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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的情况更为可怕,呼吸很微弱,瘦得皮包骨头,面部已经露出部分骷髅的形状,皮肤呈淡绿色,两只眼睛毫无神采地看着天花板,一丝口水已经流到下巴上,如果不是胸部还有微微的起伏,简直就跟一具尸体没什么区别了。
武天坐到床边,伸手扶住牛朗。
旁边的女工议论纷纷,有的说这里肯定闹狐狸精了,有的说也许是某种可怕的传染病,最好赶紧疏散,有的说也许闹鬼了。
幸而人多,否则的话,这些女子恐怕早已经尖叫着跑掉了。
“快叫救护车,克林快不行了。”牛朗说。
一名女工说刚刚已经叫过了,并且通知了店长。
武天说:“牛朗,你的状况也很不怎么好,别激动,躺下休息一会儿吧,我会照看你和克林。”
牛朗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武天说:“你的脸色很差,看着跟刑大师差不多。”
“不会吧,有这么糟?”牛朗说。
记忆空白
武天在医院里陪着牛朗,克林在重症病房内抢救,已经签过病危通知书。
由于在工作时间发生这种事,所以算是工伤,医疗费用由公司承担,否则的话,凭牛朗和克林的经济状况,一天的治疗便可以让他们口袋里那点钱彻底花光甚至还不够。
牛朗输了几瓶药水之后,面色稍稍红润了一点,不再像先前那样呈可怕的青灰。
躺在白色的被褥当中,看上去瘦而长,体重在短短几个钟头之内减少了二十公斤,由七十多公斤的壮男弄成如今的大排骨模样。
医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许多医院工作人员由于好奇而过来查看牛朗的情况,实习医生也来了不少,这些人来来去去,弄得病房内像是赶集一样热闹,空气不怎么新鲜。
经过输血和打点滴之后,牛朗的精神稍好一些,看上去不像是会死的样子。
趁着四周暂时没人,武天急忙问:“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弄成这样?”
牛朗无精打采地说:“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天亮醒来却发现克林成了那副模样。”
武天急匆匆把夜间看到的两只灰影子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你为什么不大声喊叫?这样的话,我和克林就会有所准备,或许情况不会弄得这么糟糕。”牛朗说。
“我正想问你怎么一回事,为何我大叫大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你与克林缩在棉被里就是不出来。”
“有这事,怎么我不知道?”牛朗两眼茫然。
“当时我们曾经有过交流,我掀起你俩的棉被看了看,确认你们完好无损之后我才走开,你肯定把一些事给忘记了。”武天说。
“先前那只恐怖的老女鬼我还记得,可是后来的事就没印象了,听你这么一说,好象我的记忆出现了一段时间的空白,好奇怪啊。”牛朗说。
武天问:“有没做过噩梦什么的?”
“好像有,记不太清楚了,我得想一想。”牛朗说。
这时又有几名好奇的工作人员走进来,交谈只好停止。
医院
武天受超市店长委托,专门照顾牛朗和克林,直到他们出院。
他对这个安排很满意,此前他已经想过,如果事情不是这样,就要请长假来陪同两位朋友。
牛朗恢复得不错,脸色渐渐好起来,干瘪的面部稍稍变得丰满了一些,已经可以下床行走。
克林的状况却不怎么好,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仍旧浑身无力,偶尔还会处于半昏迷状态,常常说胡话,这些疯言疯语常常和胖经理有关,有时说胖经理是恶魔,害死了小黄,有时说超市里到处都是厉鬼,有时呼唤武藤兰和松井沙也香,有时唱歌,唱得最多的就是那首小学生常常唱的‘我们是某某某某接班人’。
下午,武天进入危重病房之后,恰好听到克林含糊不清地唱歌。
武天不禁想,其实像克林和自己这样的人早已经丧失了接班人资格,一般说来,除非发生某种神奇的意外,否则将注定在社会底层混一辈子,不可能得到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克林正处于迷糊状态,呼吸还算平稳,唱一会歌,又叹息几声,形如骷髅模样的面孔却一直没有明显改观。
稍后护士进来,把他赶出去。
他感觉有点无聊,于是在走廊内转悠,考虑到这个时候牛朗多半在睡觉,不便进去打扰,于是走到电梯口,观看上上下下的人。
电梯门打开,大块头保安出现了,这厮手捧一束鲜花,穿了不怎么合身的西服,看上去显得笨拙而可笑。
看到大块头,武天这才猛然想起,胖经理也住在这家医院内。
要不要去探访一下那个坏蛋的情况?他有些犹豫。
脚下仿佛不受控制,他沿着大块头前行的方向走过去。
他隐隐有种想法,如果胖经理还没死的话,有机会就应该下手送其上路,比如拔掉氧气管或者输液管,或者掐住脖子让其窒息两分钟,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就被吓了一跳,毕竟亲自动手杀人与驱鬼害人不是一回事,前者更直接,面临极大风险,一旦被发现,牢狱之灾和刽子手的枪口将成为现实的威胁。
转过弯去,又看到了大块头保安,这厮站在一扇门前,伸手按门铃。
黑夜
确定胖经理所在的病房位置之后,武天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漫不经心地转身走回去。
接下来的几个钟头他一直心绪不宁,有些坐卧不安。
躺在病床上的牛朗有所察觉,问他怎么了,他勉强笑了笑,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
晚餐时,他去食堂里按照牛朗的要求买来菜饭,两人慢慢悠悠地吃。
克林有专业人士进行特护,营养问题不必他管。
医院食堂里的饭菜价格比超市里出售的饭菜更贵一些,但是味道却并没有更好,如果非得形容一下的话,那就是毫无特点,不咸不淡,与普通的学校食堂里向学生出售的食物大致相似。
