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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香为限,所有参赛作品均会被张贴在台上摆放的屏风上,供大家欣赏,为了照顾边远角落地区,还有专人负责誊抄,由小厮传递到大厅的每个角落,最后由六位评审裁决出优胜者。
每一项的优胜者都会获得相应的奖品,纹银100两,只有包揽三项大奖,才能获得那个有钱也没地买的古董古筝。
听到这,我对老十低声说道:“真是无奸不商。”
老十白了我一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发觉是白开水,又赏我一白眼。
不一会儿,台上就贴出了上联,十多个小厮也拿着上联在大厅各处站定。
我四处望了望,大家几乎都在沉思着,偶尔一两人还在磨着墨。
丁成和程家义也加入了思考大军,而老十则无聊的吃着花生米
我扯了扯老十,“你想想啊。”
老十嚼着花生米,扭过头瞟了我一眼,好似我是一白痴。
“有100两银子呢!”我又扯了扯老十,压低声音着。
“瞧那点出息,爷给你两百。”老十又尝了一下黄瓜。
等待的时间感觉有些漫长,感觉过了好久,才有人提笔书写。
“你也想想嘛。”我还是觉得重在参与。
今晚最累的就是老十的白眼珠子了,“要写,你自己写去,别烦爷。”
我有点能体会康熙的心情了,笼络了一群才高八斗的师傅,教了十多年,就算是头猪此时也能提笔胡凑几句。
见老十不理会我,我便眯着眼瞄远处的上联,这个位置实在太偏了,即便大厅里举着上联的小厮很多,但离我都不近,我费劲的辨认着:“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开…”老十猛捂住我嘴,丁成和程家义就差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扪心自问,我声音很小,并没有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我还在纳闷他们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就听隔壁桌一人讥笑道“这种白字先生居然也腆面而来,真是佩服。”
他的声音有点大,在寂静的大厅里传得老远。
我费力拿开老十的手,解放出我惹祸的嘴,老十脸色非常难看,如果可能,他肯定想高声宣布,他不认识我。
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对老十傻笑了一下,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不过,我真的很冤枉,这上联太长,主持人念时,我也就一耳朵进一耳朵出,根本没什么印象,虽然我已经适应了繁体字,但多半还是靠猜,谁知这次居然众目睽睽下猜错了呢,真是丢人。
我低头作羞愧状,希望大家别来注意我,该干嘛干嘛去。
待四周重回安静,老十黑着脸起身就走。
我也顾不得探究那古筝最后能否送出去,忙跟上老十。
还没走出两步,就见一青壮汉子走到老十面前附耳低语,老十面色不大好,告诉我他九哥有请,我自认没脸见人,便主动要求原地待命,老十也没劝我,头也不回的走向楼梯口。
老十这当口肯定杀我的心都有了。
我决定先到店外去等老十,刚走到门口,就被小厮拦了下来,“这位公子,九爷请您楼上一聚。”
看来万恶的九阿哥不打算放过我,我深吸一口气,请小厮前头带路。
走到一间名为“翠月轩”的雅间门口,小厮停了下来,恭敬的请我进去。
我平稳了一下呼吸,大无畏的走进房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被嘲笑两句嘛。
房间很大,中间一大八仙桌,桌上摆着各色菜肴,看来九阿哥是下了血本。
房角还有一小桌,上面则摆放着文房四宝。
一穿青色衣服的中年人坐在上座,正摇着扇子,左边一蓝衣人,右边的人则穿着褐绿色衣服。
而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三和十四都在八仙桌旁站着。
可怜的老十耷拉个脑袋,在屋角的小桌旁对着纸墨发呆。
虽然我还是不认识康熙,但见这架势,中间的青衣人怕就是康熙了。
我拱了拱手,立即发觉不对,赶紧跪下,“给皇阿玛请安。”
半响,就听一冷冷的声音道:“起吧。”
我赶紧爬起来,低着脑袋,等康熙发落。
老十此时走过来,“还不给二伯、五叔见礼。”
原来是康熙的兄弟,怪不得。
我手忙脚乱的又给跪下,“给二伯、五叔请安,二伯、五叔吉祥。”
此时一温和的声音飘到头疼,“侄媳妇快起来吧,不必行如此大礼。”
我爬起来一看,康熙脸色黑黑的,难道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看了老十一眼,老十也真是,做儿子的让让老子怎么了,非要和康熙比谁脸更黑。
“侄儿媳妇,别拘谨。”又是那个温和的声音。
我这次总算知道是谁在帮我了,对左侧的蓝衣人感激的笑笑。
“让二伯见笑了。”老十说道。
原来是康熙的哥哥,我想趁势拍拍马屁“二伯…”
“其木格,别打断哥哥们的思路。”老十怕我再给他丢人,打断了我的话不说,还把我拽到小桌子旁。
屋子里鸦雀无声,怎么一柱香的工夫这么长啊?
我觉得无聊,低声问道:“还没人想出下联来?”
老十没好气的说道:“爷正在想。”
康熙不会这么歹毒吧?对老十来说,这可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贵宾席待遇就是不同,上联就摆在小桌子上,让人一目了然,我低头仔细看着:“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吏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涕下。”
这对联也太长了,我觉得不大明白:“范希文是谁啊?”
老十怒视着我,我吐了吐舌头,应该回家再问的。
“范希文就是大名鼎鼎的范仲淹,十弟妹不知道也正常,呵呵。”三阿哥就象苍蝇似的,到哪都惹人嫌。
“喔,原来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呀。”我连忙表白其实我还是受了点教育的。
“十嫂嫁给十哥还不到一年,不仅汉话说得顺溜,连这典故都知道,真是让弟弟佩服。”十三也帮我说话,提醒大家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我有这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不管十三和老十是否和解,他对我还是不错的。
我对他笑笑:“十三弟,那这对联是在写岳阳楼了?”
