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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疏离的眼神和似火热情的红裙,冰火两重天的巨大落差感,让现场中的人受到巨大的震撼。
“大雅至俗,好艳丽的女娘!”有人大声喝彩,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嘈杂。小枣这一回不得不注意的看了发声的人一眼,又是那个石宏,好浑厚的中气!
他这评价极恰当,小枣就是那样的气质,她的修养教育曾让她雅过,如今堕入风尘,她又比别的风尘女子更懂得俗。这石宏是个极会品鉴识人的人。
场中安静下来,期待着小枣的表演。
胖老板开心的搓着手,亲自上来插科说浑话,说了几句不好笑的笑话后,他适时的停了下来,一本正经的宣布:“小枣姑娘新到江夏,旅途劳顿,今天只跳一支曲子,曲名是塞上轻寒”
场下安静着,看客们好似都没听懂。人人都知道胡旋琵琶舞是阿朵姑娘拿手的舞蹈,而为她伴奏的曲名就是塞上轻寒。难不成小枣要跳和阿朵姑娘一模一样的舞?那么后面那些七星金盘又是干什么用的?
有人向小小枣递上了她的琵琶,在所有人的怔忡中,曲声响起。
小枣根本就为搅局而来,哪里会像阿朵姑娘那样跳整支的舞曲。那样即费体力又不讨好,情感的烘托与渲染即费时又劳神。反正借阿朵姑娘的势,这已是大家熟悉的舞曲,小枣很圆滑的截取了舞曲中的□部分,一上来就舞得人眼花缭乱,再在最最的□部分,把那个反弹琵琶的动作做了个十足。
小枣这是占了自己通音律的光,就算没见过阿朵跳舞,也知道应该怎么拿捏住重点。可世人哪里会懂这些,他们只知道看到了小枣作出繁复的舞蹈动作,作得比阿朵姑娘还要花巧;小枣姑娘那个反弹琵琶的动作 ,比阿朵姑娘弹得乐曲要长好几个音符;小枣姑娘琵琶的音色也独特,一听就能从乐队的声音中分辨出来。小枣姑娘是真在弹琵琶,不是夹在乐队中滥竽充数。而阿朵姑娘那琵琶……本就有人疑心她根本就没拨动琴弦。
“哇!”下面的喝彩声山呼海啸。
因为曲子截短,一曲终了,观众都觉意犹未尽。只有意犹未尽,才有被震撼的感觉。
小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却恰到好处的收了尾,再向观众盈盈一拜。转身便要离去。
人们马上反应过来,只跳一曲?刚才胖老板说是只跳一曲!小枣姑娘这是要走了,可……
人就是这么回事,半饥半饱时胃口最好。
小枣一曲终了,已经把这些看客的胃口吊得很高。
人群开始惶惑,大声的以喝彩阻止小枣退场。雅座的客人也骚_动起来。再来一曲的呼声越来越高。
现在是该祭出“傲”字诀的时候了。小枣对外界的欢呼充耳不闻,拎着自己的铁琵琶径直下场。站在台口的屠大娘已是老远就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小枣知道,屠大娘这不是夸她舞跳得好,屠大娘这是在为她的会“傲”竖大拇指。
阿抚只会傻乐,她觉得这样已经是很成功了。
“小枣,这就御妆吗?”阿抚问。
“不用,再等等,戏还没演完。”屠大娘抢先说了。
戏不仅没演完,事实上,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场。
外面雅座的客人已经坐不住了,他们意识到,今天的演出这就算是已经结束了。等了一晚上,看到的东西确实是好,至少不会比应无恙在抒雪斋看到的差。可,这也实在太短了。整整一个晚上啊,最美的演出如璀璨的烟花,啪的一声在夜空中绽放,又极快的消失天苍茫星空之中。事后,待向人描述都会觉得困难。
“我出二十两银子,请小枣姑娘出来再舞一曲。”
“我出五十两!”
