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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请先看看,一会等主公出来,如果有意向,我们可以再详细谈,我知道这样确实仓促心急了点,不过让你们几位大人物聚在一起的机会可不多,我实在是不想浪费这样的好时机。”
铃迪尔点点头,低头看了一小会,然後有些疑惑地皱眉。
“中心是永不侵犯同盟条约吧。虽然我送了海亚特领算是贿赂巫女别动我们──暂时互不侵犯的条约我倒是签过,但是永不的话,就得考虑一下了。毕竟人会变的呢,那个傻小丫头,在等上权力的高台之後,会不会因为物欲而变了模样,我并不能预见。有时候‘永不侵犯’的光芒下,也会有很多占便宜的空子可以钻的哦。”
“是的。所以我们并不强求你们立即答应,你们可以好好考虑,甚至用三年五载来观察也可以,什麽时候来找我们签上这一笔都没有问题。”
“嘿,真有自信啊。”铃迪尔挑眉,“很好,我会认真考虑的。”
“我没意见。”
雷狄斯扫完了整份合约,把它丢回给了笑罂。
“回头给我一份正式的合约我来签。”
鲁伊有点惊讶地转头看著自己的兄长:
“皇兄,你怎麽这麽爽快?”
“和自己曾经的女人签合约还需要婆婆妈妈吗,有这东西在说不定我还会有点机会重新和她拉近关系。”
“不要把整个国家当成追女人的筹码啊皇兄!父皇会哭的哦!国际豔史够多了你就不要来添乱了啊!”
“那老东西会不会哭管我什麽事?再说她是什麽人你还信不过吗。”
“这倒是。”鲁伊望著休息室的门温和地笑了一下,“有那些人在,我相信她只会变得更有魅力,不会变成让我们讨厌的类型的。”
“我没有决定权,不过会托人拿去给苏末看的。”
逸之甩甩手中的文书。
“等我继任族长。”
格伦佘也相当干脆地将文书折叠,放进衣兜中。
“陛下?”
嘉琳娜压低声音询问皱著眉看合约的撒扎姆王,而後者则是望著合约沈默了好一会。
“首先有一个问题,‘艾里席恩(Elysium)同盟’,这艾里席恩是什麽意思?”
“嗯,对於我们来说只是没有意义的音节组合,但是在她原本的世界,这是‘乐园’的意思。她来自‘乐园’费因海姆,却背负了要带来灾难的使命──这,只不过是在宣告她和这一切战斗的决心罢了。”
“还真是个天真的名字。乐园这东西,是不可能存在於世界上的。正因为追求不到,所以人们才会去追求,而到达了的话,那地方,也会因为有人存在,而从乐园变为随处可见的俗世罢了。”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麽说的。”
面对撒扎姆王的嘲讽,笑罂浅笑著摇摇头。
“但是她说了呢。乐园,确实是不可能达到的净土,但如果连追求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可就难办了。能不能达到终点是另外一回事,但有没有努力,是否能享受到这一过程,却取决於自身的态度。”
“虽然有些理想主义,但如果真的能贯彻到底的话,倒有成为贤王的资本。”
铃迪尔兴味地挑眉。
“我等著看,这到底是高调的空话,还是务实的理想。”
“我也姑且观望。如果真的能做到这一点,撒扎姆倒是很欢迎有一个这样的永久盟友。”
“你们有这样的态度我已经很感谢了。”
笑罂点头行礼,而就在这时候,休息室的门开了,从里面被亚加德扶著走出来的北宸看到一屋子人,脸直接就绿掉了。
“大、大家都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我什麽都没听到哦,”铃迪尔笑嘻嘻地摇摇手指,“既不知道你被一夜六次弄得下床都成问题,也没听到你说‘这就是磨刃’的感慨哦。”
“&……*&……&()@*()”
北宸语无伦次地捂住了额头,然後一边默不作声很久的霞血突然出声了。
“没关系啦。这里都是自己人。……不过,能‘自己人’到什麽时候,就看不自己的了哦,北宸。”
“……!”
