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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两银子够我买粮食回去了。明日我便去府上,到时候我也做了事,太太再给我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了。”
黄菊英地一番话,说的是有条有理地,令馒头挑不出一点的理。她深知读书人不食嗟来之物,便罢了手。心里却不由地佩服这位黄姑娘。若是三姐在这,她们两必然会是惺惺相惜,能成为好友吧!
董家的马车刚在自家门口停下,就听见外面有人叫道:“李太太,您可回来了!叫我好等啊!”脆生生的声音好像是董家的英姿。说话间。马车门帘也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馒头正眼一瞧,正是英姿。她含笑地对她点点头,一面扶着她的手下了车,一面问道:“你怎么来了?”
英姿瞧着馒头开了自家的院门,紧跟着她进屋,边道:“您才走没多久。余家地两位姑娘并这那位江姑娘也过来了。带了好几枝梅花回来。小姐挑了一枝让我给您送过来,说给您插瓶。”
只见一个穿着紫色地丫鬟手里捧着一枝梅花从外头走了进来。
“好一枝梅花啊!”馒头忍不住赞叹着,这枝梅花的枝条盘旋着,判若龙飞九天,朵朵红梅映衬着黑色的枝条,好像那句诗里说的什么疏影。
英姿见馒头喜欢,也欢喜地道:“我们姑娘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说您一定喜欢,巴巴的叫我送来。还说您家里想是没有瓶子。还挑了一个给您!”
她拍了手,两个仆妇抬了一个大锦盒走了进来,躬身将锦盒放在了大桌上。又躬身退了下去。
英姿亲手打开了锦盒,小心翼翼地将锦盒中的美人耸肩瓶拿了出来,又命外面地人打了水来,注入瓶中。
“李太太,要不要再截一段下来,给您再拿个瓶子插上,就给您放在这案几上?”英姿拿着那枝大梅花,细心的问着。
馒头摇摇头,仔细地打量着已经插进瓶中地梅花。心中暗暗地赞叹着,一种满足感从她内心伸出涌上来。
“不用,这样就很好,很漂亮。只是可惜了!”
英姿不解地问道:“可惜什么?”
“过几日就败了,还不如让它留在原来的地方,来年还能开花呢!”馒头想着养在瓶中地梅花不消几日便败了,心里未免有些可惜。
“哪家的花都是要修剪的,来年不是还会长出来的么?对了,那个喜恩呢?”英姿瞧见只有馒头一个人。奇怪地问道。馒头本来凑到跟前闻着梅花地清香,听见英姿这么问,一时不慎,扯了朵梅花下来。她应付的道:“哦,我打发她回去取东西了。”说着自私地笑着道,“我这可没那么多的衣裳给她穿。怎么,你家小姐还怕我把她放了不成?”
英姿脸微微一红,有些不自然道:“李太太就爱取笑我们,人家不过是问问。您就扯出那么多地话来。”
“好了。不说了。”馒头将手中的那朵梅花,稳稳地为英姿别在鬓间。
“咱们姑娘说了。李太太既然收了她的话。也该给她回敬些什么东西。这叫礼尚往来!”英姿刻意地模仿着董明珠的口吻,惹得馒头一阵轻笑。
“说吧!你家姑娘要些什么?”
“姑娘说要些小菜带回去,说这些日子吃的太油,想着李太太的小菜,说多要几样,不须多,只要花样过就好。还说不要忘了应了她的事。”
馒头忙应了,去了厨房拣了几样自己做的酱菜放入盘子中,找了个食盒放进去。英姿接了便要告辞。
馒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叫住了她:“你等等。”说着开了屉子,拣了几十文钱拿了出来,那了方白帕子包了,递给英姿:“这个你拿了给外面的人,说是天冷,我给她们吃酒地。麻烦她们大冷天的跑来。”说着又取了身上的荷包递给英姿,“这是单给你的,你别嫌我活计差。”
这不过是馒头想起了英姿传董明珠的那句“礼尚往来”,她记得那次余家给董家送东西的时候,董明珠也抓了把钱赏了余家的人。这也是所谓的官家太太往来的方法吧!
