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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施礼,我却可以仗着如今叔祖父的庇护死皮赖脸的坐在地上,司禄星君应当是在我身侧停了许久,他袍角那幽兰香千年如一日,我居然还能记得,我这不是闲得找抽么?
我听见了门声,应当是陶镜推开了房门,一开一合之后,我跳起脚来慌忙的去趴门缝儿,羽红在我耳边说道:“我把你变成个小蚊子,你跟我一起飞进去吧,不过你要抓紧我的手。”
第一次我觉得羽红很是贴心。
从门缝儿飞进去,东离若是抬头定然会看到如此奇异的场面,两只蚊子的两只脚丫儿死命的搭在一起,一个还因为飞得不稳四处乱晃。
那甚没有平衡感的人,便是我。
东离与明苏还在低声的说着什么,陶镜进去东离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侧着头跟明苏在书案上说话,司禄星君挑了个靠边儿的位置,羽红带我飞至窗棱处,不动声色的扒人家门口。
陶镜将端着的那个碗钵放在书案之上,柔声的跟东离说道:“我刚炖的鸡汤。”
东离身子没有动,倒是明苏先行掀开了盖子,闻了闻,之后看看陶镜又看看东离,戏谑着说:“我记得,东离你说你家那个华楚的手艺是很好,你倒是先尝尝这个和华楚做的……哪个更香浓?”
东离看了看陶镜,说道:“不是说,不用炖汤,我不好这口。”转而看看司禄星君,嘴角牵起一抹莫名的笑意,“云曦今日没有为难你?还能让你出得了天相宫,这真是奇事。”
陶镜要开口说什么,却是司禄星君接了东离的话茬儿,她只得站在一边,司禄星君半低着头:“你明明知道,我对云曦没什么情意……”
“哦?”东离把手搭在那个如今应当是尚热的碗盖儿上,“云曦也这么以为的?”
明苏在中间做着和事姥儿,笑着说道:“你们俩还真是没完了,魔族都已经过了玉水,你们还有心情聊这些破烂事儿,再说,你们有没有品味?从前要是说都喜欢那个草木神女也就算了,至少他是魔族在九重天的一颗棋,稳住她就稳住了魔族最厉害的那个家伙,可你们现在因为那个……就是脸上有道疤的华楚,这是为何?”
东离默默的抖了抖袍角儿,陶镜身子绕到他身后,像是要给他捏捏肩,东离微微侧开了身子,这个小小举动让我心里一暖,可是听明苏说因我是魔族在九重天的一颗棋,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司禄星君淡淡的说道:“明苏,我跟东离的事不用搁在今日提。”
东离却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抬起头来:“在我殿里的华楚贵为帝君未过门的帝妃,司禄,你此番回九重天实属不易,你当珍惜。”
“东离,你既然这么说,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说她是帝君未过门的帝妃,为何又接到紫微殿里?”
这其实也是我一直想问的事儿,我扑腾半边膀子静静的等候东离的回答。
东离未曾像我臆想中的那样思索很长时间,“帝君如今远在封地,浮云殿,年久失修,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这不是丢了我们天族的脸面?”
他说完,我心里忽然有些失落,就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但这话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我还是很难受。
陶镜从碗钵里盛了一小碗汤推至东离面前,嘴角含笑的说道:“司禄星君,容我说句不当说的话,都说之前东离喜欢魔族的那个草木神女,这倒也情有可原,但是如今说上借住在紫微殿里的这个……东离要多没有眼光?何况,东离贵为天孙,若是与她有些风月的事情传出去,不是笑掉了诸位神仙的大牙?”东离将汤往外推了推,但我瞧着,他并未有要开口的意思,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所以,司禄星君,你若是喜欢她,若不怕天帝下旨的责罚,便尽管去喜欢,再则,今日当着你们这几位要好的兄弟的面儿,也要说说东离……”陶镜把手亲昵的放在东离的肩上,软着声音的说道,“东离心中记挂的是万年前给她绣荷包的一个女娃……”
“陶镜!”我瞧着东离拧着眉心的厉声的叫了她一声。
变故-2
我为蚊子的身子栽歪了几个个儿,我倏然想到,那时,在这殿里,明月跟我和羽红说的话,“不要误会,我们上君心中早有钟意的人……”我简直傻爆了,以为她说的便是陶镜,却原来在此事上还有如此洞天。
陶镜见东离面有怒色,笑着噤声,我那双蚊子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能感觉到她眼神儿往我这飘了飘,身侧的羽红抓着我的那只脚明显使的劲儿有些过大了。
接着便是明苏嘿嘿的笑,再之后商议的都是我们魔族上将周曲已过玉水,那接的战贴接得也很是玄妙,明苏说要在华楚丧过百日,魔族才出兵,我有限的大脑里在想,玉水过后是九连山,别是周曲要在九连山再继续给我烧上一串串的纸钱儿吧。
纸钱儿烧多了,是要不吉利的。
我无心再听他们说什么,即将而来的天魔战事我以为那是东离因听我魂丧,要与坏了我和他大婚的周曲决一死战,可在我听闻陶镜问他,魔族休战之后再扯起这么个头儿好是不好,他浅浅的说“我心下系苍生”时,我似乎可以听闻心碎裂的声音。
我自作多情的年头太久了,我以为,我说我喜欢他,他没有回应我,那是因“我”尸骨未寒,我实在是在感情一脉上太没有造诣了,怎么能以为,九重天上下会有无缘无故并且是从一而终的爱呢?
