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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整个经过告诉你吧。威尔里特一家来时,带来漂亮的农饰、众多的女仆,独特的新皮箱,她和怀阿里特乘一辆福特牌小车,而公共汽车载女仆和箱子。当然,这可以说是件大事啰!当她们走过来时,我向外面看去,正好看到一张有色标签从一只箱子上飘到我的花后边。我最讨厌四下乱丢纸张杂物,我就叫罗尼去捡起来,当我正爱把它扔掉肘,我突然发现它很明亮、精巧,就想留下来给儿童医院做剪贴薄。如果不是威尔里特太太故意三番五次在公开场合提到怀阿里特从未离开过南非,她本人也只到过南非、英伦、里维埃拉,那我根本不会再想起这张东西了。”
“是吗?”艾密莉说。
“完全是这样。呢,你看这个。”
帕斯荷斯把一张行李签塞到艾密莉手上。
上面印着:
曼德尔旅馆·墨尔本“那是澳大利亚!”。帕斯荷斯小姐说,计不是南非。这不是儿戏,我不敢说是什么重大的事,但它发人深思。还有一件事,我曾经听见威尔里特太太叫她的女儿‘Coo-ee’(咕一逸)。这就是典型的澳大利亚发音而不是南非。我所要说的就是这些怪事。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来自澳大利亚而说来自南非呢?”
“这是够奇怪的了。”艾密莉说,“更出奇的是她们偏偏在严冬来这居住。”
“是值得注意,”帕斯荷斯小姐说,“你还没见过她们吧?”
“没有,我本想今天上午去的,但没有理由。”
“我给你找个借口,”帕斯荷斯小姐说,“你拿笔、几张便笺和一个信封来。好,让我想想。”她故意停了一下,然后突然提高嗓子,大肆叫嚷;“罗尼!罗尼!罗尼!你聋了吗?为什么叫了还不来?罗尼!罗尼!”
罗尼赶紧跑来,手里还拿油漆刷子。
“什么事?卡罗琳姑姑。”
“叫你就是叫你,一定要有事才叫你吗?
你昨天在威尔里特家喝茶时,吃过什么特别的饼子没有?”
“饼子:三明治等等。磨磨路赠!小鬼,喝茶时吃了什么?”
“咖啡饼。”罗尼莫名其妙地说,“还有几个馅饼三明治。”
“咖啡饼。”帕斯荷斯小姐说,“行了!”她开始敏捷地书写,并说:“你回去油漆。罗尼,不要阐荡,不要开着嘴巴站在那里,你八岁时有过腺组织肥大,现在不能以此作借口。”
她开始写下去:
亲爱的威尔里特太太:
我听说你昨天下午喝茶时,吃了极可
口的咖啡饼,请你把制作这种饼的配方给
我,行吗?我知道,你对我的请求不会介意
的,一个病残者,除了特种饮食外,没有
其他的食物了。罗尼今天上午没有空,难
得这位策刊福西斯小姐答应替我带这条子
给你。
你的忠实的
卡罗琳·帕斯荷斯
她把写好的信封好,并写上地址。
“姑娘,给你。你可能会见到门前的石阶有许多记者,我见过不少记者坐福德公司的大型游览车经过这巷子。但你带了我的条子,说要见威尔里特太太,就可以进去了。你必须高度集中,尽量利用这次机会,不需我多说了?
只能这样做。”
“你真好,你太好了!”艾密莉说。
“我总是帮助那些自强不息的人。”帕斯荷斯小姐说,“顺便问一声,你还没问我对罗尼的看法呢!我猜,在你要查问的名单上是有他的。就他本身来说,有好的方面,但有可鄙的弱点,我难过地说,为了钱他几乎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看他对我这么忍气吞声就知道了。其实他根本不懂得想!如果他不时地反对我,骂我见鬼去,我反而会十倍地喜欢他。现在只剩下一个人,就是成亚特上尉了,我看他抽鸦片烟,毫无疑问,他是英国脾气最坏的人。还有别的事要问吗?”
