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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谢谢你……”她真的是太惊喜了……。
涅寒帝看她认真的瞳孔,笑了,扭转她的脑袋瓜,食指指向某一个方向,夜澜止抬眸,不知何時一直低垂的帷幔已经被掀开,雪还在不停地下着,然后……
“嗯?”夜澜止紧蹙的月牙眉拧得更紧了,方才言子的语气欢乐,想必这事儿是好的,但是为何是好事儿涅寒帝却不先和她分享?
其实他们做大学士的也不容易,领的xin奉是不少,平日事儿也不算多,時间分配也较为自由,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每到这一天都是他们最辛苦的時候?这一天里他们要写成百副对联,不能有重复的,每年也不能相同,每年给的主题却是一样的?他们做大学士十多年了,一百个主题写对联写了十多年不重复真的乏味,思绪堵塞,根本想不到好的联子,这算是不错的了……。
琯子凌子很懂得看人脸色,言子收敛了她们自然放心些,在看澜妃心情看似还可以,兴致也颇高就开口道:“娘娘,今儿帝阙可不会安静哦,大家都有很多事儿要忙呢?”
西阙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他们可不信一个宫妃的文学和识字水平回到达一个很高的水平,所以开口的语气有些狂傲:“女大一个口,一线缈来牵’这说法有何不妥?”
言子见夜澜止兴致来了,有些沾沾自喜了,话儿都不经大脑了,“还有哦……刚才不知听谁说今晚守岁的時候王上……”
“你那么早便忙完了?”以往他是不能在这个時候陪她躺下的?
夜澜止想不出来,人总是很容易忽略身边的美好事物,现在被人如是问道,真的想不起来,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雪花罢了……但是风宇涅现在对她说要给她看世上最漂亮的东西,她觉得那应该就是最漂亮的?
西阙的条例比较宽松,朝廷的大臣只需向二品以上的妃子行跪礼,五品至三品是拱腰之礼,五品以下的宫妃是七品以下的官员才需行礼,七品以上的官员都无需向其行礼?
涅寒帝有些心痛,在她腰间的大掌向下移,摸了摸她尚未凸起的腹部,亲了亲她的发顶,心疼的道:“澜儿,辛苦你了……”
此刻已经是夜里了,大概还有半个時辰就是正午夜了,夜澜止和涅寒帝正坐在御花园的一个小亭里守岁,亭的四周挂上了薄薄的帷幕阻挡了部分的寒风?而他们身下坐的不是小亭内的石凳,而是一张刚刚适合两人躺下的小榻?
黑色的柔亮长发散落在枕上颊边,俊逸坚毅的面容带著满足与安详,唇形姣好的嘴角小小地上扬,气质冷凝却又温和,双手交握著夜澜止纤巧的十指一同放在心窝处,仿佛是守护般在睡梦中也不愿意放开?
夜澜止笑了,想起今儿言子所说的涅寒帝在守岁時会给她惊喜,想不到还是真的……
她的笑声不大不小,很是清脆,还有些晶莹剔透的质感的感觉,声音在五门空旷的地方传播着,毫不意外的就传进了那三个认真写着对联的大学士身上?
现代女人都爱浪漫,什么是浪漫?她以前一直不知晓,心里没有一个成形的场景,但是现在她却觉得此刻就是浪漫,自己心里所想的所渴望的被他一个念儿达到了,四周是下得无边无际的,漂亮晶莹的雪花,怀里枕着他的温暖,和他轻声细语的说着话……一切的一切,都能用如花如梦来形容?
做得大学士的三人都不年轻,皱眉都可以将文字夹死那种,长长的胡子,看起来颇有文学味儿也挺友善而有远见的?但是由于他们职位挺高的,官袍颜色就颇为鲜艳,三个老头子穿着有些红的袍子还真的不甚好看?
“嘭嘭——”几声响,一簇簇漂亮的烟花在高高的半空绽放开来,迷离了夜澜止的眼睛……
而最后,那十来副对联里最精辟,最好的一副果真被送往澜昕殿来,贴了上去?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这联子说的真的好?言子甚至当场跳了起来鼓掌,“娘娘,你好厉害哦,厉害,这是奴婢听过最美好的姻缘联子了?”
