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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歌顿微笑着看着李察。
尽管心头总是扎着一根拔不去的刺,可是李察却不得不承认,歌顿现在的举动似乎很对他的心意,而且歌顿的微笑也的确富有魅力。
“我们阿克蒙德只看实际,如果想要表达对先祖的敬意,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觉醒血脉力量,并且留下血脉传承,这比任何没有意义的仪式都强。尊敬,是流淌在我们的血脉与灵魂深处的!好了,小子,现在让我看看你过去几年都学到了点什么,魔法和构装就不用说了,我对那玩意儿也不是很懂。不过看你的身体步法,应该也学了些战技,就把这个拿出来看看吧!”
歌顿环抱双臂,随意坐着,目光不断从李察身上扫过,每一下扫视都让李察有种被彻底看透的感觉。
李察宁定心神,取出一把暗淡无光的匕首,开始展示从纳亚处学到的黑暗世界战技。灾刃最为闻名的灾厄诅咒其实属于血脉能力,李察没办法学习。就是能学他也不会把它纳入日程表,毕竟李察的主体职业仍然是构装师和魔法师,分心的结果只能是每一项都学而不精,只通皮毛。
这套战技并不复杂,难度在于精确。当年灾刃出手,可以用手中短刀轻而易举地将一根头发剖为三片,用刀之准堪称黑暗世界一绝。只是本体力量不够强大制约了纳亚的整体战斗力,但是精妙的战技却让他可以越级挑战。在从黑暗世界中消失之前,仅仅十六级的灾刃多次依靠天赋的灾厄诅咒和战技成功刺杀过圣域强者。
李察的数字化视野却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出这套战技的威力。比如一记匕首刺出,李察立刻可以知道刃锋是高了五毫米,还是低了两毫米,从而加以修正。当然他本身并不是武者,对身体的掌控能力有极限的,而且战斗和绘制魔纹也绝不相同。绘制魔纹时可以选择最适宜的环境,并且有为数众多的工具辅助,所以李察已经可以将精度稳定控制在0。2个毫米之内。当精度突破0。1个毫米时,也就意味着突破了大构装师最重要的一个瓶颈。接下来就是对魔法的掌握,对构装的理解和创造,以及珍稀材料的获得,而这些都需要依靠时间才能取得。但是在战斗中,李察需要发挥得很好,才能把出手精度控制在一毫米附近,而当他使用血脉能力爆发的时候,随着力量的暴增,出手准确度则会直线下降。
一整套战技施展完,不过三分钟时间。其实这套所谓战技,就是一个个分解开的动作,并且有些怪异无比。比如说曾经救过李察一命的,如蜥蜴般的贴地爬行移动模式。这套战技施展得接近完美,即便灾刃看到也会赞不绝口。不知为什么,在歌顿面前,李察总会不由自主地激发出最佳状态。
李察并不是战士,虽然童年在山里的生活打下了不错的底子,但是选择了魔法师的职业后,体质还是偏弱了一些,就是经过苏海伦精心喂养,也达不到有天赋战士那样的强壮。所以施展这套以精准为主的战技反而更加适合。
但是歌顿看了,非但没有什么喜悦和欣赏,反而摇了摇头,说:“小子,把你手上那把破铁片给我看看!”
李察依言把匕首递给了歌顿。这把匕首材质为精炼乌钢,是普通钢铁的六倍重,并且附魔“隐晦”和“锋锐”。“隐晦”使匕首本体暗淡无光,也几乎不会反射光线,在黑夜中更加难以被发现。而锋锐则使它的杀伤力比普通乌钢匕首提高了20%。在合适的杀手手中,这把匕首可以迸发出不俗的杀伤力,良好的材质和不错的附魔让它的价格也不菲,如果出售的话,至少也在8000金币以上。
这个价格放在深蓝中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却成为灾刃收藏的武器之一,最终送给李察防身。由此细节,就可以看到传奇和一般强者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歌顿哼了一声,随手把那柄匕首揉成一团,抛进了火山口:“娘们用的玩意儿!你是我的儿子,是伊兰妮的儿子,是构装师,是魔法师,不是那些只会躲在黑暗中戳人屁股的阴险家伙!当然,戳人屁股也有可能戳出一个传奇来,但那不是属于你的道路,你根本就没那个天份。还好教你的那家伙只给了你最基础的东西,勉强可以称得上是通用的战技,并不会影响到你今后走的路。要不然的话,哼哼,我非得到深蓝走一次,把那家伙给剁了不可!”
