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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桃枝打鬼
“大人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跟我过来。”温梨花一把拉开小呆，凶巴巴的道。
小呆反手推开她，把温梨花推了一个踉跄，声调更冷：“你们想活摘我妈的眼角膜给大表哥也要问问我愿不愿意。”
“福生娘，小呆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生出了这样作死的念头！”姥爷气吁吁的骂道。
“温小呆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不赶紧给我夹着尾巴做人还敢推我，是谁养出你这霸道的性子，你今天就给我滚出去，我们家不要你这样的白眼狼。”温梨花恼羞成怒，厉声指责。
“梨花呀，你消消气，她小孩子家年轻气盛，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还小呢，你赶她走是想要她的命啊。有事咱们好商量，啊，好商量，别斗的跟乌眼鸡似的。”转眼就凶小呆道：“你个小贱皮，那是你表姐你也推，赶紧给你表姐道歉。”
“道歉要是管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我没这么野的表妹，姥姥你让她爱上哪儿上哪儿去，反正她也是个野种，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种儿呢。”
“不要脸的小东西，我女儿你也敢推，看我不打死你！”大舅妈上手就要打小呆。
小呆大喝一声：“你们才是野种，全他妈是野种！”
“都给我住手，住手。”姥爷拄着拐杖颤巍巍的站起身，枯瘦如柴的手一把搭上大舅的肩膀，喘了口气道：“老大，那可是你亲妹妹，你告诉爹，你是怎么想的。”
大舅懦懦不言，大舅妈见状就怕他心软松口自己儿子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立马道：“爹啊，你要这么想，大姑姐反正已经疯了什么事儿也干不了还白吃饭，反正也是我们养着她，那还不如把大姑姐的眼角膜让给福生，反正都是我们养着她嘛，就算大姑姐没了眼角膜我们还照样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一点改变也不会有。”她多次咬着牙重复是他们养着温燕青。
姥姥沉默不语，姥爷气的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姥爷，我今年的学费还没交呢。”温梨花在一旁添了一句嘴道。
“对啊，公爹，不是咱们狠心，实在是咱们也没办法，福生出了这样的事儿，医药费就是一大笔，实在是没有那多余的钱跟全国的人去抢眼角膜了，公爹你也要为咱们梨花想想，她可是咱们村第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啊，多大的荣耀呐，总不能不给梨花交学费，让她半路退学吧，可不能亏着我闺女。”
“那要不要卖我妈一个肾？”小呆好心的提醒她。
大舅妈的眼睛一亮。
小呆又道：“再卖我妈一叶子肺，让我再想想，我妈身上哪个器官还能卖，再把我妈的心脏卖了怎么样，我知道现在有很多心脏病人都在找合适的心脏配型。”
“作死的东西，你别说了。”姥姥吓白了脸，老泪纵横。
“为什么不说，我要说，反正我妈和我也是干吃白饭的，肢解肢解卖钱多好啊，他们还能借此大发一笔横财呢。等我和我妈做了鬼，午夜的时候我们就出来等着大舅和大舅妈的叩谢。”
“小呆，大舅不是那个意思。”大舅一张脸涨得通红。
大舅妈不甘心的嚷嚷道：“我不管，我儿子的眼睛瞎了我一定要治好他，我就不能看着我儿子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家里要钱没钱，要什么没什么，我不找大姑姐找谁，家里也就她最没用，不就是贡献一对眼角膜吗，摘出来又不会死，我让我儿子以后好好孝顺他姑，咱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你那么伟大的母爱，你怎么不摘自己的眼角膜！”小呆死死的看着她，恨不得一爪子下去掏出她的心看看到底什么颜色的。
