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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心闭着眼睛,靠着马车车壁,细致的眉心微微皱起,听着嗖嗖吹过的风声,睁开眼睛轻叹道:“该来的,果然是躲不掉……”
只愿,一切都如他所想,便好……
若不是,那也只好愿赌服输……
交换约定
飞云楼。楼顶上。
一个人盘膝而坐,面对着月光。他没有睁眼,就那样让清冷的月色洒在他的脸上,照着他温和的眉眼,渐渐泛起迷离的沉思。他一身的蓝衣,一身的温和。他就是微风般柔和的男子——风碧心。
琉醉远远的踏月而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景象。清灵的月色下,那人如佛般的寂静,眉目慈悲。
“你还真是变了很多。”琉醉撩起衣摆,不客气的坐在他的身边。
碧心缓缓的睁开眼睛,淡淡的浅笑在眼波中流过。“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不知道?”琉醉冷笑,“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唉!真是不可爱,和小时候一样不可爱。”碧心双手托着腮,无聊的打个哈欠。
“可不可爱还轮不到你来指点。”
“啊!我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指点过了呢。”碧心转头,清亮的眸中闪烁着无辜的光芒。“怎么办才好。”
“多谢你吊我一天一夜的恩情。”琉醉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毕露。
“呵呵,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都忘记了。”碧心笑道。
“怎么会忘记!”琉醉恨恨的咬牙,“又怎么敢忘记!”
碧心轻笑,“小孩子,你还真是爱记仇。又没有怎么样,不过的被吊起来而已,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放不下。”
琉醉神色未变,拢拢宽大的衣袖,冷声道:“也是,像你这样千年都不会变的妖怪,我在你眼前也自然就是小孩子了。既然是小孩子,记仇又有何不可。更何况,不过被吊。Qī。shū。ωǎng。你要想的话,我可以让你现在就感受一下,那种滋味是不是很舒服!”
“呵呵,”碧心摇头,“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人真是奇妙,不过短短的十年,已经长大到让人不敢忽视了。”
而妖不论再努力,也要百年,千年方可幻化成人,不论怎么努力,依旧的三界中最低等的生物。
琉醉黑亮的鹰眸中闪过阴霾,这十年对他来说是很短,但是对自己却是无比的漫长和折磨。十年前他已经是京城的名人,父母更是对他宠爱有加。没想到来飞云镇玩耍时,在飞云山上碰到了他。因为他对自己出言不逊,而大打出手,却不想被他吊在树上一天一夜。还被他嘲笑说:“如此纨绔子弟,还说要上战场杀敌,就这点本事,还是安分一点吧。省的不明不白的死在战场上。”至此,他发誓一定要一洗前耻,他一定要找他报仇。因此这次他才会千里迢迢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十年了他居然还在。
那天在飞云楼里他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毕竟当年是那么跳脱的一个人,甚至懒散的让人怀疑他才是谁家败家的纨绔子弟。而现在他是变了,变的安静,变的谦和,变的没有了存在感。所以他才会犹豫,才会不确定。
不能相信,这个温柔、淡雅的人,会是当年随随便便就把人丢在山中,不顾死活,没心没肺的人。
要不是今日他在客栈收到的那封信函,他也不会这样的肯定。
那封信是这样写的:多年不见,不想还有再见之时。见卿安然无恙,深感欣慰。卿已小有成就,是否该来谢吾当年不辞劳苦激励之恩?今吾有事与卿相商,飞云楼顶,午夜,吾与卿不见不散。卿若不过尔尔,便作罢可也。
当时他就气的把信给撕了个粉碎,这样的信除了当年的那个人,他想象不出还有谁敢有这样的胆子挑衅。
“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何吧。”碧心含笑问道,语气却是肯定的。
琉醉半靠着倾斜的屋顶躺了下去,看着皎洁的明月,“这个时候你来找我,一定是和镇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系。能让你出门求人的,应该就是和那天酒楼上那个女子了有关的事情了。”
“不愧是战无不胜的第一将军。”碧心露出赞赏的微笑,“没错。”
“难道?她收到了花笺?”琉醉斜斜瞥了他一眼,不意外的见他点点头。毕竟那么个绝色大美人,既然是采花贼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忙?”
“县衙的官兵太弱,我想借你的影卫。我怀疑……”碧心顿顿,身体挺得笔直,遥遥的看着远处的黑暗。“这个采花贼……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琉醉也坐了起来,鹰眸紧了一下,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到的。好胜的火焰在他的眸中闪过,妖怪吗?他早就想会会了,他倒要看看这种低贱的妖孽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口中却嘲笑道:“呦。怎么妖精起内混了?居然让我这个没有本事的人类来帮忙。”
碧心一笑,“内混?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是什么妖精。”
“狐狸精!”琉醉反射性的说道。
碧心浅浅一笑,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只是问道:“那独孤将军可是要帮忙了?”
“帮忙是可以。不过,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不过是个凡人,身无任何奇门异术,为何你这个妖怪却要来求我?”琉醉淡淡看了他一眼,“莫非你斗不过他?”
碧心只是安静地看着他,那样的眼神太安静,静的让他看不透。琉醉眼里犀利之色一闪,“好,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个条件。”琉醉慢条斯理的说道。
“什么条件?”碧心不安的皱皱眉头。
“完事之后我要带走她。”他唇角勾起残酷的笑,他口中的她自然就是微云。
“你在开什么玩笑。”碧心垂下眼帘,眸中闪过一丝微笑,只是那笑里有什么含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人妖殊途,你们是不可能这么安安稳稳的在一起的。所以我要带她走。”他仰头说的义薄云天,眸中却闪烁着不知名的阴暗。
碧心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慢慢的问道:“你喜欢微云?”
