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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被她的笑靥晃花了眼,心道,到底是出身不同,比起那一位,可真是天壤之别。她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对她介绍王府的布局。
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过了几道垂花门,到了后花园,里头佳木茏葱,繁花似锦。假山峥嵘挺拔,气势雄伟,一带清流从中蜿蜒而出,水清至底。顺着那溪流走到花园深处,又有一座垂花门,像是后花园到了头。但出了垂花门却又是别有洞天,一架玉石桥横在眼前,登上桥头,眼前又是一番景致。玉石桥后头竟呈了一片精巧秀雅的湖泊,碧波荡漾,垂柳依依。
慕容雪不仅赞叹这昭阳王府之大。放眼看去,沿着湖泊建有几处小楼,皆是灵珑秀巧的江南风格。
“这是梅兰竹菊四馆。”
这屋舍不仅美丽,还应了那梅兰竹菊馆的名字,分别在屋舍前后种了腊梅,兰草,修竹,菊花。只可惜眼前不是梅菊的花季,倒是竹馆前郁郁葱葱的,十分风雅闲逸。但梅馆的门前挂着大红的灯笼,地上铺着红毯,明显比其余四馆喜庆许多。
刘氏含笑道:“王爷特意在梅兰竹菊四馆中挑了梅馆作为夫人的居处,说是正合了夫人名字的意境。”
慕容雪嫣然一笑,喜滋滋地想,他还是对自己有几分上心。
进了梅馆,她一眼便喜欢上了,布局精巧而不失豪奢,正厅左右分别是书房和卧房,还有琴房,画室,浴室,后头是丫鬟的住处和天井。房前房后各是一片梅林。
看着窗外的景致,慕容雪不禁有些盼着下雪了,那时,窗前梅花承雪,暗香浮动,自己红炉煮酒,该是何等美丽风雅的景致。而梅馆里的两名侍女名叫疏影和暗香,也暗合了梅馆的意境。可见耶律彦是个风雅之人。
卧房里更是精致华美,梳妆台,美人榻,紫檀衣柜,玫瑰椅,样样都让人瞧着舒心喜欢。靠东墙放着一张精雕细琢的镶宝石象牙床,上面铺着大红色的锦被绣衾。绣帐上缀满了珍珠,放下来,如同一帘春雨。
喜娘将喜帕放在床上,又放了花生红枣等物,慕容雪一旁看着,骤然脸红了。
除了疏影暗香两个大丫鬟,刘氏还给梅馆配了四名小丫鬟,分别叫绿溪,红苒,紫珠,绛云。安置妥当之后,刘氏道:“夫人请先歇着,若是饿了,让暗香和疏影给您备上糕点。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老身先告退了。”
慕容雪笑着点了点头。刘氏便带着喜娘先行离去,留下丫鬟侍候。
“夫人请用茶。”暗香奉上了茶水。慕容雪一路行来也有些渴了,便端起那粉彩梅花茶盅,细细地抿了一口茶水。
疏影一旁看着,只觉得这位慕容侧妃姿容绝世自不必说,一举一动都有一股风流娴雅之韵。那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托着粉彩梅花茶盅,十指纤纤,状如兰花,淡粉色的指甲比那茶盅上的粉彩梅花更加光盈好看,每一根指尖流淌的都是说不尽的风韵。
暗香也看得痴了,心道:都说江南出美人,真是名不虚传。只可惜,这惊艳却在慕容雪出口说话的那一刻,瞬间便被打破了。果然是人无完人,事无十全十美,这样倾国倾城的佳人却生了一副公鸭嗓,听上去粗粝的像是沙子打架。
“这镯子送了你们。”慕容雪褪下手上的一对玉镯,分别给了疏影和暗香。她素来出手大方,对钱财毫无感念,初来乍到王府,独身一人,举目无亲,眼前的这两个丫鬟只当是自己人。
鲜有少女不喜欢首饰的,这对玉镯又是宫里的东西,一瞧便非比寻常,疏影和暗香喜不自胜,立刻便喜欢上了这个出手大方的主人。
慕容雪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直来直去性子,又对耶律彦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一看疏影和暗香是王府里的家生奴婢,便迫不及待地打听起来。
疏影暗香对这位目前王府里的唯一正牌女主人自然也是存了敬畏巴结之心,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爷平素住在后花园东侧的隐涛阁,而镜湖边的梅兰竹菊四馆专门安置别人送给王爷的美人。”
暗香话未说完,慕容雪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王爷这里有女人?”