“我、我怎么不想啊，小呆你也不看看咱们这个家里里外外少了我行吗。”大舅妈降低了音量，温声细语的和小呆商量道：“小呆啊，舅妈知道你想上大学，呐，只要你同意你妈把眼角膜贡献给你大表哥，大舅妈答应你，就算是砸锅卖铁大舅妈也供着你上大学，咱们读研究生、读博士，上博士后，你看怎么样。”
小呆心冷如冰，可却想笑，她也的确笑了出来：“大舅妈为了大表哥可真是大出血啊，连供我上大学这样的承诺都说出来了。可我却要不领情了，不管我妈有多没用，我都决不允许你们打她的主意。”
“温小呆，我说你什么时候成了孝子贤孙了，以前我也没见过你在乎过小姑，这会儿看着我们需要她了你又跳出来维护她，你这死丫头还挺有心计啊，你这么着和我们硬顶着是不是有什么要求，要是有你就直说。”
“温梨花也就只有你会把人死命的往坏处想，就跟你怀疑你大学宿舍里的舍友觊觎你的金龟婿男朋友一样，殊不知人家是好心才多嘴说了一句，你的那个所谓金龟婿男朋友同时和多个人谈恋爱，而你不过是人家的清粥小菜而已，真以为自己魅力无敌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交男朋友了，谁告诉你的，你偷看我的日记本了。”温梨花气怒道。
“我怎么知道？呵，我知道的多着呢，为了穿得好吃得好混入高干子弟的圈子，你去酒店跳钢管舞陪人睡觉，初夜赚了很多钱吧，那个秃顶老头子除了技术不好出手还是很大方的，第一次给了你一万，第二次给了八千，到了第三次你直接被那老头子给包养了，我说的对不对？”
小呆笑的恶意又畅快，她就跟长了角的恶魔似的，看到温梨花连连后退，面色惨白，她心里就觉得痛快。
“你、你血口喷人！妈、爸，姥姥、姥爷，你们不要听她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大舅和大舅妈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穿着打扮都像城里人的女儿，这个女儿是他们的骄傲啊，不可能会是那样的坏孩子。
大舅妈立即就替自己闺女大声辩驳道：“温小呆你个白眼狼，我让你造谣，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福生妈，你别动手，我来。”温姥姥手执桃树枝照着小呆的后背就狠狠抽了下去。
小呆抱头鼠窜，大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姥姥你不能打我。”
“孤魂野鬼速速退散，再不走就别怨我心狠给你灌符水，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姥姥一边念念有词一边追着小呆抽她。
小呆挨了几下，口里也不再喊冤，而是道：“姥姥，我是小呆，是你外孙女，没被脏东西沾上，真没。”
谁知她越是解释温姥姥越是抽打的欢。
姥爷有气无力，想阻止也出不了声，只能看着干瞪眼。
大舅妈看到小呆挨打她心里就畅快多了，可转念一想温梨花的反应，她立马回头一把提起地上的温梨花，一个巴掌就刮了过去，打得温梨花眼冒金星，大哭闹腾道：“妈你打我干什么。”
“你老实跟妈说，那个野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妈我真没有，你要相信我，你看姥姥都拿桃枝子抽打她了，一看就知道是被脏东西上身了，她说的话能信吗？”
大舅妈想想也是，就松开温梨花吓唬她道：“要是让我知道你真干了那不要脸的事情给我丢人，我就打死你。”
“妈，我发誓我不会干那种不要脸的事的，都是温小呆嫉妒我陷害我。”温梨花死死咬住小呆，死不承认。
温姥姥腿脚不好，除了一开始趁着小呆不注意抽了她几下，剩下的时候都是小呆围着磨盘转陪着她玩。
她一看小呆的眼睛，在月光下黑的发红，心里就开始发颤，扬声一喝道：“老大，你来，给我狠狠的抽它，一定要把它抽走。”
“我来。”大舅妈一见有这好事，袖子一卷，毛遂自荐就夺了桃枝子。
