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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问姑娘的芳名呢。”他微笑着问道,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魅惑得让人不能拒绝。
真是心有灵犀不点通,我这里还在盘算如何开口不显得太过主动,那方已然主动开口。
我该告诉他我是待芳,还是疏影?
他必定是忘了前事了罢。听说下界为人,须得饮下忘川,从此前尘尽弃。又怎会记得银河边掌灯的待芳。
这时我才想起,自从看见了他,竟忘了无过,一丝隐隐的疼痛从深处袭来,我竟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妖,口中不由自主地说道:“我叫疏影。公子呢?”
“鄙姓樊,单字天。”说罢,玩味地叫着我的名字,“疏影,真是一个好名字呢,衬了你满身的梅香。”
心里忍不住一惊,他也能闻得出我的味道?但见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常反应,想是没做多想,这才稍稍安定。
一行人继续往前,来万灵山的试探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民间的谣传。我回头看了一眼树木丛密的林子,这个地方,我是再来不得了。无过,如果你还活着,记得一定要来找我。
我铁了心,要随樊天走。
有那么一刹那,我有想过继续寻找无过,但是没有无过的任何气息,如今距与妖帝作战已过了数十年,无过若还活着,应该早就来找我了吧,我等哲凡等了一千五百年,我怕错过了,就得再等一千五百年。
我折下一段梅枝,种下一枝口信在万灵山脚下,若是无过还活着,定能看到它。
第十章 吃醋
近来我学会了喝酒,两月前刚酿了一坛子桃花醉几近被我喝光了。喝完酒,我便喜欢躺在院子里的梅树下乘凉。算来来这陈王府已近半年,樊天叫人收拾了这闲置的院落与我住,还拟了个名字唤作“拈芳阁”,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极了青楼的名字。好在拈芳阁里有一株梅树,十分衬我的心意,便不计较这名字。
“疏疏,我一日不在,你又喝酒了。”樊天的声音略带嗔怪,说着便将我手里的酒坛抢了去。
我也不与他争,反正那坛子早已见了底,在手里不过摆个姿态罢了。
“王爷又撇下一干娇妻,跑到疏影这打发光阴了?昨日你与我说的那折戏还差一半没说完,既有空闲,不如与我说了罢,省得我惦念着那对狗男女什么时候遭报应。”
我跟他入了府,便对他十分冷淡,樊天一片狼子野心在我身上不得成全,便成日变着法接近我,开始以为我是音律高手,趁着夜色在院子里吹了一晚的洞箫,无奈在我听来,只是极佳的催眠曲,美美地睡了一觉,竟记不得前一晚是谁助我好梦。后来樊天又欲与我吟诗做对,下棋书画,我一概不通,白白浪费他一身好才华,最后只得与我说些八卦戏文,总算勾起我一丝兴趣。难为他堂堂陈王,却落得个与我说戏的境遇。
樊天的确是风月场中的老手,那日我满心期盼地跟着他到了这里,一心想要上演一段荡气回肠的跨物种恋情,谁知刚进了陈王府,就被齐刷刷一排女子惊得迈出的一只脚硬生生给收了回来。
樊天有八个妻妾,个个貌美如花,至于是否贤良淑德,因我与她们接触得少,暂不得而知。那八个美人见着我便个个怒目而视,刹时我只觉得电光石闪,杀伤力竟丝毫不低于万灵山上的妖精们。
从那日起,我便收了想一攀高枝的心,不去趟老九这滩浑水,划清界限,只与樊天做朋友,占了他的院子,终日以喝酒为乐。
实际上,我哪是喝酒为乐,分明是借酒浇愁,我巴心巴肝地舍了一切随他来这,本想勾一个大美男,谁知却要与八个女人均分,这等子事以我的心气断断做不来的。只是当初我劝他要人前做乐,如今报应到自己身上,才知当日他在天宫强颜欢笑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樊天无奈,只得收了折扇与我说那西门庆与潘金莲的故事,直等他说到武松把西门庆与潘金莲都结果了,日头已然上了正中。
我正听得精彩,还道那武松会将金莲嫂子给夺回来,谁知是一并杀了,最后还是落个孤独,未免有些唏嘘。
“其实这潘金莲着实倒霉了些,嫁的不是二郎是大郎,就好比你眼前成日晃着一只鸡腿,却可望不可吃,只能吃糠咽菜,日子久了,偷吃些荤腥也是正常的。那武松原对他嫂子也是有些意思的,碍着哥哥的面不好下手,出门了一趟回来,却发现自己不舍得下的手被西门庆下了,哥哥带的那绿帽子竟能感同身受,这才怒上心头把那对奸夫淫妇给杀了。归根结底,这潘金莲就不该嫁给大郎,若嫁给二郎,就没这劳什子事。”
我说这半天,突然觉得樊天不与我说那三贞九烈的故事,却与我说这样的故事,想来居心叵测。于是懒懒地起身,准备送客:“时候不早了,王爷说这许久,想必口干饥饿了,快些去用膳吧。”
樊天没料到我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有些异样地看着我,还没从异样中回过神来,又听得我下逐客令,显然有些不满:“本王说了这半日,你竟一点表示也没有么?”
我“哈哈”两声直起身来:“王爷府上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还得惦记我这巴掌大的院子。我这院子里除了这桃花醉再没拿得出手的了。王爷若不嫌弃,倒可以倒些去。”
樊天见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终于按奈不住,上前便抓住我的手,两只眼睛没了素日的温和,竟像喷出了火来:“本王这大半年来做的这一切,你不知本王真正要的是什么么?不知道么?”
