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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来自内心的兴奋和狂喜,他忍不住伸出手,几乎像是撒娇一般开口了。
“你替我戴上。”
顿时,她愣住了,她身後的亚晔和双子也同时带著不悦的神色看过来。看到他们这样的神情,他本来有些後悔的心情,不由得变为了呕气。
“是你买的这个手链的不是吗,我不会戴。”
很倔强地,他把手伸到了北宸的面前。
然後,他看见北宸的眉宇间闪过了一丝尴尬──以及一丝後悔。
他的心瞬间从高温落入了冰点,连凝聚在嘴角的笑意,也就这麽僵化了。
只是如此小小的得寸进尺而已,她就不耐烦了吗?只是这样撒一下娇,就让她後悔买这串手链了吗?
柔软的指尖碰触著他手腕上的皮肤,她像是在尽量注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规矩点似的,把手链戴在了他的手腕上,然後触电似的退开了几步。
“谢谢。”
他忍下了盘旋在喉咙口的悲伤,用有些虚幻的笑容冲她笑了一下。
不管怎麽说,她给了他这件东西,就不能再收回去了。
要怎麽保证这件东西一直能留在自己身边呢?……反正自己的本体是战器,要不然试试将它和自己的身体熔铸在一起好了?
他一边笑著,一边陷入了有些不著边际的幻想中。
要是她也能像这手链一样乖顺地留在他身边有多好啊。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积淀下来的感情越深厚。
而积淀下来的感情越深,染上的黑色浓度,便也越来越高。
当众人聚集在一起欢笑的时候,他明明就站在旁边,却总是觉得自己无法插嘴。
当她对著身边的夥伴们微笑的时候,却总是忘记向他的方向望上一眼。
当大家并肩踏上战场的时候,她每次伸手时,他也总有战器化的冲动,但是先一步来到她手中的,永远都是那碍眼的长剑,那讨人厌的双子钩爪。
他甚至疑惑起来,到底是因为他遭到了众人的厌恶所以无法踏进那个圈子,还是因为他不愿踏进那个圈子而遭到了众人的排斥。
他也羡慕过那样快乐的氛围,也想过要和她的战器们好好相处──毕竟,他是想成为她的出色的武器的,而作为战器的最低标准,就要求和主人的其他战器好好地相处和配合──但是她的战器──尤其是黑祸和素劫,却总是拒绝他的靠近。
为什麽他们能接受向影却不能接受他?就是因为他曾经让北宸受辱吗?
烨月种凌霜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因此,也只能将这种不满和怨气咽回肚子里。
──最终腐烂变质,成了“憎恨”。
然後,无论他如何想要回避,最害怕的那一天,终於还是到来了。
他不顾背後的伤痛,将她搂在怀中,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全数倒了出来,他甚至用了很憋屈的口气,想要求一点她的喜欢,但换来的却是他最不想听的一句话。
“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彻底击碎了他残余的幻想。
这几个字一出,他便无法再自我洗脑自己还有机会,无法再用拖延的方法延长自己停留的时间,甚至连旁观的机会,站在她身後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吗?
他甚至开始後悔用苦肉计做引子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挑明了。
不说那些话的话,以她的温柔说不定还说不出太过绝情的话,而现在,是他给了她这个机会,放下了那把斩断他们之间关系的闸刀。
为什麽要说啊!就这麽一直拖下去的话就好了啊!那样说不定还会有机会──
他一边神色狂乱地说著想要挽回的话,一边在内心痛斥自己的沈不住气。
──同时慢慢滋生的,是另一种黑色的恶念。
那黑暗中的恶意的芽苗,已经开始慢慢地颤抖起来。
“凌霜,何必这麽固执,感情也分很多种,我无法把你当做男性来喜欢,但至少可以把你当做弟弟啊。”
为什麽是弟弟,谁要做什麽狗屁弟弟……为什麽偏偏就不能以看男性的眼光来看待我?
“向影是特别的。他是在我人生最疲累没有干劲的时候,给予我曙光和温暖、拯救我的人。只有他,我可以什麽都不去计较,什麽都不去在意,只要他留在我身边就好。”
他为你做过什麽?你告诉我啊。他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所以你像喜欢他这样喜欢我不行吗?
“黑祸素劫虽然是恶棍,却能让我在最疲劳的时候也保持心情轻松,就算怎麽绝望,想到他们和我说话的语气和表情,我就会充满干劲。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他们。──温柔的暴徒,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吧。”
你喜欢这种轻松调侃的调调,我也可以做到啊,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加入到你们的世界里来!
“你的优点──我觉得是骄傲。你因为我饿肚子差点死亡,但是没有和我提起过一句以此来当借口的话;用了苦肉计,却会觉得不舒服而告诉我真相,也从来没有想过利用我的同情,对吧?你不觉得这种‘骄傲’很有格调吗?”
但是我却因此错过了太多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我都不知道有多恨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作祟惹祸──可你现在反倒是认为这是我的优点吗?
──你就觉得我该保持著这种骄傲,然後理所当然地和你越走越远?
“凌霜,我无法身为女性喜欢你,对不起。”
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
──但就算凌霜在内心如何绝望地呐喊,她还是无情地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他将额头架在了她的肩上,泪水瞬间沾湿了她的衣服,而那长长的刘海,也盖住了他此刻的面容。
那并不是因为失去所爱而伤心的脸,而是因为所有希望都被击碎而狰狞扭曲、带著眼泪狞笑的脸庞。
他抽动著双肩像是在哭,但内心却燃起了黑色的熊熊大火。
黑色的种子在那大火中猛然怒长,成了参天的巨木,瞬间遮蔽他内心仅剩下来的澄澈天空。
好啊,向北宸。
你不是说我的有点是骄傲吗,那我就把这骄傲贯彻下去吧。
我不满人类的高人一等,我不屑人类的脆弱和无能,我不甘人类的趾高气昂,既然你都这麽说了,那我就把这蔑视更具现化一下如何?
