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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真正难受的,却是跟在柳承志身边的那些个北方珠宝商人。
要知道,这批黑乌沙皮儿毛料,可是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淘换来的,事实证明,解出来的翡翠确实都是珍品,价值不菲。
要是万一他们输了,这些翡翠可就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这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的结果!
瞧着那些翡翠商人迟迟不肯松口,柳夏晖很是有些不满,“你们在犹豫什么,难道以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还能赢了不成?”
“不是,柳大少,小心驶得万年船啊,那个小丫头赌石很不简单啊!”之前那个精明的中年人谨慎的出言劝道。
“我就不相信一个黄毛丫头还真能翻身,少爷我没时间跟你们在这儿磨蹭,答应他们!你们可别忘了,要是没有少爷我撑腰,你们连跟苏州玉石协会赌斗的机会都没有,告诉你们,今天那三个美男,我是志在必得,你们要是给我掉链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柳夏晖现在明显是精虫上脑,直接下了死命令。
中年人见此,也只能微微的叹了口气,表示妥协。
其实,他也不相信会出现什么奇迹,眼前的这片毛料仓库,已经被苏州玉石协会的那些人翻了三遍了,难道这个小丫头还能淘到什么宝贝,咸鱼翻身不成?
眼瞧着精明中年人点了头,柳夏晖赶忙迫不及待的说道,“好,我答应你了,这些解出来的翡翠,都会归胜利的一方所有,小丫头,你可千万别想着反悔啊!”
柳夏晖相当露骨而贪婪的看向涅梵晨三人,色授魂与。
白玉糖沉静的冷笑,“我想这句话,应该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才对。”
她说完之后,便翩然如兰的直接朝着毛料仓库走去。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代表苏州玉石协会,选择最后两块毛料。
随着白玉糖的动作,众人的心情都有些微微的紧张,尤其是海师傅和柳承志等人,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玉糖的每一个动作。
事实上,白玉糖在最初决定帮程天河一把的时候,就已经用特殊能力将那些毛料扫过一遍了。
她的特殊能力,现在几乎能够一下子覆盖三四百米的距离。
还别说,这些毛料中还真有两块物气极为浓郁,颜色纯正的极品毛料。
但是,白玉糖并没有一开始就朝着那两块毛料晃悠,而是东瞅瞅西看看,转悠了一小会儿之后,蹲下身子,又在边边角角翻看了半天,才将那两块儿毛料挑了出来。
见到白玉糖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挑好了毛料,众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朝着那两块料子看去。
只见这两块儿毛料,左边的一块儿是典型的黄沙皮壳儿,虽然表象致密细嫩,飘着鳞状松花,但是其上却横亘着一条不算小的裂绺。
熟悉赌石的人都知道,赌绺是一种相当冒险的做法。
这世上但凡能够通过裂绺,判断毛料水种的,都是堪称专家,甚至是宗师级的人物。
就算是程天河和海师傅相信白玉糖,也不会认为她已经具备了赌石宗师的水准。
而白玉糖挑选了另一块儿毛料,就更出乎众人的意料了!
那块毛料同样也是黑乌沙皮儿,块头不算大,只有两个拳头大小,但就是这么一块小小的毛料,竟然还被人切了一刀,露出了丝丝黑雾,乍然看上去,就像是从垃圾区捡来的毛料一般。
事实上,这块毛料还是真白玉糖从仓库的废料处捡来的。
这下子,别说柳承志,就连苏天河都有些坐不住了。
不过,这老头子涵养非比寻常,依旧很是镇定。
此刻,所有围观的众人几乎都开始窃窃私语,声音竟是出奇的一致。
“哎,玉石协会怎么会让这么一个小丫头挑选毛料呢,这下子算是完了!”
“就是,这下苏州玉石协会肯定丢脸丢大了!”
“这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赌石啊,怎的专挑废?这还比什么比!”
……
见到这一幕,柳夏晖直接哈哈大笑,相当的猖狂,似乎已然胜利在望,“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就凭这两块废料,也想赢我们,简直做梦!”
对于柳夏晖的嘲笑,白玉糖权当犬吠,完全视而不见,整个人宛如一朵盈盈绽放在深渊中的幽兰,宁静恬然。
“废话少说,快点开始吧,我的时间有限。”
“哼,开始就开始,解石!把第四块毛料搬上来!”柳夏晖大手一挥,努力挺了挺胸脯,想要做出那种指点江山的豪气。
偏偏他样貌猥琐,画虎不成反类犬,从头到脚都充斥着让人厌恶的得瑟。
白玉糖闻言,轻轻的冲着那块黄沙皮壳的毛料歪了歪头,铁木立刻心领神会的将那块毛料搬上了解石机。
见此,海师傅颇有些殷勤的走上前来,“白小姐,要不要我帮你解石?”
“要不……还是我来吧!”柳承志也上前走了几步,语气很是复杂。
“不用了海师傅,柳先生,还是我自己来!”白玉糖笑容柔然,宛如四季花开,声音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自己来?!”海师傅和柳承志都有些吃惊,显然不相信这么一个娇柔纤细的小丫头居然会解石。
白玉糖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直接站到了解石机旁边,整个人的气质立刻变得沉稳起来。
白玉糖一只的素手,紧紧的握住切刀,连线都没划,直接对准毛料切了下去,将稳,准,快,三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那优美的宛如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周围那些本来不看好白玉糖的围观者,不由的稍稍住了嘴。
与此同时,柳夏晖等人也开始解石。
他们解石机上的那块黑乌沙皮儿毛料,要比白玉糖的黄沙皮壳儿大上一圈,表象极好,第一刀下去,就隐隐切出了白雾,前景一片大好。
见到这一幕,柳夏晖越发得意,眼神也越加猥琐。
海师傅,柳承志和整个玉石协会的成员则是忧心惴惴,七上八下。
随着切刀和磨砂轮擦擦作响,整个院落的人越聚越多,气氛也异常的火热和紧张。
“哈哈,我就知道,出绿了,赢了,赢定了!”
