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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推门而出,天空是一片阴沉沉的灰色,仿佛千年的怨和怒在此集结。
沉睡千年的恶魔已经迫不及待的撕开了阻挡的棘锁,崩溃的封印再无法守护这片大陆,龙皇的遗泽到此结束,雪舞的天空开始覆盖阴云,谁能还这片天空一片晴朗,还是从此沦为黑暗的奴隶?
艾德嘉看着阴沉的天空,心也是沉甸甸的,之前的接触战让他的精神力损耗极其严重,虽然在一夜冥想后已恢复了部分,但是在禁魔领域下这三层的精神力所能调动的魔力连平时的百分之一都没有,不要说使用魔法,便是魔法阵的绘制都无法顺利完成,甚至连早已架设好的传讯法阵都无法启动。
从之前的感知中他已知道了,这并不是完美意义上的禁魔领域,他并不是无法调动魔力,只是魔法的力量被严重的削弱了。突然眼前灵光一闪,艾德嘉猛的反应过来,海浦·科顿成名多年决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但是刚才的那一番斗气催发却让他如此疲惫,现在看来,莫不也是这个领域的影响,若是如此,这个禁魔领域或许该改成弱魔弱武领域才是。还好普通的士兵大多不是掌握什么高深的斗气的高阶战士,现在看来这个领域对低阶纯物理力量的限制不大,否则形势对落人群就更加不妙。
一个疑问方解,另一个疑问却又涌上心头,魔界人为什么这么做?要知道无论是记载中的千年前,或者更远之前,若论单体实力甚或种族素质,魔界里的各异族可是远远胜过人类啊,他们这一领域对他们的限制岂不是更大?
难不成他们已经掌握了不受影响的方法?!艾德嘉为自己的猜测悚然而惊,旋即眉头紧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不可能,若真是这样,魔界军早就杀进落人群里了,还哪有什么暂退的必要。
既然这种可能不大,那么现在来的难道并不是魔界军的主力,甚至可能仅仅只是先锋?或者说根本只有那些炮灰军团?不对,明明已经有出现血族了。埃德蒙摇摇头,眉头皱得更深|Qī…shu…ωang|。不过从帕博所说的昨晚的战斗状况来看,显然来犯的敌人军团主要以人类为主,至于血族,影踪全无。再加上亚伯特带回的那些情报,可以想见,他遇上的那批血族总量并不多,再加上和守护银龙的一番战斗,剩下的就更少了。否则东墙外的那些魔兽们就不是隔着几里地切断后路,而是直接攻城了。他们惧怕龙威,在守护银龙死前,恐怕都不敢强攻落人群。
想明白这点,艾德嘉的脸色却没有好看多少,甚至变得更阴沉了。按照记载中所看,这只是一支相当于试探的炮灰军,却都能够对落人群造成这么大的麻烦,那魔界军主力的实力又是多么强大?这片大陆还有谁能阻止他们?就算是再出一个如第一龙皇那般惊世绝艳的人物,雪舞大陆也已经没有了百族,剩下四分五裂的人类,还能阻止这些变得更加强大的魔界恶魔吗?