你不是说我的视界不够宽广,眼里只想著你的事,揣著不可取的恋爱脑吗?
那好,我就如你所愿去放宽我的世界,仔细思考这世界为何是如此肮脏,人类和战器之间的关系,为何是如此不公,灭世的巫女,为什麽会降临到这世上,果然就连天上的神明,也对这现状看不下去了对吧──
我就把这最让你称道的骄傲,用在你最希望我关注的地方,然後看看会有什麽变化──
这样,你会满意吧?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刻逆转了黑白,颠倒了爱恨,混淆了喜怒。
烨月种凌霜,他那不知道什麽时候就已经开始渐渐歪曲的情感,在此刻,彻底堕落成了无法挽救黑色泥团,如同沸腾的沼泽一般,散出灼热的温度,却又浓黑沈重,带著剧毒而又深不见底。
一条路走不通,他便决绝地调转方向,大步迈向了完全相反的道路。
得不到爱,那就索取你的恨。
相近的亲情,相似的友情,我全都不稀罕。
要拿,就要拿到你最无法割舍的,最难以忘怀的感情。
这才是──我凌霜的骄傲!
他在嘴上说著释然的话,露出了已经释怀的表情对她撒娇,看她露出了欣慰而放松的表情,亲昵地安抚自己,内心却在阴笑著唾弃这一切。
什麽弟弟,什麽说出来就轻松多了,什麽亲人的位置不可取代──全是扯淡。
他那麽多天所受的憋屈和耻辱,岂是一句“弟弟”就能偿还的?
你就沈浸在这假象中,暂且享受一阵子吧,然後,我必定要让你为今天所说的一切,付出最沈重的代价!
表情、行为已经和内心完全隔离了开来。
他像是躲在一个看不见的躯壳中一样,看著自己躺在她的膝上撒娇,和她闲聊,却彻底隔绝、拒绝了那份温暖。
他已经不再是几分锺前的凌霜了。
之後,他的日子完全脱离了常轨。
找到迦法神团,说是主动要和霍特交易北宸这边的情报,然後在咒灭杖墨耶和碎宵杖冉香的帮助下,借机杀了霍特──然後控制了他的尸体,紧急转移了神团的本部,并对神团的制度来了一次改良,计划拓展神团。
然後,用低级教众转移北宸几人的视线,暗中发展规模,袭击撒扎姆使馆,阴差阳错地害死了向影,然後联系上了苏末。
等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异端教的首领,而墨耶和冉香也因为他的布置和煽动能力,深信他真的能带领战器走入新的天地,而对他死心塌地。
看嘛──我要是真的把视线放在这世界上,还是能做好的。
是啊,虽说得不到你,但是能试著实现自己心中一直埋藏的解放战器的理想,未免也不是一桩乐事──或许我还得感谢你呢,向北宸。
他扭曲地笑著,看著愈来愈崩坏的事态,用力压下了心中最後一丝後悔。
然後,他胜利了。
再然後,他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一无所有,甚至堕暗,失去了再次和她契约的机会。
他被众人用厌恶唾弃的眼神赶出房间,失魂落魄地站在走道上,然後,在之後的混乱中,浑浑噩噩地在几个踏夜铁骑的监视下,跟在她所带领的撤离拉提亚的队伍,离开了这片土地,向著阿尔卡迪亚进军。
然後他又偷偷混进了开拓荒原的队伍中,在远远望著她带人杀敌,对著周围的战士们微笑著鼓劲,在深陷敌阵後,发出充满威慑力的战吼,在天空中,如同死神一般,留下致命而美丽耀眼的身影。
她的成长,他也有功劳吧──虽然,那是负面的。
他颓唐地苦笑著,和周围所有迷醉在她的气势中的战士们一样,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战器,对天行礼。
然後,建国大典上,他看到了她从未有过的神采飞扬的笑容。
如此明朗,如此自信,如此豪迈,如此温柔──同时也是如此地肃杀和坚强。
那些人,除了向影之外,一个不留地站在了她的背後,甚至是和她有过不小的过节的拉翰,也一脸兴奋和向往的笑容看著她的背影。
如果自己没有做那些的话,应该也能站在她背後的某个角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藏在人群中,远远地仰望吧?
但是,我不会後悔。
堕暗种凌霜在大大的斗篷下勾起了嘴角。
就算输得如此之惨,我也不会後悔。
如果後悔的话,我就是在碾碎自己最後一丝尊严。
所以……就算是有多羡慕,有多想要再次靠近她,还是要忍住。
他在震天的欢呼中,静静地立於人群之中,看著天空冷笑著。
这样,至少我可以保住最後一些──
你曾经赞扬过我的优点吧……?
Ⅳ 赤塔与百万方舟
第一章 斗转星移之变
荒原之国艾里席恩。
建国两年就以恐怖的速度立足於世界舞台之上,将大片荒原的原住民──凶暴的附身月使和动物们赶下主宰者之位,然後与它们建立奇妙的共生关系的──彪悍野蛮却又温和包容的话题之国。
说彪悍,这一整个国家几乎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附身月使的分布散乱等级还高,只要出了城镇,时刻都要做好血战的准备,国民的组成更是由大部分的战士组成,人口平均年龄只有35,老年人和妇孺极少,虽然有许多踏夜铁骑的战士把自己的妻儿接过来定居,但没有战力的女人和孩子所占的百分比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