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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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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王妃,水家嫡系子孙活不久,但天资聪颖……”水几因声音干涩地用力说道,“恰如昙花,没多余的时日思量易主,改投他人……王妃给他们个机会……叫他们如昙花一样,好歹在人间开过……”一时喘不过气来,待要咳嗽,又咳不出,只睁大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帐顶。

“知己快出去吧。”何必问心知方才就是水几因回光返照,未免石清妍看着水几因咽气,就忙叫石清妍出去。

石清妍愣愣地站住,看着水几因慢慢闭上眼睛,心想上辈子自己临终前也当是这恐怖可怜模样吧,如今,就如照镜子一般,嫌少回忆上辈子事的石清妍呆呆地愣住。

瞧见石清妍竟然落泪了,何必问心道石清妍终归是心软,见床上的水几因跟石清妍说了两句话,就平静地咽气了,便叫西院猛士准备敛葬了他。

“知己,人各有命,天意如此。”

“若是不将他接出来,他还能多活几天吧?”石清妍见西院猛士准备给水几因擦洗换衣裳,便走了出去。

“生不如死地活几日,不如将心事说出来,心无牵挂地走了。”何必问唏嘘道,心想凡事往好处看,石清妍自此之后手上多了一支绝对对她忠心不二的人家,水家多才俊,石清妍又重情,水几因也算慧眼识英雄了。

“……知己身上,奶味?”石清妍忽地向何必问身上闻了闻。

何必问摇头笑道:“我们家不惊吐的,你们家卖糕的扮作我们家长随,一门心思喂马呢。”

石清妍听了这话就笑了,转而想到水家的事,就又蹙眉,如今天下都知道水家人有病,只怕水家男儿好娶,水家女儿难嫁了。

操他人之心地为水家担心一回,石清妍叫人将水几因收拾好,就打发人将水几因的棺材送到水家老家去,至于瑞王妃那边,因不待见瑞王妃,心里觉得水几因指不定怨恨瑞王妃呢,于是便干脆没将水几因过世的消息告诉瑞王妃。

至于瑞王妃,瑞王妃听说瑞王府的人眼看就进京了,越发惶惶不可终日,坐立不安,吃睡不宁,就连人在京城瑞王府里也不安心,看谁都觉那人是被楚恒派来杀她的,只能寄希望楚徊救她一命。

瑞王妃将救命稻草交到楚徊手上,此时楚徊却压根想不到她。先是太后去了上国寺之后听了上国寺和尚的一些古古怪怪的话当真病了,后头就要合计着如何应对锦王府、瑞王府来人。

因事关半壁江山,楚徊心知锦王府的人难缠,瑞王府的不好对付,便精挑细选选了朝中能言善辩的五十人出来,准备拿了道义、忠孝等等大帽子逼着楚律、楚恒让出那半壁江山,不想,得知益阳府来的是谁,他险些吐出一口热血。

原来,益阳府竟然派来了一个美艳动人的外族女子,一个早些时日背叛了他的余大将军,其他跟着来的,不过是这二人的手下。

朝堂之上,楚徊冷眼看向那胆敢逃出京城的余大将军,心道这余大将军当真胆大包天,竟然敢回来;再看向那据说被贺兰辞赐名闻天歌的女子,虽看得不大清楚,但模模糊糊地一个影子,已经足够看出这女子的风韵,心中冷笑一向最讲规矩的贺兰家竟然会接纳这样一个女子;再看瑞王府的人,就见瑞王府的人心知这次是跟着锦王府的人捞好处,便圆滑地走了余大将军、闻天歌的身后;最气人的是,他自己个的人竟然大半都在呆呆地望着美艳动人的闻天歌。

美人计!

楚徊心道楚律竟然会在这等庄重的时候使出这下三滥的招数!却又疑惑楚律叫了余大将军这么个不甚机灵的人过来做什么?

