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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看了一眼达儿举起的拳头,龇了龇牙,咋舌不已。
老默看了看灰压压的天空,扭头对阿布道:“族长,天快黑了,咱们找个地方躲一躲吧?第一场雪不会下多久的,等雪停了,再赶路也不迟……”
安儿雪景还没看够呢,她强烈反对道:“雪停了,才更难走!雪化成雪水,渗进泥土中,到处都是烂泥,马陷进去的话,都拔不出马腿!不如趁着下雪,野兽都呆在窝里的时候,多赶些路呢!”
阿布想了想,道:“前面大概半天路程的地方,有个蛇族的小部落,我跟那儿的族长有些交情,来的时候那一小袋米就是在那儿换的。我们赶快点,天黑后不久就能到那儿!”
一听有部落可以借宿,泰雅部落的族人们本来有些疲惫的神情为之一振。开始的时候,安儿迈开小短腿,努力地跟上队伍的步伐。可是时间久了,她的体力跟不上了,被阿布送上了马背。为了怕她冷,阿布坐在她后面,怀里还揣着个达儿小盆友。也就是阿布的那只头马“乌骓”体力强劲,驮着一家三口,毫不觉得吃力。
二十匹马,阿布和安儿各分到一匹,阿布的那匹叫“乌骓”,安儿的小红马叫“赤兔”,都是安儿根据她知道的历史名马起的名字。两匹马好像也很满意自己的名字,用舌头糊了安儿一脸口水。
不过,一般时候,阿布都把自己的马,让给需要骑乘的人。他身强体健,走点路不算什么。换来的女人和孩子中,大多数饿得只剩一把骨头,虽说在墟市的时候吃的好,恢复了一些,但长途跋涉她们的体力很难跟得上。所以,包括桃子她们分到的两匹马,都让给体弱的人,轮流骑乘了。
前面抱着小火炉,后面贴着自家男人温暖的背部,夹在中间的安儿,很快昏昏欲睡起来。这三天,她跟着队伍跑一阵,骑一阵,体力消耗得够呛,晚上又因为露宿寒风中,即使有阿布搂着,还是冻得醒一时睡一时的。所以,上了马又暂时摆脱了寒冷的威胁,她很快就打起盹儿来。
阿布拿块巨大的熊皮,把她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族长怀里抱着头黑熊呢!
当她被摇醒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夜了。安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微亮的雪地,迷迷糊糊地道:“天亮了?我还没睡够呢!!出发的时候再叫我吧!!”
哧哧……嗤嗤……耳边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她抬了抬眼皮,不悦地道:“笑什么!没见过赖床的吗?阿布,放下我,我要睡觉!!”
“灵蛇部落到了,等一会儿再睡,乖!”阿布宠溺的声音,轻柔地哄劝着她。
“灵蛇部落?啊——”安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努力睁开眼睛,道,“天没亮啊……哎呦,下了这么厚一层雪了呀!”
原来她以为的天亮,是雪的反射造成的。雪,零零落落地下了半夜,已经给地面盖起两指厚的棉被了,对于原始人来说,这不算什么。可安儿这个没见过雪的货,心中的惊讶可想而知。
“什么人!!”灵蛇部落的守夜勇士,没想到下着雪的夜晚,居然还有人出现,以为是借着雪势偷袭的,尖声发出了警戒声。
“我们是泰雅部落从墟市回来的,我是阿布族长,请见你们的飞飞族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阿布忙高声应道。
不远处的山洞口,已经有了动静。矮胖的飞飞族长,听到阿布的声音,热情地迎了过来:“哈哈!我说是谁,敢在大半夜的雪地中赶路呢,原来是阿布老弟你呀!快到山洞里烤烤火……咦?你在墟市换到这么多人啊!”
阿布也知道,灵蛇部落选择过冬的山洞不是很大,要想容纳他们一百多人的队伍,实在是太勉强了,便笑着对飞飞族长道:“是啊!泰雅部落又增加了一百来人,这是上神的恩泽……飞飞族长不必麻烦,我们选个避风的地方凑合一晚上就行!”
