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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李元吉情知不妙,也顾不得疼痛,起身便向前踉跄奔逃,却迎面撞上一堵气墙,登时跌了回去。石不语左手轻挥,臂上的藤蛇分出数条蜿蜒爬去,将他们几人尽数捆缚在地,这才淡淡笑道:“两位贤侄,既然来了草原,怎么不与为叔的见上一面,便这么着急回去?”
建成知他向来的脾气,越是如此温文尔雅越是可怕,连忙捣头哭诉道:“叔叔,不是我两人有意杀父,实在是受了宇文君集的蛊惑,还望叔叔饶我们一条性命!”
“为什么每个混蛋,都喜欢这么说?”石不语微微摇头,却又望向另一面仍然站立的元吉道,“那么,你又有什么说法?”
元吉却是硬气许多,犹然站立不屈,冷笑道:“成王败寇,又有什么可辩驳的。若说我们不孝……哼!历代皇帝中,不知有多少是杀了兄弟父子夺位的!”
石不语闻言一怔,倒是略觉叹息:“原来,你也想做皇帝……”
“我为什么便不能做皇帝?”元吉反唇相诘,语气中充满了怨念,“这世上为何如此不公?为什么世济、秀宁一生下来便注定是紫薇转世,为什么我这个做哥哥的,却注定要替他们两个打江山?这天道,何其不公!”
他越说越是激动,到最后,干脆攥着拳头,咆哮道:“两个十岁的小娃娃,什么功劳都未立下,便已预定了未来的家主之位!我与哥哥二人,为父亲征战半生,却注定一辈子要跪在他们面前……逝叔叔,换做是你,你甘愿么?”
石不语闻言,却也微微叹息,一时无法反驳,黯然道:“人之降世,譬如花瓣飘零,运气好的,便落在一尘不染的红毯上;运气不好的,便飘飘然落入门外的粪坑,命运之事,的确难以预料!”
元吉闻言,面色稍缓,却又忿忿道:“既然如此,命运如此不公,我以自己的努力,逆天改命,又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只是,方法错了……”石不语叹息一声,顿了顿,又摇头苦笑道,“你们说自己天生歹命,却怎的只和世济、秀宁相比?你看看那些路旁的乞丐,再看看这些死于战乱的无名战士,你们为什么不与他们比?”
元吉微微一怔,虽然无言以对,却仍昂着头颅,不肯认输。石不语也不愿再多言,低声叹道:“罢了!我只负责带你们回去,究竟如何,便看秀宁的意思……”
二人还欲说些什么,却已被一道妖力击中,就此昏了过去。石不语轻轻摇头,坐在这斜阳之下,喃喃道:“逆天改命……那么,为了雅的复活,我的做法,又算是什么呢?”
第二百七十八章 错事
日墓西山,淡淡的光线下,一方的哀叹与不幸,便成全了另一方的喜庆与满足。当石不语带着两名俘虏返回信丘时,这里,已变成篝火、盛宴、热舞与欢庆的海洋。
见他到来,阿月儿诸人皆是满面笑颜迎了出来,将他与罗琼强按在首座之上,众多勇士纷纷上前敬酒,便连推却的时间亦不留给他们。秀宁趴在爹爹的怀中,虽也被殃及池鱼的灌了数杯,却仍然笑得颇为欢畅。如今,克伦、钓叟都已陨命,而建成、元吉亦被擒下,大仇得报的她,自然是一扫前些时日的愁闷,真正敞开了心怀。
只是,饮酒之间,众人望向石不语与阿月儿的目光,却总带着几分怪异,显然还在琢磨他们之间的那场婚事。罗琼却还不知情,见得阿月儿风姿绰约,不由得叹息道:“逝大哥,想不到草原之中,竟有如此绝色!怕是莫愁诸女都略有不及,不知哪人有福气将她娶回家中……”
石不语不敢接口,随口支吾数声,打算敷衍过去,却被秀宁使坏,故做天真的插口道:“罗叔叔,你还不知道吧,月姐姐今日刚刚被人拒婚了呢!”
