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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锦妍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不能不去了。莫含章爱马是众所周知的事,如今有这好机会能得到天下名驹汗血宝马,哪怕只一口气,莫含章都能爬过去,决计不会拒绝的,自己这时候再坚持不去,倒是惹人注目。只能强压着忐忑之感,笑着点点头:“既如此,叫人准备下,我们就去看看。”心里打定主意,到时候一旦势头不好,自己就告辞回来。
莫飞景这边早有了准备,俞锦妍一松口,他就催着赶紧行动起来,俞锦妍被他纠缠地没办法,提着颗心出了大门,就见门口一辆马车停着,莫飞景跟他解释:“知道大哥骑马比较方便,倒是弟弟自己一点私心,有心要跟大哥多亲近亲近,便让人备了马车……”眼睛看着俞锦妍,脸上颇有些期待。
俞锦妍便笑道:“如此甚好,你我兄弟也正好坐一起多聊聊。”
莫飞景这才松口气,招呼着俞锦妍上车。
车里准备的东西很全,茶水点心一样不缺,莫飞景招呼俞锦妍喝茶,一边给他说起劲儿去的张家,还有可能到场的人物。
“张老大文物都一般,不过人面很广,张睿张大人又是破武将军,长驻云南,张家一门妇孺就靠张老大撑着门面。张老大也是个热心人,待朋友有义气,为人也不错,大家都乐意跟他来往。”莫飞景说起来时,声音里也多有敬重,“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要有什么忙,但凡能帮得上的,从不二话,眼里能看得见人,没那青白眼的毛病。早年我还受过他几番帮衬,在京里面,张老大算是有名气的。”
“定国侯家的陈晔母亲跟张老大母亲是堂亲,两人算是表兄弟,平日走得也近,不过这陈晔可不比张老大和善,仗着身份,狗眼看人低都是轻的,嘴巴又臭,一会儿大哥你看见,就当没看见好了,省得糟心。”莫飞景撇撇嘴,眼底透着几丝怨毒,怕是以前,领教过那“狗眼看人低”。“还有承恩公家的林小六,不是长房的,是三房的嫡次子,他爹没怎么出息,皇后母家的门庭,还只是个从四品官,说出来都打嘴。不过林小六倒是极得林家老太太喜欢,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索性人还过得去。”
俞锦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一边意有所指地看着他:“老二可是能耐了,我记得早年离京的时候,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呢,这么一晃眼,如今却是朋友广阔啊。”
莫飞景笑得就有些腼腆,倒不掩饰,反而真心对着俞锦妍谢道:“这还不都是托的大哥和嫂子的福,要没有你们,京里谁认得我是谁啊?是大哥在边境步步高升,又有嫂子晋阳侯府的名声,我才能认识这许多人!”一边又打趣俞锦妍,“大哥久不在家,不知道嫂子的辛苦,说起嫂子对咱们家的恩惠,那可是恩重如山的,现在又有了身孕,大哥可得对人家好点。”
俞锦妍惊得险些没露出行迹来,好一会儿才压下心头的震动,笑问道:“你嫂子对你很好?”
莫飞景点头:“可不就是?这么多年,多亏了嫂子一直帮扶家里,否则,我和母亲妹妹,日子哪能过得如此逍遥自在?”说的是真心实意,不见半点作伪。
可俞锦妍分明还记得,多年之后,自己儿子死时,他眼底那波澜不兴的冷漠,好似死的只是随便一个什么人,而不是他的亲侄子,自己唯一的孩子!那时候,他可没记得自己多年来对他的好!
