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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南道的墓园了。
说实话。江南道的墓园根本不像墓园,而是像一个缩小尺寸的华宅区。并不是多富丽堂皇,却安宁悠远,透着心灵的宁静。
清一色的青瓦灰石墙建筑,并不是亮眼的色彩。却因为纤尘不染展现出一种难言的庄重纯净感。
和二十一世纪相比,大联盟的墓有很大的不同,既不是简陋的土包石碑也不是庞大的地下墓室群。在地面上的一座单层建筑,从几平米到几十平米不等的大小,再大就没有了。
在火化之前,宾客开始上前献花,而很自然的,冕下们排在最前面,而林肆和兰澈溪更是第一个。
大联盟一向信奉自己变幻的更具有心意,这个时候也不例外。兰澈溪犹豫了下后变幻出一束玫瑰,几乎囊括了所有颜色种类的玫瑰。
——她想过变幻白菊或百合之类清新的花朵,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大联盟没有艳色的忌讳,那么她想,玫瑰是最适合崇源冕下的。
充满爱的玫瑰。
对早早失去爱情,又在亲情上大受打击的崇源冕下。
愿你在另一个世界携手爱人,儿女环绕。
林肆变幻了一束瑟塔丽娜,暗红的花朵庄重高雅,这种大联盟的本土花代表着浓厚的敬意和谢意。
将花束放在崇源冕下胸前,两人安静地走开,将位置让给身后的人。
丧礼的一切都表现得安静无声,等到火化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了,好在大联盟不同于二十一世纪,火化所用的时间只要几秒钟。
从火化设备中取出来骨灰是的晶莹如水晶砂般的,兰澈溪早就听说过冕下的骨灰不同于一般人,到今天才知道怎样不同于一般人。
即便是冕下的墓,面积也有限,下葬的时候,能够进去的人不多,林肆因为长者的身份进去了,除他之外还有长老院二十一支柱以及抱着崇源冕下骨灰的曾孙。
下葬完毕,众人对着崇源冕下的墓齐齐敬礼,然后在周围洒下一把种子——来年,这片光秃秃的土地便会草木繁盛,鲜花似锦,美不胜收。
看着崇源冕下那些后代神情中有限的悲伤,兰澈溪叹了口气,也难怪,他们本就和崇源冕下隔了好几代,平时又不住在一起,感情深的到哪里,这时候的悲伤更多是为失去了一个有力的靠山吧。
冕下的悲哀看似简单,细究起来却能让人绝望。
不过,那绝对不会是我。兰澈溪笑得坚定自信,目光瞥过身边的林肆,换来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众人回了崇源冕下的领地吃了一顿宴席,便离开了。
——今后,崇源冕下的后代会迁回领地居住,以后他们大概不会来了。
离开的时候,冕下们的神情都透着难言的伤感。
“你明天就该开始忙起来了吧?”舒展了一下肢体,兰澈溪侧头问道。
他们这会正在回去的路上,两人的侍从浩浩荡荡地跟着他们。至于林兰两家的人,都连夜赶回去了,毕竟都是有工作的人。
林肆点头,“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你的伤还没有好全,可不要忍耐不住练习乐器,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还有,佩佩给你做的补汤养生餐你都要吃光。”
“你今天要回去?”听着他的絮絮叨叨,兰澈溪猜测道。若是以往,这些话林肆根本不会说,而是亲自监督她的,虽然她其实并不会在这些事上任性,但他总是不放心。
林肆点头,开口道:“也就几天的功夫,很快就有时间陪你了。
兰澈溪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想,明明之前一直想将死赖在家里的林肆赶出去的,这会林肆主动说要回去,她竟然觉得呃……不高兴、不满?
她很快就将这种情绪归于正常,恋人之间本来就是想要有更多相处时间的,所以她之前一直是不情愿的样子……那是无意识地傲娇了、欲拒还迎了?
随即又有些高兴。
面对林肆,她其实一直有些压力的,倒不是其他,只是,竭力想要回以他同等的爱,不辜负他。
接下来几天,兰澈溪在休养之余将更多的关注力放到了星网和媒体上。
果然,没两天,各方公众平台就出现了反叛者被彻底清剿的新闻,其实都是一笔带过,言简意赅地将过程叙述一遍,重点突出崇源冕下的高风亮节、舍生忘死,倒是林肆和其手下的表现完全没有提及,当然,这也就能瞒过民众,政府那边是瞒不过的,另外,冥力爆发后的现场以及反叛者尸体的照片也曝光了不少。
兰澈溪也看了下,其实那些照片还称不上恐怖,不知道的人看那枯死的植物只会以为是秋冬季节拍的照,那些尸体则跟寿终正寝的老人的照片一般无二,但实际上反叛者中根本没有真正的“老人”存在。一旦推敲,其后所产生的联想更令人心颤。
一时间,民众哗然,议论不止。走在路上,时不时便能听到路人议论着冕下自爆时的威力有多么惊人。但总的来说,其实真正恐惧的人并不多,倒不是他们有多大胆,而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像二十一世纪的人基本都知道原子弹的威力,但真正因此感到害怕的人还没有。
好在,林肆的目的本就不在于让民众害怕,而是埋下一个伏笔,一旦以后有人对冕下有了不满,就不得不掂量一下了。当然,对真正憎恨冕下的人来说是这是没用的,林肆也没想过这样轻易杜绝反叛者的滋生。
于此同时,反叛者的名单也公布在民众面前。
以申书易为首,名单上的人多多少少和冕下有过恩怨,但并不是所有人和申书易那样和冕下有着深仇大恨的,其中一部分是和他类似的情况,一部分是有点小恩怨但心胸狭隘接受了申书易的招揽,一部分是本身就心理扭曲想要报复社会的,一部分是被威逼利诱加入的。
这些名单一出,记者就有活干了,几乎是挖地十尺将那些反叛者的过往或和冕下的恩怨等陈年旧事都挖掘了出来,一时间新闻频道上百花齐放,让观众目不暇接。
