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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孩子出生以后,妹夫会怎么个样子!”
莫含章眼角扫了身形略有些僵硬的沈氏和舒月朝一眼,暗自叹口气,摸了摸肚子,笑道:“这不我还没生呢,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啊!”不过要是俞锦妍的话,自己把莫铉生下来,她确实该是欣喜若狂的……自己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念头,听着就叫人打哆嗦……莫含章的心情,一下又坏了。
陶氏可不知道莫含章心里的想法,笑着捂着唇:“这还用怀疑啊?但看亲家太太和妹夫对你都这么好,你生下来的孩子,还有不受人疼的?到时候啊,别疼他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才好呢。”眼神意有所指地来回扫视着莫含章,刚才俞锦妍跟他低头说悄悄话,她可是也看见了的。见着他们两夫妻恩爱,陶氏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莫含章看着上面一脸克制和掩饰不住的担忧的沈氏舒月朝,真不知道该说她们什么才好。明知道俞锦妍不好惹,侯府不好惹,偏还忍不住要找人的麻烦,现在人家靠山上门,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最后,还得自己来收拾烂摊子。只是到底是自己亲娘,莫府是他的家,莫含章再不高兴,也只能给和稀泥,揭过了这次的事,当即笑道:“嫂子说的是,母亲和大爷对我都很好,以后孩子出生了,大爷肯定也会是跟大哥一样的慈父的。”
只是说起来,少不得就想到当年莫铉启蒙进学的时候,自己好似,真没花什么心思。心头一突,脸上的笑意就有些牵强。这样算起来,自己确是不如俞琮言的。
陶氏不知所以,听他说自己过得好,也就心安了,转而跟一旁的沈氏舒月朝说起话来:“我们家妹妹头一次有身孕,还得麻烦老太太和二太太帮着照顾照顾了。”
“应该的,应该的。”
虽然不知道莫含章为什么没有跟陶氏告状,可既然眼前情形对自己这边有利,沈氏舒月朝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戳穿了去。
一时,屋内气氛融洽,其乐融融……最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不过这边俞锦妍这里,可就有点不大好了。
当着莫飞景的面,俞琮言给说了好一通朝廷的局势,其中只凶险复杂,听得对朝政之事一窍不通的莫飞景脸都白了:“……当日大军得胜归朝,朝中武将颇有些骄傲自矜,在朝上与文官争执时也端足了架子,这文人嘛,争得就是口气,当日大军得胜归朝,武官一派气焰正盛,文官抵不过就算了,谁知北狄如今抓住我朝退兵还朝国库空虚的档口,再起事端,非要和亲……这不,现在朝堂吵翻天了,武官一派都要被文人的唾沫星子给淹了去了……我就怕,这么争争吵吵的下去,到时候,朝廷还得打仗!”
莫飞景瞠大眼睛:“还打?不是说国库空虚?”
俞琮言沉着脸点头:“就是如此我才担心。朝廷威严不能叫败军之将随意糟践。北狄才被打败,竟还敢提出如此非分之想,和亲?朝廷哪受得了这份气,怕就怕到时候皇上一气之下叫那主战派说服了,到时候匆匆派兵出去……国库空虚,粮草不济,那出征的大军……”
岂不就危矣?
莫飞景心有戚戚然看了眼俞锦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俞琮言说着给俞锦妍道了声不是:“妹夫你本是边军中有名的武将,到时候再出征,你的名字很可能在兵部名单之上,我就寻思着,想立功,什么时候不行,非得赶在这时候?想了想,才急匆匆给你定下了詹士府府丞的职位……当时也没来得及跟你细说,你可别忘心里去。”
俞锦妍自然是连道不会:“大哥你一心为我好,我如何会怪?我本也在说,武官到底不如文官来得平稳,军功是要把脑袋别在腰带上挣得,在边境刀山血海里过了那么久,我也想过点安静的日子。”
俞琮言听着就松了口气:“妹夫你能如此想,我这心里也就好受多了。”又一再给他保证,“等局势好了,你要再想去军里,我再帮你安排。”俞锦妍道谢不提。
莫飞景在一旁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原来,调任文职只是缓兵之计,要是自家大哥有意,还能再上战场。这也好,这也好,只要侯府不是故意压着大哥,靠着晋阳侯府,自家总有起来的时候!