北宸立即明白了霞血在说什麽,然後神色一凛,轻轻点头。
然後她转头看向众人的时候,除了面带诚意的眼神,气势里,还带上了隐隐约约的,赤月巫女所特有的威压。
看到这种眼神,铃迪尔和费尔雷洛这才露出了赞同的笑容。
能和阿尔卡迪亚、能和撒扎姆结盟的王,光有仁慈、温柔和天真的理想可不行,如果没有能震慑住他们的威压以及让他们心生恐惧的气势,他们可不愿意轻易交付自己的友谊和忠诚。
既然是顶著赤月巫女的名头成立势力,他们不想冒风险阻止,那麽,把这个势力培养成对自己有力的支柱,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在势力落成之前,他们还会因为实力不足而主动寻求结盟,万一以後壮大起来,这边想同他们结盟,或许还得看他们的脸色呢。
“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娅修。”
“不管怎麽说我承诺给你一座矿山,到时候如果我有意愿,我会连同矿山的授权文书一起把合约送过来。”
北宸点点头,对他们诚恳一笑。
幽冥女王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纸文书,在日後,救了她几个领的百姓的性命。
撒扎姆王没有想到的是,这让他嘲笑的天真的名称,却成了让他的国土避免生灵涂炭的无形的盾牌。
当然,这些都是後话。
不管怎麽说,在这一刻,这个将来贯穿北、东、南三个大陆的巨大同盟,就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早上,隐隐确定了雏形。
──虽然同盟的中心人物,现在别说走路,连站立都很有问题,不过暂且还是避过不谈吧。
第二十九章 第二次七日战争(上)
同盟的问题算是顺利解决了,但屋子的气氛还没来得及回升几秒,紧接著就出了问题。
北宸刚才还笑著的脸,突然一下子变得惨白,五官痛苦地扭曲起来,就算一边有亚加德扶著,她还是踉跄了一下,紧紧地抓住了身边骑士的手腕。
“怎麽啦,娅修?”
见北宸的神色很不对劲,嘉琳娜有些焦急地上前一步,在屋子另一端的鲁伊和雷狄斯也快步迎了上来。
“没事,让各位见笑了,毒瘾而已。”
“毒瘾!?”
北宸却没有回答,仿佛是为了抑制毒瘾带来的伤害就用掉了所有的集中力一样,一下子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只是狠狠闭著眼睛,紧咬著嘴唇,抓著亚加德的手也紧绷著,甚至用力到了崩出了道道青筋。
听闻声响,本来留在休息室的另外几人也冲了出来,黑祸和素劫首当其冲围到了北宸身边,但伸过去的手却被北宸挡开了。
“北宸!”
“喂,怎麽了,很难过吗?!”
“别碰我──血昙花露发作的时候是致幻的,现在我什麽都看不见──”
北宸喘著气费力地低喃,而铃迪尔听到那个词之後意外地瞪了下眼。
“血昙花露?!谁这麽恶毒给你灌这种东西,这种毒品不喝的话毒瘾发作起来很痛苦,但是喝了之後又会变成为了喝更多的而任人摆布的人偶──你喝过几次了?”
“一次。”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北宸却像是难以集中精神,隔了好几秒才勉强听懂,然後艰难地回答。
“才一次……毒瘾发作起来就会这样吗……”
铃迪尔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低下头,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而亚加德显然是观察到了她的表情,於是送去了警告性的一瞥。
铃迪尔却笑了一声摇手。
“放心,我没在想什麽坏点子。这里有谁知道怎麽抑制这毒瘾的吗?”
“要试试麻醉弹吗?”
西风在一边低声开口,北宸却摇摇头。
“这对永久性克服毒瘾没有帮助,我不可能一辈子借著你的麻醉弹生存吧。身体迟早会产生抗药性的──呜!”