这样的情景过了将近半个月才慢慢退热,直到过年的时候余热还犹存。只是这个时候,民众关注的焦点已经由之前那些新闻延伸开来。
——看了那么多冕下和反叛者的恩怨,细一想却不难发现,冕下虽在小节上或多或少做过些让人诟病的事,但真正天怒人怨的事,还真没有做过。即便有一些冕下手上沾了人命,但真正因冕下迁怒或情绪化而送命的民众一个也没有,多是冕下被惹毛后的反击报复。
如此一来,加上反叛者已经失败,民心便更倒向冕下这边了。
这便是林肆所希望看到的。
还有一件事让兰澈溪比较囧。据林肆说,崇源冕下说过,反叛者的存在其实可以的话还是对民众保密比较好,可惜兰澈溪之前对此一无所知,当初在绿茵盛会上的计划误打误撞把他们的存在揭露了。
“反叛者已经消灭了,你答应的订婚该兑现了。”过年的时候,两人带着一大推林肆买的礼物去兰家,路上,林肆突然开口。
辉煌中的静美
第1章 订婚
兰澈溪不太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地步的,她想她以前太小看林肆了,应该说在她面前的林肆太无害了,以至于明明她心里对林肆的手段有着正确的认知,真正遇事却容易忽略,尤其关乎自身的时候。
她只记得那天林肆陪着她回兰家的时候提到了订婚的事情,当时她也不以为意,随口说了一句“只要你能说服我爸妈同意”。
然后……
然后只过了一个星期,她就站在了这场订婚宴中,事情的进展快得让她根本无所适从,原本对林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爸妈现在看他时目光中的满意几乎要化成实质。
是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落伍了?
兰澈溪心中无力,余光看到兰俞正和颜悦色地和穿着一身礼服正装的林肆说着什么,更是抽了抽眼角觉得吐槽无能。
“累了?”这时候,林肆来到了她身边,将她要的果汁递给了她。
“还好。”兰澈溪低头缀了口。虽说是主角,但需要她亲自招待的客人不多,更遑论还有林肆在旁边分担。
今天的宾客很多,不仅是华夏洲的贵族和两人的亲友,江南道的众位冕下也到齐了,毕竟不论是林肆还是兰澈溪,其分量都让其他冕下不敢不捧场。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冕下,现场的气氛难免有些微妙,哪怕是贵族,对手握特权的冕下也要有几分忌惮。
好在很快在场的人精就发现这些冕下态度很可亲,不像是会砸场子的样子,尤其是看他们的行为,还挺……亲民的。
至于那些冕下让华夏洲贵族觉得亲民的行为……咳咳,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冕下中对兰澈溪有点想法的从来不止一个两个,从任安航到于晨再到夏佐,以及其他众多兰澈溪不知道或知道但不太记得的冕下。
如今看着兰澈溪这朵高岭之花被林肆摘走,虽觉得两人郎才女貌,如同金童玉女一般天造地设地般配,但不妨碍他们心里不痛快。
如此一来,订婚宴上名正言顺的灌酒机会就让他们摩拳擦掌了,对兰澈溪没想法但想要凑热闹的冕下也不少,明彤就是其中的典型。
于是,华夏洲的贵族看着那些冕下不计形象的行为从开始的呆滞到茫然到囧囧有神。
由这次灌酒事件,兰澈溪倒是发现林肆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证据就是其他冕下都已经七倒八歪地被侍从扶进客房了,他的脸上才开始出现淡淡的红晕,目光仍是一片清明。
当然,他的酒量还没有到逆天的地步。兰澈溪就发现了他好几次避开人的作弊小手脚。
“你呢,喝了这么多酒不难受?”虽然林肆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兰澈溪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我没事。”林肆将兰澈溪拉入自己怀中。兰澈溪被他突来的动作惊得低呼一声,有些手忙脚乱地拿稳了手中的果汁,林肆将下巴搁在兰澈溪肩上,蹭着她的脖颈道:“我好开心。”语气透着满满的愉悦。
淡淡的酒气在鼻尖萦绕,兰澈溪有些无奈地扶住像没了骨头一样的林肆,她看出他并没有喝醉,但就像他说的,他太开心了。
微微叹了口气。兰澈溪扶着他到一边坐好,弄了一杯蜂蜜水喂他喝完,开口道:“我也很开心。”
“真的?”林肆抬头亮晶晶地看着兰澈溪。
兰澈溪一愣。“你似乎很意外?”
林肆抱着她的腰,低声嘟囔道:“你这几天总有些心不在焉,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和我订婚呢。”
“哪有?”兰澈溪失笑。“我只是纳闷你到底用什么办法说服我爸妈让他们同意我们订婚的,可你又不愿意告诉我。”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好几次了,但林肆总是岔开话题,要么顾左右而言他。
林肆一怔,随即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过两天就告诉你。”
兰澈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坚持现在不肯告诉他,但想想他总归不会害她,即便是爸爸妈妈也不会让她吃亏,就暂且抛到脑后了。
当然,心中的好奇还是有增无减。
“我还以为会有女人来找我挑衅的呢,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兰澈溪支着下巴,有些失望地道。
林肆顿时哭笑不得,“你就希望我招惹其他女人?”
“不是那个意思。”兰澈溪摆了摆手解释道:“但不是说女人在爱情方面特别有妄想吗?而且有时候你不去招惹不代表女人不找上门来,就像任安航、夏佐他们,我可从来没主动招惹过。”果然还是我的魅力比较大吗?
最后一句话她虽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