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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有寸余深,里面,是巴掌大小的一个按钮。
“师父!仓大人!”
洛汐赶紧召集两外两人,指着这新发现道:“这个可是那机关?”
仓赭上前一步,细细看起来。
与苏云若相视一眼,他便伸手到那小洞里。
根据里面凹陷的图案模样将手放好。
再微微一旋转。
但闻“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弹开。
再看那角落中的地板处,原本松动的那一块地板已经弹开了。
而那灰不溜秋的小狐狸围着那弹开的缝隙来回转,焦急地等着他们。
洛汐急急过去,然后打开那块弹开的地板。
小银狐先一步跐溜跳了下去,伴着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
落花祠内殇逝多(一)
借着那打开的洞口一看,里面黑漆漆一片,恍若是无底的黑洞。
苏云若将旁边的火把取过来,交给了洛汐。
于是,洛汐手执火把,走在前面。
后面,仓赭提着灯笼与苏云若一起。
顺着楼梯慢慢走到地下二层,却也觉得越来越寒冷。
那种阴阴的,湿湿的,穿透衣裳钻入骨髓的冷,让苏云若不觉往一旁的仓赭身上靠了靠。
阴暗潮湿的地下,不时有滴答的水声传来。
手执火把,眼睛也慢慢适应了这黑暗,洛汐这才四处观察,并看清了这里的情况。
偶尔间隔开来的几座牢笼,还有远处貌似处刑台的地方,无不显示着:这是个地下的行刑场所!
“没想到皇宫内院竟然有这等所在!”仓赭的声音不大,却使得这封闭的地下空间格外震荡起来一般,发着或远或近的回声。
而这话,也是洛汐心中想的。
他为后宫那么多妃嫔作画,他来龙朝这么多年,却忽然发觉自己似乎连后宫一个角都未曾知晓。
继续前行,远远便看到了那一团白色。
白色的身边,灰不溜秋的小狐狸正不停地窜来窜去,发出委屈而让人怜惜的叫声。
心在那一刻忽然停止!
洛汐什么都顾不得,急急跑过去!
身后的两个男人也是如此。
此刻,不论是什么优雅温润的皇宫御用画师,不论是什么沉着稳重的太医院主事,抑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山老人,都如同惊慌失措的孩子一般,冲着那抹白色赶过去。
然,到了近前,他们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那抹白色,那么安静。
如同一朵白色的水莲花,盛开在那阴暗潮湿的水牢中。
一袭白裙漂在水上,绽放着。
在这幽暗潮湿的水牢里,竟然显得格外妖异。
落花祠内殇逝多(二)
抓她的人很明白她的弱点,只要是冷,只要是水,只要把她固定在这样的地方,这个精灵般的娃儿,纵使是绝世神医也枉然。
“雪儿!”苏云若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他最心爱的徒儿,最爱围着他欢笑的丫头,为何没有一丝的生气?
那牢门上的锁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手一伸,他连那根锁链一通斩断了。
牢门一开,不待他有什么行动,那一向温润如水的男子依然跳入了水中,急急向那白色睡莲跑过去。
待到眼前,看着那如同婴孩般沉睡着的娃儿,脸色苍白如纸,如同那白裙一般,让人有些恍惚。
洛汐忽然有些茫然,这是他的影儿吗?
是他那每日笑靥如花的影儿吗?
有些颤抖的手微微碰触到那凝脂般的脸颊上,却如同被电了一般地抽回。
好冷!
“影儿,影儿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是汐哥哥!影儿!”洛汐忽然抱住那娃儿,不停地说着。
只是,再也没有一双小手环上他的颈,再也没有娇嗔而调皮的话语,再也没有软糯而甜美的笑声。那个一袭白裙的娃儿,了无生气。
唯有那淡淡的药香,在这阴冷潮湿里,显得越发清冽。
解开她手上的绳索,紧紧拥在怀中,洛汐如同捧着世间珍宝一般将雪影抱出来。
而眼前的情景,让仓赭与苏云若都心下一痛。
尤其是苏云若,看着那苍白如纸的娃儿就那样安静地窝在洛汐怀中,眼中的惊慌失措无法掩盖。
他转头看着一旁的男子,喃喃问道:“怎么办?怎么办?仓斉我该怎么办?雪儿她这样我怎么办?”
手捂住口,那漂亮的眸子里闪着晶莹。
仓斉,他终于开口叫他了。
仓赭在那么一丝高兴的刹那,又无比心疼眼前这个男子。
已经三十七岁的人了,却还是如孩童般。
洛汐的绝望请求
而眼前他这副模样,跟十七年前是那样的相似!
苏云若是天才,是聪明绝顶的天才。
可是,一旦关乎到自己在乎的人,他便如同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方寸大乱了。
微微揽着他的肩,仓赭道:“云若不怕,雪儿不会有事的。‘仓溟云海’从未有过失手对吗?”
不错,他们联手,一定不会有事!
一定,吗?
看着那带着淡淡笑意却已然失魂落魄的男子抱着了无生气的娃儿,仓赭心中忽然如同无底洞一般,那一点点的信心都飘摇起来。
如今面对雪儿的情况,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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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是怎么走出那个落花祠的了,也不记得是怎么走到了这个宫殿,更不知道怎会遇到皇帝一行,还有那么多的侍卫。
洛汐只是紧紧抱着雪影,有些踉跄,有些迷茫。
直到眼前出现的那抹明黄,在这灯火通明的大殿中,显得格外耀眼,格外熠熠生辉。
于是,裹紧了怀中的人儿,上前一步。
一袭淡蓝的优雅男子“噗通”跪地。
惊了在场所有的人。
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只见那一袭淡蓝的衣裳已经脏了许多,却依旧紧紧拥着怀中的人儿,恭敬垂首。
依旧是温润如水的声音,可听起来却像是哭泣一般,缓缓流淌:“启禀圣上,如今我国已经臣服龙朝多年,且一向恭敬有加,臣一介质子作用已然不大,还望皇上恩准臣带着影儿离开皇宫!请皇上恩准!”
