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浜中明白了。肯定是美冬把浜中的事告诉了丈夫秋村隆治,估计说他去胡搅蛮缠。
“我没去找华屋理论,而是去了那家所谓开发新产品的合作公司——”
小泉摇头阻止了他:“这都无关紧要。你说你的设计被剽窃了,去找碴是事实吧?”
“不是找碴,”浜中舔了舔嘴唇,“你听我说,小泉。那些新产品原本是我想出来的,BLUE SNOW的社长却擅自剽窃。”
小泉开始摇晃双手。“这种话我不想听。你给我听好了,如果同华屋对立,像我们这样的小型宝石店还能生存下去吗?如果遭到所有批发商的排挤,马上就得关门。”
“他们……说什么了?”
“倒很婉转,说这回就先饶了你。我这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再有第二次,别怪我不客气。”小泉喋喋不休地说着,不停地用手指点着浜中的脸。
望着小泉那塞满脏东西的指甲,浜中想起了刚才加藤对他说的话:“再纠缠下去,倒霉的肯定是你。”
★4☆
和浜中分手后,加藤迎着夜风向车站走去。各种思绪在脑中卷起旋涡,慢慢地显露雏形。
新海美冬勾引浜中的时候,应该还不知道他在戒指设计方面有独特的创意,只是为提升在华屋的地位,以浜中为踏板向上爬。事实上,在浜中的努力下,她进公司不久就被调到华屋的中枢部门宝石饰品柜台。
在和浜中交往的过程中,她发现他具有更高的利用价值——划时代的戒指设计。以此为基础,她甚至想到要自己创业。
她决定窃取浜中的设计,这样就需要把原本是靠山的浜中驱逐出去,而且事后也得摆脱他的纠缠。
于是,她筹划了那一系列事件。
对所有女店员的跟踪行为,亏她想得出来!如果只是针对美冬一人,浜中不会被免职。正因为是对所有店员的行为,华屋才不能视而不见。而且,美冬自始至终都坚持自己是众多受害者中的一员,彻底否认与浜中的关系。
但就算浜中被华屋解雇,也无法保证他不再纠缠美冬。因此,有必要再引发一场事件——恶臭事件。
当时,地铁毒气事件使所有警察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若听说散发了恶臭气体,公安机关都会尽全力侦查。即便是模仿地铁毒气的案件,搜查队都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抓住案犯,对可疑的人不惜长时间进行监视。结果,别说美冬,浜中连华屋的相关人员都无法接近。这正是美冬的目的。
新海美冬是个可怕的女人,为达到目的,不论对谁,绝不手软。不论别人遭遇怎样的不幸,她都毫不在意。
可有必要把浜中害到那种程度吗?难道不能巧妙控制他来继续利用吗?
让加藤比较在意的,是浜中说曾专程去过美冬的故乡,还说那时她生气了,而且,此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件。
那时我是认真的,不想失去那个女人,才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那女人身上具有让男人发疯的某种东西——加藤又回想起浜中瞪着眼拼命表白的样子。在旁人看来,那似乎有些滑稽,但也并非不能理解浜中的行为。但这对美冬来说,或许非常讨厌。
加藤又记起另外一件事情——曾我孝道的失踪。曾我想把新海美冬与父母的合影交给她。但就在交给她之前,曾我却神秘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
浜中和曾我都想触及新海美冬的过去,又在她面前消失了。至于曾我,还不知是生是死。
或许我该当一次跟踪狂。
加藤对着夜幕笑了。
日本的公安系统负责国家安全和情报事务,最高权力机构为国家公安委员会。
第八章
★1☆
一九九九年元旦。
秋村宅邸按惯例举行了新年会。一层的起居室和客厅之间相隔的墙壁原本就设计成可以拆除,两个房间合并起来,就变成了一个约四十叠大的宴会厅。里面摆放着桌子,桌上的新年料理都是常年往来的高级和式料理店送来的。围坐在桌旁的都是亲戚,其中还有在华屋担任董事的人。
有人在大声说笑,是秋村隆治的舅舅。只要喝点酒,不管对谁都会高谈阔论,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上了年纪后越来越严重。
“以前以为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就会步入汽车在空中飞的时代。漫画书中就是这样描绘的。不仅是漫画,连那些伟大的学者也说,任何人都能在宇宙中旅行。可实际怎样呢,只不过发展到了每人一部手机的程度。汽车依然在地面上爬着,对破旧的气象卫星也是束手无策。所谓的文明进步,最终也就这样了。”
刚才他还在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活到这个岁数,这多亏了平日注意健康。大家正都敷衍着附和,他好像又改变了演讲主题。
美冬替他拿来了酒,还帮他斟满了酒杯。他发红的脸立刻笑逐颜开。“呀,隆治也真是能干,老大不小也不成家,一直让大家为他着急,原来也没什么,因为藏着这么一个佳人。有这么出色的美女,不论我们给他介绍怎样的对象,当然会不屑一顾。”
有人点点头表示赞同,大部分人只是苦笑。隆治和美冬结婚已近一年,从结婚那天起,这位舅舅总是说相同的话。
“这种话已经听腻了。新的一年了,咱们说点别的吧。”作为一家之主的隆治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他穿着新定做的和服,听说面料是美冬选的。美冬也身穿和服,她特别擅长穿和服,似乎也习惯于这样行动。