“没有啦。”艾密莉说,“你谈得很全面。”
第十八章 艾密莉访西诺福特寓所
艾密莉沿着小巷走着,她发现晨景在不断地变幻。雾,愈发浓重,弥漫了整个村子。
英伦居然有这么奇特的一景,不是下雪、下雨、刮风,就是迷雾缭绕。尽管冬阳瞳瞳,但还是冷得手脚发麻。
她的沉思被传人右耳的一个粗哑的声音所打断:“请问,你看到一只恶犬吗?”
艾密莉一愣,回头看见一个高瘦的人倚着大门,他脸色黝黑,两眼充血,头发灰白,用一根拐杖支撑着半边身体,以极大的兴趣看着支密莉,她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成亚特上尉,住第三号平房的病残者。
“没看到。”艾密莉说。
“它跑了,”成亚特上尉说,“是只可爱的动物,但绝对的笨!唉,这么多车子来往“没什么车子到这巷子来吧?”艾密莉说。
“夏天有大型游览车来。”威亚特上尉说,“坐从埃克参顿开来的导班车要花三先令六使士。”
“哎!但现在不是夏天呀。”艾密莉说。
“一样的。刚才还有一辆大型游览车开过来,我估计是记者来看看西塔福特寓所的。”
“你很熟悉策列维里安上尉吧?”艾密莉问。
她知道所谓“恶犬”不过是威亚特上尉想跳她讲话的托词。她完全清楚,现在她在西塔福特已成为人们注意的目标。因此,威亚特上尉和别人一样想看看她。
“我不十分了解他。”成亚特上尉说,“他只不过把这间小房子卖给我。”
“哦!”艾密莉吃惊地说。
培啬鬼!就是他的为人。”威亚特上尉说,“我有由柠檬树提炼的漆窗扇的赧色颜料,为了使他的房子迎合买者的口味,他要我让一半给他,以便使其他窗子有统一的色调,这事不是商量,而是强迫。”
“你不喜欢他?”艾密莉说。
“我常常跟他吵架,”威亚特上尉说,“不过我也常和别人吵。”他好象经过思考才说,“在这种地方居住,不要去打扰别人,不要角去敲门,说长道短。心情不好,我就不想见人。我讨厌他以庄园主自居的神情,无论何时,只要他喜欢就来扯谈,现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跟我接近。”他有点得意地说。
“哦!”艾密莉点了点头。
威亚特上尉说:“最好是使用本地佣人,他们听使唤。阿卜杜尔。”
一个戴头巾的高大印度人从屋里出来恭候。
“请过去吃点东西!”成亚特上尉说,“光顾我的寒舍吧!”
“对不起!”艾密莉说,“我还得到前面主。”
“哎,不用了,你不必去了。”成亚特上尉说。
“不,非去不可。”艾密莉说,“我已约好了。”
“当今无人懂得生活的艺术,”成亚特上尉说,“赶火车啪,约会啦,凡事都定时间——完全是胡闹。天亮就起床,什么时候高兴就什么时候用餐,不受时间的束缚。只要有人愿听我的话,我就可以教他懂得生活。”
宣扬这种生活方式,并不大有市场。艾密莉暗自思忖,她从未见过象威尔特上尉这样颓丧的人。大概他的好奇心也得到了一定的满足,于是她一再坚持她的约会,便道别而前往了。
西塔福特寓所有一道用坚硬的标木板做的前门,门上有一个精巧的门铃,一张大的金属丝蹭鞋垫,和擦得发亮的铜信箱。这些都向来人显示了寓所的舒适和体面。
一位衣着整洁而有传统风味的客厅女仆应声而来。
女仆冷冷地说:“威尔里特太太今天上午不会客。”艾密莉由此推断不受迎接的记者已来过了。
“我有帕斯荷斯小姐的条子。”艾密莉说。
这着果然有效,女仆变得犹豫不决了,终于让过一步说:“里面请吧!”
