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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杨家的人几乎都不在,杨奶奶也出门了,所以她不用回去煮中饭。碰巧杨竟题今天也“宽宏大量”地允许她不用做菜,答应吃外食。
“等你煮好我也饿昏了。”竟题有时候真的很受不了这女人的脑筋怎么那么直,都不会转弯的吗?“去巷口的面店吃面啦!”
“那就去啊,干么闹我?”不用伺候他,那她就可以翻译多一点文章,也能快些做完,这样才不会丢了舜倾姊的脸。“我想赶快把这边翻完,如果可以,顺便帮我买碗面回……”
看著他愈见铁青的脸色,她的声音消失了。
“不愿意买就算了,你自己吃饱就可以了。”别来吵她弄吃的给他,她就该满足了。
“看来你很喜欢这些工作哦?”他凉凉地问。
不知怎地,每当他出现这种表情,通常意味著接下来不会有好事,所以她开始感觉背脊冷冷的。
“还好啦!工作嘛,就是要好好把它做好。”她乾笑两声,不知道他又要干么了。
“那好,你就慢慢翻,我不打扰你了。”他把椅子踢进去,人已往外走去。
“等等,杨竟题!”她赶紧站了起来。“你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啦?”干么威胁人还拐弯抹角?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你说呢?”他停下来,让紧跟在後的她鼻子笔直撞上他忽然转过去的胸膛。
“你……”她抬头看他,开始觉得心跳不大规则,她偷偷往後退了一小步。“你该不会不帮我了吧?”他这本活字典可好用了,她今天早上的进度比过去几天都要快。
“你不是爱这工作爱到舍不得吃饭了?那我就成全你啊!”他挑了挑眉。
“我哪有不吃饭,我正打算出去吃饭呢!走,快走,不然等一下又没有细面了。”她赶紧拖著他往外走。
这两个人喜欢吃的面条不同,旅秧喜欢吃细面,竟题喜欢刀削面。但是老板常会搞错,把她要的馄饨细面煮成馄饨刀削面,然後把他的牛肉刀削面煮成牛肉细面。旅秧总说“没关系”,就将错就错地把面吃了;而他总是冷著脸说“我要的不是这个”,然後要人家重煮,还给老板很丑的脸色看。
偏偏这家面店是方圆几里内唯一让他可以接受口味的店,所以即便他每次都摆一张臭脸,她还是会拖他来这边吃。
走没几分钟,两个人就进了面店落坐。
“我今天也来吃刀削面好了,免得老板老是搞错。”旅秧看了看菜单说。
杨竟题看也不看她一眼。这儍女人,人家不是老搞错,是因为她的烂好人做法让老板总是吃定她,只不过他懒得提醒她罢了。
“你要吃什么?一样吗?”她兴致高昂地问了问他。
“好。”说完就双手环胸坐在那边,看起来不大有继续说话的欲望。
“老板,我们要两碗牛肉刀削面。”旅秧不在意地跑去点面。
十几分钟後,面终於送来了。这中间陆续有客人上门,店里坐了七成满。
“怎么一碗是宽面?”旅秧一挟起来,就发现老板又煮错了。“我们两碗都要刀削面呢!”
“小姐,刀削面卖完了,只剩下最後一份。”中年老板指了指杨竟题面前的那一碗,表示那正是最後一碗刀削面了。
“可是……”她後面那桌的小姐明明比他们晚到,但是她却吃到了一碗牛肉刀削面,只不过她不想为了一碗面去跟人家吵而已。
老板看她欲言又止的,随即把握机会走开,不打算理会她的问题。
“怎么又这样?算了,只好吃宽面了……”低声碎碎念了两句,她拿起筷子打算委曲求全。
但是筷子还来不及挟到面,她的手就被握住了。
她不解地抬头看看脸色不悦的他。“怎么?你想吃宽面吗?”
杨竟题拉起她的手。“我们走,不吃了。”
“不……不吃了?”少爷他又是哪根筋不对劲啊?!