“许久不见了,余爱卿。”楚徊淡淡地说道。

闻天歌跟着余大将军学着给楚徊磕了头,不理会楚徊是在问余大将军话,便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开口道:“皇帝,我们王爷说依着早先的约定,亘州府归益阳府,你们拿了东边的地换颐王的藩地。”

早先偷偷看闻天歌的官员听说楚徊早跟楚律约定了,便忙开口道:“胡闹,朝廷有难,锦王、瑞王原本就该出兵相助,怎还……”

“我没说完呢。”闻天歌不耐烦地说道,她对中原的道义等等不甚熟悉,只知道有恩的有情的,就要讲义气,不求回报;对其他人,自然是做买卖一样,有借有还,于是那官员口中的“应该”,令她嗤之以鼻,“其他的地,皇帝要想要回来,就得放了王妃回益阳府去,石家也要跟着去,天牢里的人我们全都要了。”

“天牢里的熙王、颐王还有两府的公子们除外。”余大将军忙补充道,原本见了皇帝有些愧疚,毕竟君臣有别,君可以理直气壮猜度臣,臣子叛君,心里却有一道坎。此时听闻天歌开口,心中的愧疚一扫而过,心道是楚徊逼着他一家逃走的,又不是他有意要背主。

楚徊冷笑一声,心道莫非中原的朝廷命官还说过一个外族女子,还有那余大将军素来不擅言辞,楚律叫这二人来,到底在盘算什么呢?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就叫官员们去与闻天歌、余大将军论战。

听了半日,只见官员们个个舌灿莲花地引经据典地将古往今来的君臣之道,兄弟之情等等说了一通,直说得口干舌燥,五巧生烟,那余大将军依旧硬着头皮不改口。

闻天歌听得烦了,掐着腰,蛾眉微蹙,英气逼人地喝道:“都住嘴!答应就答应,不答应,我们王爷就把那地占了,费什么话!买卖不成,仁义在!”

☆、155斯人人独憔悴八

以半壁江山做买卖……

原本争先恐后想用三寸不烂之舌打动闻天歌、余大将军的人都住了口。

楚徊终于明白楚律为什么叫闻天歌、余大将军这两个人过来了;余大将军对他有怨,又急着要得了楚律的信赖;自然听不进旁人的话;闻天歌对中原的道义等等陌生的很,自然不信那些话。于是;这两个二愣子来了,就压根没想跟他们谈判;依着他们的意思;答应了好;不答应了也罢。

“待朕思量几日。”楚徊淡淡地说道。

“陛下;天牢里老臣众多;他们兴许熬不了几日。若是人少了;我们益阳府让出来的地就少了。”余大将军开口道;他离京才多久;不想就连皇帝都颓唐了——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谁叫他将石清妍弄到京里来的。

楚徊听余大将军这丝毫不念旧情的话,冷笑不已,待要甩袖离去,又想既然是买卖,那自己也能讨价还价,于是开口道:“人可以给,但,朕要全部的地,包括亘州府。”

“陛下是不想谈了?那我们走了。”闻天歌使出了菜市场买菜的那一招。

余大将军脑子里并没有什么宏图,在他看来,救出天牢里那群胆敢诽谤天子天家的人,不如留住那半壁江山,于是他便随着闻天歌走。

瑞王府的人虽不想走,但既然是随着闻天歌捞好处的,自然要跟益阳府的人团结,于是便也转身紧跟着闻天歌。

“放肆!你当这朝堂是什么地?”楚徊冷笑道。

闻天歌也不回头,摆了摆手,说道:“买卖不成仁义在,陛下,咱们后会有期。”

“放肆!”楚徊又冷笑一声。

楼朝日忙领着人将闻天歌的路堵上。

“朕要所有的地,包括两块藩王的藩地。”楚徊开口道。

闻天歌站住,从袖子里套出一份折子,递给余大将军,叫余大将军念。

余大将军心知闻天歌认字有限,便打开那折子来读,闻到折子里一股子胭脂味,最后的手印还是用胭脂按的,心道这是锦王妃的手笔?