艾密莉穿过房屋经纪人所说的那间陈设豪华的厅堂,进入一间大会客室。炉火熊熊。
屋里四处呈现女性的特点:几朵玻璃郁金香,一个精致的针线袋,一项女帽,一个长腿的小丑玩偶。但她看不到照片。
艾密莉环顾四周后,到火盆边暖暖手。这时,门开了,进来一位年龄和她相仿的女子。
在艾密莉眼里,这位从未相识的女子很美丽,着装高贵而愁容不展,但却装出一副无忧无虑的神态。
“早安!”她边说边走过来握手,“很抱歉,母亲没有下楼,她一直在床上磨蹭。”
“哎呀,对不起,恐怕来得不是时候。”
“不,当然不是这么回事,厨师正在写饼子配方,帕斯荷斯小姐需要它,我们很高兴。
你跟她一起住吗?”
艾密莉暗自发笑,在西诺福特也许这是唯一还不知道她是何人,及为何而来的一家。西诺福特寓所存在明显的雇佣关系,那些佣人可能已听说过她了,而雇主还蒙在鼓里。
“我不和她住在一起。”艾密莉说,“我住在克尔提斯太太家。”
“是的,那屋子实在太小了,而且还有个侄儿罗尼跟她住,是吗,我想,在那是没有你安身之处的。她是个莫名其妙的人,是吗?我总认为她是一个怪人,我实在怕她。”_“她是个暴戾的人,你说呢?”艾密莉愉快地表示同意,、不过为人暴戾,也还是值得羡慕的,尤其人们对你俯首贴耳时更为突出。”
怀阿里特小姐在叹气。
“我也幻想自己有抗争能力。”她说,“唉!我们今天就被记者缠扰了一个早上。”
“嗯,那是难免的。”艾密莉说,“这屋子就是策列维里安——在埃克参顿被杀害的那个人的吗?”
她在设法摸清怀阿里特小姐不安的真正原因。这姑娘明显地坐立不安,一定是因为某件事把她严重吓慌了!她故意明显地突出策列维里安上尉的名字,但那个姑娘没有反应,实际上,她还是有所触动的。
“对,难道不可怕吗?”
“一定要告诉我——谈这件事,你真的不介意吗?”
“不,不,当然不介意。我为什么要介意?”
“这姑娘大有问题!”艾密莉暗暗思讨,“她似乎词不达意了,今早上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她受惊了呢?”
“关于转桌降神,”艾密莉接着说,“我是在某个偶然的场合听说的。我很感兴趣——
我的意思是它太习“怕了。”
她心里想:“这一下少女该毛骨悚然了。
好一个巧发奇中呀!”
“啊,那真可怕,”怀阿里特说,“那天晚上——我将永世难忘。我们认为是有人在恶作剧。这是令人讨厌的恶作剧。”
“真的?”
“我们一开灯,只见人人都惊魂未定——
除了杜克先生和布尔纳比少校——他们属于坚强的人,从不承认受这类事情所惊吓。但毕竟我们还是看到布尔纳比少校惴惴不安,我觉得他比任何人都更信以为真;那可怜的莱克罗夫特先生都快发心脏病了,但他总算是有所习惯,因为他研究过神灵学;至于那个罗尼,就是你认识的那个罗尼·加菲尔德——他好象真见了鬼—般;而母亲则前所未有的震惊。”
“那是难以想象的。”艾密莉说,“如果我当时在场,亲眼见一见就好了。”
“实在可怕,我们都极力想当作个玩笑罢了。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呀!后来,布尔纳比少校突然决定去埃克参顿,我们都没法劝阻他,说他会陷进雪里的,但他铁心要去。他走后,我们都坐立不安。直到昨晚——不,昨天早晨——我们才得到消息。”
“你认为那就是策列维里安的灵魂吗?
或者认为是一种超凡的洞察力,还是心灵感应?”她以威吓的口吻提问。
“哦!不知道。但我永远也不敢嘲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