“对,不吃了。”他拉著她就要往外走去,此时面店老板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赶忙走了过来。
“你们要走啦?总共一百六十元。”先收钱再说,老板赶紧开口。
“我们不付。”杨竟题冷冷地应。
“喝!”老板叫了一声。“难道你们想吃霸王餐?”
“我们……”旅秧急著摇摇他的手,想要叫他别闹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为何忽然又不吃了,难道他嫌弃人家今天的汤头?不对!他根本动都没动到那碗面。
“我们点的是两碗牛肉刀削面,那不是我们点的。”他用下巴指指桌上的两碗面,说的是再明白不过的事实。
旅秧无声地张大嘴又合上,她知道当他开始要任性的时候最好别去挡他,否则她会死得很惨;加上这家老板总是欺她心软,就像今天,明明後面那桌小姐慢来的,老板偏把最後一份刀削面煮给她。
“就跟你说我们只剩一份刀削面,你怎么这么难沟通啊?”老板急得脸胀红,因为店里的客人都发现他们的冲突了,这下万一让他们赖账,往後大家有样学样,那他岂不亏大!
竟然敢骂杨竟题?!他该死了啊!旅秧只能在心里为老板哀悼。
杨竟题的眼一眯。“那位小姐比我们晚到,她却吃得到牛肉刀削面,然而你却跟我们说刀削面只剩一份。这样看来,你不是在耍我,就是故意把我们的面给别的客人吃。那么你说,我有什么道理要付钱?”
“你……你……你!”老板气得发抖,却又辩驳不出来。
旅秧这时就有点同情他,怕他脸胀得太红会中风,只不过能出一口闷气也是很爽的事情啊!
杨竟题也不留下来听他“你”半天,拉著她就往外走。
她的手被握在宽大的手中,就连他掌中的每个硬茧都可以感受得到。她偷觑他一眼,感觉有种甜甜的味道从舌尖泛开。
他是为了她,她知道。
“谢谢你。”她小小声地说,人被他拖著走,只能小跑步地跟上。
他没有看她,但是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的脖子有可疑的潮红。“我只是看不过他欺负你……”
她嘴边的笑痕偷偷地泛开。
“因为欺负你是我的专利。”他的後半句话冻结了她的笑容。
“杨竟题!臭鸡蛋!”她抗议地抽出手,在他手臂上胡乱地打著。呜呜……坏人!害她还真给它感动了一下。
他眉头皱也不皱一下地任她花拳绣腿往他身上招呼,然後唇边泛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
这顿饭吃得可精采喽!
铭铭铭
秦旅秧这几天心情可好的,不仅翻译的进度相当的理想,就连杨竟题都对她不错。当然这种不错,是指著他的另类关心法。他就连关心都足以那种恶声恶气的方式呈现的。
今天下午她去了他那边一下,人就跑了。虽然他的脸色不大好看,但她仍趁他去上厕所时落跑,以免赶不上傍晚给大家准备聚餐吃饭。
今天是杨家例行的每两周一次的聚餐,据说是奶奶规定的,要每个成员都在这天赶回家吃晚饭。她见过杨家的大姊解颐跟她的丈夫凌劲允,也见过最小的褚颜,虽然她老是处在发呆的状态,但她仍觉得褚颜有种美,让人一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今天她就要见到舜倾的丈夫裴德瑞了,据说是个大企业家,只不过在舜倾姊眼中,就是个供她耍赖的人。
“菜都好了,奶奶。”旅秧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低声跟纪云湄讲著,人就要跟著退开。
“好就坐下,你还要去哪里啊?”纪云湄纳闷地说。
“坐……坐下?”虽然平日也是坐在一起吃饭,但是今天是家族聚会耶!“可是奶奶,这是家族的聚会耶,我不方便吧?”