艾德嘉长叹一声,负手进了小屋,片刻后他手中提着盆盆罐罐稀奇古怪的东西出了房门,开始在地上画起来。这里是海浦的独立小院,远在佣兵工会之后,他可以专心致志的做一切想做的事情而没人打扰。但是很快便湿透了的发须衣袍,一眼便可看出他“工作”的艰难,便是连半躬着身的身体也不断的打着颤,唯有一双苍老枯瘦的手却是异常平稳,颤也不颤一下。
至少要留下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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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起的时候,约莫是七时左右,佛尔利斯被叫醒了,准确点说是惊醒的,虽然被吓住的反而是“叫醒”他的人。
新升任的第三大队长拉普斯丁找到佛尔利斯的时候,他正靠在城墙上睡觉,右手紧抓着刀柄,长长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盖着脸,露出的部分连着一身的衣服都是凝结的血迹。拉普斯丁伸手去拍佛尔利斯的肩膀,但在他的手接触到佛尔利斯之前,雪亮的刀光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他看见佛尔利斯的眼,是像衣服上干涸了的血一样的深褐色,燃烧着暴戾冰冷的火。
拉普斯丁被震住了,有好那么一会儿不敢动。好一会儿,少年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这并不是在战斗当中,眼前的也不是敌人,而是他的长官,佛尔利斯急忙收刀行礼。拉普斯丁又发现一个小细节,少年所用的礼节与一般的士兵不全相同,带着一丝很古典的贵族味,虽然少年似乎在极力去除这点向普通士兵靠拢,但是细心的人还是可以看出其中的区别。在十几年前雪舞之乱以前,拉普斯丁也是个贵族,所以他一眼便认出了少年的不同凡响。拉普斯丁对少年的好感一下子又增加了不少。
昨夜的战斗里,第三大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魔界军对左墙,特别是近林的一端发起了极端猛烈的攻势。并不是说其他墙段的战斗就不激烈,但是相对来说,魔界军对左墙段的进攻更是其中重中之重。承受了其他战友们几倍压力的第三大队甫一交战就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很多血狼团的战士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是战争就失去了性命,然后更多的人在马上进入惨烈的战斗中死去或者苟活下来。
如果没有佛尔利斯的奋勇冲杀起了带头作用,他们的损失还要大上许多。所以就算佛尔利斯刚刚很不礼貌的把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也只是看着少年笑,他喜欢少年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
“好小子!昨晚打得好啊!”拉普斯丁拍拍少年的肩膀,大声称赞。四周的大都是第三大队的战士,很多人都被佛尔利斯他们救过,大家都记得这个勇猛的少年士兵,听到拉普斯丁的大嗓门在夸赞,一群人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佛尔利斯讪讪的笑笑,还带着少年人的羞涩。
军中多年,拉普斯丁早就洗去了贵族气,单刀直入的说出了来意。佛尔利斯已经是剩下这五十来人的中队长了。第三大队损失惨重,十个中队长死了六个,人数也锐减到只剩下四百多人,互相整合补充后还剩下这五十来人。这里面多数是像佛尔利斯、普法他们这样被打残了的小队活下来的人员,各个中队小队的人都有,拉普斯丁索性将他们统统编为一队,交给他无比欣赏的小猛将佛尔利斯带领。
一旁的普法虽然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但是很快就释然了,别说他的命也是佛尔利斯救的,他很清楚在这种战争年代里,佛尔利斯这种人物迟早要出头的。很快的他和其他人一起真心恭贺起来。
除此之外拉普斯丁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第四大队和第三大队驻防墙段区域合并,帕博大人将亲率第五大队驻防,他们三、四、五大队统归帕博大人统领。得此消息,士兵们欢声雷动,拉普斯丁很大气的挥手致意,好像接受欢呼的是他一样。他们实在是太需要一个强力人物来安定他们躁动不安的心了。佛尔利斯太年轻了,他们感激他,但是他没有帕博这种经年累月下来的号召力和感染力。虽然佛尔利斯自己对此倒不怎么在意。
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敌人?少年奇怪的是,从开战到现在,似乎没有人关心过这个问题。普法对少年的问题直翻白眼:“不管对面那群狗娘养的是谁,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正是因为这种思想的存在,所以才会存在血狼团的战士们这种奇怪的冲突念头,他们一边害怕着一边又继续战斗,就像是捍卫领地的野兽。
是寸步不让,也是无路可退。
因为这里是落人群。
佛尔利斯深深的吸了口气,浑厚沉郁的号角声自天边再次吹响。
第五章 黑暗
干涩强劲的风如刀锋一般锐利的割着,战斗在八时重新打响,只过了不到半刻便陷入愈加惨烈的厮杀。
魔界人这一次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两边都杀红了眼,在左墙上的争夺尤甚。帕博的参战就像是一剂强效兴奋剂,让血狼团士气大增。这些血狼团战士几乎都曾在帕博的手下吃过苦头,这位看似和气的教官是佣兵公会中他们第二敬畏的人,第一个人不用说自然是海浦·科顿,不过鉴于后期海浦的深居简出,事实上他们绝大多数时间面对的都是这位海浦的弟子。在帕博的身先士卒下,魔界军的几次冲锋甚至都没有冲上城墙就被迫后撤重整队列,落人群城墙上欢声雷动!