送走了英姿一行,馒头赶紧将自己同李松地一些旧棉衣拿了出来,包在一起,打算等明日黄菊英来,给她一并带回去。她明白黄菊英的傲气,只挑了一些半旧的棉衣,希望可以帮着一些。
这时听见:“李家的在么?李松家的在么?”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远方来信(下)
馒头放下手中的包袱略微整理了衣裳,迎出了门。
打开门却是个面带喜色,穿着光鲜的军官,馒头顿时便觉有些疑惑。怎么会有军官找到自己,难不成是大哥有消息了?
“你是……”
军官见馒头穿得朴素,有些傲然地道:“你家太太呢?我有东西要交给你家太太。”
“我是李松家的。”馒头点点头,淡淡地道,她并没有理会军官的傲然。自己只是穿着身半旧的家常衣裳,旁人多半会想自己是个下人之类的,依大哥现在的职位,家里多少都有一两仆人了。
她了然地笑了下,心里全想着军官会转交给自己什么东西。
本来已等得不悦地军官,见她自称是李松家的,不耐烦的面上突然改了笑容,亲切而殷勤地道:“卑职宋扬见过李太太。”说着一个屈膝礼就行了下去。
这些日子她已经见过太多向自己行礼的人,这便是身在官家的“好处”,无数人在奉承。馒头淡定地看着军官的头顶,轻声道:“起来吧!“
“这是李大人的东西。”军官起了身,转身从马背上取了个黑布包袱,恭敬地道。
她接过包袱,紧紧地抱着包袱,慢慢地感受着大哥带回来的东西。
硬实、还是个方形的,是个匣子!
顿时。她木然了。她听说过。有些军官阵亡之后。尸体便火化。家属只能得到一捧骨灰;她突然想起。半年前好像也是这位军官。是他给江超家带去了江超阵亡地消息。如今他出现在自家门口。莫不是……她不敢再往下面去想。
她握紧了拳头。面上地表情还算正常。只是内心深处早就颤抖不已。自己怎么都没反应过来。真是地!
军官将馒头接了包袱。还在一旁候着讨赏呢!
他们这些人也就靠帮在前线地人送些书信。赚些赏钱。大军在朝鲜大获全胜。家书雪片似地落下。他特地塞了十两银子给自己地主官。才讨到这份好差事。
为了渲染大军获胜。他还特地穿了件新衣裳。也趁着喜气。才送了董总兵地家信。董总兵家上到老太太。再到夫人都有赏钱。他光这一家就得了二十两。实在是划得来。
李松这次跟着李如松大人又立了件功劳。他估摸着这位大人很快又会得到升职。特地将李松地东西放到第二位。就是希望讨到一些赏钱。他想着那白花花地银子。心里便乐开了花。
馒头瞧着那名军官还站在自己面前。一股怒气全部冲着他发了起来,冰冷不带一点感情地道:“你站在这还有什么事?”馒头冷冷地话语,倒是让那名军官面上地笑容变得有些僵直。他还未遇到这样的家属,旁人见到自己都是笑脸相迎,就连董总兵家的老太太对他都是和颜悦色的。就她是冷冰冰地,好像一点都不关心在前线拼命的丈夫。
旁人巴不得自己多待一会,从自己口中多知道些战场上头的消息,询问自己地亲人是否安康。她还赶自己走!