暗香点了点头,心道,这有什么稀奇。皇上宫里据说有一百二十多位嫔妃呢,王爷有女人岂不是最正常不过,他又不是和尚。
慕容雪本来是一脸甜蜜的笑意,听了暗香这一番好心透露的内、幕消息,一脸灿若初花的笑都凝固在脸上,本来水灵灵的一朵鲜花瞬即风化成了一朵干花。自从袁承烈告诉她耶律彦未曾娶亲,她便想当然的认为他还是个童男子,甚至都没想过他会有过女人。
暗香又好心提醒道:“因为当今圣上无子,所以朝中很多人都巴结王爷,送美人的很多。”
慕容雪艰难地问了一句:“那王爷要吗?”
暗香以一个尴尬的干笑做了回答。
干嘛不要啊,王爷年轻力盛,美人千娇百媚。只不过他天生性、情冷淡,未见喜欢过谁,那些美人都是过客匆匆,浮云流水,未能有一个人留下来。
慕容雪听到这儿,简直眼珠都要掉下来了。怎么可能呢,耶律彦怎么可能是好色风流之人呢,那一夜她主动勾引,他都按兵不动,柳下惠到让人发指。她才不信他是这样的人,一定是世人都误会了他。那几位美人一定都还是处子之身,只不过在这儿住了几天而已。想到这儿,她便有了一种拨乱反正的使命感。她会以事实证明,她的夫君是个正人君子,才不是什么风流纨绔。
她度日如年地等着他的到来,可惜,镜湖离前厅太远,也不知道那边的酒宴散了没有。那些来喝酒的人可真是没眼色,这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去,难道不知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么?
“夫人先吃点东西吧。”
慕容雪饿得实在撑不住了,便吃了糕点,
直到月上柳梢,也未见耶律彦的身影。暗香打发了绿溪去前厅,回来说宴客仍旧未散场,于是,慕容雪只好继续等,这一日她又困又乏,不一会儿便在桌边打起了瞌睡。
睡了一会儿突然就惊醒了。玉漏嘀嗒,她起身推了窗朝外看,月色很好,洒在那湖面之上,碧波粼粼。这梅兰竹菊馆之间用木桥连着形成一个回字长廊,每隔几步都在桅杆上悬着一盏风灯,夜深露重,灯光昏昏的映着木廊,在水面上回旋,恍恍惚惚的有一种如是仙境的感觉,飘渺幽远。
北方的夜不同于江南,虽然已经是春末,晚风里仍旧有着几丝春寒料峭的味道,她站了一会便有些遍体生凉,正想阖上窗扉,却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青石桥上,踏着月色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湖上的风把他的衣袖吹得鼓胀起来,那高挑的身姿,卓然的气度,即便是在月色之下,也难掩一抹清高孤傲,遗世独立的味道。他走下石桥,踏上木廊,从那迷蒙灯雾中,缓缓而来,像是从仙境里走下凡尘。
☆、V章
她兴奋又紧张;听着那木廊上响起吱吱呀呀的声音。看着他衣衫翩然,负手安然地走到了梅馆前。
一灯如豆;映着窗上一个剪影般的倩影。她一动不动地站在窗棂之下,隔着清辉看着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廊下风灯的光芒仿佛悉数融在他的眸中;越发的勾人心魄。
她一时间朦朦胧胧的想;这不是梦吧。突然一阵风来;吹着那廊下的灯晃了晃;他眼中的光华也闪了闪。
“夫君。”她忽然间清醒过来;为自己的煞风景的嗓子懊恼不已,却也庆幸,正是因为这一把破锣嗓子,才得以和他终成眷属。
他单手支着窗;抬腿一跃;从窗中跳了进来。桌上的灯猛地一晃,险些熄灭。她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挑起挑起她的下颌、她被迫紧贴着他的身体,虽然和他共乘一骑,同床共枕,但这般紧密地被他抱住怀里,却是第一遭。夜色中,他的广袖锦袍之下仿佛藏着无数的兽。她觉得脑中嗡嗡一片混乱,浑身都像是着了火,可是不敢说话,生怕自己的声音破了这一刻的美好。
风从窗户扑过来,一股浓烈的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她素来不喜欢闻酒气,但因为是他身上的,闻起来也格外的清洌,丝毫不觉得讨厌,只觉得阳刚帅气。
微醺的他,眉目格外的俊朗迷人,她沉迷在梦一般的镜像里,不知今夕何夕。
他捏着她的下颌,“是不是很高兴?”