罗琼大为惊诧,眉毛一挑道:“有这等事?不可能!不可能!如此佳人,我见亦是心动,除非……”
石不语虽然尴尬,却仍有几分好奇,当下问道:“除非?”
罗琼沉吟道:“嗯,除非那男子,身有暗疾,又或者是太监……”
话音未落,石不语已噗嗤一口,将酒水尽数喷到他面上,大怒道:“喵喵的!你敢说咱家是太监么?”
罗琼大惊失色,望向阿月儿,又望望面前的石不语,愕然道:“逝大哥,难道那个太监……不,不,那个男子,便是你么?”
“废话!”石不语白了他一眼,却见众人齐齐停杯,向这面往来,不觉面色微红,转而将怒气发泄至秀宁身上,一把将她提起,大跨步行出营帐,口中笑道:“诸位继续,我且教训教训女儿!”
众人面面相觑,忽的齐齐大笑起来。喧闹之中,立在阿月儿身后的纳兰却微微沉吟,悄然跟了出去。
“爹爹,我知道错了……”才出得营帐,秀宁便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娇声讨饶道。她虽只十岁,但已发育得仿佛十四五岁的少女,此时趴在石不语身上微微蹭动,身材凹凸有致,直叫那位有几分醉意的男子吃不消,急急将她推开数尺,稍稍安抚了心神。
秀宁见状,不觉露出一丝喜色,却是微微低下了头去,不叫人发觉,心中喜道:“这一次,总不当我是小孩子了吧……”
她正有些得意,却听得石不语咳嗽一声,肃容道:“宁儿,那两位哥哥,你打算如何处置?”
秀宁闻言,如沐春风的笑颜登时罩上一层寒色,淡淡应道:“我不认识什么哥哥……至于那两位凶手么,律法写明如何,便如何办理!”
事实上,若按律法所言,建成与元吉不但注定要死,并且还会死得极其难看。清逝听她所说,微觉不忍,叹息道:“宁儿,其罪不恕,其情可悯,不如,留他们一条性命,发给牧民为奴吧……”
他一面讲情,一面去留意秀宁的面色,却见她面上的霜雪之色越来越重,终于忍耐不住的插口道:“爹爹,这是别人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石不语微微一怔,轻轻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道:“自然是我的意思同情……不过,宁儿,我不愿意你的双手,也沾染上骨肉的血迹,那样的话,又与建成、元吉有什么区别?”
被他如此劝慰着,秀宁的神色略微有些好转,只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过了许久,终于轻轻点头道:“罢了……便依爹爹吧!”
石不语微微一笑,不觉松了口气,隐隐之中的感觉,倒仿佛刚刚与人激战一场似的。自己这个女儿,自从丧父之后,威仪日重,实在再不能将她当做一个小孩子来哄了。
便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咳,打断了二人的温存,回头望去,却见纳兰正略有些尴尬的望着这里,神情古怪之极。
秀宁面色微红,急忙脱离了爹爹的怀抱,低头快步行回帐中。石不语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发怔,旋即回过神来,向着纳兰,勉强笑道:“这里却恁的冷,我也要进去了……”
他说走便走,几步间,便到了纳兰身前,却听得对方冷哼一声,淡淡道:“石不语先生果然处处留情,难怪不将我家主人看在眼中,连婚礼之时,都可以随意逃跑……”
石不语微微愕然,尴尬道:“这个,我与宁儿只有父女之情,并没有别的意思在内……至于月儿小姐,不是我逃跑,只是,实在亦有自己的苦衷……”
事实上,若说一个男子对着阿月儿那般独一无二的绝色亦不动心,未免也太荒唐了一些,倒真如罗琼所言,除非是官中太监。
只是,石不语却非那种多多益善的贪色之辈,他身旁的凝寒、莫愁诸女,已着实令人消受不起,若再加上阿月儿,只怕又要添得一番烦恼;再者,他心中始终横亘着返回前世的念头,实不欲在伤了众女之心的基础上,再平添几分情债。因此,对于阿月儿的眷眷情谊,虽然感动莫名,却也只能硬起心肠拒绝。
然而,这些往事,纳兰又怎会了解,她见石不语默默不答,不免心头火起,冷笑道:“难怪道人都说,中原男子多薄幸,此言果然不虚。石不语先生倒是痛快的很,轻薄了我家主人,倒仿佛什么都不曾做过似的……”
石不语闻言一怔,不由得想起那日沐浴的场景来,呐呐道:“那时我尚处兽化,也不是自己想看……”
“我说的,并不是这个!”纳兰见他一副愕然表情,倒生了几分迷惑,勉强压抑着怒气道,“你,真的不知道?”