“你胡说什么,你是秦英的宝贝女儿,秦英虽不姓杨,到底在我杨家工作了一辈子,根本就是我们杨家的人;既然你是他的女儿,还跟我分什么内人外人的,存心想惹我生气啊?!”纪云湄坐进主位,瞄了她身边的位子一眼,那是平日旅秧坐的位子,她总是坐在奶奶旁边好帮奶奶布菜。
“奶奶……”旅秧偷偷红了眼,奶奶对她这么好,让她好感动哦!“我去叫大家吃饭。”说完蹦蹦蹦地跑去吆喝大家吃饭。
没多久,杨家老小就这样齐聚在餐桌前。
“好奸吃哦!”舜倾略嫌太急地扒著饭。“还是秧秧厉害,这么会做菜!”她一边赞美,嘴巴里的食物也不忘急急地嚼著。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德瑞顺顺舜倾的头发,低声地说。
秧秧看得眼发直,自从看到德瑞开始,就觉得他们这一对真是相当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而舜倾姊也只有在德瑞面前才会这么安分。
“奶奶,我有件事想跟你报告。”劲允看了解颐一眼,两人交换著颇有默契的眼神。
“什么事?”纪云湄正在跟那条清蒸鲈鱼奋斗,秧秧接过手帮她弄了一大块没刺的鱼肉,她这才抬头看说话的人。
“解颐她怀孕了。”凌劲允不愧是很镇定的人,宣布这种事情语调还能如此平顺。
“真的吗?”秧秧高兴地看向一脸喜色却有些害羞的解颐。
解颐点了点头,顿时室内喧腾成一片。
“真是太棒了,我要当阿姨了!”杨舜倾也跟著高兴起来。
“当阿姨那么兴奋啊?你下早当姑姑了,怎么下见你兴奋过?”裴德瑞在一旁好笑地问。
“那不同,竟题那家伙一点也不可爱,我哪里体会得到他是我侄子啊?”舜倾挥了挥手说。
竟题?旅秧皱起眉头,她没听错吧?好像是这个音耶!“裴大哥说的是谁啊?”
“竟题啊!杨竟题是我大哥的儿子,我之前下是有跟你说过吗?”
“可是……你大哥的儿子不是叫宗保吗?”秧秧儍问。
顿时室内一片岑寂,但下一秒全部的人都爆笑出声。“哈!哈!哈!”
“宗保是舜倾给他取的外号。因为人家都说我们杨家只有女人在掌管企业,戏称我们是杨门女将,如此一来,奶奶不就是太君,而竟题就是宗保了。”解颐好心地向秧秧解释。
啊?!怎么会这样?“那大哥的儿子真的叫杨竟题?他不是在国外念书?”秧秧小心翼翼地问,满脑子疑惑。
“对,那个臭小子还在国外鬼混!”想到自己的“辛苦”,舜倾就忿忿不平。
“奶奶,你要管管他啦,哪有人硕士念这么久还没念完的?铁定有鬼!”
在舜倾的想法里,最好把杨竟题弄回来接管颖风企业,那么她就可以找机会把手上的工作推出去,到时候就算她仍是挂名副总经理,也可以偷懒不管事,这可是她毕生的愿望呢!
“那个……”秧秧欠动了一下身子。“杨竟题是不是长得高高的,然後很多女生喜欢的那种男人啊?”
“是啊!”解颐接口。“竟题是满高的,从小就有女生喜欢。”
“那臭小子除了长了一张桃花脸,还会做啥?”舜倾对於比她还逍遥的人一律愤恨不平。
“那……我也认识一个杨竟题,就长这样子耶!”秧秧心里是半疑惑的,毕竟这种名字并非菜市场名,要一样的机率也下高。万一那个恶人就是杨奶奶的曾孙,那他岂不是偷偷瞒著家人跑回台湾,却什么也没说?!
“什么?!”舜倾跳了起来。“真的假的?他跑回来台湾了?在哪里?会不会认错了?”
德瑞知道老婆的火爆性子,赶紧安抚她。“你让秧秧说啊,别这么激动,会吓到人的。”
“裴大哥,我没关系。”秧秧说。“可能是认错了,因为我认识的这个杨竟题嘴巴很坏,很爱欺负人,我就被他狠狠地使唤来使唤去的……”
“啊!那就是了。”每个人的脸都浮现肯定的答案。
这……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