现在的李察可不只是一个十五岁的青年,在过去五年中,经过无数繁复知识的考验,他的智慧天赋也在缓慢成长着,现在一年时间吸收融汇的知识足以相当于正常的四年时光。所以李察现在对于人情世故的通透至少相当于三十岁左右的人,而所学到、记忆起来的知识则接近于三十二三岁。
对于歌顿的豪言壮语,李察却并不买帐,淡淡地说:“想要对付教我这套战技的人根本用不着你去吧?甚至不用莫德雷德,刚刚看到的那四个人随便哪个应该都足够了。但你为什么还要自己去呢,是不是担心我的老师?”
“我怎么可能会担心她?!笑话!”歌顿腾的一下从墓碑上跳了下来,吼叫咆哮着,一脸的铁青。李察还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而歌顿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干笑两声,缓缓又坐回到墓碑上,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不过再开口时,歌顿原本的不羁与玩世不恭却都不见了,代之以深沉和威严。这才像个豪门家主的样子,可是李察却看出来,这只是歌顿掩饰尴尬的手段。
“哼,苏海伦那个女人,我怎么可能会怕她?不过,这个,嗯,说实话呢,虽然你老子我很厉害,但是也没厉害到可以单挑三五头黑龙的地步……至少也得过段时间才行。所以和那个财迷女人单挑不是很现实。不过假如只是去深蓝里揍个小人物的话,她还不至于来追杀我。而且……因为某种原因,我也不能对她下杀手。”歌顿的口气严肃而正经,但是气势上和一开始相比,却弱得根本不是一点半点。
李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直截了当地问:“我的老师不会也给你留下一个什么阴影了吧?”
“怎么可能!”歌顿大怒,又想要站起来,但是好在屁股刚刚抬起一点就醒悟过来,于是生生坐下,把那块记载了先辈阿克蒙德真名的墓碑都坐得吱嘎作响,似乎随时有破裂的可能。
但是在李察狐疑目光的压迫下,歌顿的脸色逐渐向青色过渡,最后终于哼了一声,说:“阴影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根本没关系!不就是钱吗?!你老子我征战领军可是一把好手,多打下几个位面,再过个百八十年的,我就不信还不了那点债!”
这番豪言壮语,听在李察耳中,却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李察本来还想追问一句这百八十年,究竟是位面时间还是诺兰德时间的,却稍有些犹豫,会不会对歌顿的打击过于沉重了。
但和苏海伦以及山与海相处过后,李察的性格也被她们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不少,比如说穷追猛打。
不过李察刚想一开口,歌顿的心头突然浮现一股很不好的熟悉感,敏锐地感觉到不妙,于是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说:“好了,小子!别说没用的了,把你在深蓝那学的破烂东西忘光吧。我来教你点真正的本事,可以发挥你本身血脉力量的东西。”
歌顿站了起来,看了看脸色变幻不定的李察,叹了口气,说:“先不要急着拒绝,我教你的东西并不属于阿克蒙德,而是你妈妈应该教你的。不过我看你还不会,所以只能自己教你了。”
“妈妈?”李察一怔。他始终认为妈妈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法学徒而已。虽然在深蓝的学习中已经让他明白伊兰妮原本的身份肯定没那么简单,可是也绝没有到大魔导师的程度。
歌顿点了点头,说:“是的,你的妈妈原本是银月精灵王庭一员,是月之女神艾露西娅的祭祀。所以你身上其实也有着银月精灵的血脉传承,我现在要教你的,就是银月精灵月神殿流传下来的秘剑。”
歌顿在手腕上一抹,掌中已经多了一把足有一米半长,剑身却只有四厘米宽,刃锋笔直,只有一侧开刃的奇异武器。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是一把超长的细刀。歌顿轻轻在刀刃上一弹,长刀即刻发出一声悠长的轻吟,刃锋也在不断颤抖着。
“小子,看好了!这就是秘剑·破灭!”歌顿突然前跨一步,手中长刀骤然弹起,笔直指向前方!
