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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是那位声称去军法处报道的新文礼,更是何人?石不语一看之下,便知道自己中了对方“扮猪吃老虎”的计策,心中又怒又惭,却仍未失去分寸,略一踌躇,便即笑道:“新将军,果然好手段!不过,区区数千士卒,便想困住我等,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
新文礼此时哪里还有丝毫的莽夫气质,双目一转,冷笑道:“是不是小看了尔等,试试便知!全军听令,引弓三发!”
“发”字未出,他已陡然挥手,那数千士卒闻言,齐齐会满雕弓,刹那间箭矢铺天盖地而来,呼啸之声不绝于耳,箭影如暴风骤雨一般,几乎遮蔽了天空。
只是,会者不忙,忙者不会。眼见万矢齐发,立在场中的几人却是丝毫没有惧意,眼见箭矢呼啸而来,皆是各自施展神通,或化出银盾、或结出蚕网、或凝结水镜,刹那间连成一片,将宇文来呼与那俘虏护在其中。只听得“铛铛”之声不绝于耳,虽然震得人手臂发麻,却并无大恙。
如此三射之后,数千士卒也微微喘息,暂时停止了动作。石不语微微一笑,收起了银盾,向着神色惊愕的新文礼,淡然道:“如何?眼下可服气了么?我数到三,要么,你乖乖投降,要么……自己想象最恐怖的下场吧!”
新文礼面色一片惨白,不由自主的退入了阵中,却仍强撑道:“我便不信你们是钢筋铁骨!全军听令,引弓再发!”
话音未落,漫天箭雨再度遮天蔽日而来,石不语长啸一声,舞动银盾,便欲攻上前去。只是才行了两步,数根箭矢忽的穿破护体妖力,陡然射中身躯,虽不深入,却也刺破皮肉,颇为疼痛!
“怎、怎么可能!”要知道,这护身妖力,便是长枪利矛也未必能够轻松透入,更何况是普通的箭矢。心中震动之下,石不语再顾不得后退,急急向后跃去,身形方动,便听得身后数声低呼,却是清荷、蚕女等人都已中箭,陷入苦苦抵挡的境地……
“这箭矢……”只是略一踌躇,石不语便已明白其中的奥妙,当下忍住疼痛,强行拔出腿上的箭羽,果见箭头微微泛光,似乎倾注了少数元力在其中,难怪能够透入妖力。
他才想到此处,便听得新文礼朗声大笑道:“如何?这元符箭的滋味如何?桀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日,便叫尔等尽数葬身于此!”
笑声未落,呼啸声中,又是一阵密集箭雨,众人虽然已有了防备,却终究抵挡不住数千元符箭的反复打击。不消片刻,便连身在核心的宇文来呼与逆者也中了三、四箭,更不用提处于外围的几人了,尤其是防御之力较差的游云客,几乎被射成豪猪一般,跌倒在地。
眼见如此,石不语已知今日之事不可为,当下大喝一声,骤然化为三首六臂的形态,冒着箭雨,三首齐发,妖华息爆迎着三面疾奔而出,妖浪滚滚,气浪掀空,倒是暂时阻挡了众士卒的视线。
得了这可乘之机,挥动六臂的男子一把抓过身受重伤的游云客,将他高高掷上半空,玉笛横吹,金乌陡然现身,一声低鸣,双爪擒住游云客疾飞而去,刹那间便已越过数十丈的距离,疾射而遁。
这电光火石的变化,只在刹那之间,数千士卒此时才勉强恢复了视线,便欲射下金乌,又哪里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离去。新文礼面色微变,厉声喝道:“莫去管它!先行放箭,将这……”
话音未落,他只觉咽喉一紧,登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烟尘之中,启动了遁千里的男子已按着他的肩膀,沉声笑道:“新将军,这一次,却看你还有何手段!”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变化
主将被擒,那些士卒又安敢射箭,一时之间怔于原地,皆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清荷、幽姬等人等了喘息之机,急忙奔至石不语身旁,重又聚在一处。众人身上都已中了六七箭,虽然没有伤及肺腑,但皮肉伤积累起来,也是非同小可,大意不得的。
感觉到身上传来的疼痛,石不语自然心头大恨,面色铁青的望着动弹不得的人质,冷笑道:“计谋只能用于一时,这胜负,却终究要看实力的差距!新将军,为了你的性命,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性命在人手中,新文礼便欲发威也发不到哪去,只得面色铁青的向着众士卒道:“尔等退下,无我吩咐,不可擅离营寨一步。”
众士卒面面相觑,终于无奈让出一条路来。石不语颇为满意,挟持着新安礼向外行去,口中犹然不忘微笑道:“很好!新将军若是方才就这么合作,又何必到如今这地步?说不得,等会只好烦劳你暂时做个人质,等张王兄来救了!”