“直接打晕呢?”格伦佘在一边冷声建议。
“没用的,幻觉散不掉的话会做梦游一样的举动──可恶,又来了……”
“北宸!”
黑祸、素劫、辜银岳不约而同地焦急大喊,笑罂和亚晔脸色难看地站在附近观察她的神情,而胧云和那罗迦则是一个跑去拿水一个拿出了回复灵晶。
“呜──幻觉、越来越……哈啊……”
北宸身子蜷缩著,细声叫了起来。
“什麽都好,谁能给我能盖过这些东西的疼痛感!”
──疼痛感?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直接对肉体进行伤害是最好的施加疼痛的方法,但是次次都这麽来的话也不是办法吧?就算有回复灵晶身体也会垮掉的。
那麽,有没有能够不造成伤害,仅仅是施加疼痛的方法?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亚晔突然大步走到了北宸跟前。
“试试使用我,做好心理准备,使用堕暗种所受的反噬之苦,可以直接把人疼到休克的。”
北宸的双眼在几秒间回复了清明,然後她用力地点了下头。
“好!”
亚晔不再多话,只是一挥手,在刺眼的紫黑色瘴气中化成了一柄环绕著黑雾的巨大镰刀,悬浮著飘到北宸身前,而北宸则用著最後一丝尚存的理智,一把抓住了漆黑的镰刀柄!
“啊啊啊!!”
下一瞬间,从刀柄部分传来了噬魂蚀骨般的巨大疼痛,几乎毫无悬念地压制了毒瘾的存在感,让痛觉铺天盖地地占据了脑海。
痛、痛、痛。
如同被千万只细小的虫类啃噬一般的尖锐而又刺麻的痛感,从握著镰刀柄的右手开始,向著全身蔓延侵略,大脑一度陷入空白,脊髓带著身体剧烈地颤动起来,毒瘾带来的幻觉被生生掐断,而视觉却被剧痛带来的暂时性失明给遮蔽了,只感到眼前一阵阵地发暗。
痛到无法思考。
痛到想要昏厥。
痛到急需发泄。
北宸握著镰刀挣开了亚加德摇摇晃晃地後退了一步,抬头的时候,黑色的双瞳变成了血红色,往日温和的神色也早已不见,黑发红眼如同魔女一般狂乱而又无措的气场,此刻连同阵阵黑气环绕在她周围。
“喂!亚晔,别乱来啊!!”
“我知道──啧,坚持不住的话就放开啊,笨蛋!”
但不知道为什麽──本来人在碰到会让自己疼痛的事物时,会有反射性的缩手等闪避动作,但现在北宸却反倒是牢牢地握著亚晔的镰刀柄不肯放开──似乎是强烈地想要摆脱毒瘾的愿望,让她的身体反倒开始自虐地贪婪起疼痛的滋味了。
“喂!向北宸!听到我的话了吗!吃不消就放开!!”
不知道吼了几次,亚晔的声音才传达到了她的耳中,她用镰刀柄撑地,就像是才刚刚酒醒的人似的,用力甩了一下头。
她似乎是有点习惯亚晔那反噬之痛了,毒瘾也已经慢慢褪去。
但,她依旧没有立即放手。
因为刚才涌入身体的巨大疼痛中,带上了一闪而过的“什麽”──疼痛持续了这麽久,这个“什麽”也模模糊糊地闪过了好几次,但可惜,她因为神志不清无法捕捉。
只不过她潜意识觉得,这个“什麽”,应该很重要。
好像是一副温馨而又令人撕心的画面。
好像是一段温柔而又令人愤怒的话语。
好像是一缕美好而又令人神伤的记忆。
这些一闪而过的模糊的东西,夹杂在血红的痛觉中,融入了她的身体──不,或许这些东西,就是造成这痛觉的本源吧。
亚晔说过,这是堕暗种的“反噬”──也就是说,这疼痛,就是堕暗种在对人类表示排斥和抗争。
那麽,这反噬和排斥多半和堕暗种为什麽要堕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