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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的疑虑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她和托马斯走近教堂的时候,面前的景象完全展现在眼前,让艾琳的心一下子紧缩起来,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甚至开始滴血。
整个教堂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点着数不清的蜡烛;烛光那昏黄的光晕使得整个教堂都布满了一种神秘而祥和的气氛;中央的圣母玛利亚像的下面,则是烛光和鲜花最多的地方,那些白色的也百合和玫瑰几乎布满了整个玛利亚像下面的平台,而就在一丛丛的鲜花之中,艾琳看到了一只小小的,长方形的棺材。
艾琳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棺材,其实她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或许是什么了,只是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又向前走了几步,才看到那小小的棺材还没有盖上盖子,棺材里面也都铺满了鲜花,只有一张小小的脸庞从鲜花里露出来。
那张小脸已经擦拭的很干净了,一双眼睛紧闭着,睫毛很长;但现在那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显得那一张漂亮的小脸都好像雕塑一样的美。
“小宝贝……”艾琳哽咽了一声,然后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努力的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流出来。
艾琳在教堂待着的这些日子也知道了一些关于葬礼的规矩,在西方人看来,死去的人是蒙神的感召,去了美丽的天堂,所以在葬礼上都会献上各自的祝福,用鲜花送他们上路的。但却不能哭泣……
可艾琳现在却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那是一种揪心的痛,在一片的希望之后是残忍的现实,和要面对的真实的死亡。一双有力的手臂将艾琳整个人都托扶起来,将艾琳已经开始颤抖的身子拥进了怀里,然后直接将艾琳向进来的门口半抱、半拉的弄了出去。
“托马斯,我……我回来晚了。”呼吸到外面的空气,看一眼幽深宁静的夜空,艾琳终于忍不住哭到在了托马斯怀里。
托马斯用一只手臂托着艾琳颤抖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艾琳的背,柔声的问她:“你是医生吗?”
艾琳没有想到托马斯为什么问这个,懵懂的摇了摇头。
托马斯伸手将艾琳脸上的泪珠轻轻的抹去,然后问她:“你确定你那些药草有最神奇的功效吗?”
艾琳依然摇头,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半吊子,只懂一些简单的中药常识,甚至连医生的边都沾不上。
“那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回来的晚了?你只是错过了和小宝贝告别的机会而已,但你并不一定会比亨利医生医术更高明吧。”托马斯这次是把艾琳被泪水粘在脸颊的发丝轻柔的顺到了她的耳后。
在艾琳还瞪着眼睛看着托马斯的时候,托马斯已经用手扣住了艾琳的小脑袋瓜,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柔声的告诉她:“其实哭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对,不过别给自己扣上那么大的一顶帽子。死亡是任何人都不能摆脱的宿命,只要安心的去面对就好了。”
艾琳继续哭了起来,比刚刚哭的还要大声,因为没有必要压抑情感了,直接宣泄出自己的心痛确实可以让心更舒服一点。
“走吧,回去城堡,这里交给特里克吧。”托马斯见艾琳哭的抽抽哒哒的,弯腰把她横抱起来,直接放在马上,准备回去。
“我还想……”艾琳抓住马缰绳似乎还有话说,托马斯却直接跃上马来,拥着艾琳拉转马头,说了一声:“回去。”就带着艾琳往城堡奔回去。
托马斯知道,按照艾琳现在的状况,别说参加什么葬礼,算是让她忍住不哭都难。而且她这一天一夜的奔波下来,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能心安已经不容易了,唯一能让她暂时放下这种痛苦的,就是好好的休息。
艾琳只是挣扎了一下,还是很无力,所以还是被托马斯带回了城堡。至于回到城堡的时间,艾琳就完全不知道了,艾琳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腿上的伤口又重新包扎过了,衣服也换了新的,迪丽还在床边守着。
“迪丽,你好。”艾琳虽然感觉比之前受伤醒来的时候好了很多,但心却有一种苍凉的无力感,所以只是想迪丽问候了一声,就继续躺着,只是把头转向了窗户,看着那一片片飘过的白云,想象着里面会不会看到小宝贝变成天使的那张小脸。
“亨利医生来过了,说你的情况在好转,不过要好好休息。”迪丽并不知道艾琳从离开到再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对于迪丽来说,根本都不知道那个小宝贝是谁。
“嗯,好。”艾琳仍然看着窗外,心感觉有点空。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父母的意外离世让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对死亡看的很淡了,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那个幼小的生命突然的终止,对于自己来说还是一个不小的考验,让她开始再次正视这个时代的一切。
“那你要不要吃些东西?托马斯大人和特里克管家一早就出去了,不过留了话给厨房,说你醒了随时可以去拿食物。”迪丽对于这点还是很替艾琳高兴的,身为好友,能够看到艾琳得到托马斯大人的眷顾,甚至是宠溺,当然比让艾琳窝在厨房里受罪要好的多。