“李太太……”军官被馒头一系列地动作弄得有些迷茫,他实在不懂,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馒头摆摆手,无力地道:“你走吧!”说着转身关了门。
军官木然地看着合上的木门。无语地张张口,自认倒霉地啐了一口:“他娘的!老子还以为这家有多大方,却是个最抠的。不给赏钱就算,冷冰冰的什么意思!老子咒你当寡妇!操!不过是个五品,摆什么臭架子!老子是来送家书的!就连总兵夫人都另眼高看!连句辛苦都不会说,他奶奶的,是不是山西老抠啊!”他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抱怨着翻身上马。
翻看了下一家的东西,却是“余家”。他惬意地盘算着。这余家现在可就这一个男丁了,自己这封平安信送过去,还不是一大锭赏银。想着那锭银子,他顿时好了心情,将方才地不悦抛在脑后,打马往余家去了。
关上院门,呆愣愣地走进屋子的馒头,颓然地将包袱放在炕上,一动也不动地望着那个黑布包袱。这就是大哥留给自己的东西。她不由地埋怨着李松。都是他,连个孩子都不愿留给自己。
她嘤嘤地伏在包袱上哭泣。好像那就是李松一样,仿佛要把这几个月地思恋全部哭了出来,告诉他,她有多想他。
她不甘心地打开包袱,略有些惊讶地看着雕花鎏金的匣子,用这么贵重的匣子?这和她听说都是些粗木盒子相差也太大了。
她顿时又充满了希望,难不成大哥没事?她哆嗦着打开了匣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封信,她内心稍微平静了些,随即又狂跳不已,难不成这是大哥最后写给自己的信?看着信封上熟悉地字体,双眼中又涌出大量地泪水。
抖着取了信封,却见到一枝足叶的人参显在眼前。一枝顶大的人参,都显出人形,长长地根须,土黄色的老皮,头脚两处还拿了红线系了。
不是大哥的……她顿时松了口气。含笑自嘲地将泪水抹去,一面抹一面笑自己怎就不听人家将话说完,只一人想着自己的心事。这种事好像已经经历过一次,这个毛病她怎么就改不了呢?
可是为什么是人参?从那么老远地地方带人参回来做什么?
馒头急急忙忙地撕了信封,展开信纸读起来。
原来是大哥在朝鲜大胜,这是朝鲜国王赏地两枝人参,都是十叶的好人参。
是两枝!她忙放下信纸,显在自己的眼前的只有一枝啊!另一枝呢?
她仔细地查看着匣子,却发现这个精致地匣子还有一个隔层,取了隔层,果然!下面也是枝足叶的大人参。也是拿了红线系好,稳稳地摆在里面。
她将目光又转向了信纸。他还说可惜她没一起去朝鲜,说朝鲜的人参花样实在是多。
十几张的信纸上头写的是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大哥的信杂乱无章。好像是抽空写地,根本就不是家信,一句都没提有没有想自己,只是一味地在说他在朝鲜的见闻,也说了些日本人的样子。不梳发髻的,只是打了辫子,盘了拿那么长地簪子别在后头。”馒头一面说着,一面比划着,“还说日本那人都把脑袋上的头发剃了,只留这么一点的头发。还有他们穿地衣裳也跟咱们不一样。”
馒头将李松书信上地内容说给了单大夫一行人听。昨日收到李松的信,她兴奋地是一夜都没合眼,反复地将大哥地信拿出来,一遍又一遍地瞧着。
眼瞧时候不早。她便照单大夫的吩咐,去了他的药铺子。
她去地太早了,药铺里几乎没有看诊地人。学徒们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眼见她来了,都打了招呼。学徒们瞧着馒头高兴,都围了上来问她是怎么回事。她一高兴把大哥写的在朝鲜地见闻也说了出来。
药铺里的小伙子全都听住了,他们是头一次听见外面地事情,这些人长了一辈子也不过是在这延绥附近转悠。听馒头说起朝鲜的事情,都觉得像是天方夜谭。
“哪有人进屋子就脱鞋的?地上不脏么?还坐在地上,他们那没有椅子么?盘腿坐多难受?”
“哪有那么长的裙子?”单大夫家的一个小丫头听馒头说朝鲜女人的长裙都在腰部衣裳,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模样。
一个年长些的学徒捣着药,附和着说道:“就是。又不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