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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眸光一凝,微微垂下眸道:“是……傅公子!”
“可还有其他人?”
“当时镜月湖周围只有傅公子和奴婢两人!”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凤轻歌偏过头去,面露疲惫,抬了抬手,闭上了眸子。
紫苏看着偏过头去的凤轻歌,欲言又止,眼底满是纠结与复杂之色,却最终是一低头道:“是!”随即退了出去。
凤轻歌侧卧着身子,睁开眸,原本遮掩的伤痛和失落从眸底溢出,原来,那只手,真的,只是梦境么,就只是梦境啊……
屋内,一个素白的身影泡在木桶中,面色惨白得没有丝毫人色,原本清淡的面容微微扭曲,渐渐发黑。素白的手扶着木桶边缘,手背青筋暴起,被手扶着的木桶边缘已生出了裂痕。一丝低吟从男子惨白的薄唇中溢出,随即一缕鲜血沿着嘴角流出。
低垂的眸子猛地一抬,露出仿若罗刹般的幽深的眸子,眸光中有猩红隐隐闪过。
屋子里弥漫着药味,木桶里冒出的热气已渐渐消散。一行不断地添加着药汤,看着木桶中的按压着极大痛苦的楼君煜,刚硬的眸子里透着忧色和急色。
公子自从皇宫里出来便浑身湿透,满身是凉气,身上若死人般没有半点热气,面色发白。却又对此未置一词,只令他煮以公子体内毒发反噬时的药汤。公子这幅模样,明显是又受了极寒,催动了体内堆积的毒素!据阙央说,公子体内堆积了太多的毒素,而禁武与敛华最为甚,可敛华是极热的药!上次上元节,因和凤轻歌泡寒潭已是冲破了禁武与敛华之间的抗衡,导致两个毒素变了药性,若是再受寒,体内的毒素便会似洪水决堤般,再也无法相抵制!
而阙央早在一个月前便没了踪影!若现在要找阙央为公子救治,也是根本不易!
一行脸色微沉,提着木桶出了房内。
“一行大哥!煜哥哥……煜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么大的药味?”屋外楼水漪看着提着木桶出来,面色微沉的一行,清灵的脸上满是急色。
一行见着站在屋门前的楼水漪,脸上露出诧异之色,看了一眼屋内,随即冷声开口道:“公子无事,小姐不用担心!”
楼水漪却是一跑上前,乘着一行分神之间,跑进了屋子里。一行不由一惊,欲抓住跑进去的楼水漪却已是来不及。
“出去!”一声暗哑而压抑的低斥传出。
楼水漪看着木桶内面无人色的楼君煜,面露震惊:“煜哥哥,你怎么了?”
“一行,带她出去!”楼君煜压抑的声音越发沉重,暗哑。
一行一把扛起楼水漪直接带出了房内。
“一行大哥,你放开我!煜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是不是生病了?”楼水漪挣扎着,急声道,“你放我下——”
声音戛然而止,一行点了楼水漪的哑穴,放下楼水漪:“此事不宜宣扬出去,小姐,一行得罪了!就请小姐好好待在房中,天亮了,公子自然会好的!”说着关上房门转身急急离去。
楼水漪看着关上的房门,脸上露出急色,忙冲过去,门却是已从外面锁上,不由急急地拍打着房门。放我出去!煜哥哥,我要见煜哥哥!
不知是拍打了多久,门哐当一声被打开,管家看着被关在房内的楼水漪,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小姐,这是谁将你锁在屋子里的?”
楼水漪没有理会管家,提着裙子急急地冲了出去,临走到楼君煜的屋子跟前,看着提着药桶的一行,脚步一滞。不行,煜哥哥这样子肯定是生病了,她要去找大夫!要找大夫来给煜哥哥治病,对!那个什么阙央,好像是神医,是认识煜哥哥的!她要去将阙央找来救煜哥哥!她不要煜哥哥有事!
楼水漪跌跌撞撞地朝王府外跑了出去,欲大声叫阙央的名字,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不由更急。想寻阙央,却又不知到哪去寻,大大的清眸中泛出了水光,露出无助之色。
忽脚下一绊跌倒在地,楼水漪无声地痛叫一声,趴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阙央神医,你在哪?煜哥哥……她不要煜哥哥死!