“那哪行,平时就算了,这不还下着雪呢吗?你看看,你们的队伍里这么多女人和孩子,若是冻病了,你不白花费那么多猎物了?轮,你带着三十多族人,到不远处那个小山洞里凑合一晚,这样挤挤的话,还是能装下你们的人的!”飞飞族长是一个豪爽的汉子,可以说他是第一个跟泰雅结为兄弟部落的。
阿布看了眼怀中又开始打盹儿的小女人,不再坚持,笑了笑道:“那就打扰了!”
老弱妇孺住在山洞靠里面的地方,身体强健的男人们,则睡在了洞口里侧,虽然雪花时不时被风卷进一两朵,比起睡在外面来说,要舒服多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外的发现
感谢流云飞风、小日儿送的粉红票,谢谢紫夜幽恋的香囊……
因为身体原因,以后日更一章,在八点左右上传,抱歉了……
风,呼呼地刮了一夜。雪,也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夜。都说头一场雪下不久,果然,天亮的时候,雪停了,太阳出来了,照在粉妆玉砌的雪地上,到处白茫茫一片。
安儿伸了个懒腰,从自家男人温暖的怀中钻出来,一抬头,和一双深邃mi人的眼睛对了个正着。从墟市出来三四天了,终于睡了个安稳觉,她心情愉悦,冲男人灿烂一笑,给了他一个早安,欢声道:“早啊!”
“还早啊,太阳已经晒屁屁喽!!”达儿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些凉气,把小背篓中捡到的木柴,放了下来,冲着安儿刮了刮脸。
安儿脸上一热,瞪了一眼搂着自己侧卧着的阿布,凶巴巴地道:“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害我被一个小屁孩给取笑了!”
天冷夜寒,她只有窝在自家男人的怀里汲取温暖,才能安然入睡。体贴的阿布,当然知道她怕冷的脾xing。这些天一直lu宿,即使在他怀中,有北风吹着,小女人一晚上要被冻醒好几回,一大早还得起来赶路。阿布是看着好不容易她能睡个安稳觉,当然不舍得叫醒她了。不光如此,他怕自己起来,把热气带走了,他女人会被冻醒,所以干脆也躺着不动,细细地数她浓密的睫毛。
小女人jiāo嗔的埋怨,阿布淡淡的一笑,问道:“睡得好吗?”
“好啊!好得不能再好了!!”安儿一边往身上套兽皮衣服,一边看向山洞外面,“哇!雪停了呀!!好厚的雪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雪呢!!”
“安,你们家乡不下雪吗?”达儿蹲在地上生火,木柴被雪打湿了,冒出的浓烟,呛得他咳咳地咳,眼泪都下来了,乌黑的小手往脸上一抹,留下几道黑印。
安儿无良地哈哈笑了一通,帮他擦去脸上的灰痕,笑道:“我们那儿冬天温度高,偶尔只飘零星的雪粒子,而且落地就化成水了。从来没有像这样,铺得厚厚的……达儿,别生火了,我去拿些木炭,咱们凑合着煮点粥吃吧!”