此言一出,石不语更是摸不着头脑,怔怔道:“什么?除了沐浴之外,我并没有做过……”
纳兰凝望他半晌,终于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我便再讲一次吧!那日,你与我家小姐初见之时,曾要她解下面纱让你一睹真容,可有这事?”
“……似乎有的!”石不语微微点头,忽的惊道:“别告诉我,那是小说的恶俗剧情,第一个看到她面容的,便要娶她为妻……”
“小说?剧情?”纳兰呆了一呆,旋即摇头道,“那倒不至于!”
石不语闻言,不觉松了口气,还未露出笑容来,便听得对方继续道:“只是,我们银月部族的规矩,每月十五日,未婚女子都须以黑纱蒙面,不能以真容示人,只有未来的夫君才能近前观看……”
此言一出,刚刚展露的笑容,便在男子的面上僵止了,沉默片刻,他轻轻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道:“难道说,那一日,便是……”
纳兰微微点头,瞧着他半晌,忽的咬咬牙,猛然跪了下来。石不语吃了一惊,急忙去搀她起来,口中呼道:“你……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大可慢慢商量!”
纳兰兀自支撑着,跪在地上,幽幽道:“石不语先生!我家主人,自那日起,便将一腔情思都系在你身上,如今又有了婚盟,你若不肯娶她,必会害她沦为笑柄,更将孤苦一生!”
石不语微微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应答。却见纳兰又昂起头来,慨然道:“大丈夫言出必践,你当日有心也罢,无心也罢,既已做下错事,便当一力承当,难道不是如此么?”
石不语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在原地怔怔立了半晌,忽的顿顿足,干脆展翼飞走,他脑中一片混乱,却是需要寻个僻静之处,好好消化一番。
第二百七十九章 往事
“很熟悉的情景啊!”倒在略带着湿润的草地上,略觉抽长的男子双手枕头,仰望天际。
此时正是残月当空的中夜,几颗微星藏于淡淡的云雾之中,隐隐约约的,引人愁思纷来。这样的场景,似乎在前世的某段岁月中,无数次的上演,只是那时,身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吧……
扪心自问,他自然也很了解,在这个世界中,或许也有很多的女子,深深眷恋着自己,便如自己那般眷恋着雅一般,不如,阿月儿……
然而,是否因为了失去,是否因为雅的去世中有着自己的责任,所以,才会如此不能放下,所以才会如此耿耿于怀……
“当时复当时,当时几人知。别来问旧客,可知当时痴?”默然之间,石不语忽的忆起从前曾做过的一首小诗,如今看来,倒像是一种预兆。又或者说,这名字取得不好么?以逝为名,便注定了那些东西的逝去……
马蹄声在远处徐徐响起,由远及近,不久之后,只披着一件外袍的单薄倩影,便从薄雾中清晰起来,来至左近。
“夫君……”温婉的呼唤轻轻响起,一双柔荑在犹豫片刻之后,为冷风的男子披上了外袍。
石不语没有转头,只是淡淡道:“月儿小姐,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虽然,有些对不住你……”
阿月儿沉默着,终于轻轻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