俞锦妍实在摸不清莫飞景心底想些什么,看着他灿烂的笑脸,随意说了两句,就没了寒暄的心情。
索性一会儿西山也到了,张家张大张辰在大门口迎客,脸上笑容满满,俞锦妍下了车,才见到门口一溜车马,好些人都在往里走,张辰就在门口笑着招呼,谁来了都是热情相待,不由赞道:“一个聚会,竟然请来了这么许多人,这张家老大,面子可不小。”
莫飞景叹道:“可不是?京里头,张老大这样的,也算是少有了。”又指着那些宾客道,“大哥你看,来的人不光高门子弟,还有寒门出身,身份差距颇大,可张老大就有能耐叫人和和乐乐坐下聚会,把所有人都招呼得妥妥帖帖,这份本事,弟弟我是自叹不如啊。”
俞锦妍瞧着门口那边张辰迎客的热情客气,把自家当年宴客的场景一比,虽说招呼男宾和招呼女宾不同,可要一场宴会里,鱼龙混杂,身份差距过大,主家少不得得比平日多花上几倍的心思,才能叫身份高的不觉得失了身份,不叫身份低的觉得自己被人轻视了,大家彼此相欢。要张辰果然如莫飞景所说,如此这般圆滑,想来定不简单。
一会儿俞锦妍莫飞景两人走上前去,就听得张辰欢喜笑道:“飞景,你可来了,我就说呢,怎么老不见你,还当你不来了,正准备让人去喊你呢。”一边看着俞锦妍笑道,“这位是……”
莫飞景忙给两人介绍:“张大哥,这位是我大哥,刚从边境回来,这不你这里得了好马,我就让我大哥过来看看。”
张辰听得大笑起来:“原来是莫家大爷,早听说你的大名了,征北军里出了名的猛将啊,军里谁不知道莫家大爷杀敌勇武,每每冲锋在前?对比起来,我可就见不得了。今儿既然来,一会儿,我可得好好敬杯酒才行!”又拍了拍莫飞景的肩膀,“好兄弟,你怎么就知道我敬仰莫兄久矣,竟把人带来了。快快快,里头坐里头坐,别怠慢了你大哥!”
莫飞景笑着大叫:“张大哥你这可不地道,我难道就不是客,怎么你只单说别怠慢我大哥,就不说怠慢我?”被张辰一掌拍开了去。
俞锦妍就看着他们笑闹,走进门了才问道:“你跟张辰很熟?我看你们感情很不错。”
莫飞景笑道:“还可以吧,我说过的,张大哥人很不错。”
这时,就听见有人在叫莫飞景,俞锦妍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满面欢欣走了过来,笑道:“你小子可来得迟了。”
莫飞景赶忙给人赔不是:“姜兄可是等久了?是我错是我错,一会儿自罚三杯,可好?”
“这还差不多!”
俞锦妍看着几个男人之间来来往往,感觉颇是新奇,眼睛往旁边溜了几圈,不意却在上首一张桌子那边,瞧见了个熟人……
第三十二章
俞锦妍推脱不过莫飞景的邀约,便与他一块儿出门来做客,不妨却在庄家的院子里,看见了个熟人。
本来男女有别,以俞锦妍当年后宅妇人的身份,是认不得什么旁的外男的,偏这个人,却与她晋阳侯府日后败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俞锦妍当年却是在俞霄袭爵后的晋阳侯府里有过惊鸿一瞥。
只那一眼,俞锦妍便把人牢牢刻进了心底,日日诅咒,夜夜咒怨,祈求上苍让其早赴黄泉,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莫飞景瞧她眼神直勾勾往着一个地方瞧,也跟着移过视线,见着上首诸人,不由又羡又妒,道:“大哥你怕不认识上面的人吧,左边那个,穿蓝色长衫看起来就有些刻薄的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定国侯家的陈晔了,仗着家世就看不起人,呸,什么东西。”一会儿又高兴起来,道,“平时猖狂成这样,这会儿在容二爷跟前,不也跟条狗一样?”