一轮蓝色的弯月悄然出现在歌顿的头顶,把水幕般波光粼粼的蔚蓝色月光灌注到他身上,于是那把超长战刀的刃锋上也泛起一抹莹然蓝色,歌顿那庞大的身躯如同有神秘力量在推动,骤然前突十米,然后手中的战刃无声无息地向前一刺!
这一剑美丽且凄凉,梦幻般的蓝色染满了歌顿踏过的土地,而第四弦苍蓝之月的力量似乎完全附着在剑上,呼啸而至,哪怕前方是头巨龙,也会被战刃刺穿胸膛!
不知何时,歌顿又站在李察眼前。他已收剑,但是第四弦的苍蓝之月似乎真的跨越空间降临于此,那不知是投影还是幻象,依然悬在歌顿头顶十米处,不断把清冷月光洒在他的身上。
歌顿轻轻抚摸着手中长刀,怅然地说:“这是你妈妈当年用过的一剑,所以我记得牢些。而其它的几剑只是这几年我闲着没事时研究出来的,但我毕竟没有银月精灵的血脉,所以也不知道对不对。你先学着,等将来有机会再想办法完善。”
就在这时,歌顿头顶的弦月忽然由蓝转红,从第四弦的苍蓝之月转为第一弦的绯红之月,他的气势也骤然提升,身体一侧,同样前跨一步,手中长刀带着一抹浓浓的绯红月光,无声斩下!
如果说刚才那一刀如单骑破军,一往无前,这一刀则如千军齐发,雷霆万钧。随着长刀的轨迹,空中的弦月倾泻而下,恍若销镕的微红色水晶,在歌顿舞动的空间里勾勒出一抹新月。这即是第一弦绯红之月对应的精灵秘剑:新月斩杀。
随后,是第二弦琥珀之月引动的命运之环,这是环攻四周的全方位斩击。第五弦染堇之月的羽落领域,则是飘忽不定的斩刺,适宜用来对付行动迅捷的对手。而第六弦银色的霜砂之月,则会引动螺旋回廊,对敌人发动无休止的攻击。
最后,当歌顿头顶的圆月忽然转为碧色的天青之月时,他忽然收刀而立,淡碧色的月光倾泻在他两肩,如水银流动,触到地面后却氤氲弥漫开来,一直扩散到数米之外。
凡是月光所到之处,都有无比浓郁的生命气息扩散,于是原本是深黑色的火山岩石也被染上浓浓的绿色,在火山口狂暴的岩浆喷发中都没有丝毫动摇的岩石,却在此时从缝隙中有嫩绿的草芽冒头!第三弦天青之月所对应的秘技:虔信者的祈祷,原来是可以恢复生命力的秘法。
当天青之月缓缓消失时,带有浓郁生命气息的碧色月光也随之褪去,炙热滚烫的气息重新统治了一切,新生的嫩草则立刻焦黄枯萎,然后化为灰烬。这些余烬由深灰迅速转淡,最后完全消失。
一切都恢复原状,仿佛刚才六色弦月的变幻只是场梦境。
“这套秘剑应该还有第七弦的赤金之月,可是我却怎么都琢磨不出来了。”说着,歌顿把手中的长刀抛给李察,然后说:“哪!这把刀是我从异位面的一个精灵国度抢来的,现在就给你了,至于名字,以后你自己取。”
李察接过长刀,却感觉到异常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