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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一点点冰凉,血液一丝丝自嘴唇上褪去。稳稳站住的身躯摇摇欲坠,身子强撑着继续站着,却让是摇晃了一下,拖着沉重的步子朝她走进一步,弯下腰,试图再度碰触哭泣不休,脸上痛苦绝望的瘦小身子。
她的声音那么凄惨那么凄厉,夜澜止的心瞬间却冷了,像是置身于冬季之中,置身于大雪飞扬之中,雪花在她心头结成了冰渣滓,直至将她的一颗心都冻的发黑。嘴巴才张开了,声音很轻,却让人不忍细看,“放开我……”
“澜儿……别摆出这副表情……永远也不要……”夜澜止一言让涅寒帝仿佛失去理智,不顾自己胸口剧痛,暴怒地将她猛拽回到身边,拽向他身前。力道奇大,夜澜止被拽得头脑发晕,反扑向他咯人的肩骨,又跌伏在他怀中。
但是她爹见识不一般,在县衙也有一小差,怎舍得女儿跟了那样的人,所以怎么也不肯让小女儿嫁给那些人,反而多次说要养她终老,要不就让姐姐将来嫁近家里一些好照应她……。
她的声音一出,全场再度静默,看着地上染红的鲜血和愤怒的澜妃,众人竟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就连悲痛的琯子和凌子现在都哽住了呼吸,怔怔的看着像疯了似的冷然的夜澜止。
却不知道涅寒帝心口有些发疼,这疼好像总是由于她才会触动,习惯姓的正单手捂胸,仿佛那样痛楚便会离他远去。涅寒帝眸子紧紧盯着她,面孔惨白,陡然身子竟然一颤“
“王上……。”他的动作让后面的侍从一顿心惊,赶忙上前,召来御医,“王上,你身上有伤,此番莫要激动……。”
夜澜止还真的有这种感觉,在沉默中身子顿時一僵,试图展开温和笑靥,但是却徒劳无功,嘴巴张罗了几张还是发不出声音来,眼儿大大的,但是任谁都看得出她眼里那一抹比星河璀璨得眸光黯淡下来了,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看得人心酸。
“苋儿,别说了……”对不起……夜澜止终于再听,忍不住放声痛哭,纤白的手指不住地伸向苋儿胸前的手想将她的手儿拽下,试图好好安慰她,试图抹去此刻正在厌恶的感觉。
“苋儿……”她的声音那么茫然,,眸子在涅寒帝和苋儿之间飘荡徘徊,看着在涅寒帝怀中不安乱动的儿子,带着世界上最痛苦最令人心疼的颤抖。
他们这一个多月都在王上身边伺候,是个明眼人,知道方才和澜妃娘娘挣扎的時候被娘娘缒到伤口了,一直疼痛不已,脸色白得难看,但是王上都咬牙隐忍熬住。
在哭的時候不知何時有人想要扶起她,但是她此际心口火辣辣的感觉,连嘴唇也发麻,一脸茫然的将那只手推开。她不要他们西阙之人扶“
夜澜止见他不动,觉得脸上冰凉不已,凉意遍及脸儿和颈部,有了上次的经历她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脸上是泪痕,却没有一丝表情,伸手就将涅寒帝围在自己腰肢的大掌拿下,转身就要向苋儿走去。
原本一群人本着本分劝王上莫要出来迎接娘娘的,毕竟人都到了西阙了,还怕人会跑了,会见不着么?奈何王上却是兴致勃勃的坚持,目光里是掩盖不住的温柔和期盼。
她举止怪异,很喜欢打听帝阙的事,打听有关澜妃的事儿,当時他心不够细,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明白了她的惊惶失措,明白了她的彷徨,她的无助……明白了自己的心疼……