有人开始叫价,请小枣返场。
屠大娘向小枣撇嘴。示意这些人出价也太低了。
小枣随意从头上摘下几枝金花。阿抚又冲上来要为小枣御妆,小枣阻止了。
外面有人高声喊:“我出五百两!”
场子里一下子鸦雀无声。
小枣和屠大娘对视。
“叫快了!是谁一下子叫到这个价的?这是捧场呢?还是砸场?”屠大娘抱怨。
这是屠大娘和小枣事前估计到的价,这也是江夏一个小场子可能叫到的最高价。但她们希望这些人能慢慢叫,把这个场子哄热了才好!
“是那姓石的!”小枣深思着说,她听得出来,“我觉得他是盯上我了。”那种不详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姓石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屠大娘问,现在场子不够热。若是把戏按原计划演下去,效果怕是没那么轰动。
小枣咬牙,这个姓石的,以后怕是回避不过去了。
“陆白两。”一个细微的声音拖着长腔响了起来。
34 谁在幕后
小枣和屠大娘都吃了一惊。
难道这场子里还有大人物?她们立刻示意阿抚去看看。
“八百两!”前面石宏毫无退缩的意思。
“一千两!”那个细微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这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一听就知道不是正统的雅言。
“似乎是蜀人。”屠大娘也听出来了,提醒小枣。
此时去台口觑过一眼的阿抚折了回来;“是正面那间雅座里的客人。”
场子间又喧闹起来,一个才出江湖的小小舞姬,已经有人为她的返场叫价叫到了一千两!这事明天传出去;得是多么轰动的话题啊!
小枣努力回想;她似乎曾见那间雅座中坐的是位瘦小的男子;小枣后悔,刚才跳舞时没有特别留意。
小枣和屠大娘面面相觑;都的些担心节外生枝。
外面的叫价并不曾停止;但增长的速度在放慢,每一个价格出来,都是一片的吸冷气的声音。在江夏;这样的出价已经高得离谱了。
小枣知道,这是遇到贵人了。只是除了石宏,另一个又会是谁?
看看火候正好,小枣站了起来。
她一走到台口,石宏的白牙又在眼前晃动。这个男人实在有些抢眼。这一回小枣不得不认真看了他一眼。石宏冲小枣眉飞色舞,有些小小的得意。小枣的心动了一下,也许该给这个男人一个好点的脸色。到底人家是为自己捧场来了!
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应无意!这家伙可真是阴魂不散!一想到应无意,小枣的目光再一次石宏的脸上快速掠过。她不想给别人给自己找麻烦。
有人推出把椅子来,小枣坐下。也没人问如今出价到了多少,是哪位爷出的价。所有人都只盯着小枣。小枣暗暗好笑,这些人都不是她所等的正主,怎能指望小枣为这些人再跳一曲?他们出多少价都是没用。她出来,不过是再吊一下这些人的胃口而已。
她不会拿他们的银子,所以她也不用说谢。几千两银子她不放在眼中,要说傲,这够傲了吧?今天舞不会再跳,能唱一曲已是极大的面子。
小枣试了试弦,开口随意唱了首小曲,她唱得漫不经心,边唱边向正面的雅间投去一瞥,那里面的确有人,但因为光线暗淡,什么都看不清楚。很显然,那雅间的蜡烛是被人故意吹熄。小枣弹铁琵琶唱着俚曲,她听到那雅间里的人似乎笑了一声。
小枣心中疑窦顿生。
唱完一曲小枣立即起身,这样的轰动已经足够传到应无恙的耳朵里。他还能在抒雪斋呆着不动吗?