因着这事,我在殿里的西厢房里窝了月如圆盘时,羽红来跟我抱怨替她的“公主”有多么不值,被我拎着绣花鞋的打出门去,合上门板,我蹲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若是早知道有今日的狼狈,当初我就该刨根问底儿问清楚明月,那个她很喜欢的心上人到底是谁,省得净魂之后来了九重天,还心花怒放的去找东离,明目张胆的跟他说,我喜欢你行不行。
丢人丢到了九重天上,莫不如像父君为我安排的那般,在炼妖壶里安生度日,一把火再烧了我的人身,那至少还留有东离对我浅浅的念想,如今却落得这么个不堪的下场,我华楚到底上辈子做得都什么孽,轮生草木也当受此等凄惨的劫数?
我越哭越伤心,如此还莫不如早早回了魔罗之域的好,想到这儿,我开了房门,见明苏,羽红还有琼光站在门口看我,我也不管自己这副样子多么难看,扫了他们一眼,便往着我两日住的殿里去,明苏的声音还响在身后,“她这是怎么了?”
“被我爹拒绝了,她很伤情。”说这话是的琼光,我如今伤情连捏死她的心都懒得有,推开殿门,直直奔着绛红珠砂的床榻,哭天抹泪的把我的那个小包袱抱在怀里,我回身砰的一声撞到一堵肉墙,我抬眼看,是东离。
即便是我被他伤得如此,我还是觉得他长得异常的好看。
他没来抢我手里的包袱,而是扳住我的肩,我拧着身子使劲垂着脑袋往外躲,他又用了些力气,让我不得不抬头来看他。
我曾经那么迷恋的莲花瓣般的眼睛此刻正迷蒙的看着我,金冠在他头顶,从上到下颀长身段,便在此刻他摸不准是何种境况下,依然保持镇定的架势,这样的男子,如今我这个鬼模样真真是奢望了,所以,我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抽抽噎噎的说:“东离……,我错得太离谱了,我以为我喜欢你,我以为我喜欢你,你自然就会喜欢上我的……这简直是太可笑了,真的,我以前不知道,这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我说自己穿越而来都是骗你的,我就是觉得你长得是我喜欢的样子……”我有些说不下去,但他没有松开我,我只好硬着头皮说着,“喜欢的东西太多了,我还喜欢天上的星星,但不能把星星据为己有是不是?东离……我……”
“你以为想喜欢就喜欢,不想喜欢就不喜欢?你拿我东离当什么?”他把我的肩膀捏得有些疼,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说我更觉得自己委屈,“你有喜欢的人,我现在不想喜欢你了,行不行?”
东离嗤笑了一声,“我有喜欢的人,你不知道么?”
我抹了一抔眼泪,想起来这桩事情就觉得自己太好笑了,“东离,我不想说了,你松开我行不行?”
我使劲的拿着包袱胡乱的往他身上摔,可这样依然无济于事,东离死死的握住我的肩,紧抿着的唇线有些青紫,我安慰自己,这不是我气的,是他今天喝多了陶镜做的汤,肝火旺盛所至。
东离在我还有余力腹诽他的时候,的狠狠的把我抱在怀里,腮硌在我的脑顶儿,我抱着的那个包袱,里边的檀木盒子撞在我的肋骨上,疼得我咧了嘴,“东离,你能不能别这样,别这样喜欢着一个,又不放开另一个?你……”
我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出去,因为东离俯下身子重重的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咬得我唇上应当是出了血,我还想说话,却被东离死死的抱住,他将我抵在床柱儿之上,让我无法再退后,比之那日在浮云殿,今日东离吻得这个劲头儿,能看得出他是疯了。
我不知道,为何他能如此心里喜欢着那个给他绣荷包的妞儿,一边又能因我喜欢他,他便不管不顾的来吻我,所以,依然还妄图对他拳打脚踢,直到门口处传来一声清晰的碗钵碎裂的声音。
东离把我护在怀里,我自然看得不是十分清晰,但这声音终于让他停下身子来,将我的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应当是头也没抬的就对着身后的人说了一声:“出去。”
“东离,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偏偏她都可以,我却不可以?”声音哀怨得,听着像是陶镜。
我觉得我要把脑袋往东离的怀里用力的钻一钻,我怕她如今心火正盛,使个什么法术劈了我,东离还是没有回头,毫无感情的说道:“陶镜,这是我和她的事情……”
“华楚她死了,你为什么不相信?你为什么自己骗自己?”陶镜的步子有些凌乱的落在地面上,听着声音是走到了东离近前,“她怎么可能是华楚?如若她是华楚,又怎么会和帝君纠缠不清?”
我一愣神儿,想抬起脑袋去看看东离的眼睛,却被他掌心轻轻的摁了下去,我脑子开始不转圈的想……陶镜说的意思,莫不是……
………………
咔……更完鸟……其实想想东离那货有些时候确实是招人稀饭撒……
变故-3
“东离,你醒醒,好么?”陶镜的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还真是让人惆怅,我整个人被困在东离的怀里,手脚无法动弹,就连后背痒起来,我拧了拧身子,还是很痒,似有什么搭在我的背上,软软的像是……一只手?
可那……不会是东离的啊,东离一只手紧紧的搂在我的后腰上,另一只手正在摁在我的脑袋上,那背上的那只……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虽然埋着头,但还是咕哝着说道:“东离,我后背上……有些痒……”
东离忙推开我一些,我才注意到,真是那个陶镜在我身侧,而后背上那只手也在我身子起来的瞬间离开了我的背,但那处被摁压的地方,还是奇痒难耐,我忍不住就够过去,去狠狠的挠几下,东离轻声的问我,“让我看看,哪里?”
“就这儿,这儿……”我佝偻着身子让他看,这时听到陶镜的一声冷笑,凄怨的说道:“东离,我陶镜喜欢你这么多年,如若今日是华楚在这儿,我话自然不会多说,转身就走,可她一个来路不明的……”
东离已经把手探到我的背上,陶镜还没等说完话,东离就冷冷的问她:“你对她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