如果,如果有人可以操纵命运,那么,夜澜止真想请求他再将一切改变,不用改变自己的,只求他可以怜惜一下自己的妹妹。低眼看着伏身痛苦的苋儿,她一手正纠缠着自己的血肉,一种撕心的扯痛也袭上了她。
涅寒帝见她走进,心一突,有一股欣喜升起,见她蹒跚的步子感觉上前,来到她跟前,却不知说什么,“澜儿……”
“苋儿莫怕,姐姐会保护你……”夜澜止张了张嘴,又将苋儿搂紧了几分,语气中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的怜惜。
“姐姐,我真的好怕……呜呜……。”苋儿不停地哭,不停的哭,声音是越来越沙哑,那沉痛的往事她一直都不想提。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看不见,整个世界都是黑乎乎的,她不知道别人的世界是怎样的,但是也是因为这样她才害怕,真的好怕……
夜澜止原本是捶打着涅寒帝的,一直祈求着他能做出点反应,即便大叫大吼着否认也好,还是发狠的不赞同也罢,但是涅寒帝只是牢牢的站着让她捶打,目光幽深悠远,让她不敢置信“
“澜儿“”涅寒帝觉得自己心脏都要停止了,当场失控的吼叫出声,像一只恐惧得即将逝去生命的困兽,张开臂膀将夜澜止娇小的身子搂紧怀里。
“娘娘……”涅寒帝身后的侍从见夜澜止不停的捶打涅寒帝的胸口,当下心都拧了起来,想说什么却被涅寒帝一瞥给制住了。
先是害了爹娘,再害了苋儿,原来她才是那个最残忍的人“拼命地摇着头,摇着头,她不要“明明她觉得時间一切都是很美好的。因为和他相爱而变得美好,人生的所有风景都像是用彩墨描绘般的,为何现在都失去了颜色?“
但是,就是他这副昂然高贵得模样让夜澜止痛恨,他怎能够在杀了她爹娘被她知晓还是这副模样?“他这样到底算什么,那可是她的爹娘,生她养她,怜她惜她,是她最亲的亲人啊,他的心到底是怎样的冷硬才能做到这个地儿?“
最痛的人,现在应该不是她吧,应该是苋儿,这些日子她一个盲人到底经历了多少坎坷和羞辱,究竟受过怎样的屈辱她都不知道,但是苋儿很快就回应了,她十指死命的抱住夜澜止,脏兮兮的脸儿搁置在夜澜止颤抖的肩膀,边哽咽着边说,“姐姐,我,我好怕…但是,但是爹娘当時还没断气,他们说,说苋儿一定要找到姐姐的…爹娘那時候流了好多血,热热的黏黏的,娘放在苋儿脸上的手也是。苋儿当時闻到了鱼的腥臭味,好可怕……”
涅寒帝呼吸一窒,薄唇紧抿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但是奇怪的让她心酸,奇怪的让她难受,奇怪的让她发疯“
她看不到他的容颜,所以注视不了他的风采,不会对他上心;她看不到他给她房间的精致美丽,优雅典然,识不出里面有多少奇珍异宝,不会对他的财力产生惊羡觊觎。
“澜儿“”一声野兽般的吼叫在渐渐黑暗下来的安静得時分中清晰可闻,那一个声音像是禁锢她的枷锁,夜澜止有一瞬间的顿足,但是由于方才太急而顿下来也显得急促,她步履无助而彷徨,像是一只被世界遗弃了孩子,脚下顿時一磕,跌倒地上。
前天王上又遇刺了,昨儿来的虽然只有五人,但是人人皆是精英,王上虽然武力极好,但是由于当時辰王子在一旁,他不得已抱在怀中,一个不小心打斗受了内伤,加上利剑穿胸,虽然有御医紧急治疗,但是这利剑穿胸的伤可不小,時间还这么端恐怕还在滴血呢“
涅寒帝冷瞥他一眼,太监只好领着御医退下了,但是也不敢退的太远,毕竟这伤可不是什么旧伤,也不是什么轻伤,怪让人担心的。
那怎么可能,她家才多大啊,就那么几块木头,如果真的是火灾怎么就跑不出去?为什么她家那么穷,她爹娘那么保守的人会被劫在其他有钱的邻人却平安无事?为什么眼睛看不到的苋儿反而能在火海里死里逃生?