新文礼冷哼一声,再不去理会这种讽刺,只如同木偶一般,乖乖的带着众人向营帐外行去。石不语紧扣着他的咽喉,不忘转头向众士卒喝道:“你们替我转告张王兄,如今逆者临世,天下恐将大乱!他若还在乎新将军,便领人来三河府,咱家有大事与他……”
话音未落,他忽的寒毛悚立,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小腹猛然震动,似有一股外力陡然输入,而后传来的,便是几乎令人昏厥的疼痛……
“什、什么!”低低的呻吟艰难流出,石不语手中力气顿失,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新文礼的咽喉。剧烈的晕厥感中,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击出一掌,随即拼尽全力的向后跃出,身躯一软,已跌入清荷、幽姬的怀中……
被他奋力一掌击中,新文礼亦是闷哼一声,无法再行追击。徐徐抬起沾着鲜血的手掌,这位屡次让人吃惊的大汉,忽的伸出舌头,舔着嘴角溢出的血丝,冷笑道:“石不语公子,你料不到吧,这才是我的最后杀招!”
石不语捂着鲜血迸流的伤口,暂时封闭了附近的经脉,却哪里有答话的空暇。倒是蚕女长身而立,陡然望见对方目中闪动的紫芒,愕然呼道:“你、你是,逆……”
新文礼朗声大笑,轻轻击掌,那数千士卒再度涌将上来,不待他吩咐,便已弯弓搭箭,齐齐指向聚在一处的众人。阳光的映射下,数千枚箭头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似乎很美,却又带着死亡的信号……
“抱歉了!”轻轻咳嗽了几声,新文礼摇头叹道,“其实,我的用意,并不在你们!只是,你们既然已知道了秘密,那么……”[小说网·。。]
他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轻轻挥动了手掌,下一刻,遮天蔽日的箭矢腾空而起,弥漫了整个天空,带着尖利的呼啸声侵袭而来……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头顶的阴云骤然下压,石不语望向身旁的众人,露出了一丝苦笑。
只是这生死的瞬息之间,只听得一声清啸,刹那间白光耀眼,铺天盖地的丝网忽的喷涌而出,将这丈余之地尽数覆盖于其中。稠密的蚕丝如同具备了生命一般,狂乱的弥漫开来,而后猛然收缩,不消片刻,便将四人尽数拥裹在其中,尔后急速的旋转着,结成了巨大的蚕茧……
“怎、怎么可能!”密集的箭雨呼啸落下,却无一根能够穿透进入。新文礼愕然失色,在喃喃自语的一刹那,已骤然迎将上去,紫芒闪过,重重击向这诡异的蚕茧。
然而,在他的芒刀顺利抵达的前一刻,看似臃肿的蚕茧忽的急速旋转起来,伴随着低低的尖啸声,无数的蚕丝骤然射出,新文礼几乎连闪避的空暇都没有,便被铺天盖地的蚕丝拥裹于其中,待到他颓然落地时,早已化为一个小型的丝球,莫说是动弹,便连呼喝都不可得……
而这片刻之间,借着蚕丝喷射的力量,异变的蚕茧已砰然倒下,如同一枚巨大的椭圆球体,跳跃着、翻滚着,向不远处的出口冲去。所有阻拦在它面前的事物,无论是营帐、栅栏,还是悍不畏死的士卒,都在这巨大的物体面前被碾为碎片。
片刻之后,似乎受人操控的蚕茧已顺利冲出营寨,向着西南面倾斜而下,在那边,是一片遥遥延伸的陡坡,而陡坡下方,奔腾的河水正在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客人……
