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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听到脚下传来咯咯的轻笑。我透过铁格张望着,什么也没看见,但我确实听见了声音。然后阴影中传来一个声音:
“我喜欢你的女朋友,达伦·山。”那声音咯咯地笑着。我马上知道了是谁在底下。“一道美味的菜肴。一定很美味,你说呢?看上去比你另一个朋友好吃多了,比埃弗拉好吃多了。”
是莫劳——那个疯狂的吸血魔!
第十七章
我跪了下来,透过铁条向下看。底下很黑,但几秒钟后,我模糊地看到了吸血魔肥大的身形。
“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嗯?”莫劳问,“安妮?比阿特丽斯?凯瑟琳?黛安娜?埃尔莎?弗兰妮?杰拉尔丁?亨丽埃塔?艾琳?乔西——①『注:这一串名字的起始字母分别以A、B、C、D、E、F、G、H、E、J开头。』”他顿了顿,好像皱起了眉头,“不,等等。艾琳的起始字母是个E,而不是I。有什么女人名字以I开头吗?我一时还真想不出来。你怎么样,达伦?有主意吗?想得出来吗?”他念我的名字时声调很奇怪,听上去好像加仑。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屏息问道。
“很容易。”他身体前倾,小心地避开阳光,然后轻轻拍拍脑袋。
“只要动动脑子。”他说,“小莫劳的脑子多得用不完,啊,是的,用不完。我在你朋友——蛇娃身上略施小计,他就告诉了我,你们的旅馆在哪儿。我在外面扎下营:留心盯着。看到你和你的女朋友走过来,就跟着了。”
“略施小计,什么意思?”我问道。
吸血魔放声大笑。“用我的刀。”他解释说,“我的刀,还有几片鳞片。明白了吗?鳞片。蛇娃身上的鳞片,钢琴的调儿②『注:英语中scale一词既有“鳞片”,也有“音调”的意思。』。哈!脑子,我告诉你,脑子!傻瓜可想不出这么好笑的笑话,这么有水平的笑话。小莫劳的脑子大得——”
“埃弗拉在哪儿?”我捶打铁条,让他住嘴。我猛力拉拽铁条,想下去抓他,但铁条紧紧地嵌在路上。
“埃弗拉?埃弗拉·封?”莫劳在黑暗中似舞非舞地怪跳着。“埃弗拉被绑着呢,”他告诉我,“绑着脚倒吊着,血液直冲头部,像个猪崽一样吱吱叫,哀求我放了他。”
“他在哪儿?”我绝望地问,“他还活着吗?”
“告诉我,”他说,对我的问题置之不理,“你和吸血鬼待在哪儿?你们换了旅馆,不是吗?所以我没看见你们。还有,你在广场上干什么?不!”我刚要开口,他叫道,“别告诉我,别告诉我!莫劳的脑子够用,就像有人说的,都快从耳朵里流出来了。”
他住了嘴,两只小眼睛左盼右顾,然后打了个响指,高叫一声:“那个女孩!达伦的小女朋友!她住在广场附近,嗯?你想见她。她住哪儿?别告诉我,别告诉我!我会想出来的。我会抓住她。水灵灵的女孩,有很多血,不是吗?美味的、咸咸的血。我好像现在就尝到了。”
“离她远点!”我尖叫着,“如果你靠近她,我就——”
“闭嘴!”吸血魔吼叫起来,“别威胁我!我可不受你这样发育不良的半吸血鬼威胁!再这样,我就走,蛇娃可就完了。”
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是不是说,他还活着?”我颤声问道。
莫劳咧嘴笑了,摸摸鼻子。“也许活着,也许死了。你没法知道,不是吗?”
“暮先生说吸血魔不能撒谎,”我说,“如果你告诉我他还活着,我就知道了。”
莫劳慢慢地点点头。“他还活着。”
“你发誓?”