陪着说了会儿话,俞锦妍找个借口支开了莫飞景,回头就拉着俞琮言抱怨:“大哥,你好好的,说什么以后还要我再上战场?我是那块杀敌报国的料子吗?”
俞琮言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好容易变成了威武男子,你还就想靠着我这个大哥吃吃喝喝啊?那是谁在我跟前大言不惭的说要孩子以你为荣的?说要给侯府依靠的?以后还要帮衬我的?就靠着你一点点在詹士府摸爬打滚啊?你当你多活了几年就了不得的?官场上的老油子,你见识过吗?告诉你,要想快速安身立命,还得靠军功!”
俞锦妍自然不是不知道这道理,可这军功,哪是那么好挣的?“大哥,你说得到简单轻巧,从小到大,你可见我杀过只鸡没有?现在还要我杀敌报国?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苦着脸,俞锦妍颇觉俞琮言异想天开,“再说,我也没上过战场啊,到时候打起仗来,我不还是个输?那时才糟糕呢!”
俞琮言这次真真是气了,狠狠敲了她一记,手感很粗糙,感觉、很微妙,再次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可不是他那娇滴滴的妹妹,而是个五大三粗,胳膊都比他大了一圈的莽夫了。轻咳两声,俞琮言瞪着她:“你不知道,难道府里另一人就不知道了吗?亏你守着宝山也不知道用!莫家这么一大家子在,收服个人为你所用还难吗?你既有心叫你儿子以后不受人欺负,谁都高看一眼,以你为荣,现在就该好好锻炼了自己,你要这点关卡都渡不过,还敢说以后在官场上立足?”冷笑一声,“还不如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横竖有我这个舅舅在,不会叫他吃亏了去!”
可俞锦妍哪里肯依?事关自己儿子,俞锦妍瞬时收起了脸上的为难之色,想了想,对着俞琮言感激笑道:“谢大哥为我操心,我知道您的意思了。变成男儿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我再执着过去也于事无补,眼光还是要朝远了看,为了孩子,为了以后,我也得把自己立起来了!”顿了顿,颇有些艰难道,“我也会尽量安抚住他,看看,能不能叫他为我所用……他最记挂的,还是莫家这些人,应该没问题的。”至于这个他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俞琮言提醒她:“不止莫家这些人,还有他肚子里的孩子呢。”看俞锦妍不解地望着自己,俞琮言摇头,“你就没想过,你和他现在这种情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以你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和女人……到时候,他可就现在肚子里这么一个孩子,他能不为了孩子前程考虑?”
俞琮言剩下还说了什么,俞锦妍已经听不清楚了,满脑子就想到了一件事:这么说,自己儿子,很可能就是莫含章唯一的骨血了?秦雪生的莫铠,就这么没了?
俞琮言和陶氏留下来跟沈氏几个一起用了晚饭,走的时候,俞琮言去给沈氏告辞,开始一切都好好的,只是末了,却对着沈氏笑笑,意有所指道:“我这妹妹从小叫我娇惯坏了,要是有哪里做错了,老太太也莫顾忌,该说的说,该骂的骂,很不必看我的面子。”
沈氏看着他那带着冰寒的眼神,瞬间打了个哆嗦,再去瞧,他却已然又是翩翩君子的斯文儒雅,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看错了还是怎么的,只是心头发紧,根本不清楚,俞琮言是不是知道了早上自己发落莫含章的那段,含糊打着哈哈:“老大媳妇好着呢,一切都好,就是有些不小心的地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聪明又伶俐,叫人欢喜都欢喜不过来呢!”