忽眼前露出一双穿着黑色靴子的脚,一个透着邪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君君的妹妹?摔了跤就哭,还真跟小君君不像一家人~”
楼水漪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着那一袭火焰般红衣,银发妖娆的男子,瞬间睁大了眸子。
“陛下,梁国来使已经安顿下来了!”小咕咚弓着身子,禀报道。
“嗯!命御膳房好好准备晚宴,朕今晚要款待梁国使者!”凤轻歌微微点头道,随即看着铜镜中自己仍微微发白的面色,开口道,“紫苏,为朕上点胭脂吧!”
“是!”紫苏为她插好发簪,拿起妆台上的胭脂盒,细细为她涂抹起来。
“陛下!明日大婚礼服已经准备无虞,请陛下过目!”宁蓝以及身后的宫婢捧着婚服道。
凤轻歌目光移向旁边的新郎服,眼眸微闪:“楼二公子可有试婚服?”(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他是你亲叔叔!
“回陛下,未曾!”宁蓝端着礼服道。
“是么?”凤轻歌微微敛眸,“把婚服送去宁王府吧!”
“是!”
“轻歌!!!”忽一个高扬而欢快的女声传来。
“哎呦!风姑娘你别急啊,等奴才通报了陛下再……”小咕咚急急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通报个屁啊!见个人还麻麻烦烦的!”
凤轻歌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红色的小旋风蹿了过来,接着被狠狠地熊抱了一把。风铃一把掐住凤轻歌的脖子,摇晃道:“你丫丫的!要成亲了居然不告诉我!”
殿内的宫婢奴才见凤轻歌被一个丝毫没有规矩,不知尊卑的红衣女子掐住,不由,面露惊吓,纷纷急忙上前来扳风铃的手:“这位姑娘,你快松手!”
“来人啊!有刺客!”有太监惊呼。
“陛下!快救陛下!”
“云安所有人都知道,就连路边的叫花子都知道了,就只有我不知道了!你丫的太可恶了!”风铃掐着她的脖子,忿忿道,“还有慕容浔那只臭狐狸!居然也不告诉我!!”
宫婢太监见此更惊,齐齐扳着风铃的手。一大堆人围着凤轻歌推过来,挤过去。凤轻歌被堵在中间,又被掐着脖子,不由喘不过气来,又说不出话来。凤轻歌探手一挠向风铃的胳膊窝。
“哎呦!哈哈哈——”风铃身子条件反射的一缩,掐着凤轻歌脖子的手松开。凤轻歌见此乘机一闪出人群,原本推搡着的宫婢奴才便一下子七荤八素的
齐齐倒在了地上。哀嚎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本被挠了痒痒的风铃见此一下子笑得更加奔放。
地上的宫婢太监不由哀嚎声不由更加大了起来。
“吵什么吵!如此模样成何体统!还不都起来,给朕出去!”凤轻歌看了地上七倒八歪的宫婢,脸色一沉,斥道。
闻言。原本哀嚎的太监宫婢立即噤声。规规矩矩地爬了起来,殿中瞬间鸦雀无声,气氛微沉。
风铃脸上的笑停滞在嘴角,璀璨的眸子瞄了瞄风铃,又瞄了瞄大殿陆续出去太监宫婢。一双星眸眨了又眨。
紫苏亦是向凤轻歌微微躬身。转身离去,关上了殿门。
凤轻歌沉下来的脸上微缓,看着风铃,欲说什么。
风铃却是一脸理解的道:“我明白!皇帝要树立威严嘛!我爹爹管理山寨也是一个样子!”随即又瞪着眼睛。怒道,“别扯开话题,你明天成亲为什么不告诉我!”
闻言凤轻歌眸光一闪,看着她的肚子道:“你不是怀了宝宝吗!明日大婚。人定是多的,若是冲撞了孩子怎么办?!我还要当孩子干娘呢!”
风铃面露怀疑:“就是这样?!”