于是,其他亲戚开始聊孩子的话题,说隆治不快点生个继承人,大家就无法放心。周围人意见一致。“就算你们这么说,唯独这件事不是想怎样就怎样。”隆治答道。美冬则略显羞涩地低下头,随后便去了厨房。
“别说了。开人家新媳妇的玩笑,真是。”舅母责备道。
“不是在跟美冬开玩笑,而是在说这位华屋的年轻社长,娶了个比自己小十五六岁、还这么漂亮的媳妇,真是幸福。”
“隆治的确幸福。美冬不仅长得漂亮,工作上也能干,还丝毫不摆架子,嫁给隆治真是可惜了。”比隆治小两岁的表弟说,“早知如此,我也不该那么着急结婚,真应该再耐心等等。”
“说什么呢!隆治等到这个岁数也没关系,像你这样挺着啤酒肚的人,谁会嫁给你呀。”坐在旁边的妻子说,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对一年前突然嫁到秋村家的新媳妇,家族成员都比较有好感。去年夏天因法事聚集的时候,对于她妥善的安排、待人接物时礼貌的态度,大家都赞佩不已。大部分人觉得,她那么年轻,真是了不起,作为隆治的伴侣确实无可挑剔。
今天也是,虽有两名女佣,但美冬从一大早就开始麻利地工作,细心指挥她们。在和陆续到来的亲戚们寒暄时,也不忘随时维护隆治的面子,让人感觉十分舒服,真是无懈可击。大家当然会给她很高的评价,只有仓田赖江冷冷地望着这一切。她见弟弟被大家嘲弄着,却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心想,那孩子不论多大都不成熟。
赖江比隆治大三岁。不论在学习方面还是在领导才能方面,从不觉得自己比弟弟差,可她从未有过继承华屋的念头。父母早就定下隆治为继承人。因此,她从高中时代就开始向喜欢的绘画方面发展。上大学的时候,还曾去巴黎留学一年,但很遗憾,没有成为画家,毕业两年后就和人相亲结婚了。
“赖江,现在你没有担心的事了吧?”坐在旁边的表妹搭话道,“光一成才了,隆治也终于成家了。”
光一是赖江的大儿子,今年二十五了,医学院毕业后,就职于大学附属医院。
“光一还不能说已经成才,而且,我也从未担心过隆治。”
“你相信他早晚能找到意中人?”
“倒也不是。我觉得如果找砸了,还不如一直单身。反正有女佣,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可这样总算放心了吧,娶了这么一个既年轻又能干的人。”
“是啊。”尽管表妹的意见与赖江的感想完全不同,她还是附和了一声。
他们的父亲于七年前去世。父亲去世不久前,曾将她叫到身边,叮嘱她以后多多照顾隆治。父亲已察觉自己身患癌症,去日无多。
“那孩子工作上没问题,估计能把华屋经营好。”父亲抖动着枯瘦的喉咙说,“主要担心他的家庭。我只顾教他如何工作了,没教会他如何拥有家庭。如果你母亲活着,也许就不是这个样子。”
赖江的母亲比父亲早去世将近二十年。
“我会帮他找到好媳妇的。”赖江对父亲说。
父亲点了点头。“拜托你了。那孩子没自己想象的那么严格,我总担心他会被坏女人缠上。女人的事只有女人才懂,只能拜托你。”
“我知道。爸爸也要快点好起来,咱们一起给隆治找媳妇。”
听了她的话,父亲无力地笑了笑。他的眼睛似乎在说,这句话只是形式上的安慰。
直到临死前,父亲最大的担心就是没有继承人。父亲靠自己的努力创办了华屋,想让直系子孙继承下去。
为遵守父亲的遗言,赖江经常给隆治介绍对象,但隆治根本听不进去。“我的爱人我自己找,不想让别人帮忙。”
“总是说这种话,可不知不觉你已经四十多了,别到最后没人嫁给你。”
姐姐的恐吓也毫无效果。
“如果找不到喜欢的,那就算了。朋友还是有的,足以避免老了后一个人寂寞。总之,我不会妥协结婚,那太愚蠢了。”
“可如果你没有孩子,华屋怎么办?”
“到时就有办法。又不是皇室,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委托给优秀的人。一个家族持续控制企业的想法太落后了。”
不光是赖江,给他介绍对象的人全被这样反驳过。后来,再没人对他提这件事,连赖江也快放弃了。就在这时,隆治突然提出要结婚。
到了傍晚,亲戚们陆续回去了。每个人第二天的日程都安排得很满,新年会早些结束是多年的惯例。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赖江揉了揉肩膀。按说她也该回自己的家,但做事时总是有意无意地觉得自己是娘家人。
“哎呀呀,终于从新年的任务中解放出来了。”
隆治正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伸着腿休息。尽管他酒量很大,这时脸也有些红了。桌子上已大致收拾完,厨房里传出了刷碗的声音。
“美冬呢?”
“在收拾,本来告诉她这些事让用人们干就行了。”隆治脸上表现得不耐烦,可语气明显是在夸耀妻子贤惠。
赖江也坐了下来,看着墙上的置物架。她很关心放在上面的东西。
“那是贺年卡吗?”赖江问弟弟。
“什么?啊,是的。”
“这么多,有多少张呀?”
“不清楚,没数过。应该有一千多张。”
“全是寄给你的?”
“放在那儿的都是。我几乎没看内容。总算没有寄给爸爸的了。”
直到两三年前,还会收到几张寄给父亲的贺年卡。
“也收到寄给美冬的贺年卡了?”赖江压低声音问。
“当然。转寄手续已经办好了。”
“工作相关的是不是都寄到公司去了?”
“估计是。”
“哦……有几张?”
“什么几张?”
“我是问寄给美冬的贺年卡。”
隆治皱起了眉头。“我怎么会知道?我只看了看邮寄人是谁,如果是寄给美冬的,就放在一边。数量太多,光看邮寄人就够费劲的了。”
“确切的数量无所谓,至少你应该知道是多还是少吧?”
“当然比我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