十四(插)话道:“十嫂,厉害。”
我继续微笑着,保持着仪态,好不容易改善了一点点形象,可不能破坏了,实则心里已经开始骂姥姥了。
我曾经去过岳阳楼,还搔首弄姿的照过几张照片。此时依稀觉得这上联我当时见过,但想记起下联来,那简直就是白费力气。
我又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就算现在再让我仔细看一遍上联,我也背不下来,何况当时还是走马观花的扫了一眼。
不过,我记得好象下联是洞庭湖啊之类的名胜古迹,因此我拽了拽老十:“想想岳阳楼周围的什么湖啊,山啊,江啊之类的。”
老十还是没给我好脸色,是啊,对老十来说,这个提示与没提示一样。
“这侄儿媳妇倒聪颖,这确实是条路子。”康熙的弟弟,老十的五叔也发话了。
这应该算我搬回一局了吧?我有点高兴,偷偷看了眼康熙,好象脸色比较正常了。
“十弟妹确实聪明,刚才肯定是太远,看不清字,才口误的。”八阿哥此时也抓住时机向我伸出援手。
我如果点头认了,康熙让我给他读一篇古文怎么办?我可不能保证我能全猜对繁体字。
因此我老老实实的说:“不是,刚才确实是认错了。”
三阿哥笑出了声,四阿哥还是面无表情,八阿哥扭过头,决定不再理我,九阿哥哭笑不得,十三瞠目结舌,十四则把同情给了老十。
老十的心脏承受力今晚已经突破了极限,所以此时反而非常平静。
二伯端起茶杯,低头品茶,五叔看着我,摇摇头。
康熙放下扇子,“认错这么简单的字还和没事人一样,朕今天倒长了见识。”
我小声说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确实是不认得,不敢欺瞒皇阿玛。羞愧不是表现出来让众人看的,而是鞭策自己以后努力的。我不敢说自己以后不再认白字,但我可以保证,以后绝对会记得这个关字。”我连简体字也没认全,何况繁体字。
二伯此时放下茶杯:“这孩子倒是实诚。”
五叔准备好人做到底,“京城里的妇人能知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怕没几个,不说这个,会识字的也不多,这孩子私下怕用了不少功。”
康熙还是不打算放过我:“都读了些什么书?”
我摇摇头,心中祈祷,千万别给我布置家庭作业。
康熙决定不与我一般见识,把矛头对准老十:“你下联想出来没?”
老十哭丧个脸,没敢说话。
“你们几个呢?”康熙看了看其他几个儿子,问道。
还好,也没人想出来。
一柱香终于燃完了,九阿哥成功捍卫了自己的100两银子。
接着第二道题揭晓,小厮随即呈上题目,还是贵宾席好啊。
题目很简单,做诗两首,从“梅兰竹菊松”中任选一样赋诗一首,另一个则以诗咏志。
两首同时被选中,才能获得九阿哥提供的100两银子。
我更加确定九阿哥就一奸商。
康熙吩咐他的几个儿子全部参赛,于是老十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煎熬。
我毫不怀疑,除了老十,其他人肯定都会按时完成作业,也许老十又得被康熙骂了。
我迅速开动脑筋,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背得的清代以后的诗歌。
三阿哥最先提笔,康熙看了看,没发表评论,打发小厮取了出去。
九阿哥最后一个写完,当然不算老十。
小厮又陆续拿进来誊写的其他参赛作品,屋里众人便一起七嘴八舌的开始挑刺,不再关心那张小桌子和站在旁边发楞的老十以及陪老十发呆的我。
看着那边的热闹劲,我越发觉得老十和我分外凄凉,拍着脑袋,努力回想着:(毛)老人家的长征组歌?记不全;徐志摩?不对,那是现代诗;鲁迅?好象写过闰土…我已经要绝望了,突然灵光一显,陈毅,陈大元帅!
我悄悄拉了拉老十,见没人注意我们,压低声音将我小学就学过的陈毅的大作告诉了老十,老十刚听了第一句,白眼珠子就开始活动,听到后面,紧张的瞄了一眼康熙,见没人注意我们,呼出一口气,开始提笔默写。
写完后,老十又望着我,充满了期待。
我摇摇头,暗示自己无能为力。
我倒想把沁园春※#822;雪交给他,不说文体不对,真要交上去,康熙和太子肯定都不待见他;这种王者之气的东西还是留给(毛)老人家自己用吧。
小厮进来的越来越频繁,每次拿进来的稿子也越来越多,我和老十站在被众人遗忘的角落,大眼瞪着小眼。
老十现在已经不做思考了,“你天天看《饮水词》,还想不出来,够笨的。”他在我耳边咬牙切齿道。
这种人就不该帮他!虽然气愤,但毕竟因为我,老十现在才会受苦刑,因此,我大脑皮层还是不停的运转。
猛的,我想起一首,好象是(毛)老人家离家时将一日本人的诗改编的。
老十见我表情不停的转换,一边观察着敌情,一边靠近我脑袋。
不一会,老十便咳嗽了一声,大模大样的提笔书写,可惜,还是没引起人们的注意。
被人如此忽视,感觉真是不爽。
老十写完后,得意的走到热闹的人群中,
“皇阿玛,儿子写好了。”
众人全诧异的看着老十,忘了去接老十手中捧着的大作。
康熙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