“好吧,我吃点东西,然后我想要出去转转。”艾琳叹了口气,终于从窗外收回了目光。
或许是看着天空太久了,艾琳的眼睛有点酸涩,但眨了两下之后总算没有让那眼中的湿润流出来。
这顿不算不算早饭也不算午饭的一顿吃的比较丰盛,或许是因为托马斯留下话来的缘故,鸡蛋、火腿、牛奶都有,面包里还涂抹了一层花生酱,闻着味道就不错。
艾琳这两天来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又吐了很久,所以原本因为心情没有什么胃口,再闻到饭香之后也吃了不少。
休息的好了,又吃了东西之后,艾琳才感觉身上的力量又回来了,只是,心情真的没有马上就平复下来,眼前还是会时不时的浮现出那满是蜡烛的教堂,和鲜花簇拥下的一副小小的棺材。
迪丽看了看艾琳,觉得她的脸色也红润了才放心的开始收拾餐具,然后告诉艾琳,等下她陪她一起去散步,艾琳点点头,但没有自己留在屋里等她,而是帮她端起了餐盘。
“这个我自己可以的。”迪丽有些紧张,慌忙的想要把餐盘从艾琳手里抢回来。艾琳用胳膊肘拦了迪丽一下,“别和我这样客气见外吧,我们本来不都是在厨房做事的。”
听艾琳这么说,迪丽的才不再和艾琳争了,和艾琳一起走出城堡,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艾琳的心情变了,还是天气真的变了,艾琳竟然觉得现在的天空很阴暗,好像要下雨似的,空气中有种水汽的味道。
“等下你想要去哪里散步?”迪丽问着艾琳,也或许是发现艾琳的脸色总是那么的怏怏不乐,所以故意想要和她说说话的。但艾琳知道,其实自己的回答有很大一部分迪丽都听不到,于是摇了摇头,表示她自己也没有想好该去哪儿。
艾琳再次来到厨房,迎面竟然看到了库利太太,不知道她最近是不是过的很舒坦,看起来又胖了不少,那腰围几乎和屁股一样的圆了,上下几乎分不出粗细来。
而看到了艾琳,库利太太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站在原地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但随即就向着艾琳走了过来,用一种故意压低的姿态向艾琳假惺惺的笑了一下,问候着:“艾琳小姐,下午好。”
看到了库利太太,艾琳忽然就想起之前迪丽告诉自己的话,是库利太太在挑选要送走的女佣的时候,故意把克尔丽娜的名字加上去了。如果迪丽当时不是在家照顾她的母亲,估计也会一并被弄走的。
想到这里,艾琳就感觉牙根儿有些发痒,虽然还没到“仇人见面”的地步,但以前的种种浮上眼前,总是觉得库利太太真是可恶。
艾琳马上就摆出了女管家的姿态,问着库利太太:“您好,库利太太,我想问问,厨房为托马斯大人的晚餐准备了什么呢?”
而库利太太看到艾琳的脸色变了又变,狡猾的也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又看到了艾琳手里端着的托盘,就忙上前一步,面带殷勤的从艾琳的手里接了过去,同时回答着:“晚餐是特里克管家离开时候吩咐下来的,全部都是按照托马斯大人平时的喜好做的。”
库利太太特别的强调了这是特里克管家离开之前吩咐的,显然这是对艾琳的搪塞,如果艾琳想要挑什么毛病的话,当然可以推到特里克的身上,更有可能的,如果艾琳故意找茬,还可以就此挑起她和特里克之间的矛盾,这可是库利太太的拿手好戏了。
不过,艾琳扫了一眼库利太太手里端着的托盘,身子往前一窜,突然伸出小手就给了库利太太一个巴掌,那一耳光打的很脆,“啪”的一声响之后,包括库利太太在内的其他几个正在周围的女佣都是一愣,直直的看向了艾琳。
“你什么意思?我说来看看晚餐,你就说是特里克管家离开之前吩咐的?你是在说这一切和我没有关系,还是说我没有特里克管家那样的权利,根本就管不着这件事?”
艾琳大声的质问起来,听口气十分的强硬,而且在大家被艾琳这一吼又继续发懵的时候,艾琳又反手一下,再次扇在了库利太太的脸上:“难道你不知道前几天托马斯大人已经让我做这个城堡的女管家了?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直接藐视了托马斯大人英明的决定?”
眼看帽子越扣越大了,而且库利太太脸上已经一左一右浮起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可她就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更不知道后面还有多么严重的罪名等着自己,一时间忘了发难,就直挺挺的戳在原地,那之前凶神恶煞的劲头早就给艾琳的两巴掌拍光了。
“还在这里看着干嘛?不赶紧去干活?既然你,库利太太,这么喜欢端盘子的工作,那么以后你就直接负责城堡里那些仆人的餐后整理好了,记得要好好的做,手脚麻利点,可不能让你手下的那些女佣都看出一点的不勤快啊,不然大家如果都学你的样子偷懒,那这厨房就没法工作了,对吗,库利太太?”
艾琳知道,因为佣人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而城堡里服务的佣人显然要比厨房里的佣人级别高,而且做的活也轻松,就连城堡里佣人吃饭之后都是厨房里的女佣去收拾餐具,而他们不用自己动手清洗的。
所以现在艾琳就给了库利太太这样一个工作,即是打压一下她一贯的嚣张气焰,也是有那么点公报私仇的意思,而且还把话说得很严肃,如果库利太太干的不好,或是厨房里有其他女佣偷懒的话,都可以算在库利太太的头上,这样一来,估计库利太太就有苦头吃了。
说完,艾琳根本不等到那些看热闹看到已经惊呆的女佣反应过来,直接拉着迪丽快步的离开了。
出了厨房的大门,艾琳就拉着迪丽一通快跑,虽然迪丽的腿不好,根本就跑不快,可被艾琳一拉着,也一路跑过去。两个人一直从厨房后面的小丘跑下去,直接跑向了那片小树林才停下来。
“呼……”艾琳拉着迪丽跑了这么一段路有些气喘,靠在一棵小树上大口的喘着气。
而迪丽的体力和运动能力根本和艾琳比不了,已经直接坐在了地上,抱着一棵大树狂喘了起来,而且还不住的咳嗽。
艾琳喘了两下就蹲下给迪丽拍背,帮她顺顺气,但拍了两下就和迪丽一起大笑了起来,笑的十分的放肆,几乎是不顾形象的把嘴巴咧的老大。
“哈哈哈,迪丽,你笑什么?是不是我刚才的样子很威武?”艾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