突然间,柳夏晖爆发出一阵大笑,立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此刻,柳夏晖等人的那块黑乌沙皮儿的毛料已经被解了出来,露出了一小块儿绿油油的界面。
“是芙蓉种的油青绿,很不错啊!”众人一看之下,不由的有人大叫出声。
那些北方商人,见解出了这等品质的翡翠也是觉得胜利在握,脸上得意洋洋,显摆一般的,把解石机操作的亢亢作响。
与此相反,海师傅和柳承志等人都是如丧考妣,程老虽然不动如山,但是,脸上也敛了笑意,多了几分严肃。
田甜直接拍着肥厚的胸脯,喃喃自语,“丫的,解石就是一个挑战心率的力气活!”
韩胖子的脸上也隐隐带了些紧张,不言不语。
龙家兄弟虽说是第一次见到解石,但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那个犹如幽兰一般的女子。
涅梵晨,夏云朗和铁木三人虽然成为了赌注的一部分,反而毫不在意,或清冷圣洁,或优雅无双,亦或是憨实安静,面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有一双眼睛紧紧的追随着白玉糖的身影,起伏动荡。
作为众人的焦点,白玉糖却是毫无所觉,对于柳夏晖等人的赌涨,半分都没有放在心上。
那种沉稳的气度,倒是让人多了一份莫名的信任和期待。
终于,随着切刀一切到底,那块黄沙皮壳的毛料终于一分为二,海师傅几乎第一时间,舀了勺清水,泼洒到切面之上。
晶莹的水珠儿,缓缓滑落,海师傅一看之下,直接愣住了。
“这是……冰种……海洋蓝……居然是冰种海洋蓝!”
随着海师傅失控的一声大喝,周围围观的众人蓦地陡然一静,随即立刻爆发出了犹如浪潮一般的讨论声。
“竟然是冰种海洋蓝!”
“天啊,海洋蓝,极品颜色,果真漂亮!”
“看来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好运气,好本事啊!”
柳承志等苏州玉石协会的众人直接疯狂了,脸上的喜色真是压都压不下去,程老则是暗暗的吐了口气,唇角挂上了欣慰的笑容。
相反,柳夏晖的脸色则是有些阴沉,心中涌出了一股浓浓的妒忌,当初,他为了给自家老妈贺寿,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了那么一块冰种海洋蓝。
现在,这个黄毛丫头居然一声不响,轻轻松松就解出了一块儿,这让柳大少深深的不平衡了!
“哼,不就是出了一块冰种吗,有什么可得意的!难道就凭这一块翡翠,就能把差距给追回来?笑话!”
不同于柳夏晖的无知,那个精明的中年人却是心中没了刚刚的把握,他很清楚冰种海洋蓝的价值,若是这块冰种海洋蓝大上一些,单单是这一块翡翠,就能弥补刚刚那三块拉下的差距!
现在他们也只能希望,白玉糖的那块冰种海洋蓝块头并不大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两方的翡翠终于完全被剖解了出来。
只见柳夏晖那台解石机上的翡翠,大概有三个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正宗的芙蓉种,翡翠中的上品,颜色绿油油的,满是生机,在阳光下颇为漂亮。
但是,将这块翡翠与白玉糖解出的那块儿相比,就实在是不值一提了。
那块冰种海洋蓝的块头也相当不小,跟柳夏晖他们解出的翡翠几乎不相上下,形状却是极为规则,四四方方的,通透明澈,宛如海洋一般,荡着淡淡的绿色,美丽的宛如浸在海水中的冰晶。
只一块儿,仅仅这一块翡翠,就把刚刚苏州玉石协会落下的成绩追成了平手!
这种结果,几乎让柳承志等人喜极而泣,心中对于白玉糖的信任不由得多了几分。
“真是大逆转啊!”
“是啊,是啊,今天真是有眼福了!”
“看来鹿死谁手吧还真是不一定啊!”
……
听着众人的议论,柳夏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的冲着那个精明的中年人吼道,“张生,你不是说没问题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就凭着区区一块翡翠就让一个黄毛丫头反超,你是干什么吃的!”
那个叫张生的中年人被柳夏晖骂的抬不起头来,心中全是气愤:他早建议不让那个姓白的丫头参与,是你自己**熏心,现在还来怪别人,明明吃亏的是他们好不好?
要是他们输了,亏得可是真金白银啊!
当然,张生虽然气的要死,但是面上仍旧是压抑着怒火,好声好气的说道,“柳大少,其实就算这局追平了也没什么,还有一块毛料的赌斗,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我要的不是机会,是肯定,一定!我再说一次,第五局,你必须赢,这样我才能得偿所愿!”柳夏晖阴狠的说道。
“柳大少放心……”张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这时,苏州玉石协会的副会长柳承志似乎重拾了信心,一改刚刚的颓势,爽朗的笑道,“柳大少,现在这第四轮的胜负已经出来了,咱们是不是该进行最后一次比试了?”
“比就比,谁怕谁?输不死你们!”柳夏晖挥动着螳螂一般的小细胳膊,恶狠狠的说道,“赶紧的,把最后一块儿毛料搬上来!”
白玉糖见此,也不紧不慢的将那块切出黑雾的黑乌沙皮儿毛料,拿了出来,对于柳夏晖阴狠的眼神视而不见。
柳承志见到这块黑乌沙皮儿的毛料,太阳穴再次狠狠地突了突,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白小姐,这最后一块,您……有把握吗?要不要再换一块……”
“放心。”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