只有一件事,让小枣有些不安,有人在她唱曲时时悄悄离开了。而石宏那双眼睛竟至于恋恋的,一直追随着她眨都不眨。
这不会真的成为她麻烦吧。
小枣一走过台口,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刚才气定神闲的模样一扫而空,她飞快的抓下头上的首饰。连妆也来不及御去,就抓了墙边的斗蓬向外冲。
屠大娘和阿抚惊叫:“你干什么!”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小枣披上斗蓬快速的出了长春阁的后门,一下子冲入到寒冷的夜风中,毕竟还在正月里。因为冷,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小枣裹紧斗蓬,四下看看,街上风灯的昏暗的光影中。还有不少行人,不过都是些从欢场中刚刚出来的闲汉。大半喝多了,走路都摇摇晃晃。另一些匆匆忙忙不知道要赶到哪里去。没人注意到她。
就算如此,小枣还是拉起了帽斗,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她小心沿着墙边弯到正街上,走了几步又转入另一条小巷。接着她又飞快的跑起来,希望能赶得上。
终于,她在小巷的尽头看到几条人影。
“阿朵姑娘,请留步。”她的声音不大。
前面的人影站住了,此地离抒雪斋的后门已经没几步。小枣白天时已经查看过抒雪斋周围的地形。她的判断很准确。
“阿朵姑娘,小枣在此拜见阿朵姑娘,头一回来贵宝地,不曾……”
“少来!”一声脆生生的轻叱。最前面的那位回过头来。和小枣一样,这位也裹了张大斗蓬,也用帽兜遮了大半张脸。
“谢谢阿朵姑娘今日捧场。”小枣赶紧说。
“嘻,谁捧你场,我是想看看你到底怎么跳那七星金盘舞。”
“此时,这位阿朵姑娘就不说她家乡的话了,一口很动听的雅言,让人绝对想不到她是大凉山出来的彝女。”
“还不到跳七星金盘舞的时候。”小枣坦言。
那阿朵姑娘想了一下,“别在风口里说话了,咱们进屋去说。”
小枣迟疑了一下,又飞快的点头。
有人推开了抒雪斋的后门,阿朵姑娘引路,带小枣走了进去。
抒雪斋里静悄悄的。灯光昏暗。加上树木扶疏,七弯八绕间,小枣马上不辩方向。好在有阿朵在前面引着,不然小枣真能在里面迷路。
好在走的路不长,不一会就到了一排小屋前。“这就是我的住处。”阿朵说。
有人立刻先行进去点起灯来。
待小枣和阿朵都进了屋子,两人对望一眼,都笑了。此时,两个人都是脸上妆容未御,小枣还是只浓重了些而已,阿朵则是画成了浓眉大眼的男人模样,甚至下巴上还画了几笔细线,当成胡须。
刚才在雅座里为小枣叫价的就是阿朵。她那尖细的声音让小枣起了疑心。
笑归笑,阿朵立刻招呼人打来热水侍候两人洗脸。
“你不用东张西望,应无恙没有住在我这里。”阿朵一面就着热水洗脸,一边大大方方的直承。
见小枣有些疑惑,阿朵索性说了出来,“应无恙其实住在官府衙门里,说住我这里完全是个幌子。”
这一说,小枣更愕然了,难道应无恙有所察觉?这几乎不可能,小枣这才上路呢。除非是应无意……可这也解释不通啊!
“你是想勾引应无恙对吧?”阿朵说话异常的爽利,一点也没娇羞的意思。一又玲珑的大眼说着话间,大胆的瞟着小枣。“不知道的人,很多人以为应无意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阿朵此时洗干净了脸,又解去了斗蓬,分明是个大眼睛的好看姑娘。她身材娇小玲珑,看上去有些山野气息。
阿朵也在打量小枣。小枣人还没长开,看上去两人身量倒也差不多。
两人对望完毕相视一笑,都知道对方的确是十足的美女。
“想勾引到应无恙,你不用这么费事。”阿朵说,“那人一听说有美女,就是一只闻到鱼腥的猫。立刻就会扑将上来,当年我去过建康跑码头,还没红呢,他就找上门来了。那时他还刚讨了个公主。听说他这公主老婆还很漂亮。可他这新婚汉子还不是照样出来偷腥。”
小枣现在听到关于应家人的任何事都不奇怪了。不过她却喜欢上了阿朵说话这个调调。阿朵可不说什么尚公主。老婆汉子听着虽然粗俗,可却透着股爽利。
“我的确想引起应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