搂紧夜澜止,涅寒帝不住的颤抖,她的身子好娇小,好柔弱,冰冷得厉害,让他不住地打着寒颤。
她声音很小,方才苋儿听不到夜澜止的应答,此次总算闻着了,布满泪水的脸儿那么彷徨,那么失措,一手挥开身边人一手抠着低下的泥土,嘴巴哭喊着:“姐姐,姐姐……”
“哇哇……。”他们二人动作过大,涅寒帝怀里的辰王子感应似的高声哭喊起来。
奈何苋儿好像还嫌这太安静了,跌在地上的她无声的咬着嘴唇哽咽着,圆滚滚的眼睛豆大的泪珠不断的滚落,瘦小的身子无助不已,在静了好久后喊道:“姐姐,姐姐……。”
她知道自己是个累赘,什么都干不了不说,这辈子也是没人要的了。但是她爹娘姐姐不在意,一心一意的把她养的好好的,平日里也有一些年纪大的,家里穷的汉子试图上门说亲,说是不嫌弃她眼睛,只要将来好好生几个娃便不会亏待她的。
莫觉徵不被接受,脸色很苍白,站在一旁看着两姐妹竟然什么话儿也说不出来,只有愣愣的看着,任由风继续在吹。
方才那侍从的声音很小,她耳朵由于哭都是嗡嗡的作响,好像什么都听不清,但是又好像什么都听了进去。他好象受了伤,而且可能伤得不轻。
一直站立在苋儿身侧的那人在听闻苋儿话儿的那一刻全身都僵硬了,全身是抑制不住的戾气,狠厉而决绝“那人便是莫觉徵,此次接人他理所当然是要来的。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里遇上那个自他府邸中离去了一个多月的人,听了那样的一番话……
胸口那痛因为夜澜止的一吼似乎更痛了,捂胸颤抖,重重喘息,忍受着极大痛楚。
对于姐姐她当時恨不得自己替她嫁到西阙受罪,姐姐走后家里爹娘一直愁眉不展的,直到有信回来才安心了很多,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安定幸福的过下去的,谁料……。
“姐姐,其实我最怕坐马车的,马车坏人有个坏人,他抢了苋儿所有东西,还剥了苋儿的衣服……苋儿当時好怕,真的好怕……”
他闭上眼睛,仿佛失去了意识,可是两只手臂抱得那样牢固,仿佛连夜澜止连挣扎的力气都不要给予……
蓦地,他的腿也软了,无力的半伏在地上,地面冰冷凉意,他像是失去了生命,没有呼吸一般,木木的搂住怀里的人儿。若非他的怀抱坚实无比,怀中的人儿真要以为他在顷刻间化做了空气,不再存在。
世间顿時既浮躁又静然,矛盾的轮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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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此情可待(1)
在夜澜止坠落的那一刻,所有人皆陷入了一阵慌乱之中,他们的心被揪成了一团,是什么时候选择住客栈度过危机,这提议又是谁提出的,都没有人留意,他们都看见被涅寒帝力竭声嘶的抱住的女子身下绽放了一条红艳若花的嫣红……。
客栈被人以蛮力全部赶了出去,选择了一间最大的厢房,夜澜止然后就被搁置着,然后就是御医奴婢等人脚步匆匆的行走,涅寒帝怔怔的站在一旁,什么事儿也做不了,即使连握住她的手儿也不敢。
她的手儿总是一如既往的柔软,香软若花瓣,色泽美好,触感是天下最妙的滋味,那一直是他眷恋的,但是此刻他却怕了。他真的怕了,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方才还精神的捶打着他的,为何下一刻就躺在血泊里呢?
很多人说过世上事无常,他一直没有多大的感概,现在呢,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着,好像他习惯了的掌控的世界不再受他指引,就连她也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这个世上涅寒帝什么也不怕,他是西阙光年帝国的开国王帝,一生戎装伐马,习惯了舔着刀子口过日子,什么血腥的场面,什么离别的场景没见过?但是,他承认,他还是害怕的,真的害怕,这种害怕也曾出现过,就在夜澜止第一次躺在狮子圈得那一次,他的心是那样的恐惧,那恐惧的滋味到现在回想起来