病房内其它人都出去了,有的去吃饭,有的去散步。
牛朗说:“你有心事吗?一直都不怎么说话。”
武天冲口而出:“胖经理住在这家医院里,刚才我看到大块头保安拿着花束去看探望。”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牛朗说。
“我想去看看胖经理。”武天努力让语气显得平静。
“去吧,有机会的话就做点什么,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证明你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不曾离开过。”牛朗说。
武天缓缓点头:“夜里,我会去探望。”
此后两人没怎么说话,武天收拾剩菜,扔掉了一次性快餐盒,喝了一点茶水。
然后看电视,看了一会儿,病房内的其它人回来了,有一位中年妇女要求看古装电视剧,武天把遥控器递过去,告诉她自便。
看了一会儿古装剧,遇上广告,一位老头要求看战争片,于是又调了台,看了一会儿,短短的十几分钟里,白痴也似的鬼子被英勇的游击队杀死了一群又一群,就跟打蟑螂似的。
武天感觉有些疲惫,打了一个哈欠,于是躺到旁边一张空床上,小憩了片刻。
当他醒来时,已经是二十三点四十分,电视机仍然开着,播放棒子言情剧,几位女性专心地观看。
他慢慢起身,穿好鞋子,进入走廊,前往电梯,打算去胖经理的病房内看看情况。
电梯
夜已深,走廊内没人,很安静。
武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走向电梯间。
有关医院的种种可怕传闻不由自主地浮到意识当中,他想起从前听说的一些事,据传医院是阴阳两界的中转站之一,有大量的阴魂在此等待投胎的机会,同时也有许多刚刚去世的人的鬼魂通过这里前往另一个世界。
所以这里的阴气特别浓,身体虚弱的人在此常常会出现有关灵异方面的幻觉,尤其是将死之人,或者发高烧的小孩子,据说小孩眼净,与成年人相比更容易见鬼,而身体极度衰弱的重症患者则是由于阳气散尽,与另一个世界已经非常接近,所以常常能够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最近这些年来,医院赢得许多坏名声,比如喜欢购置进口昂贵设备的院领导,以及大量捞回扣的医生,这一群体因为有利可图,所以喜欢开超大处方,专门卖一些没用处却非常贵的中成药,小病大治,让患者去做种种没必要搞的检查,如此等等。
然而没得选择,就算是贫民,生了无法忍受的病也只能到医院,然后任人宰割。
武天暗暗祈祷,希望自己此生别患任何大病,活到七十五岁以上,然后无疾而终。
走到电梯门口,伸手摁下了有箭头的按键,然后是无趣的等待。
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
一些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感觉像是一台大型空调突然吹出凉风那样。
里面没有人,这是预料中的事,毕竟已经深夜。
武天立即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声音在四周回荡,久久不肯散去。
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什么都显得诡异和阴森。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进入电梯,因为走楼梯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电梯缓缓上升,很平稳,虽然在安静的夜间,却也听不到明显的噪音,貌似质量性能都很可靠的样子。
想起新闻里常常出现的电梯事故,武天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可能那么糟糕,偶尔乘一次电梯,不至于就会遇上故障。
感觉电梯运行仿佛特别的慢,速度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应当已经到达,但是上面显示的数字却仅仅只上升了两层。
恐惧联想
电梯是个很容易撞到灵异事件的地方,尤其是医院内的电梯,试想一下,不知有多少垂死的患者或伤员躺在有轮子的病床上出入,其中肯定不乏死在搬运的过程当中的人。
电梯往上可以升至顶楼,往下能够到达负一层和负二层的停车场,而地下室正是阴气最后的地方,因为常年晒不到太阳,并且距离地底更近。
前些天看过一张图片,出了故障的电梯把一名女子齐腰部弄成了两段,非常血腥。
在北方某个城市里,一部电梯出了故障停住,门无法打开,乘客当中有一名男子由于精神受刺激无法承受而发狂,用一把水果刀捅死了其余四人。
武天越是想这些事,就越是胆怯,可是又无法控制自己别去想。
眼下最不对劲的事就是——这个电梯一直在上升,却总是无法到达胖经理所在病房的楼层。
哪里出了问题?
武天背靠住貌似坚实的板壁,注视面前和左右两侧以及顶上。
由于需要运送担架或病床,所以医院内的电梯内部空间很宽大。
现在武天最惧怕的就是——光滑的金属板壁表面会不会突然伸出一只手或者一只头。
到达十一楼,电梯突然停住。
门开了,有三个人进来。
武天不禁想,要不要走出去,走楼梯上去?
他还在想,要不要放弃进入胖经理病房的打算?
犹豫间,电梯门已经关闭,再次开始上升。
刚进来的三个人全是年青男性,身着普通的服装,夹克和长裤,颜色是很常见褐色,他们都不说话,表情很严肃。
武天希望听到有人说话,这样感觉会好一点。
电梯依旧上升,速度还是那么慢。
武天再也忍不住,决意打破沉默,主动与人交谈,于是无话找话地对旁边一位男子说:“你好,请问现在几点了?我的手机没电,所以看不到时间。”
男子没有拉起袖子看手表,也没有看手机,而是直接回答,声音沉闷而无力,慢吞吞地说:“现在是二十三点五十七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