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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她头一次同大哥发生冲突,后来他环抱着自己睡去,但她并没有睡,她也无法睡去。
她后悔了!
当初为什么会答应他?心里明明是不想叫大哥去,为何后来还那么爽快的答应他?如果自己说不喜欢,大哥会不会顺着自己的意思不去了呢?
很快她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李如松那日对自己说:“这回是宜人,怕是等度节从朝鲜回来,你便要换成四品的恭人了!”怎么可能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
自己终究不过是大哥歇脚之地么?
她害怕了!
有自己这个歇脚之地,大哥会不会还有别的歇脚之地?
骆榆芽说做了大官地男子都要娶妾地。还说男子都喜欢朝鲜的女子。
为此,她大胆地跑到延绥那座最大地妓院,远远地瞧了那两名名声远播的朝鲜女子。那样的淡定,高傲地瞧着一切,她们的举止言谈好像不是青楼女子,而是大家闺秀。
这带给她太多的震惊了。她真的害怕了大哥这次去朝鲜真要遇见了个比她都强朝鲜女人带了回来。若是这样自己该怎么办?
她又侥幸地想。说不定延绥地那两个是挑了朝鲜最好看的女子;说不定大哥瞧不上她们。可是,比自己找得好看的女子多的是,即使不是朝鲜女子,这全国各地样貌好的女子也多得是。
她真的害怕了!
害怕要和别人共侍一夫,如果自己能隐藏着自己,再次压抑着自己,她一定能同那些人好好相处下去,但那些人会同样窝在大哥的怀里,得到他的庇护。甚至会比自己还多些。
她要如何同他说,没有他的夜晚她噩梦连连?她会去偷听他们地谈话么?那个人会做好吃的栓走大哥的口味么?她要时时揣度他是否也为那人买了首饰?还是让自己不要因为思恋他,而每夜叹息至天明?
百般思绪纠缠着她。纷扰着已然睡不着地她,内心地秘事在自己的理清中更加混乱。
“大哥!”她悲切地低喊着。
《女则》中不就是有什么三从四德,要贤淑谦和恭让;要有宽大的胸怀,包容相公的妾室;这样才能家和万事兴,而自己才是世人称道的妇人,自己才能当得上这五品宜人的诰命。
可是她不想,她做不到。周景源的背叛,她没有感觉,是因为她没有敞开自己的胸怀;如果大哥也这样。她能怎么办?大哥给她的不仅仅是个丈夫,一个家,而是一个真正打开自己压抑内心,鼓励自己展现自我地人。
这样的一个亦师亦友,又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丈夫,自己如何能离得开她?
她慌乱地点了灯,在砚台上舀了两小匙清水,急急忙忙地磨墨,她要写信问问大哥现在如何。这么长时间了,她一封书信都没有收到。
提笔往上快速的写了几个字,她又停下笔来。
该同大哥说些什么呢?问他好么?还是直接说自己后悔不该说喜欢凤冠,还说自己害怕了?还是要对他说,自己每日同骆榆芽、苏慕楠她们说说笑笑,惬意地不得了,叫他不必挂心?