“我发誓,”他说,“蛇娃还没死:绑着,吊着,像猪崽一样尖叫。我要留他到圣诞节做我的圣诞晚餐,是蛇娃,不是火鸡。你觉得我恶心吗,嗯?”他发出一阵狂笑。“明白吗?恶心。虽然不是精妙的笑话,也不错了①『注:蛇蛙(snakey)和火鸡(turkey),恶心的(foul)和家禽(fowl,火鸡是一种家禽)几个词的英文在发音上相近或相同,造成一种修辞效果。』。蛇娃就笑了。现在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你处在他的位置,也会这么做的。倒吊着,像猪崽一样尖叫。”
莫劳说起话来不停地重复,令人心烦。“听着,”我说,“放埃弗拉走,求求你,他没有伤害你。”
“他扰乱了我的计划!”吸血魔尖叫着,“我本来准备进食,那会是很棒的一餐。我会吸干那个胖子,活剥他的皮,把尸体吊在冷冻室里,跟其他的尸体挂在一起。杀掉一个毫无防备的可怜人,是多么伟大的一次运动,不是吗?”
“埃弗拉没有妨碍你的事,”我说,“是我和暮先生。埃弗拉当时在外边。”
“不管里边外边——反正不在我这一边。但他很快就会了。”莫劳舔舔猩红的嘴唇。“在我这一边,下了我的肚子。我从来没吃过蛇娃,很想尝尝。也许在吃之前,我会在他肚子里塞点东西,这样更有圣诞气氛。”
“我要杀了你!”我大叫,再次猛力摇撼铁条,完全失去了控制,“我会抓到你,把你五马分尸,把你撕成碎片。”
“噢,天哪!”莫劳哈哈大笑,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哦,我的上帝!讨厌的半吸血鬼娃娃,别伤害我。小莫劳是好人,求求你放了我吧。”
“埃弗拉在哪儿?”我咆哮道,“把他带到这儿来,就现在,不然我——”
“得了,”莫劳厉声说,“够了!我到这儿来,可不是让人来冲我大吼大叫的,绝对不是。如果我想挨骂,有很多地方可去,不是吗?现在你给我闭嘴,好好听着。”我费了很大力气,终于冷静了下来。
“好,”莫劳嘟囔着,“这样就好多了。你比大多数吸血鬼要聪明些。达伦·山还有点儿脑子,不是吗?当然跟我比还差点儿,但有谁比我还聪明呢?小莫劳的脑子大过……”
“那么好吧。”莫劳手抠着下水道壁,向上爬了几米。“仔细听着。”现在他听上去很正常。“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不管我刮下多少鳞片,蛇娃都不肯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了。那是你们的秘密,就留着吧。我们都有秘密,不是吗,嗯?”
“我也不计较那胖子的事了,”他继续说,“他只是一顿饭,在他待的地方还有的是。在人类的肉海里有无穷的鲜血。”
“我甚至也不在乎你,”他哼着鼻子说,“我对半吸血鬼不感兴趣。你只是跟着主子,没必要为你劳神。我打算让你活着,你、蛇娃,还有那个胖子。”
“但那个吸血鬼——那个拉登·暮。”吸血魔血红的眼睛里满是仇恨。“我只要他。他该识相点,别挡我的路。吸血鬼和吸血魔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他扯直嗓门大叫,“就算世界上最笨的笨蛋也知道!这是约好的,我们两者互不干涉。他违反了规则。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他没有违反规则,”我大胆地说,“你疯了,在城里到处杀人。得有人阻止你。”
“疯了?”我本以为莫劳会因此狂怒,但他只是咯咯轻笑,“是他告诉你的?疯了?小莫劳可没疯!我跟世界上任何一个吸血魔一样理智。如果我疯了,我会在这儿吗?你看见我嘴角冒白沫了吗?你听见我像个傻瓜一样胡言乱语了吗?嗯?”
我决定捧捧他。“也许你是没疯,”我说,“现在想想,你好像很聪明。”
“我当然很聪明!小莫劳有头脑。有头脑的人怎么会疯呢,除非被疯狗咬了。你看见疯狗了吗?”