俞琮言笑得一脸春风:“老太太这样说,我可就放心了!”当然,他那眼神要不是一直那么意味深长的话,沈氏心里,怕要更好受些。
送走人的时候,沈氏狠狠舒了口气,回屋不久,莫飞景就来给她说了之前书房里的一番议论,末了劝她:“这么说来,我们开头可能真是误会了,侯府对大哥,还是挺好的,单就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们还得对嫂子和气点才行。”
一说起莫含章,沈氏就想到自己早上在赵嬷嬷蓝枝那里受的气,撇开了脸气哼哼道:“我还不够对她和气啊?只差没把我的脸凑上去给他下脸了,还要我怎么样?下人都骑到我头上来呢!”
自己亲娘被人欺负,莫飞景心里也不好受,可都是为了莫家的将来,莫飞景劝着她:“您就当是为了莫家日后的前程似锦,且先忍忍吧。都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大哥职小位卑,如何能与侯府斗?你要真有心争口气,只让大哥去好好拼搏,日后咱们莫家压在侯府头上,嫂子是您媳妇,你想怎么着还不就怎么着?”
“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沈氏不满得咕哝两声,“再说了,就你哥现在宝贝你嫂子的那个样子,以后,能看着他的心头肉遭我欺负啊?”
莫飞景看着舒月朝不在,说话也不藏着:“母亲,你瞧瞧您说的,媳妇是媳妇,母亲是母亲,媳妇能娶多个,可母亲只一个啊。大哥现在对嫂子好,一年呢?两年呢?五年,十年?您说您,现在吃什么味啊!嫂子现在就是肚子里揣着个,等她生下来试试?!你着什么急啊!”
他嫂子再是狐狸精转世,莫飞景就不信了,自家大哥能叫狐媚住一辈子!
沈氏一想,也是这道理,咬咬牙,认了:“好,我就先忍了这口气,秦雪这还在府里呢,我且先等等,他肚子早晚会大起来,到时候我就不信,秦雪那么个娇滴滴的美人,还抵不过个大肚婆!”只要自己儿子跟他离了心,生下儿子又怎么样?
沈氏发狠地从牙缝里咬着字:“今天我受的气,迟早有一天,我要俞锦妍那贱人,拿眼泪来尝!”
第二天,俞锦妍收拾停当,拿着吏部任命,正式去了詹士府报道领差,开始了她迈入官场的第一步……
第四十九章
大概是俞锦妍晋阳侯府姑爷的身份人所皆知,俞锦妍到詹士府报道上任的时候,收到了很好的照顾。
詹事李中直今年已届五十,身子骨却还硬朗,看来还能在任上很多年,其下少詹事宋岩和童森两位大人也就老老实实本分做事,并不想着什么,看见俞锦妍来,很客气地招呼了两声,李中直没说什么,宋岩和童森却结结实实请她喝茶说了好一通话,最后宋岩还亲自让右春坊大学士金鹏带着俞锦妍去熟悉衙门,可谓是客气周到了极点。
金鹏身为右春坊大学士,正五品官,对待俞锦妍,却一点没有上司的那种傲气,一路都是笑意盈盈的,一边给俞锦妍介绍右春坊的各项情况,一边跟她说起里头的各个人员:“詹士府设左右春坊,主簿厅,司经局,伺候太子各项事务,右春坊有大学士、右谕德,右中允,赞善、司直郎、清纪郎、司谏,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了,你刚来,一些事怕不很清楚,你要不介意,许赞善在詹士府可是老人了,对这里的事那是门儿清,我让他来想辅助着你?”
赞善是从六品官,恰好比俞锦妍的府丞低一品,俞锦妍听得金鹏这般安排,就知道他已然很给自己面子了,哪有不肯的,忙谢过:“金大人苦心安排,下官感激不尽,在此谢过。”
金鹏是宋岩的心腹,早早就知道这新来的右府丞是太子身边红人,晋阳侯府俞侯爷的妹夫,他虽然不知道,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