“我去拿!”勤劳的小盆友,撒开脚丫子冲到洞口的货物中,从下面翻出几根干燥的木炭,吃力地抱着回来。
安儿在山洞的角落,找了一处洼地,用石头垒了个简易的灶台,升了火把装满雪的陶罐放在上面。她需要一些热水,刷牙洗脸。换回海盐之后,部落族人就用这种盐做饭了,有些苦涩的岩盐,都被安儿拿来刷牙了。
不过,她带回来的牙刷,用了大半年,开始变得毛毛的。找机会先尝试着做把牙刷,野猪肚子上的鬃毛,硬度适中,用来做牙刷ting合适的。
“阿布族长,这个是我们发现的新果实,给你们送几个尝尝鲜。这个甜甜脆脆的,女人孩子都喜欢吃!!”飞飞族长手中拿了几个灰不溜秋的泥疙瘩,走了过来。
灵蛇部落虽然不至于忍饥挨饿,可是入冬以后,还是节省了肉食的消耗。他们的早餐,一般是储存的草籽和果实。他手上拿得这个,是一个族人,在围猎一个半大野猪的时候发现的。野猪费了他们好大的劲儿,才杀死的。在野猪的旁边,那个细心的族人,发现了这种可以食用的果实,它们是藏在地下的,难怪以前没人采集到呢。
这种果实,外皮看起来灰扑扑的,像个泥疙瘩,里面却金黄金黄的,吃在嘴里甘甜多汁,而且还可以饱腹呢!于是,灵蛇部落的族人们,就把那一片的果实全都挖出来,居然有好大一堆呢,足够他们灵蛇部落两百多号人吃上几天的。
上次阿布经过灵蛇部落,曾经用肉类换取了一袋草籽。飞飞族长也因此知道了,这个小兄弟居然有女人了,而且这个女人有怪癖,不喜欢吃肉,喜欢吃一些草籽果实和野菜。所以,早上灵蛇部落发放早餐——这种果实的时候,他想起了这茬,给他们送来一些。
“哇!红薯!!”看到飞飞族长手中的果实,安儿惊喜地大喊一声,很不客气地从他手中接过红薯,在一个陶器中洗干净,放进了刚淘好的米锅中。太好了!有红薯粥喝了!!
飞飞族长忙提醒她道:“这个不需要煮,直接就可以吃了,甜脆甜脆的!”
“我知道啊!生着吃是ting爽口的,不过,飞飞族长,红薯煮着吃或者埋在火堆里烤着吃,味道也很棒,而且比生着吃更能充饥呢!!”在缺吃少穿的原始社会,如果只把红薯当水果吃,太可惜了。
“飞飞族长,红薯——也就是这种果实,你们部落还有多少?我们用猎物交换,行吗?”红薯是一种高产作物,而且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淀粉和维生素,是一种长寿食品呢!不但红薯的果实能食用,就是它的茎叶,也是富含维生素矿物质的蔬菜呢!
如果能大量种植的话,即使人不食用,也可以用来喂猪,叶子可以喂羊、牛等牲畜。他们部落不正愁着,冬天没什么喂养牲口呢吗?
飞飞族长眼睛一亮,他用不确定的目光,看着阿布,问道:“老弟,你管好你女人,好好的肉不吃,换什么……红薯?这个叫红薯啊!”
阿布宠溺地看着听了飞飞的话,皱起小脸的女人,知道她既然提出交换,这东西一定有些用处,便点头道:“如果……红薯真如安所说的,好吃又能充饥的话,换一些回去又有什么?飞飞老哥,你放心吧,今年我们部落囤积的猎物多,一冬天只吃肉的话,会吃腻的!!”
飞飞族长摇头道:“没听说吃肉能吃腻的!用红薯换肉,傻子才不同意呢!!红薯我们挖了不少,你们要换多少?”
“你们有多少,我们都换了!!”安儿兴致勃勃地插嘴道。因要留着一部分,开春的时候培芽播种,自然多多益善。换得越多,她就能够多一些解馋。冬天的时候,围着火炉,靠着香喷喷的红薯,多惬意啊!
飞飞族长又看了一眼阿布,见他没有任何要反对的意思,嘴角抽了抽,道:“好!你们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红薯堆积在另一个山洞中,也就是昨天灵蛇部落的勇士,带着一部分族人去暂时住一晚上的那个小山洞。山洞不大,能容纳六七十人的样子,有一小半都被红薯占据了。
哇!好多红薯呀!安儿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喜滋滋地叫道:“好,好!我们全要了!!阿布,我们全换回去吧!!”
阿布想了想,问道:“飞飞族长,这些红薯,你开个价吧!需要多少斤猎物?”
飞飞族长想了想,道:“就……就要十只山羚羊的重量吧!!”十只山羚羊,怎么说也有近两千斤的样子。这些红薯大概有四五千斤,甚至更多些。也就是说一斤猎物,换不到三斤的红薯,也不算太亏!
“呃……如果阿布族长没有那么多猎物的话,换一半也成!”飞飞族长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狮子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