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我甚至还在荒唐的想,是不是这是喜欢一个人便会如此,因我从前每次从蓬莱仙岛上九重天找司禄星君之时,我也会傻呆呆的把他的眉眼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喜欢我?”我问完便后悔了,他堂堂东离君在九重天上什么样的女仙没见过,何况如今也有陶镜公主,哪轮到分出心来喜欢我,于是我撇撇嘴,其实在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东离把我喝光的酒杯满上,他低垂眼眸的瞬间,我居然看到他脖根儿有些红,我指指他面前空着的酒杯:“你原来酒量这样浅?”
“嗯?”
“看,你脖子红的,……看现在红到脸上了。”我衬着这话,还轻拍手,东离看我,又是半天才低下头去:“是呵,往常不过是三杯就要醉了的。”
他倒酒的手有些抖,我以为他真是要醉了,便抬手把他手里白瓷釉的酒壶抢过来,不小心碰上他的尾指,壶盖儿清脆的一声响掉在桌上碎了,我有些尴尬的笑着说:“手抖而已……”
醉卧莲池-7
他没说话,但我十分之想把我这失态的状儿解释清楚,便捡着一块破碎的片一边端详一边给自己找台阶下:“最近心绪烦乱,总干些丢人的事。”
我顺着眼角的流光看他伸出手去端另一盘花糕,挪到近前把刀刃又细细的擦过,月色罩着他金色华服,下颚弧线再往上抿着的薄唇线角分明,我倒是想起,虽说见他也有几面,倒是很少如现在般的打量他,如今把莲花瓣般的眼睛连着那直挺的高鼻一看,确是位少见的俊朗少年。
只是可惜,这俊朗少年却要与我成婚,不幸到了极点。
于是,我心一抖,生生把握着酒壶碎片的手划出了个不深不钱的口子,对着湛红的血渍,我很是忧虑,自然我这微微龇牙的声响也没逃过东离君的耳目,我刚刚把血糊糊的手放在眼前端详的时候,他已经闪身到了我近前。
这身法,快到了极致,也证明他说娶我是为天下苍生不是他假意标榜,没有傍身的好法术自然也不能揽这挽救苍生的瓷器活儿,只是用在揪我手指头上,未免显得大材小用,那么修长的一双手,在月光下泛着有些温润的色泽,竟让我不由得把手腕往回缩了缩。
我越缩,他越往前,周折几回我把手背在身后,他抬起头来,手还维持着伸出去的姿势,我有些尴尬的说:“不碍事,不碍事……”
“伸出来!”哦,这声音很有当上君的做派,他那拧着眉头让我心头一哆嗦,我只好慢悠悠的又更慢悠悠的把手伸到他近前,他看我一眼便把目光聚到我划破的那根手指上,把我手心朝上翻,我见那血顺着食指一滴滴的往下落,没有要止住的迹象,于是问他:“不过是个碎片何以……”
“昆仑虚上的每件东西都是神物,这酒壶用的白瓷也曾经出自上好的兵刃。”他用法术把我指肚儿摩挲了几周,从衣角撕下一块布,笨手笨脚的缠住我的手,缠完轻拍了一下,我才想起竟然看他如此看得有些出神,忙缩回了手。
手是缩回来了,可是缩回来的还有他指尖清淡的香气,细细品来菩提香浅淡绕鼻,若我不曾被司禄星君迷得五迷三道,此番定然会对他这举止动了春心,女子便是浅薄得丁点示好便会枉然生出许多逶迤的心思来。
好在,司禄星君伤我在前,我断然不会轻易再做什么情爱的美梦。
于是,我又轻抬头问他:“陪你做完大婚的戏,我何时可回魔罗之域?”
他抬头看我,那眼神冷得我在莲塘半月下本冷的冷颤了下,我思来想去这话也没什么地方说得不妥帖,因此我又开始长篇大论:“你当日去请婚,说得是为两界苍生,魔罗之域既然与九重天联姻,这免战的事宜显然不在话下,我与你假意夫妻就算九重天的仙儿都瞎了眼睛,可总归是你我别扭,再则,你与陶镜公主情深意长,我若长久占着这位置也是不得当,思来想去还是带着琼光回魔罗之域的好,你意下如何?”
