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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木仙君看着她无比认真的样子,心想:也许是时候,稍微透露一点给她听了。
招手让她坐过来一些,寒木仙君斟酌了一下,道:“你从袁烈那里,都听到了些什么?”
陶夭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袁大哥就是说……仙君你不是纯粹的仙人,还有夭夭看到的那个温柔的仙君只是表象。其他的,他没有多说。”
“嗯……那你是怎么想的?”寒木仙君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给她留下一连串战栗感。
陶夭缩了缩脖子,道:“唔……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仙界那么强调血统。对夭夭而言,仙君就是仙君,和什么血统修为都没有任何关系。”
寒木仙君一怔,眼底流露出不经意的感动:这个徒弟,收得真是值。
他顿了顿,道:“小桃子,现在,为师还没有决定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但是你一知半解的那一小部分,为师倒是可以说说清楚。从前,为师是凡人,原本,半点仙缘也没有。有仙缘的,是为师的姐姐。”
陶夭“嗯”了一声,忍不住问道:“仙君的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啊?”
寒木仙君低笑一声,回答:“为师的姐姐,是个很聪明的人。和你一样,她也喜欢治病救人,在凡间时就已经是有名的妙手神医了。只不过……呵,小桃子,你知道么,那些你没有把握的病人,宁可看着他们病死,也不要出手相助。”
“怎、怎么可以这样呢!”陶夭的声音忍不住提了起来,“见死不救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为师知道。”寒木仙君拍了拍她的头顶,喃喃自语:“你们两个,怎么能这么像呢……像得为师都担心你会重蹈姐姐的覆辙。”
陶夭没有听清,凑近过去,看着寒木仙君浓密的睫毛,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仙君,你说什么?夭夭听不清楚。”
“没什么。”寒木仙君摇了摇头,微笑,“总之,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最后姐姐的仙缘转嫁到了为师身上,为师才会在仙界安身。”
陶夭眨了眨眼睛,没有多说话,心底却有些怀疑:仙缘这种东西,是可以转赠的吗?
寒木仙君看出她的疑惑,淡淡道:“凡人当然做不到。但若是仙帝,便可以将一人身上的仙缘转移给另一人。何况是血亲之间,转移起来便更加容易了。”
仙帝?如若仙帝对仙君大人有着这么大的恩情,为何仙君大人对他,反倒是像对仇人似的?陶夭转了转眼睛,最终只是笑着点头:“原来是这样呀!”
寒木仙君深深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问?”
陶夭佯装糊涂,无辜地嘟了嘟嘴,反问:“夭夭该问什么呢?”
寒木仙君从她眼底读出一丝调皮和几分贴心,忍俊不禁:“没什么。你看,很快就到了。”
陶夭好奇地支起脖子,顺着他的手指看出去:透过一片雾蒙蒙的云层,隐约可以看到一圈城墙,还有城内涂成金色的琉璃瓦顶。
好壮观的城市。陶夭张大了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片金光闪闪的屋脊。
我真的可以在这种地方开设医馆吗?陶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低头看看自己朴素的衣服和清汤挂面似的头发,越发不自信起来:我这个样子,就像是个农家小妹呢。
寒木仙君看到她鼓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一笑。他瞥了一眼潇潇洒洒缀在附近的五毒,道:“五毒,你是妖帝,看看她该怎么打扮,才好在都城中行走?”