一句话,引得在场不少人心中开始了议论。
原来,这洛大人是质子啊!
知道他是质子的,因着他这画师做得太合格了,而忘记了。
不知道的,想到他一向的温润优雅通体的气质,不觉喟叹。
雪影没有脉搏了!
可是,当收回心思,看向眼前的情景时,又忍不住一阵唏嘘。
龙珏也惊了。
他没想到洛汐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话题,更想不到现在的场面会是这样的狼狈不堪。
看出了皇帝的难堪,仓赭上前一步,想将雪影接过来放到床榻上。
孰料,感觉到有人来接怀中的人儿,那清泉般的眸子一抬,静静看着来人。
嘴边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却一言不发。
“洛大人……”仓赭看着那双眸子,却发现那眸子根本不是在看他,似乎看得更加渺茫与遥远。
“汐儿,来,把雪儿放好,我们来给她医治。”一旁的苏云若站上前,伸手做出一个哄着他的动作。
清泉般的眸子微微垂下,看了看怀中熟睡着的人儿,又抬眼看了看那一袭白衣的绝色男子。
最终,还是迟疑着将怀中的人儿送了出去。
一接过那昏睡着的人儿,苏云若脸色一变。
连忙将雪影抱到榻上,放平了身子,又将羽被盖好。
这才开始把脉、查看。
一旁的仓赭连忙吩咐宫人烧旺了火炉,同时准备热水。
手抚上那凝脂般的脸颊,自指尖出来的冰冷彷佛顺着血液直达心脏。
苏云若不由得一记冷颤!
酱紫的唇,雪白的脸,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借着大殿内灯光打下一片扇形的影子。
那么鲜活娇俏的人儿,如今了无生气。
搭指试脉的一瞬间,苏云若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没有脉搏!
再细细试着,才发觉恍若发丝般细弱的脉搏,缓缓地跳动着。
彷佛是回到了十四年前,那个大雪封山的时候,漫天大雪中他遇到那个娃儿的时候。
可是,那时候,那个娃儿是冲着他笑的。
如今,这个娃儿安静地躺在这里,除了那几不可见的微弱脉搏,几乎跟死人无异。
死马权当活马医(一)
看着苏云若的脸色,仓赭也过来:“如何?”
漂亮的眸子一抬,满是乞求与哀伤。
不明所以的仓赭将手搭到那皓腕上,却也在一瞬间眉头紧锁。
一旁的洛汐只是静静看着沉睡着的人儿,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那略显凌乱的发间。
其他的,彷佛都和他无关。
龙珏终于忍不住了,看着仓赭与另外不认识的漂亮男子道:“怎么样?雪儿到底情况如何?你们倒是说话啊!”
苏云若未加理睬,仓赭对上那凤眸的一刻,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绝望。
如同洪水般的绝望漫遍了全身,仿佛要将他淹没。
龙珏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去。
深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却依旧掩不住凤眸中哀伤的凌乱:“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不管用什么药!必须治好她!”
不错,纵使他得不到她,却也不希望毁在他的手上。
闻言,仓赭没有答话。
却见那漂亮的男子不屑的一瞥,冷哼道:“纵使你是当朝天子,也无可奈何!若真的是天地间最大,为何会让雪儿受这般苦难!”
原本要发作的龙珏,刹那间泄了气。
不错,若是他真的最大,最高,为何却还是将这个娃儿送向鬼门关?
“圣上,您先请回避。臣等决定尽力试一试。”仓赭起身对着龙珏恭敬一拜。
虽然没有什么希望,可依旧想赌一把。
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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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场。
除了洛汐执意要留在那里,其他人皆是太医院精选出来的医者。
虽说十几年没见,可一旦在一起,仓赭与苏云若的默契还是让周围的人惊讶不已。
往往是苏云若的一个眼神,仓赭便心领神会,马上给出药方。
死马权当活马医(二)
“先将护心丸给雪儿吃了,免得……”
悠悠的声音尚未说完,却见仓赭已经自怀中掏出小瓷瓶,倒了一丸药给雪影送入口中,再用温水施以内力催了下去。
“得先给她热热身。”
苏云若转身,却发现手边的面盆中,温热的水中泡着一块面巾,还有浓烈的酒气。
用酒擦身,可以取暖。
最终,在苏云若七十三味药的药方基础上,经过一番商讨,他们只加了一味。
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内,但凡能想到的,都已经包含在那十年研究的七十三味药中了。
全部配好药。
熬好。
并拿了大木桶来。
此时,雪影的身子已经被搓得温暖了许多,甚至脸上也有了些许的红,稍微带着一丝的人气。
屏退众人,甚至连仓赭也回避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苏云若与洛汐。
“汐儿。来,帮我忙吧。”美眸一转,看着一直守在塌边的人,无助地恍若被抛弃的孩子。
苏云若不禁一阵心酸。
看着师父,看着他示意的动作,洛汐这才缓缓起身。
因着长时间一个姿势守在那里,脚竟然有些麻了。
差点摔倒。
有些歉意的一笑,洛汐这才将雪影的外衫褪去,只留中衣。
再将那昏睡的人儿抱起来,放到倒好药汁的大木桶中。
浸药。
这是雪影十几年来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可缺少。
甚至如同吃饭一般,习以为常。
洛汐拜师之后,虽然雪影泡药澡的次数减少,可一旦着凉受冷还是要浸半天才行。
那些日子,恍若眼前。
如今,好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