琯子沉稳,言子却爱闹,凑近夜澜止身边扶着她,眯起眼儿讨好的笑着,“娘娘这话可真偏心,琯子姐姐细心,难道言子就不好么?”
夜澜止也算是懂得观颜察色,而且他们的字真的很不错一看就知道大有学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他应该回来不算久,睡得很沉,但是眉宇却仅仅的皱起来?
但是现在却听闻他很体恤额下属,体谅他们的不易,在除夕的時候为那些守夜工作的士兵宫人加一月工薪……你相信么?
说到这方面一直心生渴望的言子再也静不下来了,吱吱喳喳的道:“是啊,娘娘,你不知道帝阙过年有多热闹,正午过后就是打扫整个帝阙,但是却不是以往的打扫哦?这次打扫可不简单,而是有‘金子’收的……”
琯子脑子灵活,被夜澜止如此一说也是认同,她走到梳妆台拿起梳子还有发带给夜澜止,让她自行打理,然后再拿起来夜澜止放到外面的貂裘给她套上才扶她下龙榻?
夜澜止张开双臂将他搂的紧紧的,“哇,涅,你好厉害?”这种制度已经比二十一世纪的节假日的加班费更好,真是太棒了?
“娘娘你知道这事儿?”言子眼儿圆睁,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儿?
“言子?”言子说着说着就不对劲儿了,琯子和凌子赶紧出声制止?她们那一双瞪着她的眼睛像是会噬人似的,看得言子倏地回了神,捏了一把冷汗?
夜澜止写的那几幅联子虽然算不上条条精辟,但句句押韵,讲究平仄,一读起来就不一般,比他们写的是好了一些,所以夜澜止写的他们全部写了出来,没有‘挑选’?
“你喜欢便好?”涅寒帝捏捏她的脸儿,拥着她和她一道看盛放得璀璨夺目的花火?
“这是花火……。”风宇涅在她的脸儿轻啄一口,道:“这花火是我第一次见,却想不到……”却想不到这美好的情景却是和她一起分享的……
其实言子虽然爱闹但是还是很有分寸的,她闻言很不服气,气嘟嘟的瞪了凌子一眼,却还真的住嘴了,乖乖的扶着夜澜止?
她写完后就仔细的放下笔了,转身对三位大学士道:“三位大人,本宫没什么意思,只是对春联有着别人难以理解的喜好罢了……这是本宫的拙作,大人们先不管喜欢与否,都请挑选着请写出一两副可好,你们的字大气磅礴着实令人折服,上报時就麻烦要人送往澜昕殿去……”
那就是通宵了??夜澜止闻言很是吃惊,更有些心痛他,再说時已经没有方才的欣喜了,闷闷的道:“一定要守岁么?”
夜澜止浅笑,微微颔首?她上前几步,来到他们巨大的案桌上,指着一支大毛笔,问道:“请问本宫可否拿来写一些联子?”
现在他们不知夜澜止是几品的妃子,就踌躇着该不该行礼?夜澜止当然这规矩也知道他们心里所想的,但是她不想让比自己爷爷还老的人向自己下跪,所以就没表露身份,只尊敬的道:“各位大人请继续,本宫不打扰了?”
外面现在不下雪,但是有雪在慢慢消融着天气还挺冷的,夜澜止被冷空气一刮脑子很清醒也不想休息,而且现在肚子还平坦没累赘,就说出了豪言壮语,但是她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帝阙那么大走个三天三夜也走不完?
第一次见。。。。。。也就是……惊喜?
当然,也有条件好些的,他们在年前都会自制新衣服、新鞋子给孩子裹上,除夕夜一家大小一起去看花灯,猜谜,看杂技,过得有滋有味儿?
五门地方其实挺大的,但是自从几天前起按照惯例就让人每天扫雪了?现在那里是一点雪也没有的,再加上现在是下午有些阳光,地面很干燥干净?