五毒来到传遍,撑着船舷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陶夭,道:“夭夭怎么穿都好看。不过……”他的手在陶夭身上比划了两下,说:“或许还是穿礼服华裳要好些。”
礼服啊……陶夭闭上眼睛,手中光华一转,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一套。
她试着动动手、抬抬脚,厚重的衣服和花边裹在腕子上,像是两道华丽的枷锁。
好难舍。陶夭皱了皱眉头,却不想拂了五毒的好意——她从他的眸子里读到惊艳和赞叹,这表情太像她第一次看见寒木仙君时的样子。
“好不好看?”陶夭提着沉重的裙摆站起身来,勉强动了动身体,微微一笑。
寒木仙君抬眼一瞟,“好看是好看,只是不便于行动。”
陶夭点了点头,有些过意不去地看着五毒妖帝:“行医之人,都是在人群中传来传去,打扮成这样很不方便呢。”
'正文 第三十章 人心叵测,白衣非白(2)'
五毒张了张口,碰到寒木仙君略带戏谑的眼神,不由得心头火起:“你是医生,又不是跑堂!现在端茶送水的事情全是你在做,你才会觉得这么穿着不方便。”
陶夭顿时愣住,尴尬地看了看他又看看寒木仙君,有些不知所措:他是在指桑骂槐,说仙君大人即便失去了修为,却还是高高在上享受着我的服侍吗?
五毒话一出口,立刻便后悔了。寒木仙君的眼神有戏谑变为刺骨的嘲讽,更让他恼羞成怒。
他强压着怒气,勉强一笑,道:“夭夭,我的意思是,以后那些凌杂的事情,我来做也可以。毕竟,你是我的大恩人。”
然而他的话却让陶夭更加不自在。她扯出一个笑容,讪讪道:“其实,我还蛮喜欢做这些……凌杂事的。仙君说过,修仙最重修心,做这些事情也是一种修炼。”
闻言,寒木仙君“扑哧”轻笑一声,伸出手摸索着她软软的头发。他柔声道:“真是个乖孩子。”接着他弯下腰,靠近过去朝她耳语了几句。热乎乎的气息让陶夭觉得耳朵痒痒的,忍不住发出低笑声。
“明白了?”寒木仙君直起身子,嘴角含着温柔的浅笑。
陶夭乖巧地点点头,闭上眼抬起手,淡淡的光笼罩身体,然后慢慢收拢变浅,直到渐渐消失。
白光散去,她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裙,一朵蓝色墨染的花在腰间盛开,在衣带间褶皱成层层花瓣,最后化作淡淡的蓝紫水雾,向衣摆漾开。
寒木仙君看着她,满意地点头,抬手捏了个法诀,身上同样是一道光闪过。
原本的一袭白衣,成了一身墨蓝色的长袍。滚滚的白色烟云从腰间荡开,化作一片氤氲迷幻的雾气,与陶夭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仙君大人,好帅气!陶夭的双眼瞬间变桃心。她的双手交握在胸前,小脸带着满满的崇拜看着寒木仙君的侧影,就差流出口水来了。
“等一下,可不能露出这幅表情。”寒木仙君哭笑不得,在她额头用力敲了一下,将她的魂儿敲回来。
陶夭乖乖地点头,转了转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五毒身上的衣服:虽然他穿的已经不再是当初乱石滩里那堆破布,可这袍子,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嗳,五毒,你也换身白底蓝花的衣服嘛!”陶夭随口说道。
五毒妖帝一挑眉头,冷笑:“夭夭,你要我堂堂的妖帝扮成他的侍童?”
“额……”陶夭一怔,遗憾地吐了吐舌头,却还是带着一脸不甘心的表情。她心想:仙君若是能站在我们中间,那看上去得有多威风啊!
直到又一个暴栗落在额头上,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陶夭一抬头,就看见寒木仙君板着脸,嘴角却溢出一抹笑:“小家伙,又调皮了。五毒是妖帝,和我们可不同。”
陶夭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哦”了一声,偷偷咕哝:“仙君总这么打我,会把夭夭打傻了的。”
她居然也懂得回嘴了?寒木仙君有些惊愕地轻笑一声,笑道:“便是傻了,为师也不会不要你。”
这话让陶夭一直甜到了心里。她傻乎乎地笑着,直到白玉舟靠近那座浩大的金碧辉煌的都城,在阳光的照射下投下巨大的阴影。
城中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本就萧条的集市一瞬间一扫而空。
陶夭探头张望了一下,紧张地站在寒木仙君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取出了桃馆所化的小木雕,正准备抛出去,却被寒木仙君拦住。
只见他往船头跨了一大步,墨蓝色的衣摆在真气的催动下猎猎翻飞,像是打翻了的颜料,妖冶而又深沉。
寒木仙君的声音高高落下去,如同最不可一世的救世主:“卑微孱弱的凡夫俗子!上天已将你们抛却,视尔等为刍狗!尔等若欲远离灾厄,便奉吾为神!”