他在我如此明事理的言辞下,眸中存着一派沉寂,我还当这事若是妥帖,逃婚的事便迟迟也可,司禄星君早晚也不差这一个当日,可未曾想,他看我半晌只是轻淡的说了一句让我恨不得拍死他的话:“你要走,随时。可琼光……适才我说过,她要留在我身边。”
醉卧莲池-8
好吧,这关于争孩子的事儿,今日必然得出个结论了,我捋了捋袖子,先把这愤然的心收了收,才心平气和的与他说:“怎样,你能让我把琼光带走?”
他身子往后侧了侧,从玉几边上抱出一整坛的酒放在几上,哐当一声,我的心也跟着咣当了一声,他掀开封泥把酒满在我的杯盏里,也不管那杯盏曾是我用过的便过了嘴还一饮而尽,端着杯盏空气静默了许久,才说:“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把她带走。”
“你还能不能再混蛋点儿?”我怒不择言,抢过他手里的杯盏重重的磕在几上,引他看我,“琼光既然你从前都未寻她,为何此番又非要捆她在身边?她从前缺爹的年代里也未曾过得凄惨,我更从未揪着你的脖领儿要你为千年前幽冥司的那桩事负责,为何到如今你便揪着她不放了?”
他把我摁着杯盏的手轻轻的拂开,淡淡的说了句:“那是因你,往后难以护她周全。”
“你便能护得好么?若是日后,你与陶镜公主再有个一儿半女,琼光哭天抹泪再被后娘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境地愈加凄惨该如何?”我过去抢过他要倒酒的杯盏,酒坛子了本来蕴着的酒香扑了个满手,我竟然还能清明得在他衣服上反复蹭了才算罢休,“你说我难以护她周全……你居然说我难以护她周全,你堂堂上君,天帝天孙归元殿下的宝贝儿子,何时孤陋寡闻至此了?魔罗之域向来没有争强好胜的心,若是有的话,但凭父君的修为夺你九重天半壁江山怕也不是难事,我虽然从前多年的那桩情事损了些许修为,飞升不得上神,但魔族本事身上还略带一二,比起未来她跟着后娘凶险,护着她还绰绰有余。”
这一派话说来,竟然丝毫没有卡壳,自然也是句句在理,可不曾想,东离端了个更为舒服的坐姿,手肘撑着头看似悠闲的问:“若不是我,怕是你在天河已经陨了,你倒是健忘。”
我要顶他的话,显然有些亏理,他也看我半晌才说:“你要救他……我并未拦你。”
这话一出他的口,虚了我的心,我当他明白我要逃婚去寻那火中青莲,神情端来端去的总归有些不自在,只得别扭的扭了扭身子应他的话:“那自是我的事,与琼光这事又有何干系?”