墨汁顺着笔尖形成一滴墨珠,“啪”地滴在了宣纸上头,立即向周围渲染开来。
她怔怔地盯着那滴墨点。瞧着它四处渲染。顺着它四射的纹路,冷眼瞧着它停在哪里。她知道自己制止不了它的渲染。就好像她对大哥一样,她也不能制止大哥的所为,她深深的叹口气。
放下手中的笔,轻轻吹了吹纸张,细心地叠了起来。拿了灯走回东边屋子,打开小柜门,拿出个长形木匣子,将未写完地信放了进去,已经是第四十五封了。
自大哥走后,她每日都有写信,都期盼着拿到他的回信,可是他交待过。军营一般都不许带书信,为的便是稳定军心。他收不到她的信,只能在一仗得胜后,若是有人到延绥公干,请他带封信而已。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自己写信的内容越来越少,今天不过写了个开头,就下不去笔了。好像所有的话,在过去的四十四天里头全部说完了一样。
她无奈地趴在炕桌上,拿手撩拨着幽黄的灯火,终于压制不住内心地枯寂,嘤嘤地哭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学会拒绝
馒头一直哭了许久,这才沉沉睡去,不过是一会儿,她又醒了。抬头看着窗外的天色,还是一片漆黑。
眼睛干涩肿痛,想着答应苏慕楠今日去她家帮着做些点心,她忙打了水拿帕子敷上,开了妆奁,上了些脂粉,掩盖住自己眼底的憔悴。
她匆匆忙忙地感到苏慕楠的家中,却瞧见洪梦泉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背诵着唐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甜甜的童音,不停地刺激着她的耳朵;摇头晃脑地样子说不出可爱;两条悬在半空不停乱晃的小腿,却暴露着孩子的顽皮。
瞧见她来了,她马上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自己跟前,乖巧地行了礼后,便糖扭似的扑到自己的怀中:“五。”
馒头蹲下身子,疼爱地将她搂进怀中,亲昵地道:“明日就要过年了,还要读书么?”
“嗯!”洪梦泉点点头。才六岁的小人儿,整天就要读书写字,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样样少不得,瞧着馒头都有些心疼。
在一旁伺候洪梦泉读书的丫鬟金串儿,忙劝着道:“好姑娘,快把书读完了,要不奴婢又要挨打了!”
金串儿是苏慕楠去年才为洪梦泉买的小丫头,今年十二岁了,平时被苏慕楠拘的紧,胆小怕事,每天都跟在洪梦泉身后瞧着她读书,但凡有一点松懈,她便死命哀求。
看到金串儿,馒头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好像那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的,每天小心翼翼地,生怕娘打骂自己。她有一丝怜悯地瞧着金串儿。
金串儿根本就不在意馒头对自己的看法,她只要洪梦泉去读书,把书读熟了,字也认得了。通过太太的考究。使自己每日少挨打不挨饿就可以了。
她哀求地道:“好姑娘。奴婢求求你了。你就可怜奴婢。李太太今日不会那么早走地!”
小梦泉瞧着金串儿可怜兮兮地样子。拉着馒头地手道:“五。我去把诗背完。你再做东西给我吃可好?”
“还有多少?”小梦泉读书地专心她便比不了。
洪梦泉伸出五个小手指。保证似地道:“泉儿会很快就背熟地。别急。一定等泉儿。”说着自己便回到椅子前。双手撑在椅面上。自己艰难地爬回椅子上坐好。张口又背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她盯着梦泉好一阵子仔细地瞧后。微微叹了口气。自己若是能有个孩子陪着自己该有多好。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成日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她再次回头。瞧了一眼。发着稚嫩读书声地小梦泉。双眼流露地竟是渴望地神色。
“你来了?”坐在里屋的苏慕楠放下手中的绣花绷子请她炕上坐。
馒头取了花样子瞧了两眼。意兴阑珊地将花样子又递还给苏慕楠,点点头:“姐姐,今日要做些什么?”
苏慕楠取了一旁放着的丝线,示意馒头帮自己撑着,她则劈了其中一根,抽了出来,穿过绣花针:“你先别忙,陪我说说话。昨日我若不让丫鬟去请你,你便不打算登我门了?”
馒头有些不愿意见到苏慕楠。总觉得她像是个高高在上的人,一眼就能将自己地心思全部看透。她喜欢听她说话,她充满智慧,总能点拨自己,可是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同大哥的事情便全部展现在她的面前。
她最大的秘密就是自己跟大哥的事情,一旦这个秘密被人挖了出去,她觉得自己便袒露在外一样。所以,总是下意识同骆榆芽她们走的近些。
“我在帮骆姐姐做事情。”她帮着苏慕楠连劈了几根翠绿色的丝线。试图解释着。
听了这话,苏慕楠“啪”地将花绷子放了下来,语气严肃地道:“你是丫鬟还是奴婢?有是叫你去帮她做咸菜,还是带孩子?”