她一下子羞红了脸。当然高兴,这一生都没有这样的高兴过。
“你看你在轿子里,笑得眼珠子都看不见了。”他毫不客气地点破了她的心事,语气里满是揶揄和调侃,还有一丝嘲讽,被她心细如发的听出来了。
她又羞又气道:“才没有。”
他啧啧道:“终于死皮赖脸的嫁给我了,真不容易。”他唇角带着一抹嘲讽的浅笑,面容冷漠的人,一笑起来便格外的动人,只觉得他眸光流转,风流无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好听,让人羞臊。
“难道我就那么不好么?”她委屈地撅起了嘴,大言不惭道:“论相貌论本领论人品,我都是万里,”她稍稍谦虚了一下,“好吧,至少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
“让我看看这脸皮有多厚。”他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捏住了她粉腮边的嫩软,使劲一捏。
她又羞又气,新婚夜居然还这样取笑她,本是高高兴兴的一张小脸,顿时晴转阴了。他将她打横一抱,几步走到床前。那锦衣下的兽悉数放了出来,红绡帐上的小银钩被一阵疾风劲雨晃得脆响。
她紧张的几乎要软在他的手上。她自幼丧母,对于知道接下来的事,脑子里根本就是一团迷雾,紧张的心都要跳出喉咙来。
嫁衣一去,剩下的衣衫便如一缕青烟,倏忽间灰飞烟灭在他的指尖。赤、裸的肌肤露在夜色宁静的空气里,无助的开出幽香的花朵,邀人采摘。他的手从她的香肩一路往下抚摸,停在了高耸之处。她像是一下子被点了穴,好像全身的血都停住了流动,唯有他手指下的哪一方天地,热血沸腾,如火如荼。
她描绘不出那种让人魂飞天外的感觉,只想就此昏厥罢了。手滑到了腿间,她不由自主地闪躲,但挡不住他势如破竹的攻势。烽火燎原处,水漫金山。
他嘶了口气,出其不意地一挺身便闯了进去,一阵撕心裂肺的疼顿时让她松了口。骤然侵入的异物像是横扫千军的铁骑,在娇嫩的花蕊里横冲直撞,从未经历过的疼痛瞬间如洪流冲走了那一开始温柔旖旎的快乐。她从来没这样痛过,眼泪像是泉水一样喷涌而出,挣扎中,她咬住了他的手臂。这一咬,他反而征讨鞑伐的更加猛烈。
她疼的松了口,呜呜咽咽道:“你欺负我。”
“就欺负你怎么了。”他哼了一声,“你这一路没少折腾我,我早就想着怎么收拾你呢,今日正好报仇雪恨。”
她抽着气道:“好疼,你罚我做别的成不成?”
“不成,就罚你这个。”说着便又是几记猛冲,“你还敢威胁我,好大的胆子。”
他摆明了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她颇有些理亏,只得抓住床上的被角,拼命忍着疼。每过一会儿便哀哀的问:“好了么?”她问一次,便换来更猛的一次“回答”,吓得她也不敢再问,咬着唇,心里数着绵羊。
眼看绵羊都数了上千了,他的仇还没报完,她真是怕了,难道日后每一夜都要这样的受刑?
终于熬到云收雨歇,他从她身上下来。她长舒了口气,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欣慰。什么欲仙、欲死都是骗人的,根本是死去活来,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