最后四个字一出,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一瞬间乌云滚滚,一道道惊雷在云层中穿梭,暴起金色的光。仿佛天道为寒木仙君大逆不道的言语所触怒,准备降下惩罚。
陶夭立刻跟上前去,立在他的身后,与他背对着背。她张开双手,白衣在一片昏暗中显得格外清晰纯净。她的声音甜而不腻,带着仁慈与清净:“我们不忍见无辜之人遭罪、不忍让凡间化作妖魔的饵食。所以,我们离开美好的仙界,来到这里!”
她不会说那些富有煽动性的话语、也没有寒木仙君浑然天成的威严。但是她也有她的本事。
在寒木仙君的授意之下,陶夭取出一小瓶最普通的宁心草精华,手一招,将之化作一团水球。
她向前走了几步,与寒木仙君并肩而立,然后伸出手去,用力一抛。
水球在空中“砰”地迸散,无尽的水雾弥漫出去,缓缓落下,笼罩住不大不小的一片圆形区域。
仙界最普通的草物,也足以成为凡间的灵丹妙药,更何况是她反复提炼过的药物精华?那些绿色的水雾一沾上皮肤,立刻渗入人们体内。他们只觉得一股凉意沁入身体中,驱散着因为长期的酷暑和干旱带来的仿佛深入灵魂的灼热感。
在这滴雨不降的大旱天气,阔别已久的凉意由内而外洗涤着人们的身体。
陶夭转过身去,轻轻一掸衣摆,在白玉舟上单膝跪下:“弟子陶夭,谨候师尊命令。”
五毒妖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演这一场戏。他眯起眼,捕捉到空气中一道道精纯的愿力汇聚成巨大的漩涡,逆转着驱散空中的阴云,露出蓝得发白的天空。
那些愿力,八成涌进寒木仙君体内,只有两成被陶夭吸收。可即便如此,她低头用长发掩藏住的脸上,还是饱含着幸福。
真是不可理喻。五毒妖帝叹了口气,略微后退了一步,谦恭地低头。
他心想:陶夭真是个不简单的女孩子。她不需要什么心机、做作和演技,因为她的本能,教会她在最正确的时机做出最合适的举动。
这个女孩子如果能够属于我,那么,这凡间……不、乃至整个妖界!都将是我囊中之物!
五毒妖帝的灵魂深处,某些记忆开始松动。一股无法遏制的贪婪充斥着他的每一个毛孔。他想起一些片段:金戈铁马、晦暗的天空和暗沉的血。
一同苏醒的,还有属于妖帝的霸道的占有欲。五毒妖帝的眼中倒映着陶夭谦逊跪地的身影,可他看到的分明却是这个娇小的女孩身着华裳,站在自己身旁的模样。
她是我的!他的眼底一瞬间燃起贪婪的火焰,又在刹那间熄灭。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安家落户(1)'
寒木仙君高调的举动,立刻引来了达官贵人们的围观。那些在府邸中长年养尊处优的人们抛去了平日里的形象,一个个大喊大叫着,开出丰厚得令陶夭难以想象的条件。
什么千金求一药、什么山珍海味任取、什么加官进爵……陶夭听到有人说包吃包喝的时候,真是差一点就动心了。
但寒木仙君只是一挥手,拨转了船头,慢慢驶向城外的空处。白玉舟的投影也随之移动,跨越了城墙,横亘在黄土地上。
“就这里吧。”寒木仙君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纵身一跃,蓝衣翻飞间已落在地上。
陶夭扁了扁嘴,将桃馆的木雕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