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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八斤,顾错发了一阵子呆,溜溜哒哒出了屋子,在竹林里徘徊良久,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以后的生活怎么安排才好。
喜儿端了个茶盘送了一杯茶过来“少爷,你好像很心烦?”
顾错叹了口气“喜儿,你也应该知道我心烦什么,想当初在江宁码头,怎么也没想到踏上了那条普通的船竟然下不来了……你说我也没有什么长处,戴先生留下我到底为什么?再看看今天刘管家的态度,他是什么人?贝勒府的管家,有道是宰相门子四品官,他都不知道算几品官了,就是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看见他也得对他礼敬有加,送马车本是一件小事,派个人来就行了,可他今天这出算什么?”
顾错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叩门,喜儿说道:“不知道又是哪位来拜访少爷了,奴婢也没想到少爷现在竟是个香饽饽……说句不知进退的话,少爷的身份毕竟不同,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早做打算?打算好了又有什么用?计划不如变化快呀。顾错正感叹,八斤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来到近前“少爷,这位是贝勒府的大阿哥。”
顾错一愣,贝勒府的大阿哥?是四贝勒的长子?顾错光记着乾隆也是老四来着,也不知道他现在出生了没有……
小家伙长得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顾错,顾错笑道:“大阿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叫弘晖,听戴先生说你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顾错一阵汗颜,摇头道:“那是戴先生往我脸上贴金呢!我其实没有他说的那么好。大阿哥怎么一个人来了?跟着你的下人呢?”
一旁的喜儿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心说格格这是怎么了,那可是皇孙哎,格格竟然不知道给他见礼……
且说顾错哪有那样的自觉?她来到清朝的时间不算长,再说也从来没遇到什么权贵,只把大阿哥当做一个讨喜的小孩子,上前捏了捏他的脸蛋,大阿哥顽皮的一笑“我刚才跟戴先生一起去看邬先生了,那个郎中好狠,用蜜蜂蛰邬先生的腿……对了,我看见了你送给戴先生的那一架望远镜了,可真好玩!”
顾错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位弘晖阿哥想要望远镜却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真是人小鬼大。顾错笑道:“可惜望远镜只有一架,已经送给戴先生了,不过我还有一架显微镜,不知道大阿哥喜不喜欢,如果喜欢,我倒是可以送给你。”
“显微镜?那是干什么用的?”
“显微镜可以看见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什么叫肉眼?”
“肉眼就是我们的眼睛,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们的眼睛看不见的东西,不过我们可以借助显微镜来看它。”
弘晖一个小孩子,哪里禁得住顾错这样的诱惑,听了大感兴趣,催促道:“真的吗?快带我看!”
“带你看倒是可以,你先告诉我怎么没上学?”
“这些日子夫子病了。”
只要不是逃课出来的就好,顾错牵着弘晖的手来到书房,拿出显微镜。
顾错接过喜儿递过来的一只死苍蝇,用镊子拔下一条苍蝇腿,对弘晖说道:“你看这条苍蝇腿,用眼睛看只是一条黑线,我们把它放到显微镜下看看它是什么样子。”
把苍蝇腿放到载玻片上,再把载玻片放到显微镜的载物台上,用压夹片压住,把标本对准通光孔的中心。然后,转动粗准焦螺旋,使镜筒缓缓下降,左眼向目镜内看,直到看到了清晰的苍蝇腿,然后再转动细准焦螺旋,使看到的苍蝇腿更加清晰。
都调整好了,顾错这才对弘晖说道:“大阿哥,你来看看吧!”
弘晖因为个子有些矮,喜儿把椅子拉过来让弘晖跪坐在椅子上,弘晖学着顾错的样子向显微镜看去。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顾先生,苍蝇腿怎么变成了这么粗,两边还有许多毛,还真有些吓人呢。”
“你还看到了什么?”
“苍蝇腿上那些毛很长呢,好像上面还有什么东西在动……”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些会动的就是人的肉眼看不见的细菌,所以苍蝇如果落到了食物上,食物上也就有了细菌,这些食物再吃到了肚子里,人就会生病,会肚子疼。”
弘晖张大了嘴巴,样子甚是可爱,顾错问道:“喜欢这个显微镜吗?如果喜欢,它就是你的了。”
弘晖点头道:“喜欢……先生你真的舍得送给我吗?”
顾错点点头,这个大阿哥被教育得很好,一点没有骄纵之气,他一个小孩子明明自己很是喜欢,却还能顾及别人舍不舍得,实在是难得,顾错笑道:“这件东西也是别人转送给我的,现在你喜欢我再送给你,等以后你若是用不着了,也可以转送给喜欢它的人啊!”
弘晖喜滋滋的抱着显微镜走了,就连顾错派遣送他回贝勒府的小厮想要帮着他拿,他也不肯。
第十五章 找个借口
半个月后,在邬思道住的听涛阁,京城有名的王郎中给邬思道做完特殊的“针灸”,收拾好器具,脸上似乎有为难之色,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几次欲言又止,邬思道说道:“王朗中有什么话尽管直言无妨,是不是我的湿痹之症又有了反复?这些日子我自己觉得效果还不错……”
“哪里哪里,疗效的确不错,你这湿痹之症其实已经见好,若是坚持个一年半载,治愈也不是不可能……说实话,原本老夫还怀疑这法子,现在也由不得老夫不信了……最近老夫一直琢磨那位想出这个主意的人,能有这么匪夷所思的妙策,医术一定很高超,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亲自给你治病呢?我能不能见见他,有些问他老夫想亲自向他讨教一番?”