俞锦妍便是再恼火,心里总还算有丝理智,闻言当即摆出长兄的架势,低声呵斥道:“什么话都敢乱说,你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
莫飞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赶忙道歉道:“是我错,一时竟大意了。”没人的时候乱说话也就算了,这样人来人往的场合,自己刚才那番话要叫人听见,莫飞景打个冷颤,说话时声音都小了好些,“哥,刚才是我不对,后面我会小心的。”
俞锦妍这才点点头,又指着上首贵宾席的人接着问:“那个容二爷,就是容家的?容贵妃娘家的那个容家?”声音里,是深藏着的怨毒,眼神死死盯紧了对方,脑海里浮现出当年所见到的情景:明明是她熟悉的院落,她的家,可如今,自己却被不准随意走动,而这个男人,一身富贵在前走着,她那好堂兄俞默言跟条狗一样跟在后头,对人点头哈腰——俞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俞家二房,就是透过容二爷,跟容家扯上的关系!
说起这个容二爷,莫飞景可不敢造次了,肃然道:“除了那个容家,谁还能叫陈晔这般巴结?”又叹道,“容家人老爷子官居一品,容大老爷位居从三品,二老爷三老爷俱外任实差,小容大爷早年科举进士,这会儿正在翰林院,这位容二爷和容三爷上一届也都中举了,下一场一个进士是稳稳妥妥的,又有容贵妃在宫里……这容家,端的是富贵显要啊!”其中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俞锦妍眼中划过一丝冷嘲,如今这样算什么,容家可不满足这么一点点的显要,人家相当的,却是国舅爷,封赏的承恩公!等到日后太子地位动摇,三皇子出头,容家那才是富贵显达呢。
一时莫飞景又指着一旁一个颜色姣好的男子,鄙薄道:“那个即使林小六了,是不是很娘娘腔?亏得还是勋贵人家出身的呢,林家七爷,在军里何等赫赫有名,偏这个林小六,文不成武不就,平日比个女人还讲究,这样一个纨绔子弟,居然也是林七爷的侄子,简直让人叹惋。”
俞锦妍想到前头他说过的林小六深受林老太太喜爱,便笑道:“怕是家中被人宠坏了。”
“可不就是?!”林家的事在外头也算是个笑话了,莫飞景拍手笑道,“大哥怕不知道,这个林小六,长得却有点像先皇后,在林家便格外有些体面,长辈都宠着……可一个男人,长成这幅模样,嘿嘿,怕也麻烦得多。”
俞锦妍先头还不明白他话里什么意思,回头就见莫飞景一脸暧昧地在那里笑,用眼神示意俞锦妍去看容二爷跟林小六,俞锦妍先时还没觉得,这会儿被莫飞景这一指点,再细细看去,便觉得有些不对了。
那林家小六与容二爷之间,靠的忒有些近,坐在俞锦妍这桌,虽只能看见两人侧面,可却也能看得清楚,两人说话时的神情动作,只见林小六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凑近了容二爷的耳边,低声一句说完,闷闷就笑了起来,头靠在人家肩颈中,身子还一直颤,带着那如同女子般娇艳的容貌,怎么看,都带着几分旖旎。
俞锦妍瞠目结舌:“他、他跟容二爷……”
莫飞景端起杯茶啜饮,撇撇嘴:“可不就是?!这林小六,脾气臭人又没本事,偏老缠着容二爷……大哥你心里有个数就好。”
俞锦妍震惊莫名。
倒不是说她从没听过龙阳之好,男风之盛行,古已有之,断袖之癖的典故,俞锦妍也不是没读过。可林家跟容家?大抵是知道了两家日后的恩怨,如今见着林小六对容二这般,俞锦妍一时实在难以转过弯来。尤其看林小六,家世显贵,却偏偏对容二俯就迎合——这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一会儿宾客差不多都到齐,眼见天色还早,张辰过来,也不跟大家很啰嗦,直率道:“大家今儿来,为的什么可瞒不过我,汗血宝马这样的良驹,大家想必都心痒痒了吧?我也不跟大家啰嗦,那边马夫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伙都去看看?”
一时满屋男子眼睛都亮了,就连莫飞景都拉着俞锦妍激动地声音直颤道:“汗血宝马,真的是汗血宝马。”
俞锦妍实在不能理解,不就是一匹马吗?哪怕再名贵,也脱不开是匹马的事实,这些男人,有必要兴奋成这样?
而那头,早有宾客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