硬着头皮,拉起瘫倒在地的小胖子。两人互相搀扶,一瘸一拐。
小胖子每走一步,就会痛的啊啊大叫,硬是要木络心急,手掌拍在他的脑门:“你在叫唤下去,前些天摘的野果可就没你的份了!”
木络的威逼利诱果然很有用,小胖子惊慌的捂住嘴,不在吭声。
“那两个幼童,好像听出了什么,要不要贫道…”年轻男子不善道。
“两位仙人,他们两人不过十余岁,能知道些什么,不如赶快到老夫屋里坐坐,商议一番信中之事。”
掌门混迹全国各道观,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纵然这三人有些本事,总把打杀念在口旁,多半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罢了。掌门并没有过对的在意年轻男子过激的言论。
不过此人字里行间确实有种让人心生忌惮之感。
掌门此刻着急的是,好不容易请来的三名仙人,他们怎么就总是在乎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中年男子点头,赞同掌门的建议,他摸了摸串珠:“也好,厉师弟你可不要吓坏几位道友。”
“几位仙人,这边请!”掌门大喜,亲自引领几人。
高大掩面的黑袍男子起先动身,他行走起来像是腿脚不便的老者,机械的跟在掌门身后。
几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木络再次回头时,早已不见他们身影,这时她才浅叹一口气,微微安下心来。
“络姐,那个黑衣男身体简直像铜块似的,撞的我脑袋生疼!”小胖子一边走着,还不忘嘟哝,撒娇诉苦。
木络这时候哪能听进小胖子说些什么,支支吾吾随便应付他。
她的心中早已被张师叔无故神识受损占满。
方才几人的谈话,好像早就知道师叔受伤。她一想到年轻男子阴戾的语气,就不住一阵冷汗。
刚一回屋,就碰上唐慌的宋花,她水灵的美眸中,泛着丝丝波澜,焦急的抓着木络的手臂,恍然不知薄薄的指甲已经嵌了进去。
“络儿,师叔,师叔他怎么样了?”
“没事,掌门施法之后师叔已经平静下来,被师兄们抬回屋休息去了。”木络也不躲开,淡淡笑道。
小胖子一旁看的清楚,不露声色的撇开宋花紧箍在她身上的双手,单手撩开挡在额头的碎发,憨憨笑道:“花姐,你就知道个赵师叔,也不知担心担心俺,你看,俺的脑袋差点就被撞个窟窿,花姐你喜欢赵师叔也不用这般心急,全都放在脸上,连俺都能看出来。”
宋花先是担心的戳了戳他脑袋上肿胀的小包,随后一听,小胖子居然坦露她的心思,小女儿家的羞涩顿时溢上心头,脸上没了方才的苍白,反倒是沾染几抹红晕:“你…你说的什么混话!”
“花姐,你就不要否认了,俺王有财的眼睛又不是白张的,你的那点小心思,俺还能不知道,对不对络姐姐?”小胖子指着自己眯成细缝的双眼,自信道。
“嗯?什么意思?宋花…喜欢赵师叔?”三人中,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木络一人,她被两人的谈话弄的一头雾水,愣愣的左看右看,不解问道。
“络姐姐,亏你和花姐住了这么久,怎么连这个也看不出来?”小胖子暗叹,用着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盯着木络。
“有财,不要再说了!”宋花难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