“没有。”我说。
“那不就得了!”他胜利地宣布,“没有疯狗,所以莫劳没有发疯,懂了吗,嗯?”
“懂了。”我小声说。
“他为什么要干涉我?”莫劳问道。他听上去很困惑,很暴躁。“我没惹他,没挡他的路,他为什么要来捣乱呢?”
“这是他的城市,”我解释说,“他是人的时候,就住在这儿。他觉得有责任保护这儿的人。”
莫劳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你是说,他是为了保护他们?”他尖叫道,“那些血液携带者?”他疯狂大笑。“他一定是个疯子!我还以为他想独享呢,或者我不当心杀了他亲近的人。我从没想过他这么做是因为……因为……”
莫劳大笑。“那不就结了。”他说,“我不能让这样的疯子在世上乱逛。根本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干什么。听着,达伦·山。你看上去是个聪明孩子。我们做个交易吧,把这事解决了,怎么样?”
“什么交易?”我怀疑地问。
“我们来个交换,”莫劳说,“我知道蛇娃在哪儿,而你知道吸血鬼在哪儿。一个换一个,怎么样?”
“交出暮先生,换埃弗拉?”我讥讽地说,“这算什么交易?用一个朋友去换另一个?你觉得我会——”
“为什么不会?”莫劳问道,“蛇娃是无辜的,不是吗?他告诉我,他是你最好的朋友。而吸血鬼却把你从家里,从家人身边带走了。埃弗拉说你恨他。”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说。
“就算是这样,”吸血魔继续说,“如果让你在两个里面选一个,你会选谁?如果他们两个都快要死了,而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我并没有考虑太长时间。“埃弗拉。”我老实说。
“那就得了。”莫劳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但暮先生并没有生命垂危,”我说,“你想让我用暮先生去换埃弗拉,”我悲哀地摇摇头,“我不会这么做。我不会出卖他,把他引入陷阱。”
“你不用把他引入陷阱,”莫劳说,“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儿,告诉我旅馆的名字和房间号,其余的我来做。我在他睡觉的时候溜进去,完了事,就带你去找埃弗拉。我保证放你们两个走。想想,嗯?考虑一下,吸血鬼还是埃弗拉,你选吧。”
我又摇摇头。“不,没什么好考虑的。我愿意用自己交换,如果——”
“我对你没兴趣!”莫劳尖声大叫,“我要的是吸血鬼。一个傻乎乎的半吸血鬼娃娃有什么用?又不能喝血。除了杀了你,没有别的好处。要不交出暮老鬼,就没有交易。”
“那就没有交易。”我说。想到我的话对埃弗拉意味着什么,我的喉头哽咽了。
莫劳厌憎地啐了我一口,啐声在下水道里回荡。“你是个笨蛋,”他咆哮起来,“我还以为你挺聪明呢,其实你笨透了。算了,我自己也能找到吸血鬼,还有你的女朋友。我要杀了他们,然后再杀了你,等着瞧吧。”
吸血魔松开手,落入了黑暗中。“记着,达伦·山,”他从管道里滑走时高叫着,“圣诞的时候,当你咬着火鸡和火腿的时候,你知道我会啃着什么,不是吗?”他得意地走了,笑声在管道里听上去阴森恐怖。
“是的。”我轻声说。我确切地知道那时他会吃什么。
我站起身来,擦干脸上的泪水,准备去叫醒暮先生,告诉他我遇到了莫劳。几分钟后,我爬上了一个防火梯,在屋顶上飞奔,以防吸血魔逗留在附近跟着我。
第十八章
知道莫劳监视着旅馆,暮先生并不吃惊——他已经预料到这种可能——但他吃惊的是我竟然回广场去了。
“你在想什么?”他打断我说。
“你没有警告我要避开广场。”我回答说。
“我认为没必要说的。”他沉吟道,“什么东西能把你引回去呢?”
我觉得是告诉他黛比的时候了。在我解释的时候,他一言不发。
“女朋友,”他最后说,惊异地晃着脑袋,“你为什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