“陛下,除了地的事之后,自此之后,锦王、瑞王仍尊朝廷为尊,两藩王逢年过节向陛下进献贡品,上请安折子。除此之外,陛下不得干涉两藩王藩地内大小事,小事如藩王纳妾,大事如开设考场。若楚姓皇族有难,两藩王必不计后果相助,除此之外,陛下若令两藩王出兵,须许之以利益,不得以道义种种要挟。”余大将军一字一句地念完,便偷偷去看皇帝脸色。

楚徊面沉如水,只觉得自己若依着余大将军的话去做,岂不等于将魏国分成了三个小国?这事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答应。

“荒谬!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死,陛下仁慈,不曾要挟锦王、瑞王什么,熙王、颐王造反,锦王、瑞王相助实在本分,岂有出兵之后拿了强占去的山河威胁陛下的道理?”一耿直不阿的官员冷笑道。

“正是,不说天家,就算是寻常百姓家,一家子人,那也是一人有难众兄弟拔刀相助。”又有人附和道。

……

众人说了一通,便开始辱骂余大将军忘恩负义、无耻小人,辜负楚徊早先对他的器重。

余大将军也不跟人对口对舌,巍然不动地站着,方才那一点愧疚早没了,心道谁叫楚徊母子二人翻身之后便忙着收拾他们这群眼中钉、肉中刺。

“都住口。”楚徊沉声道,清楚地看见任凭这些人说什么,闻天歌、余大将军二人都是不听不信的,“你二人送信,问一问锦王,他可答应朕的话;他若不答应,那此事就作罢。”

闻天歌、余大将军齐声道:“不用送信,这事陛下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作罢。”

楚徊一噎住,挥手令人先将闻天歌、余大将军等人送出去,又叫人监视等着看这二人送信给楚律没有,待过了一日,听说闻天歌、余大将军连个口信都没送益阳府去,一颗心如压了巨石大山一般,听说今日何必问来给姜氏诊脉,便气咻咻地过去,待进了安寿宫,忽地顿住脚步,心道皇族之中,没有看了聂老头那文章不火冒三丈,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聂老头的,楚律却冒天下之大不韪要拿了半壁江山救下聂老头,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他不信楚律会信了聂老头那话,毕竟,依着聂老头的话,楚律这王爷的身份也要降低不少;且楚律又狼子野心,觊觎皇位多时,他怎肯亲手将那金座变成银座?必定是楚律想等着他拒绝,然后假惺惺地昭告天下,锦王不是想霸占皇帝的江山不还,而是想救人,谁叫皇帝铁石心肠不放人……

可恨怕有人被聂老头蛊惑,聂老头的文章他并公之于众,只怕其他人还以为聂老头的文章只是篇不轻不重针砭时弊的文章。

想着,便示意宫人莫通传,慢慢地向内踱步进去,待到了这正宫门外,就听何必问嘱咐姜氏仔细饮食等等。

“陛下?”德福恰出来,瞧见了楚徊吓了一跳。

楚徊向屋内走去,瞧见何必问波澜不惊地看他,就似嘲讽他习惯了听墙角一般,心中又有些火气冒上来,“第一才子,梓童的身子如何了?”

“若无意外,三年后陛下便能抱到嫡子。”何必问说道。

楚徊看了姜氏一眼,他对嫡子与否当真没什么感触,其他妃嫔所出的皇儿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但有总好过没有,于是就点了点头,“梓童,朕与第一才子有话要说。”

“陛下,超逸脱俗的第一才子,那我就先失陪了。”姜氏袖子里藏着何必问留下的八张药方,心知何必问是准备离开京城了,暗道只怕这辈子也没机会再见石清妍、何必问了。

待姜氏出去,楚徊脸上冷冷的,仔细看了何必问一回,就笑道:“第一才子可知锦王想要用半壁江山换取聂老他们?”

“略有耳闻。”

“第一才子以为如何?”楚徊妄图从何必问脸上寻出一丝蛛丝马迹,好证明这是楚律给他设的局,他还是不信会有龙子龙孙信聂老头那一套,若是天下万民都不服管教,那做皇帝做王爷又有什么意思?

“陛下,必问以为这事对陛下而言,是稳赚不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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