戴泽暗笑,想当初这位王郎中还是戴泽千恳万求才答应出手医治的,并且说好了,出了什么问题他概不负责,现在看出疗效了,就天天不请自来,腿跑得越发勤了,亏得他那么大岁数,嘴里说出这番话他自己大概也很难为情吧?
不过他的那点小心思戴泽也知道,不就是安亲王的腿也有湿痹之症,他想着去巴结一番吗?其实京城里得湿痹之症的人多了,王朗中虽说小有名气,但是有了这个手段,名声再上一城楼是不在话下的。
戴泽心说便宜了你这个老家伙,嘴上接过话头道:“这个恐怕不行,那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中已经驾鹤西去了,要不然哪里需要您老出手。”
“可惜,可惜了……”王郎中摇着头,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见不着这个人可惜,还是觉得这个人死了可惜,就一直被戴泽送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戴泽又转了回来,邬思道笑道:“你怎么不让王郎中和改之见一面?说不定改之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也未可知,也许还能惠及世人,你也算积德行善……”
戴泽笑道:“我只要把研究牛痘疫苗的事儿安排妥当,到时候不知道得救的人有多少呢,还不算积德行善?”摇了摇头,又说道:“没事儿还是不要打扰过之的好,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大阿哥连着去找了他好几天,他心里明明喜欢大阿哥,却找到我对我说以后不要让大阿哥来找他,我问他为什么,你猜他怎么说?”
邬思道也有些意外“哦?有这种事儿?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对四书五经子曰诗集一点都不感兴趣,只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的教坏了大阿哥!你听听他找的借口……四爷听我说他会英吉利语,来信还还提到有意让他教大阿哥呢!就他这样,我真怕到时候他不同意……你说但凡是个人,被大阿哥喜欢上,都会觉得几辈子烧了高香了,可他倒好,避之不及!他不喜欢做官也就罢了,对大阿哥这样可有点说不通,这几天为了躲着大阿哥,天天早出晚归的去写生……”
“写生?那是什么?”
“就是画画……前些日子还给大阿哥画了一张像,那画法和咱们大清的画法大为不同,画笔也不同,画出的人更是活灵活现的,音容笑貌栩栩如生,那眼珠子都像会动是的,福晋喜欢的不得了,特意找人做了一个画框镶上了,还说等四爷回来要请改之去给画一张全家福。”
“是吗?改之还有这等本事?”
“可不是,他这人可真算得上是个妙人……前些天送给大阿哥一架显微镜,说显微镜能看着苍蝇腿上的细菌,还能看见血里的白细胞和红细胞还有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细胞核!听着多新奇,我从来没想到血里还能有东西,原本还不信,大阿哥拉着我去看,别说还真看见了……现在可好,大阿哥也不淘气了,天天急急忙忙临完字贴就去摆弄那架显微镜。”
沉吟半晌,邬思道说道:“改之这人的确是让人难以琢磨,小小年纪,就算他从娘肚子里开始读书,也强不过你我去,可是他虽然不喜四书五经,却也能说出几句颇有见地的话,显然比你我知道得多,而且所知所想犹如天马行空……他那个夷人老师,真有那么大能耐?可他从小到大,足迹所致也不过方圆十里,听他侃侃而谈世俗民风,却分明是曾周游各地……”
两人对视了片刻,戴泽也皱起了眉头,邬思道笑道:“你也不用忧心,不论如何,他既然安心的在‘个园’住下了,这事儿就好办。有道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有用得着他的时候,想必他也推迟不得……”
犹豫了一下,邬思道又说道:“百川,咱们跟改之交往已经一月有余了,你有没有发现改之他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除了见识广博,新鲜花样特别多,哪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是说你有没有发现他没有喉结?还有他说话的声音……”
戴泽一愣“得了吧王路兄,难道你怀疑他是个女的不成?他现在才十三岁,又是南方人,没有北方人长得高大,也没到变声期,说话的声音自然虽然细一些也很正常!你只是因为他平素为人斯文些才会这么想……再说了,哪有姑娘家不爱惜自个儿头发,肯把头发剃了的?再说了,无缘无故的,扮成男人干什么?”
邬思道听戴泽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的确如此,看来是自己多疑了。
而戴泽自己说完,心里却闪过一丝疑惑,他还记得那次拉改之上马车时,改之的手指修长纤细,柔若无骨,倒真的像女孩子,只不过这念头瞬间也就过去了,要是真正的女孩子哪容他来拉手,早就甩开了……
顾错一行从香山回来,天已经擦黑了,坐在回城的马车上,喜儿揉着双腿“幸好奴婢没有裹脚,要不然可不能陪着少爷爬香山,你的腿酸不酸?奴婢给你锤锤?”
“不用了。”顾错现在每天晚上都要偷偷做瑜伽,然后再偷偷地吃一个大蟠桃,现在身体改善了不少,面色也好多了。这几天天天出门,都没觉得累,现在听了喜儿的话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很幸运,幸好没有穿越成汉家的小姐,要是有一双小脚,她还不得郁闷死!
顾错有些好奇“我听说汉家的女孩子都裹脚的,你为什么没裹脚?”
喜儿笑道:“少爷说的那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家孩子裹了脚还怎么干活?对了少爷,你让我们采这些山野菜做什么用?现在贝勒府什么没有?还要吃山野菜吗?这可是穷人吃的。”
喜儿和八斤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小时候可没少吃过野菜,现在一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可是自家主子让挖野菜,又不能不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