他冷笑了一声,起了身子,倒上方才没满上的酒,转了杯盏半天才说道:“你就算是为他拼命总归没让琼光看见,若你日后出了差池,琼光也不会太伤心。”
我总算明白他要说的是个什么话,忍不住的拍了桌子:“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他幽幽的转过头,看我半天,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口。
“为琼光,我涂炭天下苍生的事是干得出来的。”我有些沉不住气,说了这样的狠话,虽然心内没什么把握,但琼光跟在他身边我属实不放心,他又看我几个来回,才语调平稳的回道:“你尽可试试。”
“你……”我气结,再说不出什么话来,看来他是铁定的就着这事跟我干上了,我在不知道说什么的光景下,他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留下了句让我愈加伤情的话:“你还是想想,金鸡报晓司禄星君便与云曦成婚,该如何喝得糊里糊涂忘却这码子事吧。”而后拂袖而走,踏着昏沉夜色便硬生生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原本想骂他的那句混蛋王八蛋的话也生生卡在我的喉咙,让我郁结的连连咳了几声。
看来,这婚还是真得逃了。
醉卧莲池-9
我把整坛子酒喝得干净利索,这酒的后劲儿有些大,我俯在玉几上昏昏欲睡,但其实我是想清醒着的,司禄星君大婚是天界喜事,那些个纠葛我恨他的虚空在我见他六识聚陨的前情下,便不知怎的便放下了。
从前以为这段事,我无论如何也是放不下的,看来千年在魔族静修,我也有了看空的本事,若是再闹上天相宫也于事无补,既然他愿意娶云曦,那也是王八看着小绿豆,如何瞅着都是顺眼,何况这当中未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若是有隐情,我才正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于是,我无暇顾看昆仑莲池天将放晓的晨色,也无法遥想司禄星君大婚该是个如何轰动的场面,便伴着半塘莲花香一股脑的睡了下去,而后,又开始做了很美的梦,梦见的是蓬莱仙岛暮春时节之时,院中盛开的百花香,司禄星君过来抱我。
半圆月色映照,桃花树上摇曳残香,我痴呆呆的看着这个剜我心的男人,没有骂他,更没有推开他。
从此后,便也只有在梦中才会把尘世支离破碎的情爱修补得完全吧,于是我不再扭捏,顺势的依偎过去,暖暖的,泛着的香气有些熟识。
却不是司禄星君的。
我没来得及分辨,陷入更沉醉的梦乡中,这场觉昏睡得很是时候,一直睡到日下,料想司禄星君婚典已然落幕,再醒之时,榻前却是守着了个甚是俏丽的姑娘。
她挑着床帐,饶有兴味儿的看我,见我皱眉醒来,忙不迭的过来扶我,声音如铜铃般的欢快:“嫂嫂,你醒啦?”
这声喝得我一个激灵,我侧过身看去,半天才看明白,她这芳目儿和东离倒是有几分想象,可是从前却从未听说东离有个妹子的,她见我狐疑的神情,又是双眼一眯,脸上那俩酒窝也窝得很有神采:“嫂嫂不认得我吧?”
她不容我说话,便欢快的说道:“我是西若,东离是我哥哥。”我皱眉愣上加愣,她把床帐都撑开,一边做着这些一边说道:“我自小便不在九重天,所以很多九重天并未有我的传说。”她转过身来,明亮的光线也随着日落余晖撒在我的面颊之上,“但我和哥哥绝对是一个娘生养的,所以,此番哥哥大婚,我自然要来的。”
这灵透的女子倒是有些讨我的喜欢,我拍着榻边让她坐下来,她也不扭捏的坐了,言语如珠子般的说道,“我听说,你给我添了个侄女?”我很是不情愿的点点头,还应了她的话:“却是如此,不过这中间倒是有些隐情。”
西若扑闪着灵动透亮的大眼睛问我:“什么隐情?说来听听?”
于是,虽然面带难色,我还是把当初在幽冥司中的那段荒唐的情事说了一遍,自然司禄星君那段也是绕不过去,也当按着实情一打一的说了,她嗯啊中很是恍然大悟的听我说完之后才说道:“那……你不是很凄惨的,其实你自是不愿意嫁给哥哥的?”
我点点头,见她如此与我心意相通的还拉过她的手:“你更是不知,东离……你哥哥,原本也是有个钟意的人,怎奈为了天魔联姻,竟然生生的把一段更好的姻缘给搁置了,所以,你唤我的这声嫂嫂,从情理上来讲,我是万万受不住的。”
逃婚-1
西若歪头沉思许久,好半天才说道:“我哥也忒不地道,这两界苍生的事情牺牲你们各自的幸福,不值当不值当。”
我也连连点头,她看看我,那神情中有些纠结,纠结了有一会儿才说道:“若不然,若不然……”她吭哧许久,憋着脸通红才说了她心中所想。
她让我逃婚。
我心里已喜悦非常,但是脸上还要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西若看我犹豫,胳膊肘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