凤轻歌一笑:“不然呢?若不是怕弄伤了孩子,朕自然是巴不得你来呢!”
“轻歌,你真当我是个猪长的脑袋么?现在整个天凤都在传宁王勾结北延国,你又要在那个什么宁王在边境抵御北延国,还未回云安时便要嫁给他的儿子。轻歌,明日的大婚,是不是又不单纯,你真的是想嫁给楼君煜吗?”
凤轻歌脑中一轰,突然意识到一个她从来都忽视了的问题。一直被宁王勾结北延国的,逼迫宁王勾结北延国的消息所影响,认为宁王知道了她大婚的消息,定会返回云安。却忘了,她与楼君煜是在宁王与北延国暂时休战之时大婚的,可她却未曾派人传达给宁王,让宁王来参加大婚。
宁王与敌国交战,皇帝与自己的儿子成婚,却未请宁王归朝参加大婚,宁王会如何想?
“我们在北境抵御敌国,可皇帝呢?明日是皇帝与二公子大婚,可陛下都未曾让王爷归朝参加大婚,我们也要靠看到张贴的皇榜才知道!如今回朝还有偷偷摸摸,这算什么!”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的武将,提着大刀,在大堂内走来走去,一脸不满愤愤道。
“我看,皇帝明里信任王爷,不听信流言!其实皇上心里早就听信了王爷勾结北延国的流言!封二公子为王夫,也不过是为了安抚王爷跟北延国打仗!说不定等王爷彻底打败了北延国,陛下就要开始对王爷下手了!”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士闻言,接口道。
“什么叫听信王爷勾结北延国的流言?我们王爷手握兵权,皇上早就想除去王爷了!很有可能,这个消息就是皇上自己传出去的,为的,就是有个杀王爷的理由!”另一个身穿青蓝色袍子的官员眼眸一闪道,“不然,金谷地势图也不会莫名地传入北延国手中,在王爷即将逼退北延国军时,梁国军队会突然反过来偷袭王爷!”
满脸络腮胡子的武将闻言面露愤怒:“卑鄙!”随即不由担忧道,“今日我们一天都没有见到王爷的人,王爷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凤轻歌越想越不妙,脸色微沉。
“轻歌,你怎么了?该不会明日的大婚真不简单吧?对了,我昨日去逛小倌楼——”
“你去逛小倌楼?”凤轻歌闻言忽盯着风铃的肚子,“带着娃娃,逛小倌楼?”
风铃一摆手道:“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听见两个当官的说什么!”
风铃深吸了一口气,口中如连珠吐出般丝毫不停歇:“他们说,宁王其实是你爹爹同父异母的兄弟!总的来说,其实是天凤国前前任皇帝,也就是你爹爹微服私访下江南时惹下的风流债。后来你爹爹的爹爹知道后,欲将宁王认祖归宗,却又因为迫于当时的太后,也就是你爹爹的爹爹的母亲的压力。没有将宁王认祖归宗。后来宁王参军,战功赫赫立下军功,你爹爹的爹爹才就势将宁王封为了异姓王爷!”
风铃大大地舒了口气道:“所以说,宁王应该是你的亲叔叔。柳相已亡。朝中没有与宁王相抗衡的人,所以宁王是很有可能被逼急了谋反的!当然后面这些话是慕容浔那只臭狐狸说的!”
宁王竟然是她的亲叔叔,是皇室的宗亲??!凤轻歌眸光一凛,脸色凝重难看,写着震惊。难怪她始终想不明白楼君煜笃定宁王会造反的原因!盗地图。临胜仗之时被迫退兵。传出宁王勾结北延国的消息……一切看似是陷害宁王,将宁王逼入难境,又诱使她除去宁王。可这些又何尝不是让宁王以为是她有意勾结北延国,给他捏造勾结敌国的罪名。除之有名,欲除去他这个心头大患!
凤轻歌面色沉沉,一转身走出了殿门。
“轻歌,你去哪儿啊!唉!你别丢下我啊!这皇宫里面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身后风铃急切的声音渐远……
穿着青蓝色袍子的官员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