他们点头了夜澜止也不好继续在这里打扰他们,就福福身子先行领着呆了的几人离去?
有一幅夜澜止看着特喜欢,主题是‘姻缘’,上联是:女大一个口,下联是:一线缈来牵?
琯子凌子觉得言子这娃可不是一般的逗趣,不禁掩唇而笑,只是那眼神像看呆/子一样?
夜澜止一幅幅的看着,没有一幅是落下的?她发现对联里有着很有趣的现象,他们不讲究平仄,不讲究押韵,只讲究一个‘喜’和一个‘吉’字?
几人对望一眼,拱腰后退了三步,才道:“娘娘请?”
“没有不妥?”夜澜止态度很是谦卑,相交于他们的激愤语音还是淡淡的,“我只觉得有趣罢了?”没有不妥并不代表喜欢,‘女大一个口’……。听着总会想到别处去,及粗俗又不雅观?
夜澜止笑了,只是笑意有些冷,“这姻缘本就是美好的,这姻缘之姻,缘分之缘,本就是一体的,为何要拆分男女?”说時,顿了顿,“而且世界上的姻缘并非都是被动的,女子也并非只会翘首以盼,只会等着男子赏识,女子也有自主的時候的……”还说是喜庆的春联呢,荒谬至极?
她们现在还在帝阙后宫中的某一宫殿的后院里,步行去五门大概要两刻钟,待她们去到了那,已经写好了十多对联子了?
这次守岁她以为两人应该是在内殿的大窗口旁一起坐着过的,但是在用完晚膳后涅寒帝却命人宫人将小榻,绒被,什么的搬倒了御花园的一个小亭里,并一把抱着她出去了?
琯子低垂的眼睛转动几圈,好一会一脸豁出去的样子,上前一步对夜澜止道:“娘娘,你莫忧,听说今晚守岁時间长王上怕您累着就准备了些东西给你解闷罢了?”
守卫其实是最艰辛的,他们目光迥然,岿然不动,站的像一尊雕塑,即使是在冷冽的寒风都是如此?
夜澜止对自己的毛笔字还算有信心,但是相对于几位大学士的肯定是上不了台面的,所以她只是弯腰捡起他们废弃的纸屑,凭着记忆写了十来副就作罢了?
除夕御膳房增加了大量人手,忙碌的像条狗,除了要张罗诏阙殿那一份上好的晚膳外,还要包揽日夜交替着侍卫们的除夕夜膳,是一项重大的工程?
夜澜止见此很高兴,他们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爷爷,自她有记忆起家里的春联都是她爷爷亲手写的,贴的時候就和她一道贴,那日子真是让人怀念,所以她才情不自禁的开口想要自己写几副贴到澜昕殿去,算是做个纪念?
他们想着脸色并不怎么好,便开口刁难道:“恕微臣愚钝,不知娘娘方才有很好笑的?”
涅寒帝的动作顿了一下,回过头与她对视,“嗯,那是肯定的,本王守岁要守到明儿的早朝時分?”
被她如此直接赞美的堂堂涅寒帝立马红了耳根,幸亏现在是黑夜四周有很多灯笼,不至于明显看到他脸红的样子,他才安心些?道但起联?
现代人生活节奏快已经甚少有人守岁了,她长那么大也没有守过岁,觉得今晚应该会挺新奇的?
“很漂亮。。。。。。”她已经猜到,这就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夜澜止半坐起身,伸出右手的指尖小心地抚摩著涅寒帝的俊脸,细细地揉平他蹙起的眉宇,让他逐渐静下心来,最後再以一个轻吻彻底安抚了他躁动的情绪?
夜澜止心里有些叹息,看着眼前几人是真的老了,记忆力、思维肯定下退,不禁就觉得自己方才好像盛气凌人了些不是怎么尊重人就道:“方才是本宫不得礼言辞过了,请海涵…。。本宫没什么才干,肚子里也没什么学识……只是心里一直有句喜欢的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来共眠枕’……”
“呃,没有……”言子心虚的快肾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