城墙外,魔界军阵营内,亚瑟辛神色复杂的看着但丁平静的侧脸,斑红的丑陋伤疤也无法掩盖但丁身上的名将魅力。他还记得片刻前的震惊,但丁若无其事的下令:“来人,指挥所前移城下,军旗跟我移动。”
想都没想,亚瑟辛下意识的出口反对道:“你疯了?!别以为人少他们就不敢反击!逞什么英雄!你死了对士气打击有多大知道吗?”传令兵僵在门口,不知道该听哪位将军的命令。
“他们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要用行动回报他们。也是告诉他们,今天一定要把这座城拿下!”但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说过,我们等不起,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但我要上去。”
亚瑟辛一张脸胀得通红,破口大骂:“放屁!老子会怕?!老子是怕你死了没人给你收尸!传令,帅旗前移!再告诉沙南和扎提他们如果今天打不下这座城,我就亲自摘掉他们的万人长头盔!去!”
“是!将军!”
亚瑟辛啐了一声:“记住你的身份!老子才是先锋军统领!!”
说罢,甩门而去。
看着亚瑟辛大步离去的背影,但丁微微皱起眉头,猛的心有所感,蓦然回首,幽深的森林,兵甲层层,玄黑的色泽像是噬人的魔鬼正咧开了嘴,冷笑。
城墙下突然响起阵阵欢呼,佛尔利斯敏锐的发现到魔界军刚刚有些消落的士气一下子刚涨起来,最明显的莫过于突然增大的压力。魔界军的战力本就强悍无比,而忽然间像是无师自通了狂战士的狂化天赋一样变得更加疯狂,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嗷嗷狂叫往上冲!一个实力远不及他的魔界军士兵竟然在挨了他一刀之后没有即死,反而拖着穿体而过的战刀,拉着他一起向城墙下摔去!
紧急中左手抽出另一把战刀连着对方半截手臂一起砍断,佛尔利斯苍白着脸连退几步。对方残留的断臂紧紧的捏着他的手腕,他费力的一根根掰开断掌的手指,骇然发现右腕上已经一片紫红。
怎么回事?!!同样的疑问在无数血狼团的战士们心中同时响起!更有许多血狼团战士在疑问浮现前便已被突然爆起的疯狂战力拖进死亡的深渊。再一次杀退这一片城墙上的敌人,佛尔利斯抄起弓,立刻往城墙下射去,但是眼前所见,却让他陡地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敌军帅旗前移,密密麻麻的不知多少的魔界军鳞次栉比的一层层向前缓缓推进,铺天盖地的黑色巨浪汹涌着肃杀的杀气。双方主将在距离不过一二里的极近距离内展开了对弈,这不到两里的距离连着落人群化身血腥的巨大棋盘,像是饕餮不断吞噬着双方将士的血肉。
做工简陋的投石机发出难听的沙哑声,随即便被空中的呼号掩盖。亚瑟辛瞪大了眼,盯着但丁的眼神像是看见一头怪物。但丁冷淡的回答:“我们缺的,雪舞都不缺,我们有足够的人。一晚上的时间做不出好东西,但是用这些坚硬的木头拼凑出一些简易的投石机还是可以做到的。何况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把这些东西投上城墙就行。”亚瑟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被砍到的树切成不足半丈的大小,士兵们忙着浇上牛油,点着后投射出去。
亚瑟辛看着天空,数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