小呆一看情况不好，拔腿就往门外跑，边跑边喊道：“你们别动我妈，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马上弄钱出来给大表哥换眼角膜。”
“小东西，你别跑！”大舅妈的腿脚可好好的，打起人来疼的煞进肉里，小呆不敢耽搁，撒丫子就跑了个没影儿。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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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杀猪刀
“小呆，又被你舅妈打出来了啊。”住在同一条巷子里坐在自家门口乘凉的邻居们看见小呆就笑着问。
小呆尴尬的摸了摸头，打招呼道：“奶奶婶婶们乘凉啊。”
“小呆别和你那舅妈一般见识，来，到奶奶家住一晚上吧。”邻居王奶奶亲热的招呼道。
“不用了，王奶奶，嗯，我有地方去的。”小呆刚要转身走人，忽然想到自己手无寸铁就去闯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就笑呵呵的凑到王奶奶跟前道：“奶奶，你家有刀子吗。”
嘿，小呆的这话问的问心无愧，这位王奶奶就想偏了，吓的一把抓住小呆的胳膊，紧张的道：“好孩子，可不能想偏了，你那舅妈虽然没良心了一点，可她到底把你养这么大了，你可不能去杀她，杀人是犯法的。”
“啊？”小呆哈哈一笑，连忙澄清道：“王奶奶你想岔了，我不是要去找舅妈报仇，我是想着走夜路不安全，想向您借把刀子防身。走吧，王奶奶，咱们去你家，你找把刀子给我用用。”
“小东西，你可不能骗王奶奶啊。”这个右脸上长了一大块老人斑的白发老人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你放心王奶奶，我从您家里拿了刀子出来不往我舅妈家里去不就行了吗，反正我要是想回家必须得从您家门前走过去，您要实在不放心，您就在门口坐着乘凉盯着我，这总行了吧。”
“那行。”老人家笑眯了眼睛，领着小呆进了自家的厨房，指着菜板上的菜刀道：“这个你看行吗，王奶奶平时切菜都用它，你看都磨的掉牙了。”
小呆敲了敲这柄菜刀上的大缺口，为难的看向王奶奶道：“奶奶，您家有西瓜刀吗，没有西瓜刀咱有杀猪刀也行啊。”
“你要不提醒王奶奶，王奶奶还忘了呢，你王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杀猪的，家里还真有几把杀猪刀，走，王奶奶给你找找去，就不知道上锈没用。”
“娘啊，你找啥呢，别什么人都往家里领。”王奶奶的媳妇从堂屋里出来，斜眼看了小呆一下，硬声硬气的道。
“你去看你的电视去吧，这是老婆子自己的屋，你管不着。”王奶奶凶了她一句，把着小呆的手道：“好孩子，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有些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只看眼前，不积福缘，到老也就这样了，可你不同，王奶奶会看相，小呆你一定和他们不一样，过二十年再看，他们就只有嫉妒你的份儿了。”
她说的话让小呆心口一热，重重点头道：“王奶奶，借您吉言。”
“哎，好。”王奶奶拍拍小呆的手，“你坐，桌上有煮的芋头，吃，别喝王奶奶客气，你也是王奶奶从小看着长大的就跟亲孙女一个样儿。”
小呆哽着嗓子，攥着拳头重重点头，人与人真是不一样，一个是亲舅妈，一个是毫无血缘关系的邻家奶奶，对她的态度却是地下天上。
“哎，找着了！小呆啊你自己来看，哪个顺眼你拿哪个，也不用还了，反正这些杀猪刀也没人用了。”
“哎。”
王奶奶自己坐在炕上回忆道：“想想啊，你王爷爷走了都有十多年了呢，也不知他在下面过的好不好。”
小呆从王奶奶的柜子里抱出一个糖果盒子，看着里头整齐排放的杀猪刀种类齐全，她看了看就认出一把菜刀来，好奇的问：“王奶奶啊，杀猪要用这么多刀子啊。”
“那是，干一行有一行的工具，你王爷爷可是杀猪的一把好手，年轻的时候有股子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