我的手被抓得有些吃痛,正斟酌着要不要使了法术让他松开些。谁知被他这一问,眼神这哀怨地瞪,仿佛我做错了似的,竟不忍心施展,只指望着他怜惜小妖我,自觉松了手。
我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他越是热情我便越是冷漠:“不知道。”
他死死地盯了我半晌,终于松了手,但见他气得胸脯起伏,果然是个年轻气盛的,比不得我这千年老妖。
樊天很不淡定地转身离去,犹如那日哲凡被我气得离去一样,只是上次他折了回来,这回我等了半天,也未见他的身影。我自然有些落寞,只得安慰自己,他这世不过是个凡人,看年龄不到三十,大人不计小孩过,女妖不计男人过,谁叫你记得他,他却不记得你呢?
莫倪扛着扫帚倚在门边看我俩的热闹已看了许久,见樊天气忽忽地走了,十分看不下去,忍不住要来说道我一下:“姑娘,我在这王府里三年,头一回见王爷这么巴心巴肝地对待一个女人,京城里谁会拒绝王爷的垂怜,姑娘着实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斜眼瞧莫倪说起这话来有些义愤填膺,听出那话里有点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意思,便朝她笑了笑:“不如,我与樊天说去,让你也福一福?”
莫倪刹时红霞满面:“姑娘……你……你说的什么话……莫倪一个下人,岂敢奢望的……不与你说了……”说罢,捂着脸跑了,剩下一把扫帚横在屋前。
莫倪这女孩,约莫十五六岁的光景,樊天让她来伺候我时,一脸怯意,后来见我好说话,渐渐地不再怕我,把我当姐姐看。近日有些得寸进尺,都开始训导我了。
樊天果然几日不再登门,虽是我预料之中,却还是忍不住失落,看来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原先赖在这是担心独自外出被僧道们盯上,现在想想,与其呆在这成天吃醋,不如去外面走走,等到樊天下一世,定要在他还没娶妻时就牢牢栓住了,省得我醋得伤心又伤肝。
第十一章 桃花
陈王府的围墙不算低,但区区围墙岂能难得倒我,可叹我好容易到人间走了一遭,什么没学会,先学会了翻墙。樊天那些风月故事没有白说,若知我领会得如此深刻必定十分欣慰。
出了陈王府,我突发奇想,摇身一变,变身男儿身。再无人乔装得能比我相象,连胸都变回去了的,再搭上点扇子,玉佩什么的,这就做好了调戏良家妇女的准备。
不知是眼光过高,还是人间女子绝色的甚少,满满逛了一日,竟无一个女子入我的眼,想来一等绝色女子都在皇宫王府,二等绝色在富贵人家,大街上像我这般心怀鬼胎,抱着调戏妇女想法的男子不在少数,单看那些目光游离,如狼似虎的神色的便一抓一把,把难得一见的美人都调戏回家了,只剩些末流姿色的女子还在等待着被调戏。真是民风开放,世风日下。
了无收获的我略有些沮丧,转而想改变主意,或许调戏良家公子容易许多,然而待我又走了一遭,才发觉良家公子比良家妇女更难寻找,且不说因为有了樊天的对比,绝色的男子甚少,单要断定是否是良家就得费一番工夫。
心灰意冷的我只得准备打道回府,才知道上天没事就净干折磨人的事,我寻了一日不见桃花,才准备走了,就惹上了。
“这位小哥请留步。”我听那声音中气十足,忙回头一看,见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叫住我。樊天给我讲过的故事里,但凡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无一不是穿白衣。但眼前的男子虽穿了白衣,却实在称不上英俊。
他见我时略略楞了楞,我听到他低低地抽了一口冷气,随即恢复神色,笑道:“适才我见公子在街上来回徘徊,不知是否丢了物件。”说着,一只手提起一个玉佩,我一看,竟是我出门前临时变的那个。
我不好意思坦白自己闲来无事不过想惹惹桃花,因为和那白衣男人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姑娘,此刻正含羞带臊地盯着我,边看并揉着衣角。以我长久以来的熏陶,很快便断定出那女子十有八九是看上我了。
但我心里并不舒服,本来调戏应我为主动,这回我没看上她,她竟盯上我,让我觉得有被调戏的感觉。看看天色已晚,那玉佩原来不过石头变的,不值几个钱,就当送他们了。
“两位认错了,这东西不是我的。”说完惟恐溜之不及。
那白衣男子身手挺快,未等我迈开步,已然拉住我的手,不仅如此,还忍不住在我手上摩挲起来,生生摩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我从未见过你这等标致的小哥……”那厮索性丢了先前的风度,拉住我不由分说就表了白。
一旁的女子看不过眼,也摒了矜持:“哥,你当全天下的男子都与你一般,别吓着人家。”
这回我算明白了,敢情这男的竟是断袖,没想到我难得到外头走一遭,竟同时被兄妹俩同时看中,罪过啊罪过。
小妖我久不逢桃花,这乍一逢就遇上两个,一时消化不良,这才后悔先前的冲动举动。不禁慨叹樊天能同时招惹八朵实在是人中龙凤。
那两朵烂桃花铁了心要把我拐回府去,四下一招呼,四面八方冒出无数个小喽罗,为首的一个弓着身子问道:“玉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请这位小哥到府上叙一叙。”
一堆人将我团团围住,想必他们早习惯了他们主子见着人就明抢的作风,对于抢人这事也算轻车熟路,个个挽着袖子“嘿嘿”地围将过来,倒是一旁那位玉王爷他妹疼惜我,嘴里嚷嚷着:“小心些,别伤着了他。”
四周的人见着这情况不但不拔刀相助,反而全没了影。旁人没了我倒宽心些,这些淫贼,看我不收拾你们。
当下暗暗使了法术,正欲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突然听得一声大喝:“住手!”
方才那些围将我的人听了这声音都纷纷让开来,就见樊天一脸怒意地走进来,先用眼神将我从头到脚批评了一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