琉醉的脸上一变,冷声道:“这是本将军私事,与你无关。你只要说答应不答应就可以了。”
月色渐渐淡去,黎明的黑暗笼罩了整个城镇。
连风都静止的黑暗里,传来碧心轻轻的声音:“好……”
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说琉醉是他的希望也好,是救命稻草也罢,这一次事关奴儿安危,他无法保证到最后那一刻是否还能守住誓言,若是、若是自己万一不在了……奴儿要该怎么办?无边的黑暗中,碧心静静含笑看着琉醉,到了那时,在这天底下能保护她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个大将军了。不论他私心里怎么想,不论他会做什么,但绝对威胁不到奴儿的生命,只这一点就够了。
城镇迎来第一缕阳光的时候,琉醉迎风站在飞云楼顶,静静的沐浴在一片金黄中,身边碧心早已不在。
楼的另一边,一道红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碧心离开飞云镇以后,并没有直接回小屋,而是和天马来到了山顶。清晨的风冷冽的吹过,带起他的衣衫,衣袂翩然间宛若谪仙。
他俯身看着雾层下的村落,温润的眸中闪过寂寥,却没有后悔。缓缓解开脖子上的隐形绳,略一用力从衣襟间拉出一块通体雪白,却透似水晶的配饰。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着,是时候该全部都丢弃了,这个本该在十年前就丢掉的东西……
手心微斜,手中的东西慢慢的向外滑出,碧心看着它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的手心,在最后一点的时候他突然不舍了,想要去抓,却没有抓住,眼睁睁的看着它坠落下山崖,渺渺雾霭中再无终极。
许是烟雾氤氲了他的眼,眸中涌起缥缈,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而后转身,喃喃道:“也罢!也罢!”
不知道是在告诉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云中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见他丢掉那个饰物的时候,那双眼睛变得及其冷冽。
风碧心!你狠!你狠!
微云回到小屋爬上床。他还没有回来,她睁着眼睛看着长长的床幔,相公为她去求那个凡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什么心情来回应。
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相公,总是为她好的……
零落依影
飞云山。小木屋。
细碎的阳光偷偷的从窗户开启的小缝间溜进了屋子,微风吹起点点尘埃,在光线中泛着七彩的光晕。
“奴儿,该起床了。奴儿……”
紫檀木的大床上,四角的柱上和“承尘”上都镂空雕刻着一些图案,细细看去都是一只只小狐狸,有跑的,跳的,花丛中玩耍的,每一个图案都不重复,画尽了狐狸的全部神态。白色薄纱床幔低垂,床中躺着一位睡相不雅的小人儿,她微翘的睫毛悄悄的颤动了几下,一个转身侧过头继续睡着。芊芊玉手还在床上乱摸了半天,抓住早被丢在一旁的锦被,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一个小脑袋在外面的玉枕上。
碧心站在床边,忍俊不禁的抿唇轻笑,左手扶起右边宽大的袖子,右手拿着一条拧干的帕子,温柔的在赖床的小丫头脸上拭过。温热的触感让小丫头舒服的轻吟出声,不甘愿的睁开狭长的美眸。抱怨的嘟嚷道:“相公,人家还很困啦,奴儿不要起床……”
说罢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软软的被子里,床上顿时撅起一团小肉球。
“乖。”碧心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揪出了只着红色里衣的微云,帮她整整睡乱的发丝,柔声道:“奴儿乖哦,今天不可以睡懒觉,一会儿有客人要来。”
“客人?”微云一骨碌整个人都贴在碧心的怀里,狡黠的眼睛闪烁着亮亮的光芒,这里好多年都没有人来过了呢,一定要好好“款待”一下这个打扰她清梦的客人。
碧心自然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奴儿,今天的客人只怕你是不敢款待的。”
“哼!有什么人是我狐微云不敢款待的。”微云小嘴一撇,神情高傲。
碧心帮她擦拭掉睡觉的痕迹,把她放到床上,起身去放帕子。边洗帕子边说道:“独孤琉醉。”
床上跃跃欲试的微云呆呆的定在原地,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字一句迸出:“他,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保护我的奴儿了。”碧心擦干净手,转头微笑道。然后,端着水盆走出了屋子。
微云呆呆的看着微笑的他。
阳光从他的身后照过来,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抹微笑却很绚烂,灼伤了她的眼睛。
眯起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眼中竟有泪划落。
擦擦眼角微湿的泪痕,自嘲一笑,“今天的太阳真亮!”
琉醉跟着一匹似马非马,似狗非狗的东西在飞云山穿梭了很久之后,来到了一块树林围绕着的空地。
这里曾经来过的,从来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居所。
空地左边摆放着一张石桌,几个石凳。从树林开始整片空地上都长满了,各种各样开的极其艳丽却不知名的小野花。到主屋和石桌的路由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连接,站在这里可以听到右边不远处传来潺潺的水流声。
主屋是一栋雅致的木屋,不是很大却是按照五行来建造,阳光充足,顺风顺水。可见屋主是个很有心的人。门上浮雕着一些简单的花草,明明是假的,却在走进时可以闻到雨后花草干净的清香。门上挂着一块匾,上面用小篆写着微云小居落款风碧心。
“你来了。”碧心从屋后绕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大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