“我喜欢做菜,也喜欢孩子。”
“还是没消息?”苏慕楠瞧着她委屈地样子,叹了口气,轻声地问道。
馒头摇摇头,身上的月事依然照常的来到。
原先还想着,这次李松回来。她还可以怀上个孩子。哪知道还是没有好消息。骆榆芽轻声道:“你去找个大夫好好地瞧瞧,趁机李大人去朝鲜。你也把身子将养起来。我当年刚嫁过来,也是好几年都没怀上,后来调养了好些日子才有了泉儿。”
就怕自己把身子养得再好,等大哥回来了,自己也就成了黄脸婆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如今是五品的诰命在身上,跑去帮别人做事,就像个仆妇一样,有失体统。”说着苏慕楠又转到先前的话题去了。
“你认识这个诰命是什么?”苏慕楠倒了茶请馒头吃了。
馒头不敢轻易回答,苏慕楠地问题没那么容易,她沉吟着道:“是体面,是地位的象征。”
“你只说对了一点,这只是面子上头的事,长了眼睛的人都瞧得见。你再想想。”苏慕楠惋惜地摇摇头,果然还是小户人家出身,就是再聪明,眼界还是低了。
还有什么?馒头茫然了,除了满头的珠钗的凤冠,刺绣精致的霞帔,还有人前的恭维,她不知道这个诰命还是什么。
“可望不可及。”她轻声地道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当年她便是这么认为地。
“是的!这诰命是多少人想不来的,是皇上的恩典,更多的丈夫、儿子或是孙子的功劳,而你要做的是如何维护自家的功劳。且不说别的,就说石家地是七品,你同她也是上下级之分,她若是来帮你做事还说的过去,可现在是你去帮她做事,这说得过去么?李大人在沙场上拼死拼活地为你挣来这个诰命,可不是叫你去给别人叫做事地!你这么着。日后李大人在同僚面前可不好说话。”
“可是,大哥同石大哥是兄弟。”
苏慕楠冷笑一声道:“潞王还是皇上的亲兄弟,皇后娘娘有去帮潞王妃做什么么?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么?”
“明白。”可是大哥同石大哥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如果是因为自己把事情弄坏了,岂不是对大哥不好?
苏慕楠放佛看透她的心思一般,“哼”道:“我看你还是不明白!就说李大人。同他们是称兄道弟的,可是一旦到了正经事上头还不是照样拿出官威?对上恭敬,对下严厉,这才是道理。小人犯上,最是恼人。你日后就是做到了一品夫人,她还是把你当丫头使唤,到时候李大人可是不好做了。”
馒头沉吟着:“那……”
她当然要为大哥着想,自己学诗书,改变自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配上大哥,不让大哥丢了面子么?
“你要学会拒绝别人。五妹子,别人找你帮忙。你都一口答应,还总是替别人想,这很好,只是这不适合一个诰命的身份,也不适合为人的道理。只说寻常人家中,妯娌之间找你帮忙,你都一口答应,若是你做地不好或者是旁地,是不是会遭人口舌?若是有一天你生病了。真地做不了,她们会不会说你懒?”
苏慕楠今日的话好像很多很多,听得馒头都略有些吃惊。不过她地话很有道理,她只帮骆榆芽的孩子做了件小衣裳后,陆家的,陈家的……好多家的妇人都找人自己,要自己帮着做孩子地衣裳。为了让自己动作起来,不去想大哥,她也应承下来。后来就有人找自己帮着做年货。这家叫了那家叫,有的人还赶在同一天,她不过说晚一天,人家便有些不高兴了。
“偶尔婉拒下,那些下属官员的内眷,你若是高兴便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