因了前几日大雨连绵的缘故,这条名为九曲的河流,亦从原先的小溪进化为如今的大河。蚕茧顺着陡坡滚落入河之后,居然并未沉没,反倒在几个浮沉后顺利的漂浮在河面上,顺着波涛急行远去,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士卒……
既然名为九曲,便充分说明河道的蜿蜒,因此,在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蚕茧便撞上了一处浅滩,最终搁浅下来。诡异的寂静中,忽听得一声轻轻的撕裂,密封的茧壳被剖成了两半,狼狈不堪的一干人等随即从中依次钻出。
经得方才的一阵调息,石不语的伤口已渐渐止血,他的面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已能够勉强行动,当下在清荷、幽姬的搀扶下,半卧在浅滩上,喘息道:“终日打雁,今日却叫雁啄了眼!怎么都料不到那厮会是逆者,幸好蚕女神通广大,否则……”
事实上,在方才危急之时,若不是照顾宇文来呼的蚕女突然挺身而出,化出漫天丝网抵挡箭雨,只怕一干人等都要沦落为豪猪与刺猬。一念及此,浮想联翩的男子登时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微笑道:“宇文,你家夫人救了我们一命,所以你欠我的就抵消……”
话未说完,他的笑容已凝固在脸上。搀扶着宇文来呼钻出蚕茧的蚕女,在这一刹那忽的颓然倒地,而导致这种意外的原因,不是因为受伤或大意,而是因为原本支撑身体的双腿,突然被一层银光所覆盖,随即缓缓的退化为蚕尾……
“什、什么!”便在众人惊呼出声的同时,宇文来呼已急急挽起半人半妖的蚕女,颤声道:“蚕儿,你的身子……”
与旁观者的惊愕不同,身为当事者的蚕女,却似乎在之前结出蚕茧之时,便已有了某种觉悟,望着自己下身的徐徐变化,面白如纸的女子,只是低低的叹息一声,抚上了宇文来呼的面颊,柔声道:“不碍事的!只是化回原形罢了,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便心满意足了……”
说着话儿,她的蚕化已从双腿延伸至纤腰,缓缓向胸口蔓延而去。到了此时,便是再木呐的人也已知晓,为了帮助众人逃脱,蚕女必然是拼着折损数百年乃至千年的修行,使出了禁招,这才使得她在事后,彻底回归原形。
宇文来呼的神色一片凄然,除了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女子,便只剩下低低的哽咽:“蚕儿,你真傻!你这么做,或许再也……再也……”
蚕女轻轻的摇了摇头,并不在乎已蔓延至玉颈的蚕变,温柔的女子用最后的气力,展露出生平最美的笑容,柔声道:“我不后悔的,因为,那是为了……”
可是,她已没有机会继续自己的话语了,伴随着一声轻鸣,躺在恋人怀中的美丽女子,已彻底转化为丑陋的蚕虫,即使如此,仿佛还保留着几分神智的蚕虫,仍然微微的嘶鸣着,轻轻触碰着身旁的男子,便如同她数十年来的温柔一般……
无声的泪水顺着面颊流淌而下,曾经的铁汉宇文来呼,在这一刻已变为水做的男子,哽咽的声音与颤抖的身躯,无不显示着他心中的悲痛与愤怒。除了紧紧拥着巨大的蚕虫外,他已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
残阳夕照中,凉风轻吹劲草,河水奔腾着消失于远处,仿佛也正为这对不幸的恋人哀歌。许久之后,石化般的石不语终于叹息一声,小步走上前去,搭住了宇文来呼的肩膀,低声道:“事已至此!还是先带蚕女离开,再设法助其恢复……这仇,我们自然是非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